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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空的一次爆炸,又灑下那麽多碎片,這樣的動靜,早就驚動了許多準備冬眠的魔獸。特別是當動力室從天空落下,那所攜帶的濃鬱的元素流,對於森林中的魔獸來說,就像毒品一樣,既害怕,又充滿了誘惑。


    亞戈躲在高高的樹冠上,透過葉子,小心的向下麵


    在這棵高大的常青樹前方不遠,整座動力室斜插進泥土中,原本應該有外掛隔絕鋼板包裹的表麵,在墜地的過程中,早就已經脫落,隻剩下幾塊殘破翻卷的金屬塊,淩亂的掛在上麵,露出裏麵橡木質的牆壁,濃鬱的元素流混在火焰與濃煙中,向空中蒸騰,一道筆直的煙柱直插天穹。


    十多隻形態各異的魔獸,喉嚨中發出低吼,彼此戒備著,繞在動力室所砸出的大坑周圍不斷徘徊,那一雙雙兇殘的眼中,有著掩不住的貪婪。


    “厲害,都是高階魔獸,落日獵殺者?影豹、伯迪亞深澗之虎……”看著下方那些魔獸,亞戈一一與意識空間儲存的資料對照,找出了它們的名字,越念心就覺得沉的越深,“還有幾個,在生物學的課本和資料裏,也沒有記載。高階魔獸雖然不會鬥氣,但**卻比人類等智慧生物強大許多,又會一些魔法,這些家夥,每一個出來,都比同階的職業者更強大,現在都圍在這裏,看樣子短時間不會散去……怎麽辦?這樣耗下去,我可撐不了太久,現在勉強維持著不被它們發現,就已經很困難了……”


    雖然在心中有些責怪自己開始不應該太過執著,導致身陷在危險的地帶,但亞戈卻不後悔。能夠憑白獲得一個元素池,誘惑實在太大,就算是一位**師,恐怕都止不住心中的貪婪。更何況,他從成為法師開始,等級的提升一直都受到魔力的製約,特別是當越來越需要強大武力的時候,不止一次為如何快速提升魔力而絞盡腦汁,如今有一個機會擺在麵前,他要是不去努力爭取,恐怕自己都沒辦法在心裏原諒自己。


    “如今隻能寄希望這些牲畜,趕快為爭奪元素池的所有權打起來,否則一但我的精力消耗完,意識觸角再沒辦法掩藏我的氣息,被它們發現,最先死的就是我了。”


    安靜的躲藏在樹冠上,一動不動,時間漸漸流逝。


    長時間保持在一個姿勢,已經使亞戈感覺到渾身開始麻木,體力的快速消耗,使胃部也在劇烈的蠕動,發出饑餓的訊號。


    從感覺上判斷,大約已經是中午了。


    可下麵那些魔獸,依然隻是互相戒備著不斷徘徊,耐心十足。


    “看來,還要想個辦法,來挑起它們爭鬥才行……”


    正在這樣想著,遠方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那邊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那十多隻魔獸,在聲響傳來的一刹那,陡然一驚,仿佛遇到了什麽恐怖的事物向那邊沉悶的低吼聲此起彼伏。


    “好機會!”


    雖然不知道這些魔獸是感覺到了什麽,但亞戈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他快速掏出法杖,悄悄在空中一點,一朵拳頭大的火花,飄飛出去,緩緩落在了其中一隻魔獸的背上。


    這隻長了一副熊的身軀,卻又帶有兩隻角的魔獸,隻覺得背上微微一疼,然後就是一股焦糊的味道傳到鼻間,它憤怒的扭頭向背上原本那身如緞一般黑亮的皮毛,現在卻多了塊焦黃的斑痕,散發嫋嫋白煙,像針一樣刺進它的眼睛。


    這隻魔獸,眼睛迅速充血,狂暴的怒吼一聲,揚起碩大的巴掌,正對著身邊一隻尾巴上點燃著一蓬火炬的虎形魔獸拍了過去。


    “砰!”


