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曹玄海兩人在街道間穿行,雖說繞了很多路,但還是越來越靠近皇宮,甚至抬頭已經能夠看到朝明殿那高聳的屋頂。


    太子腳上穿的靴子上刻有陣法,行走奔跑都非常省勁,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氣喘籲籲,曹玄海身為地轉上境高手,自然比太子的狀態好很多,隻是麵容也有些陰沉。


    兩人沒有休息,繼續前行,隻要再過了眼前的這個轉角,便能夠看到皇宮的城牆了。


    太子麵色冷靜,眸子明亮,但是當一道人影突然從一側出現擋在麵前的時候,太子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異色。


    “少司寇有命,尋常百姓不得隨意出們,你們兩個這是要去哪啊?”高津俊一站在前麵,攔住了太子的去路。


    太子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男子,而後又轉過頭去,看到後方也有一個女子從街角走了出來,攔住了迴頭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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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的很快啊。”曹玄海喃喃自語了一聲。


    太子則眉頭緊皺,按理說在神隱石的庇護下,外人根本無法探查到二人的位置,在這複雜的街道間,對方竟然這麽精準就圍住了自己。


    這...明顯是認定了他在這裏啊。


    “為什麽呢?”太子如此開口,似在自語。


    高津俊一則搖了搖頭,道:“對不起了,這說明你注定要死在這裏。”


    言罷,他便出手了。


    後麵付芯雨雖說對這個年紀僅有17歲的太子滿懷好奇,但畢竟她也是一個玩家,她知道隻要擊斃太子就可以取得勝利了,自然也不會留情。


    高津俊一揚起手,空氣瞬間變得潮濕了起來,而後無數水滴在空中凝聚,最後這些水滴匯聚在一起,化成一道遊龍,旋轉著衝殺向了太子。


    身後付芯雨也嬌喝一聲,她抖動手腕上帶著的一串鈴鐺,隨著鈴聲響起,片刻間七八隻靈力構成的兇犬從她身旁躍出,接連撲向了太子。


    兩人出手自然不會留情,以曹玄海地轉上境的實力,自然是難以抵擋。


    但實際上情況更加讓人意想不到,那便是曹玄海壓根就沒有試圖抵擋!他一躍而起站到了一旁的牆上,竟將太子獨自留在了兩邊猛烈的攻擊之間!


    而高津俊一和付芯雨似乎早有預料,沒有理會曹玄海,攻擊全部落在了太子身上。


    激烈旋轉的水柱結結實實地砸了過來,那些靈力構成的惡犬狠狠撲殺而上。


    兩位玩家皆是天變下境,這樣猛烈的攻擊足以將他們同境界的高手打個半死,就更別提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了。


    水龍咆哮,惡犬啃咬,將太子的身影都遮蓋住了。


    曹玄海站在牆頭,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卻是絲毫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他身上必然有防禦的法器。”高津俊一沒有聽到係統提示音響起,再者猜也猜得到太子雖然沒有修為,但國之儲君身上沒有幾件重寶怎麽能行。


    “隻要立斃了太子,不但任務可以完成,而且還能從太子身上搜刮下來一些寶物,並且在寒王那邊留下個印象。”高津俊一心中如此興奮地


    想著,而後他幹脆再次凝聚一條水龍,轟向了太子。


    太子所在的地方一片光芒迸濺,數隻靈犬被震得倒飛出去,兩條水龍也被擊退,重新迴到了高津俊一眼前,高津俊一施展法力,控製兩條水龍在自己身前漂浮,而後他抬頭看去。


    隻見太子還站在原地,在他身邊圍著一個淡金色的護罩,將他整個人都保護了起來。


    “聖光神禦石。”高津俊一還真知道這個東西,不由得微微皺眉,這玩意本質上來講就是神禦石,隻不過它乃是神禦石中的極品,可以形成一個持續片刻的金色護罩,這護罩可以抵擋多次攻擊,但隨著持續時間的增加,護罩的防禦效果會減弱。當然,如果受到持續的攻擊,防禦效果也會減弱。


    或者,在接受道到一次超過它防禦上限的攻擊後,它自然也就消失了。


    不過從剛剛的情形看,高津俊一和付芯雨兩人的全力一擊,俱是被擋下,看樣子這護罩不是他們二人可以瞬間打破的。


    但無所謂,隻要不斷進攻,遲早有一刻它會破開,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它的防禦效果隻會越來越弱。


    太子站在金光之中,抬起頭看向了曹玄海。


    曹玄海麵色複雜,微微低頭道:“請太子恕罪。”


    太子眸子裏露出無奈和失望之色,他開口道:“從我十二歲被冊封那一日起,你便當上了太子少傅,五年來你與我形影不離。陳禮不過與我相識了一年,便願意傾心助我。而你,不願幫我?”


