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要好好讀書,”徐婉如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這些做事的人,各型各色,總是越多越好的,不能拘泥在一兩個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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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時雨自然也明白,眼下就算他想給徐婉如幫忙,隻怕也是無處著手的。


    “那,那你要是有什麽事,”朱時雨看著徐婉如的眼睛,心裏多少有些不怎麽情願,“總得讓我知道的,這次秦傑敏給你出的主意,你得小心丁家人。”


    徐婉如一愣,她前兒想的好好的,扶植了丁家人,讓他們多少也有所得,即使徐簡仍舊坐著世子的位子,丁家也不至於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這樣大家和和美美,日後即使丁嵐非要給徐符爭那個爵位,徐簡退了世子的位置,手裏也有兵權。在這個京城,誰掌著京衛的權利了,一萬的士卒,就是其他衛所十倍的勢力。


    更何況,得了君心的人,才能在這個位子上長遠,這樣的權勢,不怕忠順府的人要奪爵位。


    隻可惜,徐婉如終究想的太過簡單了。


    朱時雨這才發現,徐婉如想的,和他所想的並不一樣。


    “如意,”朱時雨淡淡地說道,“很多東西,不是你好我好才大家好的。很多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這個京衛的位置,若是丁家人占了上風,徐簡就再沒有出頭之日了。”


    這事,對徐婉如影響不大,她仍舊是個郡主,仍舊是肅宗的女兒。閨閣之內,若是徐婉如並不需要什麽實權,不需要什麽權勢,就肅宗的恩寵,已經足夠了。


    可是,徐婉如這次要的,是自己手裏抓著些可靠的東西。朱自恆以為,徐婉如隻是一時起意,畢竟,前世的徐婉如,也是毫無野心,隻在乎兒女情長的一個人。若不是經曆了這麽兩世的磨難,徐婉如自己,都覺得安於後宅,耽於享樂,才是她的人生。


    可是現在,徐婉如的心思變的厲害,卻又沒法跟舅舅解釋,自己為何要這般做。朱自恆當然就忽視了,他以為,徐婉如隻是受了秦傑敏的蠱惑,隻要斷了他們的來往,也就沒什麽事情。


    可是朱時雨卻是不同,他聽了朱自恆的話,就知道,徐婉如起了心思,要抓住京衛的權利。既然她的公主身份遲早要曝光,早些拿了實權在手裏,總是件好事。不管是前朝還是當今天下,女子手裏有權勢的,生活總能如意一些。


    朱時雨跟父親的思維方式不一樣,朱自恆恨不得什麽都自己代勞了,徐婉如什麽事情都不用做,乖乖地過舒服日子就好了。可是朱時雨,卻是誠心誠意要給徐婉如實現她所希冀的東西,想她所想,思她所思,自然就會注意到秦傑敏的注意,裏麵漏洞不小。若是讓丁家占了上風,隻怕徐簡日後,不吃大虧就是福氣了。


    朱時雨這麽一說,徐婉如算是也明白過來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若是按她這麽打算發展下去,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丁家一家獨大,而徐簡落了個什麽都不是的下場。


    可是眼下的徐簡,人在山西不說,年紀還小的很,不過十四歲,如何跟丁家抗衡,如何奪了京衛,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能。徐婉如自己也是十四歲,不過她活了前世今生兩輩子,算起來四五十歲的閱曆總是有的。可惜,這次還是她的想法太過簡單了。


    “那麽,等竹君迴來了,該怎麽辦呢?”徐婉如心裏,實在有些沒底氣了。


    “先把丁循,調出五軍營吧。”朱時雨跟著朱自恆有些日子了,朝裏軍裏的一些人事,他倒是十分清楚。


    “丁循當年娶了溫家的女兒,就是看上她父親在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位置,”朱時雨解釋道,“隻是眼下,他的嶽父雖然退下去了,可這個位置,卻被別人給占據了去。丁循無奈,隻得借機調離了五城兵馬司,來了京衛,先去的三千營,現在才來的五軍營。”


    徐婉如雖然沒在官場裏混過,可是有一件事情,她卻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如果一個人老是在調換位置,沒個安家立命的所在,就說明,他混的並不如意。這樣看來,丁循在五軍營,似乎並不得意。如果她給了丁循機會,可以想象,短時間內,丁家會對她這個郡主感恩戴德,但是日後如何,就不好說了。


    丁家本是宣府的尋常武將,就是因為得了肅宗的青眼,才慢慢做到了宣府的一把手。而今京城外麵最重要的衛所,就是宣府大同兩地,丁家在肅宗眼裏,自然是他那一派的死忠心腹了。


    隻是丁家的家長丁峰,頗有些眼光。他知道,就守著宣府一塊地,是遠遠不夠的。宣府可以作為發展的根基,卻也需要枝葉蔓延。所以,長子丁循就被送到了京城,親事定在了京城,事情也定在了京城。不管丁循能發展到什麽程度,都是丁家在京城的枝蔓。


    丁家要長遠地發展,既要得肅宗的心,又要自己得勢,這樣一來,能利用的機會,他們一定會利用,但是最後表忠心的時候,仍舊隻對著肅宗一人。這一旦,從丁家對承恩公鄧家的態度上麵,就可見一斑了。徐婉如明白了這個道理,自然不願意被丁家白白利用了去。這次她本打算,讓丁家沾些利益,順便也給徐簡鋪路搭橋。可是現在看來,並不如意。


    “讓丁家的人去五城兵馬司,”徐婉如問道,“那竹君在五軍營,豈不是更沒有依靠了。”


    “如意,”朱時雨淡淡一笑,“現在,你得跳出親緣兄弟的範圍思考問題了,竹君可以棄了。”


    徐婉如沒有做聲,有些奇怪地看著朱時雨。前世她就知道,這朱時雨是個黑心宰相,內閣裏最黑的,估計就是她這個表弟了。可是現在,他才十四歲,如何就這般黑心了?這麽輕易,就說出丟棄徐簡的話來。


    隻是再一想,徐婉如也知道,朱時雨說的有道理。她近幾日思來想去,就是沒法協調丁家和徐簡的利益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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