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玉蘭的話,玉珠高興起來,“太好了,太好了,玉蘭姐,那我們應該做什麽?”


    玉蘭幽幽歎了口氣,“……等吧。”


    玉珠見狀,欣喜也消失了許多。


    ……


    葉琉璃去陳府做什麽?


    負荊請罪!


    陳霄、沈氏包括沈慕辭在內,該說不說,三人真心幫了她不少,但她呢?把沈慕辭騙來王府,然後夥同自家相公狠狠虐狗,狠狠紮人心,就算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但從交情上卻是說不通的。


    葉琉璃真是左右為難,就憑三人對她的幫助,如果她不是有夫之婦,她真還得以身相許,然而現在不行,她有了狗子。


    陳府,一派寧靜安逸。


    聽說葉琉璃來,麵色蒼白的沈氏在丫鬟嬤嬤們的小心伺候下親自迎了出去。“琉璃,你來了?”


    葉琉璃剛下車,一抬頭看見沈氏,趕忙衝了過去,“沈姐姐你在屋裏等我就好,你害喜這般嚴重,還來接我做什麽?”說話時,小心翼翼地瞧著沈氏的眼神,揣摩其心情。


    沈氏柔柔一笑,“在房內更難受,趁著今兒天好,在外麵散散步,唿吸下芳草花香,也舒服許多。”


    葉琉璃趕忙道,“對對,多唿吸新鮮空氣才好,我陪你走走?”


    “來。”沈氏笑吟吟地伸出手,拉住葉琉璃的手,“誒,妹妹的手怎麽這麽冷,是穿少了嗎?”


    葉琉璃心裏道,她現在提心吊膽得手腳冰涼,和穿多少沒關係。


    然而沈氏還是叮囑身後的丫鬟,“去將我那米白色百蝶穿花雲緞子披風拿來。”


    “是,夫人。”丫鬟快步離開。


    沈氏越是這般關切溫柔,葉琉璃內心就越忐忑不安,她這人從來吃軟不吃硬,就怕沈氏這樣細聲慢語的,如果真來個潑婦,她倒是不怕。


    “妹妹早晨吃了嗎?”


    “吃了。”


    “吃的什麽?”


    “粥。”


    “吃飽了嗎?”


    “飽了。”


    “想吃什麽水果嗎?”


    “不想。”


    兩人一路問一路便向花園而去。


    花園裏雖是石凳石桌,但為了主子隨時來逛景,那石凳上綁著柔軟的墊子。


    兩人入座,葉琉璃眼神閃了閃,對玉蘭和玉珠道,“你們到涼亭外麵站一會。”


    沈氏笑得意味深長,也將自己貼身丫鬟遣了出去。


    這個時候,取披風的丫鬟迴來,沈氏親自為葉琉璃披上,兩人重新入座。


    見葉琉璃扭捏,沈氏終是輕笑出聲,“妹妹今天來,是為了慕辭吧。”


    葉琉璃怯生生地抬眼看了去,而後輕輕點了點頭,“沈姐姐,你想不想罵我?”


    “罵你做什麽?感謝你才是,”沈氏道,“這溱州到底是個荒蠻之地,與那些富饒之鄉不同,先不說底蘊遠遠不如京城內地,隻說民風……哎……”沈氏說話極其委婉,“但無論如何,禮教還在、民風要正,這一點慕辭是真的錯了,還要感謝娘娘和王爺的包容。”


    葉琉璃也能聽懂沈氏字裏行間的意思,將繞圈子的話捋直,其意思就是——不能再曖昧不清的扯下去了,影響不好。


    實際上,沈氏已經給自己弟弟召了一個台階,葉琉璃是聽得出來的。


    葉琉璃笑了笑,“隻要沈姐姐不生氣就好,實際上沈公子也沒做什麽大不了的,就是開玩笑開過頭了。溱州的民風開放、不拘小節,加之沈公子這種沒談過戀愛的愣頭青,開玩笑就是沒分寸,迴頭待他有個心上人也就明白了。我年紀雖不大,但好歹也是過來人了,該包容的還是得包容。”一股子老大嫂的語氣。


    於是,這件事便算是落了地。


    兩人又聊了幾句無關的,最後葉琉璃告辭,叮囑沈氏多休息。


    待將葉琉璃一行人送走,沈氏才在下人們的小心服侍下迴了房間。


    沈氏在床上靜靜歇著,眯著眼,心腹嬤嬤在旁邊陪著。


    房間內一片安靜,突然沈氏輕輕歎了口氣。


    趙嬤嬤問道,“夫人,您為何歎息?”


    沈氏緩緩睜開眼,瑰麗的眸子裏精明流轉,“是在為慕辭歎息,雖然慕辭此舉不妥,但他卻嫌少對女子動心,可惜……可惜。”


    趙嬤嬤想了想,也是跟著歎了口氣,“若娘娘並未嫁人多好?”


    “是啊,”沈氏聲音帶著惋惜,“剛剛我一直在等琉璃問慕辭的情況,哪怕隻是問一問,也說明她對慕辭上了心,可惜,連問都未問,隻能說明……”


    最後的話,沈氏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


    另一邊。


    王府的馬車在一條行人不算多的街道上不快不慢的跑著。


    葉琉璃帶著玉蘭和玉珠擠在車廂裏。


    玉蘭凝了凝眉,道,“娘娘,您今日為何不問問沈公子的情況?昨日沈公子的麵色可不大好啊。”


    葉琉璃支著下巴,欣賞車窗外的風景,“感情這個東西,沒確定的時候怎麽扯都行,但一旦是心意定了,就要快刀斬亂麻。雖然沈公子很好、沈公子對我也很好,但我不會表現出任何藕斷絲連,這不僅是對我自己負責、對王爺負責,也是對沈公子負責。”


    玉珠驚喜,“王妃娘娘終於接受王爺了?”


    葉琉璃麵色閃過一絲窘迫,尷尬起來。


    就在葉琉璃矛盾著要怎麽自然的袒露心跡時,卻聽馬車的隨行侍衛大喊一聲,“什麽人?”


    “光天化日之下,王府的馬車你也敢截?”


    緊接著,便聽見路人尖叫著跑開的聲音。


    馬夫見情況不妙,大喊一聲“駕”緊接著對著馬屁股抽了兩鞭子,那馬兒便瘋狂的跑了起來,車夫企圖這般甩開刺客。


    車廂裏的三人意識到遇刺,卻沒想到在溱州城內就有人敢公然行刺,一時間都驚呆了。


    葉琉璃低聲道,“別出聲,找東西抓好,隨機應變。”


    玉蘭和玉珠也是嚇得花容失色,倒是玉珠反應最快,興奮地笑道,“娘娘放心,看我保護您和玉蘭姐。”


    葉琉璃沒心情說笑,飛快將車窗關上,隨後緊緊抓著車廂內的扶手,作為現代人她知道車輛急刹車的後果。


    然而最怕的事還是來了,有人跳上馬車,對企圖抵抗的車夫一刀砍去,緊接著踢開車夫,接手了馬車。


    無比危機,千鈞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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