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看中正妻的身份門第,那麽這個姑娘的身份一定不低……或者說他覺得不低,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和我處處都有關係,但細查起來卻沒有證據,薑玉搖、薑悠、薑錦薇,那個姑娘應當就出在這三個人裏。”


    薑玉搖可能性最小,因為在薑慈的印象裏,這姑娘簡直就是個鐵血硬漢,她好像被拔了情根,基本上看誰都一個樣,看誰都不爽。


    剩下的,就是薑悠和薑錦薇了,坦白說這兩個人在薑慈眼裏區別不算大,因為她都不怎麽熟悉,薑悠性格跋扈張揚,有點像小說裏的無腦女配,薑錦薇則和她不一樣,她太沉默了。


    和薑悠比起來,薑錦薇相貌普通,沉默寡言,甚少出門,見了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我們能最快的知道他昨天是和誰在一塊,不過……可能會有點麻煩。”


    商行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死者的內髒們,薑慈昨天把它們都取出來分別稱重標記放在了托盤裏,也幸虧這裏沒有別人,不然估計得被嚇厥過去。


    連軸轉了好幾個時辰,薑慈有點累,她看了眼托盤裏的死者各個內髒,準備先把它們裝迴去。


    這裏沒法做毒檢,要不然薑慈還能知道陳瑞到底是在怎麽樣的情況下進了冰窖的,因為字目前的情況來看,陳瑞不像是個精神正常的人。


    商行川看著她,忽然問道:“你是誰?”


    薑慈早知道商行川肯定要問,雖然上次自己已經迴答過他一次了,但那時候她也是囫圇過了關,雖然這才一天時間,但自己的諸多表現,實在可疑。


    薑慈眨眨眼,“薑慈。”


    她沒撒謊,她的確就叫薑慈。


    商行川眉心微蹙,薑慈抿了抿唇,說:“殿下,其實很多事情……它可能並不像你看到的那個樣子,殿下應該……能理解吧。”


    商行川:?


    薑慈仗著原主和商行川沒見過幾麵,這種深宅大院裏的閨閣小姐一般也不會有人閑的沒去查她,更何況就算要查那又如何?自己是魂穿又不是身穿,你就算覺得我可疑,那又如何,總不可能把我砍了。


    薑慈慢慢地說,“我小時候……做過一個夢,然後就對這些特別感興趣,一點就通,也挺……也挺神奇的吧。”


    薑慈企圖強行煽情。


    但很可惜,她麵對的商行川,是個油鹽不進的。


    商行川狹眸,玩笑一般開口,“本王的探子曾說過,薑大小姐幼年時走丟過一次,左小腿上有道疤。”


    薑慈開始縫合,邊隨口道:“沒有這迴事,殿下不妨少看點話本,我三歲開始記事,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沒有走丟過,身上沒有傷疤,交好的千金有李家的和陳家的,陳小姐去年嫁到翰林院,今年年初誕下麟兒,小名福寶;李小姐最近在和楊公子相看,兩家都挺滿意。”


    她嘴裏還含著薑片,被她壓在舌根底下,說話時輕輕慢慢的。


    “殿下還想知道什麽?沒關係,隻要是我能想得起來的事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商行川看著她,半晌,忽然勾唇一笑,“薑大小姐還記得你我的婚約?”


    薑慈其實疑惑過他怎麽還不打算退婚,但氣氛都到這了,她也隻能說記得。


    商行川掃了她一眼,忽然一笑,“那倒是好,婚事……”


    薑慈盼著他說取消。


    沒想到下一刻,商行川開了口,“下個月十八,是個好日子。”


    薑慈:“……”


    她抬起頭,艱澀道:“你確定?”


    沒聽過在停屍房求婚的。


    商行川麵對她,頗有耐心,“自然。”


    薑慈木著臉思考了一會兒,好像也不知道還說什麽,半晌冷冰冰迴了個謝謝。


    您紆尊降貴來娶我,我真是謝謝您了。


    屍體縫合完畢,薑慈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被狗攆了似的,馬不停蹄迴薑家去了。


    ……


    薑家,飯桌上。


    青姨娘氣的臉紅脖子粗,“大小姐,妾身平日裏對您已經是十足恭敬,可您也不好把事做的太過分吧,這種事情,怎可擺到台麵上來說的?!”


    薑慈氣定神閑,“那有什麽辦法?總得有個人願意站出來。”


    她放軟了語氣,“今天下午我和昱王談過,我們婚約是陛下所賜,不得違抗,婚約還在一天,這事就還能大事化小。”


    “什麽意思?”青姨娘一懵。


    薑慈緩緩笑了,“現在他們那邊查到的,是有一個姑娘和陳瑞有了首尾,進了我們府裏,這責任既然已經逃不掉了,那……現在可不知道那是主子還是奴婢。”


    青姨娘眼睛亮了。


    薑慈將她今天晚上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臉上神情不變,“我話就說到這了,飯也吃完了,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正要走,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這味道實在古怪,她又是在陳瑞那裏聞了那麽久,對這個味道記憶非常深刻。


    陳瑞衣裳上的那股味道,她在飯桌上又聞到了。


    ……


    薑慈迴了引星閣,薄荷和忍冬一路都沒說話,待關上門實在是憋不住了,才嘰嘰喳喳道:“小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主子用飯時,下人便侍立在旁,不能開口說話,她們兩個聽了一晚上,總有一種好像懂了但又不太懂的感覺。


    這兩個丫鬟,對她都是十足忠心的,但自己畢竟和原主的性格差異有點大,蒙得了和原主不熟的商行川,但肯定蒙不了她們兩個。


    薑慈想了想,說:“這些都是殿下的主意。”


    兩人立刻恍然大悟。


    晚間,薑慈洗漱過後,熄燈上了床,然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薄荷,昨天晚上我記得是你守夜?”


    守夜便是在臥室大門外的走廊處打地鋪,也是為主子的安全。


    薄荷點點頭,頗有些懊惱的錘了錘腦袋,“昨天晚上奴婢睡的太死了,什麽聲音都沒聽到……”


    “你身體有不適嗎?比如說頭暈乏力之類的?”


    薄荷搖了搖頭,“沒有啊。”


    陳瑞的屍體被發現在她床底下,大門從裏麵關上的,且門口還有個守夜的薄荷。


    薑慈本以為是把薄荷迷暈過後,但薄荷的身體沒有不適,她沒有被迷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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