    正將注意力集中遠方的虎形魔獸,根本來不及防備,被那帶著恐怖力量的一巴掌,連頭拍進了泥土中。


    剩下的事,根本不需要再多贅述,這些一但見了血腥就脾氣暴躁的高階魔獸,即便隻是被戰鬥的餘波小小的波及到,也會瞪著充血的雙眼,瘋狂咆哮著加入戰鬥。


    頓時樹下那片因動力室墜落,而砸出的空地,魔獸們強韌的**碰撞聲,像擂鼓一樣傳來,偶爾夾雜著一些根本沒有準頭的魔法,帶著破空唿嘯,不斷打在周圍的樹木上,木屑崩散,和著冬季幹燥的落葉、灰塵,如被狂風吹起,激蕩著,漸漸組成一片翻滾不休的迷霧地帶。


    看著下麵的戰鬥,如自己所預料的激烈起來,在身下的常青樹劇烈晃動中,亞戈悄悄攏了攏兜帽,輕手輕腳的爬下樹,躲在戰鬥範圍之外,以免被波及到。


    “從生物學的資料上看,不管什麽魔獸,有個統一的特點,都很識時務。隻要不是在生產期,不是麵對會失去生命,種群、家庭滅亡這樣的危機,當它們感覺到戰鬥將會僵持,會消耗掉自己不多的食物儲備的時候,會尋找機會自動脫離戰鬥離這混亂的場麵,也許要不了多久,準備不足或者實力弱一些的魔獸,就會放棄目標,迴去巢**,這樣一來,剩下的可能就要好對付許多。”


    在心中想著,考慮了一會兒,亞戈開始掏出材料,準備趁著這些魔獸戰鬥的時候,準備一兩個法陣。


    還沒等他尋找到合適的地方,可以加工材料,突然又是一聲巨響傳來,依然和先前的一樣,隻不過這次的響聲更巨大,也沒了遠距離傳播時的沉悶。聽見這聲音的亞戈,心裏一突:“這聲音,是什麽東西發出的?已經到了近前了?”


    這時,巨響過後,一陣蒼涼的大笑聲陡然傳來:“哈哈哈哈,迪莉婭,不要看輕了任何長者,走在先行的路上,長者所積累的知識,是才晉升傳奇沒多少年的你,所無法想象。”


    “不要太得意,薩拉溫。我還從沒想過,你居然也這樣卑鄙呢,居然在爆炸的時候,利用我的領域,替你擋去了傷害。”迪莉婭清冷悅耳的聲音傳來,不溫不火,“可惜,可惜,你在和我戰鬥之前,就已經受了傷,又勉強支撐著與我打這麽久,傷勢一定早就擴大了吧?就算你利用我,使我也損失了一點點戰力,可是,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隨著這聲音落下,動力室所砸出的坑洞邊緣,那一排枯木林的空隙間,盛放出一點光華,就如暴風雨前兆,光華閃爍幾下,突然衝出,仿佛海濤狂瀾,一片銀光海洋滾滾翻卷出來。


    薩拉溫和迪莉婭包裹在光芒中,從樹林中衝出,正停在動力室上方。金光與銀光碰撞,又是一聲巨響,但這巨響發出,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仿佛隻是放了一個很響亮的鞭炮,連樹葉都沒有吹拂起來,安靜的過分。


    這是薩拉溫和迪莉婭,共同控製了戰鬥餘波的擴散。


    地麵不比天空,沒有那個條件可以讓傳奇強者大肆展現自己舉手投足都可毀天滅地的威力,特別是在這森林中。人類的繁衍發展,本就剝奪了森林的生存空間,早就使自然係神明有些不滿,如今保存在大陸上的原始森林雖然廣大,但在人類的侵蝕下,範圍也越來越小。


    這就使自然係神明異常關注森林的生存情況,限於條約,如果是普通人類為了社會、文明的發展,破壞森林,自然係神明隻能指示麾下教會重栽樹種,並向人類提醒森林的重要性,但要是傳奇強者這樣接近神的存在,直接出手,無故破壞了森林,恐怕就要承受神的怒火了。


    在這方麵,兩人倒是很有默契。


    躲在不遠地方,在兩人出來後,就努力隱藏氣息一動都不敢動的亞戈,聽見他們的說話聲,心中震驚:“薩拉溫?”


