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隕銀錘乃是神庭重器,威力絕倫,雖然隻有兩尺長,卻是帶著萬鈞之力,猶如雷霆之迅猛。此時這銀錘當麵打來,薑陵也是吃了一驚,感受到這銀錘來勢甚猛,薑陵哪敢大意,急忙出手應對。


    三條藤龍在薑陵身前破土而出,這深青色的藤龍出現後那蜿蜒的身軀上便附上了一層念氣,使得三條藤龍熠熠生輝,更加活靈活現。


    但是這三條藤龍糾纏在一起撞在銀錘上,也不過是阻攔了極為短暫的瞬間,那銀錘摧枯拉朽,將三條藤龍碾成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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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又有一道附著念氣的藤牆升起,但依然是彈指間被銀錘擊穿。


    眼看著這銀錘仿佛無可阻攔一般來到了薑陵眼前,薑陵沉心靜氣,以左手覆蓋著充沛念力,直接抓向了銀錘。


    “胡鬧!”南宮眸子一縮,就要去幫薑陵,但那邊黎桓已將出手,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電劈向南宮頭頂。


    南宮不敢大意,揮劍驅散這雷霆,而後扭頭看了一眼薑陵。


    那銀錘砸在薑陵手中,即便有大量的念氣抵擋,可當那銀錘撞到薑陵手心時,薑陵半邊身子還是猛然一震,而後薑陵握著那銀錘倒退滑行了七八步遠,才勉強停下步伐。


    那銀錘立即倒飛而迴,薑陵卻是口吐鮮血,左臂一下子垂了下來。


    “那天隕銀錘是神庭重器,你現在還是玄極下境修為,怎敢硬接!”戴鬱湊過來扶住薑陵,給薑陵送了兩顆丹藥。


    南宮也歎息說道:“若是神庭連神子的號令都不再顧及,你就不要逞強了,你現在隻有玄極下境,還是自保為先吧。”


    薑陵隨手把戴鬱遞來的丹藥塞進嘴裏,用手背抹了一把嘴上的鮮血,他瞪著眼睛,一臉憤懣邁步向前,對著尉遲綸說道:“你們是想要殺了我麽?”


    尉遲綸握著銀錘,看著薑陵此時的神色莫名感到一絲慌亂,他定了定神,冷然道:“有神子的口諭在,我也不想傷你,這次出手也不過是給你些教訓。”


    薑陵依舊喝問:“神子委托我維護世間,號令所有神庭成員協助於我,你卻如此對我?”


    “既然神子委托你與我神庭一道維護世間,你理應站到我神庭這邊!”尉遲綸也鏘然道:“南宮先是協助北疆王行叛逆之事,為禍天下,現在又狂妄的想要自立為王,你還想相助於她,是嫌這天下不夠亂麽?”


    “我受神子所托,可不是站到神庭那邊,而是要站在天下人的角度!”薑陵義正言辭道:“北秦之所以紛亂,就是因為沒有可以統禦萬民的一國之主,那三皇子不仁,北疆王不義,根本都不是可以托付天下的人。”


    “難道這南宮就有資格統禦北秦?可笑!”尉遲綸毫不買賬,冷然道:“還不是南宮與你有些交情你才推崇於她,說不定還是貪戀她的美色!神子若知你如此義氣行事,定不會放任不管。”


    薑陵冷笑一聲:“難不成神子如何行事,還能由你一個小小司命私自推測,甚至妄加定奪麽!?”


    神庭司命皆是修為與威望皆傲立世間之人,即便見到一國之君都無需彎腰,可到了薑陵口中竟是“小小司命”這般輕蔑,不過既然是與那神庭共主、人間至尊放在一起,尉遲綸也隻能攥著錘子獨自惱火,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因為他的確沒有資格去推斷神子如何行事,那是褻瀆神子,是他不可承擔的罪過。


    薑陵深吸了一口氣,要說一開始他還心中糾結不知如何處理當下局麵,但此時薑陵想清楚了很多事情,算清了幾筆賬,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既然你無法替神子下決定,那我們應當坐下來好好商談一番,不要隨便動手。”薑陵開口道:“我的的確確是為天下著想,我的理由也會通通告訴你們。”


    黎桓聽了此話,麵色露出幾分猶豫,她看向尉遲綸,似要勸告尉遲綸不要動手。


    但尉遲綸心中有火氣,寒聲道:“這南宮說不定在背後謀劃著司命,若是現在不將她拿下,必生事端。我再說一遍,你要麽與我神庭一道行事,我們自會配合你,要麽就躲遠一點,我們也不會傷你。但你若鐵了心要幫這些亂黨,以你那玄極下境的修為...”尉遲綸眸露寒光道:“若是被波及受傷,甚至不慎死掉,也都是有可能的。”


    “連坐下來說說的機會都不給我,你們就是這麽配合我的?玄機下境修為,就勸不動你這死心眼的玩意了。”薑陵心中浮起火氣,他轉頭看向南宮,突然問道:“我記得風隱大陸北部盛產青玉靈芝,你那有沒有一些?”


    南宮被薑陵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搞的有點迷惑,她看著薑陵說道:“青玉靈芝我這沒有,所謂盛產,也隻是相對而言,那青玉靈芝好歹是稀世寶藥,你以為是蘿卜白菜。”


    “那就硬來吧。”薑陵如此嘀咕一聲。


    “不過我倒是有兩顆青玉養神丹,你要可以拿去。”南宮拿出丹藥,好奇問道:“硬來什麽?”


    薑陵接過丹藥,下定決心道:“破境!”


