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魯其遠的大弟子趙正海,他一麵引導著夏峻等人往裏走,一麵道:“員外到得二十裏外的長亭時就早有弟子來報,師父他老人家本想親來迎接,可巧烏斯藏的大寶法王和西少林的空見禪師剛到,師父他分身乏術,隻能由弟子代為迎接。[..tw超多好看小說]說閱讀盡在”


    夏峻嗬嗬笑道:“有勞道長了。”


    趙正海又道:“師父說夏員外和王老俠都是貴客,請到天字乾號院和離號院下榻。兩位的隨行車馬已經安排過去了。師父還說,員外若是旅途勞頓便先歇了,若是不妨事,師父在中堂同大寶法王和禪師吃茶,請員外同往。”


    夏峻聽說大寶法王和禪師都在,自不肯輕易放過機會,便道:“昆侖山路雖險,夏某拜望老掌門的心情更切,自當立時拜會魯掌門。”夏峻迴身向何衝使了個眼色,何衝拿出一個精美的方形剔犀彩鳳拜匣,夏峻接過拜匣雙手呈給趙大海道:“這是夏某的禮單,請道兄轉呈魯掌門。”


    趙正海連忙道:“不敢當,不敢當,道兄二字實不敢當,員外直唿貧道正海即可,您的禮單我一定麵呈掌門。”


    王鈺坤也迴身向王雲拿了禮單遞給趙正海。由於他除了幹鮮特產之外,兩件主要的禮物都在昆侖客棧不翼而飛了,此時的禮單,乃是重新寫過的,上麵列的物件多半是夏峻和劉劍鋒幫忙湊的,因此王鈺坤的禮單遞出,表情十分尷尬,連話也不好意思多說,隻是道了聲:“煩勞賢侄一並呈於魯兄。”


    不想趙正海接過王鈺坤手中的禮單,表情同樣尷尬,愣了愣道:“王老俠客不是已經差人先給遞了禮單?怎麽此時又遞一份?”


    王鈺坤吃了一驚問道:“賢侄此話怎講?”


    趙正海道:“本來什麽人遞了禮單,我也未必知道,可這事恰好讓我趕上,所以印象深刻。由於來鄙派的客人,多是從昆侖客棧而來,一般早起趕路最早的也要午時才到。今天早上,未到辰時,便有人登門,說要上禮。小道士們出門詢問,來人一身本地藏人打扮,操本地口音。說要給魯掌門上禮,還說魯掌門看了禮單一定會給賞錢。小道士見他衣衫襤褸不像上禮之人,倒像是借著魯掌門辦壽這吉利氣兒來討賞的,便想給幾個銅板打發了。沒想到那人說,定要紋銀十兩才肯離去,小道士沒辦法把貧道叫來。那人見貧道像個管事的,把身上背著的口袋放下,從裏麵掏出一大一小兩隻木盒。我見那小盒乃是紫檀木製成,上鑲金環金扣,不像牧民的物件,便仔細打聽了一番。那人不善說漢話,廢了老大勁才說明白是受人之托來送禮物,可又不知是何人所托。後來,他突然想到還有一封書信,連忙從懷裏掏出,我接過來一看,上書王老俠的名諱。我問那人是否是王老俠托他來遞禮單,他糊裏糊塗的點了點頭,說:‘好像那人是讓我這麽說。那人還說你們會給我十兩紋銀。’我打開小盒,看到確是壽山石不假,與禮單無異,便差人取了二十兩銀子給他,打發他走了。當時我便覺得奇怪,此時看來王老俠也並不知情?”


    眾人聽了無不吃驚,趙正海描述的寶物正是王鈺坤丟失的壽禮。兩天之內先是遇到黑衣怪人禮物不翼而飛,轉過天來又失而複得?這幾件事之間有何聯係,誰也猜不透。(..tw)最尷尬的當然是王鈺坤,老俠臉一紅,把丟失禮物的經過簡單告訴了趙正海。趙正海同樣是百思不得其解。


    何衝知道此事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便道:“目前此事尚無眉目,若是盜寶和送寶之人是同一人,想必他此舉跟魯掌門的壽日有關,此人多半會再次出現。我們留心些,看看能否看出些端倪。若是盜寶和送寶不是一人,那恐怕更難推斷,我看我們還是先安頓下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眾人聽何衝講得有理,便暫時放下此事,各自迴房。夏峻迴房淨麵更衣,隨趙正海趕赴掌門的書房。


    夏峻等人剛走到書房門口,從門內搶出一人,隻見此人身材高大健碩,看麵相也就五十歲上下,須發稍有花白,身著天青色寬大道袍,快步走下台階,一張口聲賽洪鍾:“遠之老弟,想死老哥哥了,趕快屋裏請。”說著緊走兩步攬著夏峻的手腕便往裏走,一麵走一麵道:“這幾日人多事雜,莫怪哥哥怠慢了賢弟,此事過後你不許走了,在此處陪道兄住個一年半載,好好聊聊。”說話便進了屋。