    曹玄海也很是感傷,但隨後他說道:“我早年也是寒王的屬臣,是司空大人推薦我當的太子少傅。”


    “那又如何?”太子問道:“你又豈是那般迂腐儒生,推舉的恩情和天下大事比起來孰輕孰重?連中尉盧俊臣都明白的道理,你又怎會不明白?”


    “但是...”曹玄海抬起頭,目光之中竟流露出了些許憐憫,他緩緩道:“陳禮和盧俊臣都沒有看到那封遺詔。”


    太子聞言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太子又說道:“我會死在這裏。”


    曹玄海也急忙道:“隻要您願意臣服於寒王,我也願以全家性命求寒王保你平安。”


    太子想了想,隨後苦笑了一聲:“那我還不如死了。”


    “那個位置有那麽重要麽?”曹玄海焦急勸道;“您還這麽年輕,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去做,為什麽非要坐那張龍椅?肩負天下的擔子太重了,給了寒王又如何呢?你就非認為那個位置必須是屬於你的麽?”


    “不,恰恰相反,我知道那個位置不屬於我,所以我一定要拿到。”太子突然說了如此一句。


    曹玄海微愣,而後道:“你...你這是何苦?”


    太子喃喃道:“我父皇從來都不是很喜歡我,甚至並不是很希望我的母親,隻是這個國家需要一個皇後,需要一個太子,所以才有了皇後,有了太子。”


    曹玄海以為自己明白了他意思,因為曹玄海自然也聽說過,先皇陛下也不知是太過勤勉於國政,還是對男女歡情有何抵觸,總之先皇一點都不好色,甚至冷淡的有些過頭了。相對於其


    他三宮六院佳麗無數的君王,倒是從來沒有人認為荒淫誤國這種事會發生在先皇身上。先皇隻有一個皇後,四個妃子,除了當今皇後是太上皇當年欽點的太子妃以外,這四個妃子還是後來在太皇太後不停催促之下才納入後宮的。


    堂堂皇帝隻有五個老婆,要知道一般的大臣都得有七八房的小妾。


    更要命的是,皇帝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有一房子女,這可愁懷了大家夥,隻得在太宰的帶領下聯名上表,懇求皇帝早生龍子,以備國之未來。


    頭一次聽說大臣還得為皇帝生孩子操心的。


    而後當年皇後便懷有身孕,第二年生下一女,為大周長公主姬如寒。再過一年,太子姬如光出生,叫大臣們都鬆了一口氣。


    而後先皇如同完成了任務一般,又迴歸到了以前的狀態,再也沒有第三個子女的出現。


    曹玄海想象得到,先皇對於感情是多麽冷淡,而且身為太子少傅,他也不止一次陪同太子覲見過先皇。先皇對太子的態度怎麽說呢,不像是父子,倒像是純粹的君臣,甚至先皇對太子的態度還不如對一些寵臣親切。


    也許太子也對先皇的冷漠感到寒心了吧,曹玄海微微點頭道:“我明白...”


    “你不會懂的。”太子打斷了他的話。


    曹玄海還想勸說幾句,但他見太子眸子裏盡是堅持之色,便沉默了下來。


    太子轉頭看向高津俊一,問道:“你是何人?敢對太子出手?”


    “非常抱歉,既然你當不了皇帝,那這個太子也沒有什麽意義。”高津俊一漠然道:“我是天行者,奉天意送你上路。”


    “天行者?”太子皺眉自語道:“天意難違麽?”


    “知道了就好,早些上路吧。”高津俊一可是等不及了,再次悍然出手,兩條水龍相互盤旋,直奔太子而去。


    這邊付芯雨也再次搖響鈴鐺,催動那幾條靈犬,就要一同出手,可是下一刻,那些靈犬卻盡數哀嚎一聲,東倒西歪。


    “什麽?”付芯雨瞳孔一縮,感覺到了強烈的靈力波動,她看到了半空中漂浮的那些花瓣,而後她轉頭看去,隻見一道身影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陳獨醒麵無表情,他掐著一串黑色念珠,再次揚手,無數黑色花瓣隨風飄浮,直接圍住了付芯雨。


    付芯雨見狀大驚失色,她抖動手腕,鈴鐺急促地響了起來。


    再次有一堆靈犬出動,它們撕扯啃咬著半空之中的那些花瓣,不多時竟是把周圍的花瓣都給消滅幹淨了。


    付芯雨由於靈力消耗太快,已經有些喘息,但她還是得意地笑道:“積分榜靠前點又如何,我還以為有多強。”


    “至少比你強啊。”陳獨醒也狡黠一笑。


    付芯雨麵色微變,下一刻,她的那些靈犬全部瞪大了眼睛,而後連串的爆破聲從那些靈犬的體內響起。


    轉眼間,那些靈犬皆盡化為了點點光屑消失不見。


    “我們都是天行者,誰贏了,誰才是奉天意。”陳獨醒看向太子,昂然說道:“我若是贏了他們二人,那天意便是要你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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