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懸崖邊的那個小屋,還是窗外皎潔的月光,還是那一波趕著一波的海浪聲,但這裏隻剩下俞承澤一人,這麽多年來,好像是第一次他一個人呆著,這讓他有點不習慣,也有點擔心。品書網


    邢玉娘在羅小星身邊長大,算是羅小星待她並不好,但羅小星身的那種堅韌、狠毒的性格,那種目空一切、有我無他的氣勢都在她身得到了傳承。盡管在一起的這麽多年,通過道家內功的修習,她身幾乎再找不到昔日的那股妖媚和戾氣,但俞承澤知道,她這柔和的外表後麵依舊是一顆強悍的心,如果這種強悍後麵的野性被逼出來,其破壞力也是驚人的,在她按捺不住全力去襲擊官尊主這件事,俞承澤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俞承澤知道,邢玉娘的身世和他一樣,從小都沒了父母,都是跟著師父長大,隨後都是去做師父吩咐的第一件事情,但這件事情的了結卻把兩人此後的二十多年緊緊地綁在了一起,成了一對令江湖豔羨的神仙眷侶,這種緣分連俞承澤自己都不得不常常感慨,也使他對妻子倍加疼惜,本可以長相廝守的美夢這樣被突然冒出來的水月洞天所打破,使他們不得不再次踏江湖風雲的浪尖,再次麵對生死的抉擇。


    對他們夫妻來說,生死都已經是無足輕重的事了,無論最後什麽結果,他們都不會為此次來到水月洞天的總壇仙霞島而後悔,何況這次他們離苦苦追尋的真相是如此之近,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他們也很難放棄,即便是要他喝下毒他也在所不惜。抓給俞展飛和淩旋大婚賀禮的賓客為質,是為了逼他仙霞島,要他喝下毒酒是為了控製他,進而逼羅小星出場,看官尊主的舉動,似乎誌在必得,好像隻要信到了羅小星手,她一定會如期赴約。羅小星是江湖出了名的行為怪戾的一代煞星,除了她自己願意,沒有人能左右她的意誌,官尊主這麽自信羅小星會為他出山,是不是他和羅小星之間真的存在著非常重要的關係?


    俞承澤梳理著自己的思路,向官尊主提出是不是一代人的恩怨時,她並沒有否認,在提到羅小星的時候,官尊主似乎異常激動,這不是她這種修為的人能輕易表現出來的,看得出來,她們之間的仇怨很深。羅小星當年為救子攪亂江湖,成為一代煞星,同樣也是為了兒子被逼無奈遁入苗疆,這四十多年的隱忍不是誰都能扛得過的,也許丈夫和兒子的消息是她這麽多年頑強堅持下來的唯一的希望,除了這個,還想不出能有什麽消息能打動這位行將木的江湖名宿,能讓她怎麽做她怎麽做。如果這封信裏使用她的兒子做要挾,哪官尊主是承認他是羅小星昔年失去的兒子。這一點雖然他和邢玉娘都猜測過,並且覺得可能性很大,但卻苦於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也隻能到見麵再去查證,為此,邢玉娘連俞承澤師父給他留下來的包袱裏的小衣服也隨身帶著,生怕錯過任何查證的機會,如果邢玉娘這次能到黑木坨,這件事應該能弄清楚了。想到這裏,黑暗的俞承澤露出難得的微笑。


    這時,俞承澤又感到腹一陣劇痛,散亂的真氣到處亂竄,心髒跳速加快,胸口像堵著一大團棉花,不由得“噢”的一聲低吼,試圖驅散這胸口的煩悶,但似乎無濟於事。他知道隻是毒性的又一次發作,他盤膝而坐,想提氣壓一壓體內的不適,但丹田之內空空如也,找不到一絲內力,看來這毒藥太歹毒了,在它的控製之下,他現在恐怕連一個常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翻騰的氣血使得俞承澤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他隻能是在坐下、起來、躺下,原地打轉、蹲下等動作不斷的折磨自己,一個時辰下來,他已經滿頭大汗,但體內的痛苦卻沒有一絲要減輕的跡象,感覺自己快要爆炸的俞承澤一個怒喝單掌劈向一邊的石牆,石牆發出“砰”的一聲,一動也沒有動,倒是沒有絲毫內力的手掌被硌的生疼,盡管這樣,俞承澤倒是感到胸的鬱悶去掉了一些,這使得他再次一掌又一掌的劈向石牆,直到雙手已經紅腫,劈下去要爆裂,他才住手。


    俞承澤這時候剛才已經舒服多了,似乎丹田之也有了一絲氣息遊動,這讓他驚喜不已,迴想自己剛才的舉動,他忽然發現,自己剛才劈向石牆的每一掌是“混元劍”的“分天式”,道家的這套基礎劍法裏麵藏著太多的奧秘,練劍是練氣,莫非這劍招之還有理氣通絡的功效,思量之下,手一抬,以手作劍,“立陽式”、“歸氣式”、“抱元式”、“道衝式”等一一使來,每使一招,都感到體內的真氣鬆動一點,幾圈下來,他感到舒服多了,從小學的劍法還有如此妙用,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剛剛經曆毒發攻心的俞承澤安靜下來之後,他開始為他生命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擔心了,除了患難與共的妻子邢玉娘,也是羅小星的大弟子程碧英,在他心裏已經基本把羅小星當成自己的娘親了,算不是,妻子的師父他也會像娘親一樣對待。邢玉娘的仇家很多,她這次隻身行走江湖,又沒有再易容隱形,會不會受到什麽傷害,甚至是急火攻心的邢玉娘會不會失去理智而大開殺戒?得到兒子消息的羅小星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她會攻到這仙霞島來嗎?羅小星和江湖的仇怨都是以她的兩個孩子被害而引起的,而對她兒子最大的傷害是其所的毒,羅小星也正是為了給兒子解毒才精研天下毒經,從原來的粉麵刀仙變成了後來的粉麵毒仙。說到毒,俞承澤想到了自己,盡管被官尊主說成為天下毒,但在自己身雖則痛苦不堪,但也不至於一點都不能忍受,要說自己的內力雄厚能夠抵抗,u看書ww.uukansh.co 但了這種毒全身的內力好像一下子被卸掉一樣,別說抵抗了,連一點真氣都提不起來。他忽然覺得他對毒後的這種感覺有點熟悉,但他又想不起來,似乎很遙遠很遙遠,遠到他幾乎對此沒有記憶,但卻冥冥之在那裏,洗也洗不掉。俞承澤心靈光一現,難道是我小時候過這種毒,我才會對此有記憶?羅小星的兒子是了毒的,如果我是她的兒子,毒的應該是我,如果我現在所的毒是四十多年前所的毒,那麽施毒的人是這位官尊主?!


    俞承澤有點被他自己的推斷嚇住了,緩了好一會,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他看來,官尊主不像是那種窮兇極惡之人,除了這件事水月洞天也無任何遺害武林的舉動,那是什麽使這位世外高人結下如此深的仇怨,連兩個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算自己是當年那個被害的孩子,因此也和娘親天各一方,他也感覺不到自己對官尊主有多大的仇恨,因為他感覺到她的傷心,她的痛苦,她做完了這一切,她依然不快樂。


    兩位老人,一位守在這孤島之,一位隱居在苗疆的深山之,為或者存在、或者不存在的恩怨酷鬥了幾十年,俞承澤覺得這真是一場人類的悲哀,他現在隻想知道,這其到底發生了什麽,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使這兩位老人放下心的恩怨,能夠安然地度過餘生,但算他這樣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能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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