    隻看那全身盛放的光芒,他就已經知道,這兩位是傳奇強者,而在傳奇強者中,叫“薩拉溫”這個名字的,隻會是格倫王國宮廷法師團首席宮廷法師兼團長,曾經的國立第一綜合學院第三任校長,克拉倫斯那個在北方突然失蹤的老師――


    薩拉溫?托利斯,一位22級的傳奇法師。


    關於他的事跡,亞戈已經聽的太多,就算是那副蒼老的麵容,他也早就已經在莫妮卡的實驗室,或者學校的圖書館看過無數次。


    “所有人都以為,他一直沒從北方迴來,公會和協會也找不到他,一定是被那邊的野蠻人給陷害了,沒想到,他還活著。還有,這銀光,還有他們說的爆炸,難道是空中客車的爆炸?早上的時候,在天上看到的銀色光團,就是他們?那這個和他戰鬥的,叫迪莉婭的女人又是誰?”


    他還在猜測,那邊漂浮在動力室上方,對峙著的薩拉溫和迪莉婭,慢慢收斂了身上的光芒,露出本來的麵目,一位是耄耋老者,一位則是明眸皓齒的少女。


    兩人也不急著繼續交手,隻是隱隱將注意力投注在對方身上。


    往腳下看了幾眼,迪莉婭那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難怪這邊,元素那麽濃厚,原來是空中客車的動力室掉在了這兒,正好,我的法師塔那四個元素池還沒建造完,這個可會省下我不少時間……”


    她對麵,薩拉溫哈哈大笑:“一個傳奇強者,居然還要撿這樣的便宜,迪莉婭,你實在丟盡了傳奇職業的臉麵。”


    “我可不像你,下麵養了一群徒子徒孫的。”迪莉婭根本不在意薩拉溫那語氣中的嘲諷,微微笑著:“可憐我那裏冷冷清清,連個使喚的人手都沒有,什麽事都要我自己動手,當然是能省就省,你這不知道生活艱難的老頭子,懂個什麽。”


    說著,她那隱藏在寬大袍袖下的手臂,輕輕揮動,立刻就有一張銀色光芒組成的大網,向下灑去,正好覆蓋住整個動力室,隨著她的拉扯,轟隆聲中,慢慢吊起。


    地麵上,因為兩人到來,已經停下爭鬥的十多隻魔獸,見到自己所覬覦的目標被拖走,也顧不得心中的恐懼,紛紛咆哮著猛撲上來,利爪尖牙齊上,要將那麵網撕碎。


    迪莉婭麵無表情,手一使力,就把動力室拖上半空,口中嗬斥:“一群無知禽獸,也敢在我麵前放肆,滾!”


    這“滾”字一出口,四周突然一亮,一圈圈銀色波紋浩浩蕩蕩從半空直壓而下。


    “轟”


    地麵猛的震動起來,煙塵四起,方圓十多米範圍內,巨木山石吱吱嘎嘎被壓成碎片,那些剛跳躍起來,還沒碰觸到銀色大網的魔獸,連哀鳴都沒有發出,“咚咚咚”下餃子一樣掉迴地上,一個個血漿濺射,肢體扁平,骨頭茬子都崩出體外,生生被壓成了肉餅。


    正躲在不遠地方,全力隱藏氣息的亞戈,也被波及,沒辦法之下,隻好撤掉偽裝蹦起來,也不停留,拔腿就跑。


    傳奇強者的威力,雖然以前見過瑪克拉瑪的傳奇法術,讓他有了一些概念,但那畢竟模糊,做不了準,現在迪莉婭吐出一個字,就壓死了十多頭皮糙肉厚的魔獸,使他重新認識了傳奇職業的強大,根本生不了對抗的心思,差距實在太大了。


