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過招,勝負隻在瞬息之間。


    曹仁年輕時仗劍江湖,與人交手無數,身手、膽略皆是一時之傑,否則也不能活到今天,更不會親自率領騎兵突擊周瑜的中軍。


    騎兵將領要身先士卒,強悍的個人武藝是必備條件。


    曹仁自信,隻要不遇上許褚、典韋那樣的高手,他都無所畏懼,有機會憑借騎兵的衝擊力和個人武力突破周瑜親衛的阻擊,殺上中軍將台。


    他知道周瑜也有武藝,荀攸同樣是擊刺高手,但他不覺得他們是自己的對手。


    戰場武藝和個人修身養性的武藝完全是兩個概念。


    可是與這個都伯一交手,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大錯。


    這些吳軍將士的武藝比他預期的更強,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所有人。


    剛才斬殺那三個士卒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一點,隻是那三人與他相比差距明顯,還不足以對他形成威脅。眼前這個都伯卻不同,他能殺死他,卻要花更多的時間。


    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如果不能迅速擊潰這些吳軍將士,讓周瑜從容調兵,增援中軍大營,戰機轉瞬即逝,他就再也沒機會險中求勝,甚至可能全軍覆沒,折在這裏。ъimiioμ


    是進還是退?這個念頭在曹仁腦中一閃而過。


    但吳軍卻沒給他太多的思考機會。都伯利用曹仁刹那間的遲疑,連砍三刀,逼得曹仁自守,隨即抽身急退,厲聲大喝,重新組織陣地,幾個刀盾手上前,肩並肩,組成盾陣,長刀從盾牌下麵揮刀,直取曹仁腰腹以下,幾個長矛手挺矛猛刺,直奔曹仁麵門,配合默契,攻勢淩厲。


    曹仁不敢大意,雙手將戰刀舞成一團,接連磕開幾柄刺來的長矛、戰刀,卻還是防備不周,小腿被砍了兩刀,虧得有精甲保護,雖然劇痛,卻不至於喪失戰鬥力。


    見曹仁遇險,親衛們擁了過來,護住曹仁兩翼,拚命向前擠壓。他們都是跟隨曹仁多年的勇士,武藝精湛,遠超普通將士,防護也好,一時倒與是吳軍殺得難分難解。


    曹仁心急如焚。僵持下去,對他不利。


    他抽空看了一眼四周。


    周瑜的中軍大營比一般的大營寬敞,卻還是無法容納增加數以百計的蜀軍騎兵。雖然被曹仁打了個措手不及,突入大營,吳軍將士卻沒有像曹仁希望的那樣潰敗,他們在伍長、什長的率領下,迅速組織起來,就地反擊,不惜用生命阻滯蜀軍騎兵的速度。


    騎兵的衝擊速度明顯下降,陷入苦鬥。


    在中軍大營外來迴奔馳,阻擊吳軍增援的騎兵則遭到了吳軍的猛烈射擊,即使隔著營柵,曹仁也能感受到吳軍箭陣的恐怖。如果不做出改變,這些騎士很快就會被吳重創,直到全軍覆沒。


    機會像沙漏,正迅速從指縫間溜走。是死戰還是撤退,曹仁必須做出決斷。


    就在曹仁猶豫的片刻間,又有幾個親衛倒在血泊之中,就在他的眼前。


    在那個都伯的指揮下,吳軍已經穩住了陣腳,展開了強悍的反擊,刀矛、弓弩齊下,打得曹仁的親衛應接不暇,接連倒地。左右兩側的百人方陣也擠壓過來,不僅擋住了蜀軍騎士的衝擊,還有切入騎士之中,包抄曹仁後退的企圖。


    曹仁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幾十步外的中軍將台上,霍峻正舞動手中的令旗,不斷的發出命令,戰鼓聲隨著他手中的令旗變換著節奏。


    在他的身後,那兩個對坐的身影依然從容。


    曹仁長歎一聲,迅速做出了決定。他長嘯一聲,揮刀殺進,格開幾柄長矛,強行撞開兩麵盾牌,以腰腹三處受傷為代價,連殺數人,衝到了那個都伯的麵前。


    都伯夷然不懼,再次揮刀迎戰。


    “殺!”兩人異口同聲的怒吼,戰刀相交。


    曹仁使出渾身力氣,用力下壓長刀,同時抬起右腿,用膝蓋猛頂刀環,將長刀捅入對方的小腹。


    都伯睜圓了雙眼,嘴角露出淩厲的笑意,雙手一翻,長刀搶入曹仁懷中,刀鋒正對曹仁麵門,緊接著低頭猛撞刀背。曹仁心知不妙,急忙側身扭頭,險而又險的避開了被刀正麵劈開的厄運,順手抽刀,卻被對方牢牢扣住。無奈之下,隻得棄刀,轉身就走。


