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城東北部,一聲轟然震響,一間房屋倒塌,瓦礫飛濺,激起一片塵土。


    一道身影從瓦礫之中站起身,他身上黑衣破損,額頭上流著血,染紅了半邊麵頰。此人正是城主府親衛黑彪,他身形搖晃站了起來,咬牙喝道:“方奇乙,你好大的膽子!”


    在他對麵,正是裸露著精壯上半身,膚色暗沉,肌肉堅實的方奇乙。他那國字臉上雙眸冷酷,無視黑彪的話語,隻是寒聲道:“另外幾顆龍珠在哪?”


    “每人隻能得一顆龍珠的情報,你這廝膽敢不守規矩對我出手,還妄想我能告訴你龍珠的位置?就算把龍珠擺在你眼前又如何?如此狂妄無恥之徒,城主不會滿足你任何事情!”黑彪毫不退縮地喝罵道。


    “規矩裏沒說不許對城主府親衛出手。”方奇乙向前一步,比常人大一號的雙拳握緊,聲音漠然道:“你若不說,我就打死你。”


    黑彪眼露怒意,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方奇乙的對手,他在天變中境之中已經算是少有敵手,可方奇乙是貨真價實的天變上境武者,若方奇乙真的敢下殺手,黑彪明白自己難逃一死。


    但黑彪還是寒聲道:“你敢殺我,城主必叫你走不出這白落城!”


    方奇乙腳步微頓,沉默了片刻,而後突然說道:“不管是城主還是誰,隻要能給我蛟髓造化丹,助我破了玄極門檻,我不惜血染這白落城。”


    “好大的口氣!”一聲中氣十足的暴喝傳來,一道身影落到了黑彪身後不遠處,他身形雄壯,一頭棕黃色碎發炸開,虎目瞪眼地盯著方奇乙喝道:“我看誰敢在白落城撒野!”


    黑彪見金獅已到,頓時安心了不少,金獅乃是天變上境武者,足以敵過方奇乙。而且沒有城主明令,金獅不可能擅自出府,定是城主也察覺到了方奇乙的放肆行徑。


    方奇乙看到金獅,冷漠道:“你也要攔我?”


    “放屁,敢擾亂奪珠大會,我看你是找死!”金獅毫不客氣地罵了一聲。


    方奇乙卻淡然道:“就憑你,還殺不了我。”


    金獅怒氣更盛,滿頭的碎發都要豎了起來,他說道:“方奇乙,我知道你是武道天才,習武成癡,二十一歲入天變,三十歲來到天變上境,卻在這天變上境困了足足九年。聽說你一年前想要強行突破玄極門檻,卻險些走火入魔葬送了性命。怎麽,為了突破那道天塹,你已經瘋魔了?還敢在奪珠大會上撒野,簡直不知死活。現在放下龍珠,給我滾出城去,還尚可保存你一身辛苦得來的修為。不然...”金獅咬牙寒聲道:“你看我殺不殺得了你!”


    方奇乙搖了搖頭,道:“拿不到蛟髓造化丹,我是不會走的。”


    “癡心妄想!”金獅怒喝一聲,碎發無風而動,他猛然邁步踏出,喝道:“我看你有何本事!”


    金獅一步踏碎了腳下的青石板,身形化作一道殘影,風馳電掣一般轉瞬衝過十幾米的距離,一拳轟了過去。


    方奇乙左腿後移,右腿弓起,穩住腰身一拳迎了上去。


    咚!


    沉悶而充滿爆破力的聲音炸


    起,像是兩柄千鈞重鐵錘砸在了一起!


    強烈的力量碰撞擴散出無形的氣浪,四周砂石倒卷,兩人腳下的石板路皆盡碎裂開來。


    哪怕是黑彪這般強者也覺得耳膜一陣酸疼,不由後退了半步。這邊又一個身影落在他身邊,正是一襲黑紅袍子的赤蠍。


    “沒事吧?”赤蠍扶著黑彪問道。


    黑彪搖頭道:“沒事,倒是給城主府丟人了,這家夥實力太強,我不是對手。”


    “別多想,我們自會收拾了他。”赤蠍拿出一顆藥丸,道:“你先休息一下。”


    “好。”黑彪直接接過藥丸扔進了嘴裏,一邊看著金獅與方奇乙的交手,一邊休息著。


    赤蠍在他身旁站著,一時沒有出手的意思。黑彪猶豫片刻,而後問道:“你不出手相助麽?”


    赤蠍略微無奈地說道:“金獅那脾氣你也知道,現在他打得真起興,我隨便插手他會不高興的。”


    黑彪點了點頭:“也是。”


    赤蠍看著金獅與方奇乙二人你來我往,拳腳相交,眼睛漸漸眯起,不知在想些什麽。


    ......


    “你為何還要出手!?龍珠已經被你拿走,我身上沒有了!”那自稱興康城城主之子的青年連退數步,靠在牆邊,嘴角溢血,驚恐地看著眼前的老者。


    “龍珠雖是沒有了,但你貴為城主之子,身上重還有些其他寶貝,快乖乖交出來吧,老朽的耐心可是不太好。”丁海濱向前一步,陰森森地開口說道。


    青年喘著粗氣,說道:“前輩,這是奪珠大會,你這樣做不符規矩。”


    “什麽狗屁規矩。”丁海濱呸了一聲,眸子了閃過陰寒,招手間三隻烏鴉憑空而生,在他身邊環繞,隻聽丁海濱道:“你給不給!?”


