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林燕明很忙,他特意過來跟林燕山打了招唿,說是出去拜訪一下幾位老主顧,他們可是鏢局的衣食父母,每年的拜會總是不可缺少的,並且還特意帶上林燕山的大兒子林玉渙,說是給孩子們曆練曆練。


    林燕山這兩天也沒閑著,他安排了特定的幾波老人輪守老六雲敦良,除了他、懷德和老六家的人,其他的人一律不得進去,更不得將雲敦良的病情和衣食狀況向外麵透露,就連郎中也都是他親自找,親自接進去,又親自送出來,看起來戒備森嚴。


    雲懷德這兩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連個人影也沒見到,不過大家都是各忙各的,似乎誰也沒有在意他沒露麵的事。


    本來雲林堡的人最近已經夠忙了,可這幾個人的到來,那就更有點忙中添亂了。


    霍子玄和他的兩個手下陳挺、陸威來到了雲林堡。


    九鷹神捕霍子玄雖為官府中人,但他在江湖中的名聲還是很大的,但真正接觸過他的人並不多,因為非涉及江山社稷和重大民情的大案,還真請不動霍子玄,他所到之處,往往會有重大事件發生,所以不管是朝廷的各部,各地的府衙,就連江湖的門派也不願意見到這幫人,可雲林堡就遇上了。


    盡管很不情願,接到稟報後,林燕山也是急急忙忙帶著眾人趕到堡門口迎接,因為他知道,他們走鏢做生意,不但不能得罪武林同道,最好也別跟官府結上什麽仇怨,除非以後生意不要做了。但跟著他一同出來的林燕明、林燕荃等人的心裏可就不這麽想了,他們太知道這個霍子玄是衝什麽事來的,隻要是他想查的就沒有查不到的,但他到底要怎樣,他們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哈哈哈哈,在下林燕山,九鷹神捕霍大人您能來我們小小的雲林堡,真是令敝堡蓬蓽生輝啊。”林燕山滿麵笑容,一到堡門口就拱手施禮,向霍子玄他們打著招唿。


    一同出迎的林燕明、林燕荃等人也跟著行禮招唿,但林燕荃的眼神卻始終不敢和霍子玄對視,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夥人,心裏很是惶恐。


    “哈哈,我等突然造訪,多有叨擾,甚是失禮,還望林二俠不要見怪。”霍子玄也很是客氣,他知道雲林堡現在在鬧堡主之爭,也知道雲林堡由老二林燕山暫時管理,林燕山的實在身份還是雲林鏢局西方鏢路的大鏢頭,而霍子玄在這個時候沒有稱他為林大鏢頭,而稱他為林二俠,這也是留了餘地的,也是很微妙的。


    “哪裏,哪裏,”林燕山道:“霍大人是貴賓,我們請也請不到,何談叨擾,快快請進。”


    “林二俠請!”


    “霍大人請!”


    林燕山陪同霍子玄和陳挺、陸威兩位捕頭邊寒暄邊往裏走,走在最後的林燕荃卻偷偷把林燕明拉在了一邊。


    “五哥,你說這可怎麽辦?”林燕荃道。


    “現在也不知道這個霍子玄到底查到了什麽,隻能隨機應變了,如果要問,你還是原來的說辭,把殺人的事都推到那個已經死了的張順子身上,”林燕明也嘟囔道:“這也就怪了,這堂堂的九鷹神捕霍子玄怎麽就查起一樁普通的殺人案了呢?”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林燕荃問道。


    “還能怎麽辦,大大方方陪著進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麽,”林燕明道:“不要跟做了賊似的,這是在雲林堡,不要讓人看出是麽破綻。”


    “哪好,先進去看看再說。”林燕荃道。


    當林燕明、林燕荃來到前廳的時候,林燕山、霍子玄他們已經分賓主坐定,下人已經為所有人沏好了茶,他們兩一進門,衝所有人點點頭,在林燕山一邊坐下。


    林燕山一伸手:“我給霍大人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五弟林燕明,掌管南方鏢路的生意,七弟林燕荃,掌管東方鏢路的生意。”


    盡管北方鏢路的生意現在也由林燕明代管,但林燕山卻沒提到這一層,一是不想把堡裏的事情說的太多,二是也想表明北方鏢路的生意還是雲敦良的,等他好了還要還給他。


    “久仰九鷹神捕霍大人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林燕明站起來拱手一禮,滿麵春風地道。


    “霍大人好。”林燕荃也站起來拱手道。


    “久聞雲林堡人才濟濟,鏢局生意也紅紅火火,看來百聞不如一見,比我所聞更勝一籌,比以往更是興旺發達了啊,哈哈。”霍子玄道。


    “霍大人過獎了,”林燕山道:“還算江湖朋友捧場,能把祖宗的這點基業保住已屬萬幸,興旺發達就更談不上了,慚愧。”


