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了正午,秋日的驕陽在今日似乎格外照顧雲天,溫度並不似昨日那般難以忍受,倒是時不時有清風拂過,可惜這裏不是米蘭達平原,見不到風吹草地見牛羊那般怡然自得如畫般的美景。


    但雲天的心情似乎沒有隨著拂過的清風那般輕快,反而隨著與歐貝斯的交談更加急躁起來,他現在才感覺貌似自己在不經意間惹了一個大簍子,雖說他本意是造福人民,可黑魔會會管這些麽?


    答案是當然不會,他們不似德洛斯帝國的鐵狼騎士團,即使暗地裏恨著雲天牙癢癢,由於種種原因,他們也不能直接對雲天做些什麽,隻能暗地裏搞些小手段,雖然昨日已經接下不世之仇,但雲天想著自己怎麽也算造福了阿拉德一方居民,為了顧及影響,對方怎麽也要咬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雖然暫時解決了德洛斯那邊的問題,可眼下這個境界可不隻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了,完全是要他的小命。黑魔會的計劃被他打亂,雖然主要的鍋是教團來背,可誰知道那些瘋子會不會遷怒於他?


    加上他沒打算成為聖職者,想來自己也沒有那個本事,教團他不喜歡也不反感,可要是硬要加入也是個大問題——你不是聖職者,怎麽可能終日被教團庇護?雖說那些偽裝者不嚐嚐出現,可要收拾他一個初境的冒險家,那還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波什麽也沒賺到,還惹了一身騷,虧了。


    雲天對自己這次被迫的協助做出了結論。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比較好,萬一一會真有偽裝者來了,雖然歐貝斯和泰達有本事守住,可自己既沒有戰力又不是聖職者,來到這個地方做什麽?送死嗎?


    想想就有很大的問題,那些賊子萬一後來潛入做些什麽探查,自己的作用一定會被教團大肆宣揚,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趁著沒人,趕快溜吧。


    於是他無比真摯地對歐貝斯說:“尊敬的聖騎士歐貝斯大人,您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眼下的危機您和藍拳聖使大人完全有能力自行解決,萬一有什麽意外,我會成為你們的累贅的。”


    歐貝斯被他突然的敬語搞得有些迷糊,但想起來那個偽裝者一定會留下記號,讓別的偽裝者潛伏,一場正義與邪惡的戰爭是避免不了的,他們本就沒指望雲天貢獻戰力,現在這個結果已經再滿意不過了。


    “用我送你一段路麽?”歐貝斯生怕這個家夥迷路或者遇到別的什麽危險,這句話脫口而出。


    “不,您還是留在這裏守護整個艾爾文防線吧!”


    雲天把這句話當成了客套話,就好比他與菲特讚好久不見,說聲吃了麽那樣。要是平常這個有可能遇到怪物的危險之地,他巴不得這位實力強勁的聖騎士送送她,可現在他隻想和教團撇清關係,萬一他哪一天被人偽裝者自殺式襲擊了可怎麽辦,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一大群人追殺。


    再者他那句也是發自肺腑的,萬一歐貝斯送他的途中泰達這裏出了什麽意外,他就真的成為了背鍋俠了,感覺不知道知曉這一段故事的人要怎麽譴責痛罵他,他可不想走在街上有人戳他的脊梁骨。


    歐貝斯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自己眼下走不開,可雲天真要是答應也沒什麽,既然知道了具體是哪裏出了問題,即使是有高階偽裝者出現,泰達憑借自身實力以及大陣的相助也足以撐到她迴來了。


    “另外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們。”


    雲天的眼神是無比的真誠,要不是男女有別,他真想抓住歐貝斯的手,感受一下他掌心的溫度——那是他這顆火熱的心所代表出的誠意。


    “你說……”


    歐貝斯從沒有被這種熾烈的目光注視著,她在教團雖然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那種溫和的、用如春風般的笑容對待同伴,可溫柔之下的那種疏離感還是有的,而聖職者們也都有自知之明,也對這位罕見的天才女聖騎士表示尊敬。


    像雲天這般隨和,不在乎身份之別的人,很少與陌生人接觸的歐貝斯幾乎是沒見過的,那這種目光自然也是絕跡了的。


    雲天遲疑了一個瞬間,有些吞吞吐吐的,看樣是要說什麽過分的難以啟齒的要求,其實是再想怎麽能夠用“大義凜然”的言語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於是他這樣說道:


    “就是教團能不能把我的作用淡化,從這件事中把我摘出去,你知道的,我是不太想把自己能力暴露,也是不太喜歡那種場景的。”


    剛說完這句,雲天都被自己的機智所打動了,這的確是一石二鳥之計,不說自己是害怕黑魔會報複——雖說雲天的確害怕,可那種要麵子的心裏發作了,他實在不好直接對歐貝斯開這個口。


    他以退為進,用自己的能力暴露所帶來的安全問題跟歐貝斯協商,最後還隱約說出了自己的淡泊名利,真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雲天說的的確有道理,這種自身所具有的天賦能力的確不適合宣揚出去,uu看書wwuukanshu.co 否則你的殺手鐧在與敵人交手時就沒有了作用,作戰未開始一上來就失了所謂的“人和”,甚至有心人要是拿這個做文章,雲天以後的冒險生涯的確不會好過。


    況且歐貝斯也不傻,雲天剛才說的那一大串有理有據的分析她可沒有忘記,這個問題解決後雲天的安全的確沒有保障——除非他能加入聖職者教團。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不可能的事,雲天對神沒有一絲敬畏之心,雖然領悟神的偉大不分早晚,可信徒和聖職者還是有區別的。


    歐貝斯點了點頭。


    可是一轉眼間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可那樣教團和公國就不能對你做出嘉獎了,這件事固然可以被密封,現在的艾爾文防線除了我和泰達沒有人知道這個關鍵的人是你,但如果你的身份被隱瞞的話……”


    雲天豪氣的一揮手,站起身來,豪邁地說道:“我像是那些為蠅頭小利或者浮名折腰的冒險家麽?身外之物而已,不值一提!”


    他有自己說的那麽大量麽?


    答案是當然沒有,雲天設想的那一件件千奇百怪又無比珍惜的寶物在飛走,公國獎勵的成山的金幣也一股腦的飛走,可他沒有辦法,東西再好也要有命去享受啊!


    現在他隻能故作鎮定,但背地裏不知道要難過多久了。


    歐貝斯當然不知道雲天此刻的故作鎮定,他已經偷偷咽下許多血與淚了,要是不走估計一會就能看見雲天那張比哭還難看的臉了,於是他向兩人告別:


    “今天是大集市,我去逛個街,兩位,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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