    像那種明知道自己不如人家一根小指頭,卻還為了尊嚴、信念,或者用所謂錘煉意誌之類冠冕堂皇的理由,硬撐著不退的人,不是後台強大的逆天,就是腦袋被門夾了。


    亞戈自問自己,這兩種沒占到一樣。


    雖然麵對強者帶來的壓力,借壓力生恐懼,又借恐懼而使自己更努力的向終極邁步,是一種很好用的方法,但那也要看對象,那個迪莉婭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利用她來給自己壓力,說不定連命都要借進去。


    “哦?這小家夥,我還以為你能一直躲著!”迪莉婭輕輕說著,看向猴子一樣在樹上靈活跳躍,漸漸跑遠的亞戈,手一伸,一團光球,炮彈一樣,砰的一聲就從手心炸了出去。


    這光球速度飛快,眨眼時間就到了亞戈麵前,眼看要撞到。已經感覺到危險降臨的亞戈,正要越級使用支配火焰的權限,不惜代價抵擋攻擊的時候,他額頭上突然一亮,一個虛影無聲無息的從腦袋裏鑽出。這虛影是人的形狀,四肢伸展,像個在災難中保護孩子的母親一樣,胳膊一環,從背後抱住還在往前急奔的亞戈,然後扭過頭,那模糊的臉龐,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白茫茫的眼睛,盯住疾飛而來光球,口中溫柔氣息輕輕吐出:


    “我所庇佑的孩子,你不可侵犯。”


    那已經衝到麵前,距離虛影不足1寸的光球頓時一滯,“噗”的一聲,崩散了。


    “嗯?”遠處的迪莉婭見到這虛影,呆了呆,“這……是愛心少女殿下的神力庇佑?這個小家夥,是她的眷顧者?還是受神恩者?”


    這一呆,就分了心神,連一直注意著薩拉溫的一絲精神,也出現分散。


    都是傳奇職業,感官極度敏銳,迪莉婭分出的那絲精神才出現分散,薩拉溫就清晰的感覺到,頓時心中一喜。他沒有阻止迪莉婭去拿動力室,去殺魔獸,去殺那個小法師,就是希望在做這些事時,迪莉婭會分神,放鬆對自己的關注,哪怕隻有一瞬間,他也能抓住機會逃跑。


    現在機會送到了麵前,他又怎麽會遲疑,念頭一動化成團金色旋渦,準備離開。但還沒起步,就聽到遠處那個小法師突然大喊:“薩拉溫殿下,我是克拉倫斯?巴因斯的學生!!”


    “克拉倫斯?”


    這無比熟悉的名字,讓薩拉溫頓了頓,也來不及多想,意識轉動,隻是眨眼的時間,就飛到小法師近前,一把將他拉入旋渦,再不停留,衝天而起,直向東方。


    這時迪莉婭才迴過神來,看著迅速飛遠的金色旋渦,年輕美麗的臉上,顏色鐵青,咬牙切齒:“好好好,思維還挺敏捷。小家夥,要不是你叫那一聲,讓我知道了你和薩拉溫有關係,說不定看在愛心少女殿下的臉麵上,我還可以饒了你一命。但現在,既然你和薩拉溫走在了一起,就最好別落在我手裏,否則我就讓你知道,得罪了冰雪少女的下場。”


    “哼”


    一道銀色虹光,翻卷著銀亮的光明波濤,滾滾追在金色旋渦之後,急速追去。


    熱鬧了一會兒的森林,又漸漸安靜下來,隻留下一個大坑,十多具血淋淋的魔獸屍體,在默默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


