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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三月十八的日期原來越近了,整個江湖開始變得越來越騷動不安。明麵上就是鳳凰山莊莊主俞承澤的大公子與鐵腿橫江淩一天的女兒大婚,但很多人都嗅到了這後麵的意味,這是多麽大的兩股勢力的較量,這架勢就像人家已經排開了陣勢,就看你敢不敢來。這種說法就象瘟疫蔓延的很快,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就像豺狼聞到了血腥味,興奮、不安、躁動充斥在各種人心中,或許真是當下的江湖平靜的太久,很多人都期盼著能出點事,最好還是大事。


    就在整個江湖被鳳凰山莊的一係列動作搞得心神不寧的時候,江南六連莊的大莊主葛韜卻收到了一封沒頭沒尾的信,整封信就幾行字:六連莊之仇累積至深,也可在一日了結,想報此仇,三月初三晚霍州煙淼湖一聚,事涉貴派秘事,慎之!


    送信的是一位年輕小夥子,身體壯實,看似功夫不錯,但對所問一切,都隻是笑而不答,信送到便匆匆離去。也就是說,不知誰送的這封信,也不知送信人是誰。


    葛韜雖為江南六連莊的大莊主,但在這件事他也不敢擅做決斷,他趕緊去向娘稟報了此事。


    水二嫂看著這封沒頭沒尾,又句句切中要害的信,心下也是有點猶豫,甚至是給她又點了一把報仇的火。盡管報仇是她這幾十年來一直都想的事,但近一年多來,不斷地有人給她送來各種消息,且每次都是她想知道的,她每次都力主一拚,按這些消息行事,每次都能接近自己的仇人,但每次也把六連莊的人置於極大的危險之中。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給他們信息,這麽做的結果也好像一次次把他們置於某種力量的控製之中,這種感覺特別不好,給六連莊各位當家的感覺也特別不好。但現在江湖的形勢又不能讓她舍棄這種機會,最後她還是決定把六連莊的幾位當家的都請過來共同商議此事。


    這迴大家行事很快,也很重視,第三天各位當家的就到齊了,席正泰、李應天、蒲大川都是自己來的,文家大娘是和兒子文啟南一起來的,就連平時很少到場的雲夢山莊的當家人溫氏夫人也趁一輛暖車趕了過來,當然東方婉清依然陪著。大家都明白,雖說這位溫氏夫人現在體弱多病,但她心底的仇恨比誰都深,牽扯到聚連莊之力報仇的事,拚了老命也要趕過來,她近期總是覺得六連莊內在報仇這件事上表現的越來越沒有信心,一直為血海深仇所困的雲夢山莊絕不能允許這種情況延續下去。


    葛家莊後廳裏的幾個牌位還在,那把墨劍也在,但這些人沒有再去拜這些牌位,每個人都好像沒看見一樣,但在每個人進門的時候都不自覺的往哪裏瞄了一眼,分賓主坐定,顯然大家的心情都比較複雜。


    “各位當家的,”水二嫂這迴也沒有過多的客套:“這次急急忙忙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有一件要緊的事跟大家商量。”


    “水大當家的,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還是席正泰先應了一聲。


    “前日韜兒接到一封奇怪的信,”她轉向葛韜道:“信是一位陌生的年輕人送來的,但這位年輕人不肯說出這信是誰讓他送的,更不肯說他是誰,還說如果有機緣,大家會認識的。韜兒,把那封信拿給各位當家的看看。”


    “是,娘。”葛韜答應一聲,把那封沒頭沒尾的信遞給席正泰。


    席正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就把信又遞給了身邊的蒲大川,這樣大家都傳遞著看了一遍,最後信箋又迴到了水二娘手上。


    “大家怎麽看這個事?”看到大家都不開口,水二嫂隻好先問了一聲。


    “這封信可信嗎?”李應天道。


    “不知道。”水二嫂道。


    “為什麽不把送信人留下?”李應天道。


    “就算留下,我看他也未必會說,”水二嫂道:“去強留一個送信人倒顯得我們江南六連莊小氣了。”


    “那倒是。”李應天也應了一聲。


    “李大當家的可以說說你的想法。”水二嫂自從上迴和李應天爭吵了幾句後,一直有點尷尬,她也一直想緩和一下兩家的關係,看到李應天話沒說完,就溫和的墊了一句。


    “其實我也沒有什麽新的想法,”李應天道:“我是想現在又處在江湖的多事之秋,在這個時候行事我們還是要慎重,在前幾次江湖衝突中我們六連莊已經吃了大虧,我們沒有必要為別人去頂這個雷。當然了,要是大家決定要做的事,我李應天一定是不會拖後腿的。”


    看來這李應天沒多大變化,他雖不想和六連莊的其他門派鬧僵,但他反對不顧生死去報仇的態度已然明了。就算他勉強答應跟大家共同行事,那也是我李應天跟你們去,大不了這把老骨頭扔掉,他可不想傷到天鷹堡的根脈。他一開始就表明態度,也省得到時候再爭來爭去的不開心。


