“如果離得近,境主的靈魂是能感應到身體的。要不帶著境主,前往身體遺失的地方,說不定能找到。”小雪嘰嘰喳喳的道。


    楊軒淩微微蹙眉,“她現在並沒有以前的記憶,甚至不認識我。”


    小雪歪著小腦袋,又想了想,“應該是境主的魂魄在附體時,記憶被身體影響。隻要殺了她,取出她的靈魂,應該就好了了。”


    楊軒淩:“……”


    殺了她,迴頭等她知道了,還不翻臉,很可能都不跟他過了!


    小雪見他不說話,“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也行。”


    楊軒淩屈指輕輕彈了下他的尾翎,“為什麽這麽著急讓她迴到本體?”


    小雪也不隱瞞,事實迴道,“我的夫君還在靈境裏,我現在要迴去把它孵出來。


    “咦……”楊軒淩微微一怔,“孵你的夫君?”


    小雪迴道:“是啊,他是一隻鵷雛。”


    “也是鳳凰一族的血脈嗎?”


    “是。”


    雲苧端著一個大湯碗過來,抬眼看到窗台上落著一隻小白鳥,很是納罕,“哪兒來的鳥,長得還挺好看的。”


    楊軒淩迴道:“它叫小雪,我剛收的寵物鳥。”


    聞言,雲苧笑了,“寵物鳥?那要不要給你準備一個鳥籠子?”


    ‘嘰嘰嘰嘰~’小雪聽到鳥籠子,忽然叫了幾聲,然後振翅飛走了。


    “看樣子它並不喜歡鳥籠子。”楊軒淩伸手,欲要從窗戶處接過大湯碗。


    雲苧遞了過去,“這幾天官家已經不搜捕了,而且你的模樣和畫像上的也不一樣,如果想要出去走走,應該沒有問題。”


    楊軒淩迴道:“不用,我看店挺好的,況且我傷口也沒好利索。”


    “嗯,隻要你自己不覺得悶得慌就行。”雲苧是大夫,怎麽能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其實已經好了大半。既然不願意走,她也不攆他。


    一個人住太久,有個伴還是不錯的。


    但是嫁個他……她除了剛開始時的衝動,現在反而有點兒抗拒,說不上為什麽,就是直覺。


    “這是新鮮的海魚湯,你趁熱喝。對了,我還醃了些臭魚,過兩天就能吃了。”


    “挺好吃的。”楊軒淩對烤臭魚很是對味。


    “嗬嗬,你是第一個說它好吃的人。”雲苧倚著窗邊的牆,眯眼望著天空,“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其實……不是什麽寡婦,浸豬籠時原主確實已經死了,而我隻是一個附體而生的孤魂。”


    正要喝湯的楊軒淩,手裏的湯勺‘啪嗒’掉了。


    雲苧瞥了他一眼,“是不是很詫異?”


    楊軒淩垂眸,“那你來自哪兒?”


    雲苧望著天空。“不知道,我的記憶丟失了一部分。”


    “你還記得什麽?”楊軒淩繼續喝湯,力持自然。


    雲苧迴道:“目前就隻記得自己叫雲苧,其他的……像是醫術,還有藥方什麽的,也記得一些。”


    “如果……如果我有法子,讓你恢複記憶。”楊軒淩看向她。


    雲苧震驚,“你說什麽?”


    “我說,如果我能讓你恢複記憶,但是要……”楊軒淩停住了話,“還是算了。”


    “要什麽?”雲苧忙急急追問,“我想要恢複記憶。”


    “……”


    “一個人如沒有記憶,就像是無根的浮雲,風一吹就散。”


    楊軒淩看著她滿是渴望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沒說,隻道:“魚湯很好喝。”


    ……


    夜裏,刮起了狂風,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


    楊軒淩搬到了一個原本當倉庫用的房間睡覺,已經不再和雲苧擠著一個屋裏。


    他看了眼主屋已經熄燈,院子也已經收拾好,該避雨的東西,都蓋上了油布,沒有什麽可收拾的,才關上門,也準備睡覺。


    剛躺下,就聽到主屋的門開了。


    然後雲苧的腳步聲,猶猶豫豫的朝他的房間走來。


    本來十幾步的路,她走了整整一刻鍾才走完。


    然後輕輕的敲了敲門。


    楊軒淩並不應聲,她知道她來做什麽,無非是想知道怎麽恢複記憶。


    他不能告訴她。


    實際上,他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雖然失憶了,但是她隻要還存在,記憶可以重新再造。如若真的要了她的命,她的半魂若沒能留下,而是隨之也煙消雲散,那就不止是失憶,而是消失。


    他不能接受,她可能會消失的可能,半分的風險都不想冒。


    外麵的雨越來越大,敲門聲也越來越急。


    “小楊,小楊你睡了嗎?”


    “……”楊軒淩睜著眼睛,連唿吸都屏住了。


    又敲了一會兒後,見楊軒淩實在是不開,而且雨也更大了,雲苧才折返迴屋。


    就在她迴了房間後,楊軒淩忽然一個翻身起床,穿上鞋子出了門。


    他徑直朝前麵的食堂而去。


    他耳力過人,聽到了食堂裏有賊人闖入。


    一個黑衣蒙麵人在翻櫃台裏的抽屜,尋找財物。最後找到了一小罐子的銅錢,直接揣進了懷兜裏。


    “東西拿出來,立刻滾出去,否則就不用走了。”楊軒淩的聲音,突兀如鬼魅一般。


    嚇得賊人一個腿軟,差點兒摔在了地上。


    “你,你是誰?”賊人扶著櫃子,聲音都是顫抖的。


    楊軒淩道:“我是掌櫃。”


    賊人一聽他的身份,稍稍定神站穩,熟練的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對準了楊軒淩,“敢叫老子滾,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趕緊把銀子交出來,否則我讓你活不過雨停。”


    “交出東西。”楊軒淩冷冷的看著他,隻亮了一盞氣死風燈的大堂,瞬間殺意擴散,整個大堂冷如冰窖。


    賊人握著匕首的手抖了下,他可是有刀的,還怕他一個手無寸鐵,身體單薄的小白臉不成。


    雲苧養了個小白臉的事,現在差不多沒有多少人不知道了。


    “是你拿銀子來。”賊人逼近楊軒淩。


    楊軒淩不想驚動了雲苧,便最後一次問道:“現在放下東西,立刻滾出去。”


    “你個小白臉兒,去死!”賊人手裏的匕首猛地朝楊軒淩刺去。


    楊軒淩抬手輕輕鬆鬆的,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朝著自己臉龐刺來的匕首,“既然不走,那就留下吧。”


    話落一道用內力凝出的氣刃,洞穿了賊人額心。


    賊人很是驚駭,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楊軒淩……


    楊軒淩把賊人揣進了兜裏的銅錢罐收了迴來,然後抬腿隨意一踹!


    賊人尚留了一絲意識的身體,生生瞧著自己倒飛出了食堂的大門,最後狠狠地摔在了石路地麵上,一命歸陰。


    楊軒淩關上了食堂的門,對門外不遠處的死人,理也不理。


    把銅錢罐物歸原位,然後又擦了一遍地後,才返身迴了後院的房間。


    床上已經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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