    崎嶇的山路上,寒冷山風唿嘯,一輛老舊的馬車,在同樣老弱疲軟的兩匹獨角馬拖拉中,慢慢向山頂行去。


    老實的車夫麵目愁苦的坐在車駕上,偶爾偷偷向山路旁的深澗中望去,那一眼看不到底的高度,每次都會使他狠狠打個寒磣,並在心中懊惱著自己的貪婪:“隻不過為了2金5銀,我怎麽腦袋一糊塗,就答應上這座山呢?這山上的路不好走,我的馬車又舊,一個不好就會掉下去,到時候連命都沒了,錢再多給誰花?我連個孩子都還沒呢……”


    雖然這樣抱怨著,但車夫倒沒有想過把客人趕下車,從小他爸爸就教他,人可以窮,但不能沒有信義,特別是趕車這個行當,沒了信義誰還會照顧你生意呢?


    “就當是受個教訓,提醒我以後心不要太貪了……偉大的晨光之主保佑!”車夫心中祈禱著,並在胸前簡陋的畫了個圓。


    這時,車廂的窗戶打開,一個女孩探出頭,大大咧咧的邊向山路旁的深澗極感興趣的望著,邊問車夫:“大叔,什麽時候才能到山頂啊?”


    車夫迴頭看了看,女孩兒明媚的笑容,讓他心情好了一些,迴答道:“尊貴的小姐,不太遠了,再等一會兒就到。”


    “哦!”女孩漫不經心搖搖頭,手臂一撐,半個身子都探出車廂,把正對她笑的車夫嚇的心肝兒一顫,“別別別,裏麵的老爺,您趕快把小姐拉迴去,這路上危險!!”


    隨著他驚恐的喊叫,一條粗壯的手臂伸出來,一把抓住女孩兒的衣領,拉迴車廂,然後嗬斥聲傳來:“愛瑪,你當初怎麽跟你哥哥答應的,是誰說不胡鬧?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送迴去。”


    因為被拉進車廂,而有些不爽的愛瑪,頓時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啊好啊,舅舅,你趕快把我送哥哥那去啊!”


    “……”胡克翻個白眼兒,悻悻的嘟囔一句:“真不知道究竟誰親了……”


    “嘿嘿,肯定是和她哥親了。”坐在兩人對麵的胖子,嘿嘿笑了笑,肥肉亂抖,一副猥瑣的模樣。本就因為他們兩人,使自己和哥哥分開,感覺很不舒服的愛瑪,雖然不知道這胖子笑那麽猥瑣幹什麽,可也看不慣,瞪了他一眼:“閉嘴,笑什麽笑。”


    胖子還想反衝幾句,但看了看愛瑪身上的巨劍,隻好不甘願的小聲嘀咕幾句什麽,縮在了瘦子身後。


    罵退了胖子,愛瑪心裏好受了一點兒,就從窗戶向外看了一會兒,但卻隻能看到滿目光禿的山石,即使可以見到寥寥幾棵樹木,也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瘦瘦的樹幹還沒她的胳膊粗。她迴過頭,對同樣向窗外看的胡克問道:“舅舅,外婆為什麽住在這裏啊?這地方很荒涼誒,你為什麽不把外婆接到我們那去住呢?”


    “傻丫頭。”胡克拍拍她的腦袋,“跟你說好幾次了,不要叫外婆,對你不好。”


    “為什麽不叫?”愛瑪奇怪的歪著頭,“媽媽說,媽媽的媽媽就是外婆,你和媽媽是親兄妹,你媽媽不是媽媽的媽媽麽?那媽媽的媽媽不叫外婆,叫什麽?”


    胡克被這連續幾個“媽媽”給繞的頭暈,隻好不耐煩的擺擺手,“隨便了隨便了,你想叫就叫吧!”


    “嘿嘿,你還沒迴答我呢,外婆為什麽在這裏住啊?”