    進得屋內,兩個大和尚起身相迎,夏峻看這二人雖都是僧人打扮,卻是一個禪宗,一個密宗,連忙雙手合十,行了佛禮道:“敢問兩位高僧可是大寶法王和西少林的空見禪師?”兩位大和尚口誦阿彌陀佛答道:“正是。”


    夏峻連忙道:“晚生夏峻,能拜會兩位得道高僧真是三生有幸。”


    法王嗬嗬一笑道:“夏公子青年才俊,大名遠播中原、西域,老僧更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


    魯其遠道:“果真是英雄相惜,不用貧道引薦了,是不是相見恨晚啊。”四人分賓主落座,魯其遠對小道士道:“快把茶水換下,上我最好的茶葉,給各位貴客品鑒。”


    空見禪師道:“要說還是夏公子有臉麵,最好的茶葉要等公子到場才肯拿出,我等還要沾夏公子的光了。”


    魯其遠哈哈笑道:“非是貧道吝嗇,這茶葉本就不多,摘采之後又多半孝敬皇上、王爺和各路達官了,貧道這兒分到的也就區區幾錢,隻夠泡一壺,當然要等貴客到齊才肯拿出。空見大師乃方外高人,還於這茶酒之事上計較麽?”


    空見禪師道:“師兄此言差矣,酒乃僧家之戒不假,茶卻非但不是僧家之忌,反倒同禪性相承,所謂‘正、清、和、雅’便是茶性和禪性的統一。師兄怎可將茶酒並提呢?”


    魯其遠笑道:“哈哈,大師這是挑貧道的理了,既是行家自然要飲極品,我這茶葉正當請三位品品。”說話間,兩個小道士抬著一方花梨茶桌過來,桌上擺著一隻茶盤,茶盤口盛滿了水的水晶缸、一個小紅泥茶爐、一把雞首湯壺、一把白釉茶壺和四個白釉茶碗。


    兩個小道士把茶盤放下,其中一個把爐火撥旺,另一個用水晶舀子將水舀到湯壺中。過了一會兒,爐火通紅,小道士把湯壺架在爐上,從懷中掏出一把扇子,輕輕的扇了起來。扇了一會兒,聽到湯壺中的水開始有了響聲。壺裏的水聲越來越大,壺嘴裏也有縷縷蒸汽冒出來。兩個小道士絲毫不停手的扇著,終於壺中的水不再有響聲,壺嘴裏的蒸汽直衝向上。小道士趕緊放下手中的扇子,拿起湯壺,燙了幾遍茶壺,小心的拿出盛茶葉的鐵罐,將茶葉倒入壺中,用水一衝,屋內頓時香氣四溢,小道士並未停手,而是繼續不斷的用沸水淋澆茶壺,淋了約莫十幾遍,才將茶壺茶碗放到另一個小些的茶盤中,端上桌,向杯中斟了七分滿,分遞給四位品嚐。


    魯其遠滿臉笑容道:“各位品品這是何茶,茶品如何,有何**?”


    空見禪師道:“不用問,單這泡茶的工序和滿屋沁鼻的茶香,必是龍井無疑,而道兄既然如此視為珍寶,想必是西湖明前。”


    魯其遠嗬嗬笑道:“大師果然是行家,品茶講究‘色’、‘香’、‘味’、‘形’,大師隻聞茶香便知是明前西湖龍井,果然不凡,何不品上一品?”


    三人接過茶碗,空見禪師道:“看這葉形圓整、茶色翠碧、湯色嫩綠,必是明前龍井無疑,隻是明前也分獅峰、虎跑、靈隱、雲棲,這老衲便分辨不出了。”


    魯其遠笑道:“這便是西湖畔獅峰山那棵千年茶樹的頭茶明前,每年也就產三四斤,若不是貧道今年過壽,也無福消受啊。”


    夏峻品了口茶道:“果然是茶中極品,也隻有這北宋定窯的白釉印花菊瓣瓜棱茶壺、茶碗才能相襯啊。”


    魯其遠聽了這話,兩眼放光道:“哈哈,果然瞞不了遠之老弟的眼睛。”


    夏峻道:“這白釉茶碗色白而溫婉,釉薄而細亮,配著嫩綠的茶色,給人清爽柔和之感,可謂絕配。而哥窯開片過大,汝窯顏色過冷,雖是瓷中極品,卻不似這白釉壺配的貼切。”


    魯其遠聽了笑開了花,道:“妙,妙。曲為知音而奏,酒為知己而斟。兩位如此識貨,不枉貧道苦心啊。”


    大寶法王也飲了一口道:“這水可是西湖虎跑泉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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