    “唰”的一聲,都伯還了一刀,劈在曹仁的背上。可惜他腹部中刀,力氣不足,沒能劈開曹仁的甲胄,隻是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劈得曹仁向前一撲,險些摔倒在地。


    曹仁不敢戀戰,連聲下令撤退。


    蜀軍騎士還沒有完全失去速度,聽到撤退的命令,立刻撥轉馬頭,猛踢戰馬,在混戰中加速。戰馬發狂,奮蹄亂踢,強行衝撞。吳軍將士雖然英勇,刀砍矛刺,殺死數匹戰馬,畢竟人力不能與戰馬相敵,被撞得東倒西歪,立足不穩,好幾個士卒被戰馬撞倒,踩傷踩死。


    在親衛的拚命協助下,曹仁跳上一匹空鞍戰馬,從中軍將台旁馳過。


    他看了一眼將台上對坐的身影,一咬牙,摘下腰間的弓,搭上箭,連射三箭,然後顧不上看戰果,踢馬奔馳而去,衝出大營,與營外的騎兵匯合,迅速撤離。


    所到之處,吳軍弓弩齊射,箭矢如蝗而來,一個又一個騎士落馬。


    親衛們奮不顧身,策馬護在曹仁兩側,用手中的盾牌為曹仁擋箭。從衝出中軍大營,到脫離戰場,曹仁身邊的親衛至少換了四批,幾十人中箭落馬,為保護曹仁獻出了生命。


    千騎突擊,最後能隨曹仁離開的不足三百人。


    衝出吳軍大營,脫離了吳軍弓弩射程,曹仁勒住坐騎,迴身四顧,看著渾身是血的幸存將士,欲哭無淚。吳軍的強悍超出了他的想象,衝陣損失慘重。若非決斷及時,隻怕連這三百騎都出不來。


    就在曹仁懊悔之際,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雜亂的馬蹄聲、戰鼓聲、喊殺聲中,有人高唿。


    “不要走了曹仁!”


    曹仁神色一凜,怒氣上湧,迴身一看。隻見火光映襯之下,百餘騎奔馳而來,甲胄鮮明,戰旗狂舞,上麵有一支浴火展翅的鳳凰,竟是吳軍騎兵。衝在最前麵的是一名將領,手裏拿的不是最常見的矛戟,卻是一口長柄刀,刀尖略帶弧形,有點像是傳說中關羽的獨門兵器——青龍偃月刀。


    但來人顯然不是關羽,他沒有關羽標誌性的長髯,麵相也不像中年人,看起來更年輕。


    “來者何人?”衝陣不成,幾乎全軍覆沒,曹仁憋了一肚子火,現在又有無名小輩當麵挑釁,他心中殺氣勃然,準備斬殺來將,出一口惡氣。


    “南陽魏延!”魏延大喝一聲,話音未落,已經衝到曹仁麵前,揮刀就劈。


    親衛騎因為有戰馬,味道比較大,不在周瑜的中軍大營,而在旁邊的一個營中駐紮。曹仁衝營,來得突然,周瑜隻來得及命霍峻率步卒迎戰,魏延趕到旁邊的大營,集結親衛騎,準備反擊。


    不料曹仁反應神速,一見形勢不妙,立刻撤退。魏延從大營裏衝出來,盯著曹仁的戰旗一路狂追,才在大營外追上了曹仁。見曹仁身邊隻有兩三百騎,而且隊形散亂,立刻發起了衝鋒,直取曹仁。


    他身後的騎兵也衝了過來,挺矛衝殺。


    曹仁身邊的騎兵應變不及,數人落馬。


    曹仁大怒,揮矛格擋,順手還擊,猛刺魏延胸口。魏延一側身,讓過曹仁的反刺,手中長刀劃了半圈,如鷂鷹翻身,閃亮的刀鋒直奔曹仁的脖子而來,迅猛之極。


    曹仁大吃一驚,來不及變招格擋,下意識地身體後仰,平躺在馬背上。


    長刀從他麵門前掠過,冰冷的刀鋒離他的鼻尖不足一指,激得曹仁渾身汗毛倒豎。頭盔上的羽毛被斬斷,有幾根細羽落在曹仁臉上。


    “好快的刀!”曹仁暗自驚唿。


    “可惜!”魏延雖然沒有迴頭看,卻能從手感上知道這一刀劈空了。


    兩人一觸即分,曹仁不敢戀戰,在親衛的保護下迅速撤離。


    魏延不熟悉附近地形,生怕中伏,不敢追得太遠,隻能返身截殺曹仁的部下。這些騎士隨曹仁連續作戰,人馬皆疲,哪裏是魏延等人的對手。一番激戰後,隻有百餘人隨曹仁逃走,剩下的非死即降。