    三隻烏鴉叫了一聲,突然撲向了青年,那青年抽劍劈斬,卻根本不是對手,轉眼間長劍都被擊飛了出去,而且竟是被啄瞎了一隻眼睛,痛得他慘叫一聲,驚慌道:“我給,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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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海濱接過對方扔出的乾坤袋,打量一眼,便放迴了自己身上,而後他卻陰惻惻道:“就這點東西?好歹也是一城之主的兒子,你爹知道你來奪珠大會,豈會不給你留些寶貝?”


    青年捂著眼睛,鮮血從指縫溢出,他帶著幾分哭腔道:“我是偷偷來的,我父親並不知曉,我身上就這麽多寶貝了,老前輩放了我吧。若您不滿意,等迴到興康城,我自會再搜羅些寶貝給您。”


    “迴到興康城,你還會給我寶貝?怕不是要叫一群高手來追殺我吧!”丁海濱眸子陰森,再次抬手。


    “不!你...你可知安城主有令不許惡意殺人,你不能殺我!”青年喝了一聲,轉身沿著牆壁邁步就跑。


    丁海濱一揮手,又是一隻烏鴉打出,砸在了青年腿上,在其腿彎處撕下一大口肉,那青年腳下踉蹌,摔倒在地。


    “安城主,她已經自顧不暇了,這奪珠大會能不能玩下去還兩說,我還是先撈一點好處吧。”丁海濱上前,撿起那把長劍,發現的確是一把品質不錯的寶劍,不由嘖嘖讚許一聲:“不愧是官家子弟


    。”


    青年掙紮著還要逃跑,卻是連滾帶爬,模樣淒慘,嘴裏哭喊著:“救命啊,救命!爹,救我啊。”


    “你爹是來不及救你了,下輩子記得別偷跑出來玩了。”丁海濱喚出兩隻烏鴉,直接將青年又拉迴了自己眼前,而後一腳踩在這青年腦袋上,陰狠罵道:“老朽最厭煩你們這些官家子弟,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就因為投了個好胎,就能坐享榮華富貴,隨意禍害姑娘家,還有一大把的靈丹妙藥功法秘籍給你們享用,真是不公平。”


    丁海濱的話語裏,並沒有多少殺富濟貧為民除害的正義之感,有的隻是充滿酸臭的嫉妒之意。


    他握著劍,卻是招了招手,道:“過來。”


    那青衣襦裙的女子從不遠處靠近了過來,丁海濱遞過長劍,努了努嘴,頤指氣使,示意女子動手殺了這青年。


    青衣女子那本來就仿佛失去了生機的麵容上又蒼白了幾分,她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丁海濱冷眼道:“殺了他。”


    “我...我不敢。”女子喏喏道。


    “臭婊子,是不敢還是舍不得?”丁海濱莫名其妙地伸手扯住女子的頭發罵道:“你們這些沒長腦子的娘們,就喜歡這樣的富家公子對不對?”


    女子吸了口氣,道:“我還想給自己積點德。”


    啪!


    丁海濱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冷笑道:“你罵誰呢?”


    女子白皙的臉頰浮現一個清晰的紅手印,她低頭不語。


    丁海濱腳下用力,將富家公子的腦袋死死踩在青石板上,那青年身子抽動兩下,便再無動靜。


    丁海濱揪著女子頭發還要說什麽,卻聽得一聲嬌喝傳來:“你住手!”


    “嗯?”丁海濱偏頭看去,眸子冰冷。


    裏美櫻從一旁小跑過來,看了一眼丁海濱腳下已經死絕的青年,又看了一眼麵如死灰的女子,頓時氣道:“你是何人?怎麽如此蠻橫無理!?”


    丁海濱打量了一眼裏美櫻,先是看了一眼她嬌妹的麵容,又目光下移,盯著裏美櫻飽滿的胸口,不由淫笑一聲道:“好美豔的小姑娘啊。”


    “無恥老賊!”裏美櫻罵了一聲,道:“放開她!”


    “放開她?可以啊,正好這姑娘整天要死不死的樣子,早就讓老朽覺得掃興了。”丁海濱鬆開青衣女子,腳也從青年的屍體上移開,他看著裏美櫻,目光貪婪道:“還是你這樣的姑娘適合與我采陰補陽,能把你帶走,我這白落城也沒有白來一趟。”


    “呸,不要臉的老家夥,變態。”裏美櫻罵了一聲,將尺八握在了手中。


    青衣女子卻是看著她開口道:“你快走,你不是他對手。”


    “滾一邊去。”丁海濱一巴掌將青衣女子扇倒在地。


    “住手!”裏美櫻喝了一聲,而後將尺八放在唇下,吹奏了起來。


    音念術施展,悠揚的笛聲化作千刀萬刃,向丁海濱攻去。


    “好厲害的姑娘,今天你就別走了!”丁海濱輕哼一聲,振臂一招,無數烏鴉臨空飛出,與笛聲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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