    “什麽?”南宮頓時驚愕,她也是天縱奇才,但還是無法理解薑陵怎麽隨隨便便就要破境,這可是玄極,每一步都難如登天!南宮急忙勸道:“莫要衝動,玄極之上破境豈是易事,就算你已經到達玄極下境頂點,想要衝擊中境,也當選一個好時候。眼下紛亂,萬一受到幹擾,可是要萬劫不複!”


    “我知道。”薑陵轉過身看向尉遲綸,咬牙道:“我就不信神子的話他們敢當放屁!我現在就破境,我看他們敢不敢攔!”


    言罷,薑陵便盤膝坐地,直接將兩顆青玉養神丹扔進口中,然後閉上眼睛開始運作靈力。


    “什麽?”尉遲綸也是驚異不已,哪裏想得到薑陵來了這麽一手。


    黎桓難以理解道:“他瘋了麽?這個時候要破境。”


    尉遲綸確認薑陵的確要行此瘋狂之舉,心中又驚又疑,口中冷哼道:“玄極之上,每一次破境都難如登天,他以為是吃飯喝水般容易麽?那麽多天行者都已經晉升中境,他現在才著急晉升,還挑這麽個時候,怎麽,他以為他升到玄極中境便可平定北秦,簡直是荒唐!滑稽!”


    尉遲綸握著天隕銀錘,見薑陵真的開始破境,不由氣道:“真是不把我等放在眼裏。”


    “萬不可出手!”黎桓攔住了尉遲綸,神色嚴肅道:“你我都是經曆過此事,知道玄極破境猶如走鋼絲一般,稍有不慎便要墜入深淵,如果此時出手傷他,破境失敗不說,還可能毀了一身修為,直接斃命也極有可能。”


    “他如此冥頑不靈,毀了又何妨,正少了一份阻力。”尉遲綸嘴上這麽說,卻是把錘子放下了。


    黎桓接著說道:“這薑陵畢竟是神子選中之人,他阻攔我神庭行事,我們尚可稍作懲戒,但此時若攔他破境,毀了他一身修為,我們


    豈不是違背了神子聖諭,這哪裏是你我承擔得起的罪過!”


    “他便是篤定了這一點,才如此有恃無恐!哼!”尉遲綸氣的跺腳,但他也知輕重,哪裏還敢出手攻擊薑陵。


    萬一真的把薑陵打成廢人,誤了神子的安排,那他便是神庭的千古罪人。


    郝威廉等了片刻,見兩位司命真的不敢出手,不由心中焦急,他看向正在破境的薑陵,已起殺心。這薑陵實力明明不及自己,可潛力卻在自己之上,又得深神子青睞,若讓他破了玄極中境,別說這一局自己將落敗,日後也絕無法在於薑陵為敵。


    眼下薑陵當場破境,正是毀掉薑陵的難得機會,他怎能錯過。


    郝威廉一咬牙道:“此事由我來辦,還請兩位司命不要阻攔,讓你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言罷,郝威廉手持兩把劍徑直衝殺而出。


    黎桓正要阻攔,尉遲綸一抬手道:“這是天行者之間的爭鬥,我們就不要阻攔了,薑陵是何下場,讓我們拭目以待。”


    “這...”黎桓心中猶豫,還是停下了動作。


    郝威廉衝鋒向前,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不用力求殺了薑陵,隻要在他破境的節骨眼稍稍對他造成一些傷害,就足夠他功虧一簣。


    但是那道婀娜而高大的身影來到了他麵前。


    那把泰阿劍當頭劈下。


    “同為玄極中境,我又不是肖侯麟那等憨貨,豈會怕你!”郝威廉輕喝一聲,左手長劍自下方斜向上急速斬來:“秦王劍法第一式:劍問南天!”


    “哦?”聽聞這劍招名稱,南宮一挑眉毛,揮舞泰阿劍將這一劍接下。


    這秦王劍法是郝威廉經曆奇遇所得,接觸很早,已將八式劍招練得爐火純青,威力極強。


    見南宮接下一劍,郝威廉毫無停頓以右手劍使出了又一式:“第二式:星耀萬塵!”


    右手劍突然泛起光暈,直奔南宮額頭,如有星光落下。


    南宮抬劍去擋,星芒炸開。


    而在這一片耀眼光芒中,突然跳起一道速度極快的藍紫色長線。


    “第三式:滄瀾雷行!”


    那劍如同電光恰似雷霆,速度極快地劈開光芒,落向南宮脖頸。


    南宮倒退半步,再以劍去擋。


    郝威廉劍招連綿,行雲流水,右手劍舞出一片殘影,再起一式:“第四式:疾雨天徹!”


    南宮再退半步,左肩衣服破碎,白皙的肩膀留下幾道血痕。


    “第五式:撩雲見日!”


    當的一聲,隻見南宮手臂上揚,泰阿劍差一點脫手。


    “第六式:金烏墜地!”郝威廉殺心堅決,長劍下斬。


    這一劍從南宮胸口劃過,將衣襟撕開一道口子,若不是南宮及時後退半步並調動念氣護體,這一劍便足以將她開膛破肚。


    “第七式:紫煌風隕!”


    郝威廉使出了他最為熟練也是殺傷力最強的一式。


    南宮口吐鮮血,連退數步,眼看著就要撞到薑陵身上時,南宮強行站定,又是一口鮮血湧上喉頭。


    “倒是小覷了郝威廉,這套秦王劍法果然強大,看樣子一鼓作氣斬了南宮也不是難事。”尉遲綸如此開口,而後道:“若是真把泰阿劍給了郝威廉,以秦王劍法催動,說不定可以調動北秦國運之力,到時同境之內誰還能抵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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