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下現在每天的心跳是130跳,沒有病也要嚇出病來了,他現在最害怕的是三件事:一是檢察院的上門;二是袁劃的電話,三是侯寶涼的慰問。(..tw無彈窗廣告)


    一旦他進了公安局,那麽隻有死路一條了。


    他每天關注電視新聞,看報紙,從來不用電腦的他,也開始在網站搜索,其搜索詞匯最多的是:貪汙犯。


    每天看這樣的新聞是最讓他痛苦的。


    貴州省副省長貪汙1個億而被執行死刑;上海社保局長挪用公款30億,貪汙5千萬,因認罪態度誠懇,又退迴了贓款4800萬,被判有期徒刑20年;青海省煤礦局局長貪汙1000萬,被執行死刑。


    這些新聞就象炸彈一樣,在他的腦袋裏狂轟亂炸。


    他焦慮的幾乎到了歇斯底裏的地步,在每天晚上,他要把他老婆的頭枕在**底下十分鍾,說這樣他會寬慰一些,他老婆也非常的配合,知道再刺激一下他的話,他要麽自殺了,要麽去自首了,她老婆就乖乖被他枕著,聞他肛門裏出來的氣味。


    他現在正坐在他老婆的頭上,他說:“你個臭娘們啊,不坐在你的頭上,我的心髒要爆炸了啊,你害我啊。”


    韓師傅在**底下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忽然有人敲門,卞下嚇的跳了起來:“誰?”


    韓師傅到廳裏去開門了,進來的是蘇灝,他出來一看是蘇灝,叫了一聲:“爺啊,你來啦?”


    幾日不見,卞下都變了型了,眼睛凹陷了,下巴尖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韓師傅也瘦了一大圈。他們現在穿的都是睡衣睡褲,他們也不忌諱,卞下請蘇灝坐在沙發裏。


    卞下給自己打強心針,一定要穩住,盡管他真想把蘇灝一刀坎了,但絲毫不能表現出對他的憤怒。


    蘇灝手裏拎了一大堆的補品,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韓師傅也不來上班了,都是我不好。”


    卞下捂著肝區說:“我這裏痛哇,看來要死了啊,你現在怎麽樣啊。”


    “你會好的,”蘇灝感覺了一下,覺得他根本就沒有病,但又不好點穿他,就說:“我在呂主任那裏當第三副主任了。”


    “好啊,年輕人是要有上進心嗎。”


    蘇灝看看他們,不太好意思地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的確弄不明白,我就說要檢查鋼材,那天也衝撞了師傅,結果弄出這麽多事出來,侯寶涼又頂替了你的位子,其實我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啊,怎麽會這樣的呢?我又聽廠裏的一些人說,你可能貪汙了,但這怎麽可能呢?我都是不相信的,師傅,主任,到底出了什麽事啊。”


    如果殺人不犯法,如果卞主任有孫悟空的能力,他一定要把蘇灝殺了,並把他化為濃水。


    韓師傅說頭暈,就進房間睡覺去了,其實她是恨透了他。她非常後悔自己就這樣輕易地相信了他,更不應該讓她去捉奸,現在,把柄在他手裏了,他利用了他們了,把他們家搞的家破人亡,他們對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她進了房間,非常生氣。


    卞下斜眼瞧瞧蘇灝,心想,你個不得好死的短壽的小畜生,你媽是怎麽把你生出來的?嘴上卻說說:“弄不明白就不要弄了麽,地球那麽大,你什麽事情能弄明白呢?至於人家說什麽,就隨他們說吧,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你管好你自己吧。”


    這時,他們家的門鈴響了,卞下緊張地看著門,他老婆出來去開門了,進來的是侯寶涼。侯寶涼西裝筆挺,已經不是灰頭土臉的工人的摸樣了,完全一個領導幹部的形象了。


    蘇灝站了起來說:“那我走了。”


    侯寶涼對蘇灝也想幽默一下說:“這是人家的家,我就不留你了。”


    卞下什麽話也不說,韓師傅也不理他,蘇灝覺得自己像一條不受歡迎的狗,他灰溜溜地出去了。蘇灝想,他在裝病,為什麽呢?裝得那麽像,人倒是瘦了。


    卞下要請候寶涼坐下,候寶涼說,不坐了,就幾句話,侯寶涼說:“古科長查了你的一些帳,說你與楊懷懷鋼鐵公司的帳務有些問題,你是不是明天去公司一下?”


    卞下黃豆般的汗冒了出來,渾身象篩糠一樣抖了起來,他極力地控製住自己的顫抖,他知道,隻要一查帳,他都會露出尾巴來,聽王八的口氣,古科長沒有幫他。(..tw無彈窗廣告)


    韓師傅上去給老公擦汗,也是緊張得心跳100,她說:“你看,他病成這樣,怎麽去的了?”


    侯寶涼心想,媽的老東西,玩我的老婆,讓我的老婆象狗一樣的伺候你?你也有今天啊。他索性坐了下來,想把他嚇死。


    侯寶涼說:“楊懷懷的鋼材好象都有問題呢,他是把次品鋼材當成正品鋼材銷給我們了,就這個價差要40%,難怪我們的的套圈生產的報廢率那麽高啊。”


    卞下在心裏由罵他王八犢子,變成了,媽呀,侯大哥,救救我吧。他說:“侯大主任啊,現在歸你管了,我也是一直對你不錯的麽……是不是?你說的那些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嗎?你說是不是?”