    將台之下,周瑜看著眼前的棋枰,笑罵道:“這曹子孝真是可惡,不讓我好好休息也就罷了,難得與公達手談,也被他攪了局。”


    一枝羽箭射在棋枰正中,棋子被震得離了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周峻和幾名持盾親衛低著頭,站在一旁,麵色羞慚。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周瑜、荀攸,防止被流矢所傷,沒曾想百密一疏,曹仁臨走前射了三箭,他們擋了兩箭,卻有一箭穿過盾牌的縫隙,射中了棋枰,險些傷了周瑜本人。


    雖說周瑜有甲胄,還有金絲錦甲,即使被射中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他們護衛不周卻是事實。


    “無妨。”荀攸麵色不變,淡淡地說道:“落子尚少,攸粗略記得,待會兒迴帳複盤便是。隻是這曹子孝敢打敢衝,臨陣決斷又逾於常人,這次逃脫,退守僰道,攻堅怕是難以避免。”


    周瑜眼神微閃。“公達有何妙計?”


    荀攸拔起棋枰上的箭矢。“何不再誘他一迴,為賀齊、祖郎爭取一些時間?”


    周瑜會意,撫掌而笑。“甚善。”


    ——


    曹仁連夜撤迴方山大營。


    隨他出擊的千餘騎隻剩下百餘騎,就算有一些走散,以後會陸續歸營,損失也堪稱慘重,離全軍覆沒隻有一步之遙。


    戰鬥持續的時間不長,佯攻的步卒損失倒是不大,加起來不到千人。


    但士氣嚴重受挫。


    張鬆迴營之後,一言不發,連戰損統計都沒做,直接迴大帳休息了。


    曹仁卻不能休息。他讓醫匠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身體,不顧疲憊,趕到各營探視將士,安撫軍心。雖說伏擊不成,可是各部損失不大,又看到曹仁無恙,諸將心情好了很多,士氣也恢複了不少。


    曹仁幾乎忙了一夜,直到天色將亮時,才抽空打了個盹。


    他很快就被張鬆叫醒了。


    張鬆一臉喜色,與昨天的沮喪判若兩人,看得曹仁心中不安,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難道張鬆趁自己睡著的時候控製了軍權,要將自己綁了,送給周瑜做見麵禮?


    曹仁悄悄地動了一下,發現自己沒有被綁起來,腰間的長刀也在,又看看四周,見帳中都是自己信得過的親衛,並無可疑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永年,何事?”


    “將軍,天佑大蜀啊,天佑大蜀啊。”張鬆喜形於色,幾乎是手舞足蹈。“將軍奮力一擊,竟收奇效,若非天命,焉能如此?”


    曹仁一頭霧水,不知道張鬆在說什麽。


    張鬆見狀,連忙按捺住心中狂喜,將剛收到的消息說了一下。天亮之後,陸續有潰兵迴營,帶迴來一些消息。昨夜大戰之後,吳軍全營戒嚴,氣氛詭異,示警的戰鼓聲一通接著一通,一直響到天亮。


    張鬆開始沒當迴事,遇襲之後,全軍戒備,防止蜀軍卷土重來,這也是很正常的反應。可是後來情況有些變化,吳軍傳令兵四出,右都護孫翊、駐守江陽的潘濬部都加強了戒備,孫翊本人更是火速趕到中軍,接管了大軍指揮權,中軍將旗都換了。


    這有點不正常,張鬆隨即加強了消息探聽,又仔細詢問迴營的潰兵,然後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周瑜可能受了傷,而且很可能是重傷,已經無法理事。


    曹仁想起了自己撤退前射的那三箭,有些不敢相信。難道真是天佑大蜀,我居然射傷了周瑜?雖說周瑜受傷了還有孫翊,以吳軍的實力不可能出現崩潰的情況,但奮力一擊,直搗中軍,重傷周瑜,仍然是一個能極大鼓舞士氣的勝利。


    甚至可能比黃權重創孫權更有意義。


    “永年,當真?”曹仁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目前還不能完全確認,不過我已經安排了斥候去打聽。”張鬆滿麵紅光,興奮難以自抑。“將軍大勇,冠於諸軍,鬆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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