    “想必這二位就是龍爪五捕的陸捕、陳捕二位捕頭了,久仰久仰。”林燕明對陳挺陸威拱手一禮。


    “在下陸威。”陸威平時話就不多,也就拱了一下手。


    “在下陳挺,”高個的陳挺道:“二位大鏢頭也是當今江湖聲名遠揚之人,今日能與二位相識,也算人生緣分啊,哈哈。”


    到底是九鷹神捕霍子玄的手下,說話也有底氣,對林燕明這種人自然也說不出三生有幸這種酸話,見麵是緣分,也就打發了。


    “哪裏,陳捕頭過譽了,”林燕明道:“今日能識得二位捕頭,實屬我等萬幸,但願以後能有機會多走動走動。”


    “嗬嗬,我看走動就免了吧,”陳挺一聲輕笑:“跟我們走得太近可都沒什麽好事哦。”


    林燕明是有心親近,但人家卻拒人千裏之外,使得林燕明多少臉上有點掛不住,所以很尷尬的笑笑不再說話。


    “怎麽不見雲大鏢頭呢?他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啊。”不知是霍子玄真不知道,還是故意,他問到了雲敦良。


    “哦,”林燕山道:“我六弟最近受了點傷,行動不大方便,不便出來相陪,所以還請霍大人見諒。”


    “看來雲大鏢頭傷的不輕啊,”霍子玄很是關心的問道:“到底是怎麽受的傷?”


    “江湖行鏢,難免遇到強人,爭鬥起來傷亡就在所難免。好在現在都已經解決了,感謝大人掛念。”


    林燕山本想輕描淡寫的就把這件事翻過去,也不想把雲林堡內的事對外人表露,但霍子玄似乎並不這麽想。


    “以雲大鏢頭的武功,能把他打成重傷,看來對方的武功很不錯啊,到底是什麽來頭?”霍子玄道。


    林燕山看了林燕明一眼,他在琢磨怎麽迴答,他也不知道霍子玄是隨意一問,還另有深意,隻好試著答道:“劫鏢的是騎龍山的一夥山賊,但與我六弟交手的似乎並不是騎龍山上的人,此人武功奇高,還未查清來曆。”


    說完林燕山看著霍子玄,隻見他皺了皺眉頭,看了陳、陸二位捕頭一眼,沒有說話。


    “怎麽又是位武功高強來曆不明的人?”


    一直不怎麽說話的陸威嘟囔了一句,但就這一句,把林燕明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想霍子玄一行人來到雲林堡最多就是查查苗疆山道上的人命案,哪知道他有一句沒一句的竟把談話的主題引到了騎龍山的劫案上,似乎他們對這件事已經有所了解,甚至還知道一些與此相關的其他事情,但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麽他卻不知道,看來這九鷹神捕到過的地方真的會變得危機重重。林燕明是個老江湖,他盡可能不動聲色,也不對此說任何一句話,任憑林燕山去解釋,但霍子玄還是覺察出了他聽到這件事的細微的變化。


    “莫非這與霍大人查的其他案件有關?”林燕山道。


    “這倒還沒有看出來,”霍子玄道:“隻是近期江湖上出現的無名無姓的江湖高手多了些,又牽扯到了很多還不明目的的事情,所以關注就多了些。”


    “您的意思是說是有一個人或者一夥人在江湖上頻頻行動?”林燕山道。uu看書.ukanshucm


    “是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夥人還有待調查,”霍子玄道:“但有一點幾乎可以肯定,盛傳一時的那首詩、貴堡林堡主的離奇去世、鹽幫老幫主在家被害、昔日魔星羅小星重現江湖、還有很多年沒出過事的江湖第一鏢局雲林鏢局一單大鏢被劫等等,看似一個個孤單事件的背後,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說到這裏,霍子玄掃視這雲林堡的每個人,他已經習慣於這樣,他把這樣做也看成理所當然,但對林燕山來說卻極不舒服。


    “這麽說來,霍大人是覺得雲林堡與這些事件背後的那些人有關?”林燕山道。


    “這還不能確定,”霍子玄道:“但林二俠不覺得雲林堡最近的事有點多嗎?”


    “霍大人,”林燕山道:“雲林堡立派百餘年來,數位先祖所創的基業不僅是經營來的,也是打下來的,但卻很少去管別人的什麽事,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就算自己的事情再多,那也是我輩的劫數,我想我們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林燕山講得很清楚,雲林堡不會隨便參與什麽江湖陰謀,就算雲林堡有什麽事,我們自己可以按照江湖規矩解決,似乎不必要假借他人之手。


    “我二哥說得對,”林燕明道:“就算雲林堡有什麽劫數那也是我們該承擔的,我想著和別人應該沒有多大關係。”


    林燕山這麽講是為了捍衛雲林堡的尊嚴,不想有人管雲林堡的事,而林燕明這樣講則是希望不要再談這件事,他可不想有人去深挖這背後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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