    “那麽,還有誰呢?工程師說,他們都有鑒定報告的,他們並不擔心。”


    “哦哦哦,是這樣啊,也許在某一個環節吧。”他覺得幾乎要斷氣了:“時間很長了……”


    侯寶涼看他麵色蒼白,渾身顫抖,她老婆在摸眼淚,他覺得這老東西差不多要被擊垮了,他說:“也沒什麽,說過幾天,檢察院來查一下就沒事了。”


    他大驚失色:“你們報檢察院了?”


    “好象是吧。”


    他一下子攤在了沙發上,兩眼發黑,好象要奔赴刑場似的,韓師傅也哭了,他說:“小候啊,哦,不,侯大主任,看在我與你……”他差一點說“老婆份上”:“嗬嗬,啊啊,你幫幫我吧。我對你也是不錯的哦。”


    候寶涼說:“你難道貪汙了?那麽緊張?”


    “不不不不。”他忽然跳了起來:“哪裏的事,不會,我怎麽貪汙呢,我是勤勤懇懇的人,我除了工資,揩點小油報報銷外,我怎麽會貪汙?不不不,不可能的哦,不可能。”


    侯寶涼更得意了:“就是嗎,我想也不會,不過檢察院說過了,要我們公司的人都不能出去。要隨叫隨到。”


    他吧嗒癱軟在地上,幾乎是象跪在候寶涼麵前了,候寶涼看他的樣子,心情好快活啊。


    他哭喪著說:“小侯啊,我是有那麽一點點,大概……你就幫幫我吧……”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他一看電話號碼,那可是他的救命電話啊,他接了電話,對方問:“你現在怎麽樣了?”


    他站起來走到邊上,說:“你說,我聽著。”


    對方急急地說:“我都給你辦好了,去加拿大移民,那裏方便些,你匯給我的2千萬,我都用在你的移民上了,上海方麵我已經都給你準備好了,今天晚上8.50分的班機,還有4個小時,你要快,不要再考慮了,帶老婆孩子一起走,到了加拿大,我會給你安排的,要快。”


    他關了電話,深深地唿吸了幾下,他平靜了許多,就這一步了,一定要穩下來,他走到侯寶涼跟前說:“小侯啊,你就幫幫我吧,我就那麽一點點……也是糊塗啊。”


    侯寶涼發現他精神好了些,也許就是那個電話的作用,他不知道怎麽迴事,就說:“檢察院好象說今天就要控製你的,我打電話問問袁廠長。”


    “王八啊,王八,死王八啊。**死你老婆啊。”卞下心裏又大罵。就四個小時了,他難道要毀在這四個小時裏?他看了看房子,他心裏有了一絲希望,他說:“小侯啊,你看看,這套房子不錯吧,四室兩廳,又是市中心地段,這是我剛買下的,還沒有過戶呢,我就送給你吧。”


    候寶涼一看,耐不住心中的喜悅湧上了心頭,立刻泛到了臉上,他的嚇起作用了,嚇出一套房子出來了,他為自己的成功感到喜悅,當官啊,真是一條光明大道,犧牲老婆還是值得的,這樣的收益,500萬呐,豈是一般的老板能做到的?


    卞下已經看到小王八的臉上的喜悅了,他向他老婆使使眼神,他老婆很不情願地把購房發票等手續都拿了過來。


    卞下說:“這是購房發票,很幹淨的,你放心,我再簽個字,你就可以辦房產證了。”


    候寶涼也不說謝,就把發票等放進了包裏,然後,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說:“這份文件表明你全權委托我替你辦事了,你簽吧。”


    他立刻簽了字。


    侯寶涼起來要走了,滿臉的高興,說:“我明天還過來看看。你放心地睡覺。”


    卞下說:“好的,好的,明天房子就是你的了。”


    侯寶涼走了。他在背後破口大罵:“王八,你家十八代都是王八,我應該把你老婆操死。”


    韓師傅說:“你動他老婆了”


    “動你個頭啊,動了怎麽樣?你個死八婆。快,給孩子打電話,叫他不要迴來了,直接去虹橋機場,馬上出國。”


    卞下用了5年多的時間,貪汙了近3千萬元,而這個廠的每年的淨利潤才一個多億。他的職務不過是一個大廠的倉庫主任,屬於科級幹部。


    他們匆匆忙忙地整理東西,韓師傅這個也要,那個也要,被卞下在**上狠狠地踢了幾腳。他們一共整理出三個旅行箱。,韓師傅含著淚給他爸打了一個電話,說:“爸,我要旅行去,你要當心身體。”卞下一把把電話搶了過來,說:“爸,大概明天去吧,去廣東,去兩天就迴了。”


    卞下掛了電話,又踢了她一腳,說:“你找死啊,明天到了加拿大不能打嗎?”


    “迴不來了,嗚嗚。”


    “再哭我打死你,快,快走了。”


    他們門也不關了,就急急的走了,出了門叫了出租車,在車上他們就接到了他兒子的電話,說他已經在機場了,韓師傅叫他等在那裏,千萬不要走開。卞下經常出國,所以,對出國他不會很慌張。


    晚上8.50分,一家三口,登上了去加拿大的航班,卞下無限感慨,自己終於逃離了被判死刑的劫數,麵對這一天,他以前就想到了,它早晚會來臨,那些被抓住了的,一定有各種原因,或是來不及準備,他望著窗外,看著腳下的中國大地,也眼淚叢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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