    在場的都是老江湖了,心裏跟明鏡是的,席正泰盡管對李應天一開始就表現的這麽消極有些不屑,但覺得他講的還是有些道理,不由點了點頭。


    “李堡主講的也不無道理,”席正泰道:“前陣子我和水大當家的合計過,似乎這次江湖紛爭的苗頭並不是針對我們,盡管這裏麵有我們的很多對頭,這事確也需要好好合計合計。”


    “我不反對席老哥所說的要合計合計的話,”雲夢山莊的溫氏夫人道:“老身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百無禁忌,今天就鬥膽多說兩句,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既然來了,我們也就沒有要躲的道理,總要把它弄清楚才好,不然人家以為我們是怕著什麽似的,這六連莊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立足啊。”


    這位溫氏夫人昔年也是一位江湖強人,自從丈夫、兒子相繼離去,也是傷心過度,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但其性格不輸當年,她也要先表明態度,不能把報仇的事就這麽放下。


    “哈哈,老嫂子,你這身子骨可比以前硬朗多了,”蒲大川在幾位老當家的裏頭算是年齡最小的,平時與溫氏夫人見麵的時間不多,所以這次也難得寒暄兩句,拉拉近乎:“我理解您的想法,怎麽說東方老莊主也是為了六連莊捐軀,東方侄兒也是為我們共同的仇人所害,他們的仇就是我們的仇,隻要有機會,六連莊也一定不會讓仇人逍遙的活著。”


    “謝謝蒲老弟美意,”溫氏夫人說:“您也不用寬慰我,說起仇恨,在座的誰家沒有為六連莊死過人受過傷,哪家不是心裏都憋著這口氣,恨不能把仇人碎屍萬段,這個自不用我來說。這次抱病前來,也是在這種非常時刻和各位當家的見個麵,婉清這孩子生性倔強,又是報仇心切,我是時時怕她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衝動而打亂了諸位當家的心中的大主意,倒叫大家以為雲夢山莊心裏隻有自己的仇恨而忽略了大家的感受,如若這孩子以前說話做事有什麽不妥之處,還希望各位長輩能夠見諒。”


    說到這裏,溫氏夫人坐著朝各位拱手施禮,東方婉清也連忙站起身來,向各位施禮致意。這位溫氏夫人著實厲害,她本就要大家不要忘記仇恨,並且要大家聯手報仇,但在她說來卻成了為孩子的不妥之處給大家賠個不是,委婉但很堅決。


    “溫家妹子這是哪裏話,”席正泰道:“您是抱病在身有所不便,很多事都是東方侄女參與,她不光為人豪爽,敢說敢做,功夫也在後輩中堪稱佼佼者,這是我們六連莊難得的人才。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自己去磨練,我們還能跟他們一輩子不成,哈哈。”


    席正泰也是位老江湖,他說東方婉清的倒是真心話,但他也提醒溫氏夫人別把孩子們的幾句吵架當迴事,要不就顯得小氣了。


    “謝謝席老伯教誨。”東方婉清再次站起來行禮。


    “嗬嗬,”水二嫂輕笑一聲,顯得極為輕鬆:“我看大家又扯遠了,u看書 ww.uukash.co還是討論一下這件事我們該怎麽辦。”


    “哪依水大當家的意思呢?”席正泰道。


    “我這次是專門來征詢大家意見的,怎麽又要我說,”水二嫂說到這裏收起笑容,麵露愧色:“我堅持了很多迴,但沒有一迴達到目的,還把大家一次次帶入險境,有時候我都懷疑我的想法是不是真是對的。”


    “水大當家的,您這話說的有點過了,”文家大娘林沐卉道:“不管您覺得怎麽做,我文家苑都沒有二話。”


    文家葛家關係一直都不錯,文家大娘自然會力捧水二嫂。


    “水大當家的您就不必客氣了,”溫氏夫人道:“葛家也是身負血海深仇,於公於私您都沒有錯,都是為了六連莊的大局,就算冒再大的風險我們雲夢山莊也願意奉陪。”


    溫氏夫人最怕的就是水二嫂動搖,所以恰到好處的把葛家的仇恨拉進來,這合力報仇的事就多了幾分可能。


    “哈哈,”席正泰笑道:“這溫家妹子和沐家妹子都這麽講了,我們這些老爺們要沒有個態度,倒叫她們小瞧了。”


    “哈哈,席老哥您就給個態度唄,我們為你馬首是瞻。”蒲大川也笑道。


    別看蒲大川粗粗壯壯,大大咧咧,但他粗中有細,他並沒有附和幾個女人的話,這種大事一定不是靠一時衝動就能完成的,他把話遞給席正泰是他相信這位老哥的判斷力,也是他的一個態度。


    “哈哈,席老哥說笑了。”水二嫂笑道,其他的人也跟著笑了,剛才有點緊張的氣氛稍微得到一些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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