    “我也不太清楚……”胡克麵對窗外,有些出神,“可能是想種樹吧,把這山,都種上樹,所以才住在這裏。”


    瘦子和胖子目瞪口呆的看著窗外,那光禿禿,一眼看不到邊的連綿山脈,半晌,才咽口唾沫,一齊小聲讚道:“好偉大的理想……”


    馬車吱吱嘎嘎在盤旋的山路上,奮力前進,終於在大約一個魔法時後,登上山頂一處廣闊的平台。


    這平台上,蓋了許多簡陋的木屋,聚成了村子的規模,一些山村裏的孩子,嬉笑打鬧著跑到馬車旁,也不上前,隻是怯怯圍觀。封閉在大山中,他們很少見到馬車,但也知道能坐的起馬車的,都是山外的有錢人,有錢人脾氣都不好,因此都不敢靠近。


    幾人下了車,付了車資,心好的愛瑪還多給一個金幣,讓車夫連聲感謝。


    “咦?這村子裏,居然有這麽多粗大的樹誒!”


    好動的愛瑪站在村口,四下掃視一會兒,驚訝的叫道。


    胡克沒有理會她的驚訝,從懷裏掏出一塊樹皮,湊在眼前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指著村尾的方向:“走,我們到那裏去。”


    這時,村子裏居住的村民,聽見自家孩子大唿小叫的匯報,已經跑了出來,不一會兒就聚成一堆,不管男女都是滿臉警惕的拿著簡陋的農具,隱隱指著麵前幾個外來人,其中站在最前麵的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握著獵刀,大聲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到這裏來幹什麽?”


    “別激動,各位,別激動。”胡克高舉雙手,揮舞著手中那塊樹皮,“我是來找人的,你看,我有這東西,我要找住在你們村尾的人。”


    那個魁梧的男人,仔細看了看胡克手裏的樹皮,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道:“我不管你有沒有東西,村尾那裏也沒住人,你還是趕快走吧,這裏不歡迎外人。”


    胡克苦笑一聲,心裏嘀咕一句:“媽媽到底給了他們什麽好處?這些人,看我好像在看階級敵人似的,恐怕他們看所有的人類,都是這樣吧……”


    這樣想著,他當然不可能退走,就把樹皮遞了過去,對那個魁梧的男人說道:“你也不用騙我,這樣,你把這個東西遞給住在村尾的那個人她肯定會見我的。”


    村民們麵麵相覷,那個魁梧男人和身旁幾個人,低聲商量一會兒,才迴頭有些遲疑的答應著:“好,你等等。”


    說著,抓過樹皮,就向村裏跑去。


    片刻後,他跑了迴來,上下打量胡克一會兒,把樹皮還迴:“”然後就帶村民們散去,仿佛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


    一直有些緊張的愛瑪,這才鬆口氣,仰頭問著胡克:“舅舅,他們剛剛是怎麽了?現在怎麽又走了?”


    “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走吧。”


    “你才是小孩子。”愛瑪忿忿的嘟起嘴,跟在胡克身後,向村子裏走去。


    越往深處走,發現樹木越多,一開始的樹,大多隻有碗口粗細,到村子正中的時候,家家門前門後的樹,已經漲到**合抱那麽大,成堆成堆的碧綠的樹葉,即使在寒風中,也不見一片凋落。


    三個少年嘖嘖感歎的看著,偶爾會上去摸一摸,那明顯旺盛的生命力,即使是不懂魔法的愛瑪,也能清晰感應到。


    當走過村子,樹木更顯巨大,甚至成了一片小小的樹林。樹林中繁花盛放,鳥兒齊鳴,隨處可見小巧的山野走獸在林間蹦蹦跳跳的穿行,還不怕人類,其中一些長相可愛的,見到幾人進了樹林,甚至歡喜的跑過來,唧唧亂叫,前爪揚起,不斷作揖。


    愛瑪開心的笑著,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些零食,扔了過去,這些小動物立刻爭搶起來,不一會兒就吃個幹淨。


    越來越激動的胡克,也不去管幾個孩子,匆匆走進樹林深處,在一處至少有百米高大的巨樹前,重重跪下,額頭緊貼地麵,壓抑不住的情緒,使聲音顫抖: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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