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看怎麽樣?”王雪然有些緊張,雖然心裏想著這事對陸涵之有好處,陸涵之應當不會拒絕,但也擔心陸涵之不願摻和二房的事,不願答應她。


    “我知道二弟妹的意思,隻是我怎麽好站在二弟妹身後,占二弟妹的好處呢?”陸涵之不打算答應,但見王雪然臉色還有些蒼白,還急急地來求她,到底提醒她道:“事情如今是二弟妹管著,便是二嬸提起,母親也必定會問二弟妹的意思,二弟妹想接著學著管家,便隻管直說便是,母親也一向是欣賞上進的孩子的。”


    王雪然本有些怨言,聽陸涵之這麽說也迴過神來。鄭氏管家一向公正,對待梁氏和她也從未偏頗,何況她自己想要管著事,鄭氏完全沒有幫著梁氏打壓她的理由,她隻需直說便是,也用不著來求人。心中放心了些,王雪然臉色也露出了一些笑意,道:“是我想多了,多謝大嫂提醒。”


    “這有什麽,隻是我雖理解二弟妹的想法,但到底二弟妹懷著身孕比不得尋常,還是當以身體為重。”陸涵之跟王雪然的情分還不到苦口婆心相勸的程度,隻是念著一個屋簷下生活,還是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多謝大嫂提醒。”見陸涵之真心提醒,王雪然也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這個孩子對她有多重要,年後兩個妾室進門,她早早生下嫡長子才是最重要的。


    自昨日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王雪然就仔細想過,她接手這些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說將這些都掌握在手中,也處處都理順了,打理起來倒也容易,何況這段時間府裏沒什麽大的事情操辦,尋常事情按照舊例去辦就是,倒也不會太耗心力。


    暫且放下這件事,王雪然便同陸涵之閑聊起來,提起程君旭年後出門遊學,王雪然忍不住歎氣道:“算算時候,我肚子裏這個八月裏就該出生了,也不知夫君到時能不能迴來。”


    對於程君旭出門遊學,原本王雪然是樂見其成的。一來出去受受苦,見見世麵,程君旭多少能理解她的不易,日後至少少惹些事讓她跟著收拾爛攤子;二來麽,年後兩房妾室進門,王雪然多少是有壓力的,程君旭不在,她才好慢慢理順這兩人。


    但如今她頭一迴懷孕,雖說家中上下都是人,可心裏頭總有些忐忑不安,若丈夫能陪在身邊自然是好的。王雪然權衡利弊,一時也想不出到底如何更好些,對陸涵之提起,也是想試探看看陸涵之會不會知道些內情。


    陸涵之當然不知道。程君旭出門遊學曆練是程老夫人的決定,那麽大個人了,出門遊學也談不上大事,人家爹娘妻子都不提,陸涵之當然不會多事去問。聽王雪然這麽說,陸涵之知道她想通過自己探一探程老夫人的意思,但陸涵之確實不知道,隻就事論事道:“二弟妹生產是大事,想來二弟便是在外,也會及時趕迴來的。”


    王雪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但想想陸涵之沒有瞞著她的必要,想來是確實不知了。王雪然跟陸涵之沒有多深厚的情分,談完了正事,坐在一起還真沒什麽可聊的,王雪然坐了坐,借口有些累了,便辭了迴去。


    陸涵之將王雪然送出去,又把先前準備的補品交給王雪然,今日倒是免了再往玉園跑一趟。忙完了這些事,陸涵之去看過才睡醒的晨哥兒,大半天又過去了,瞧著天色漸晚,陸涵之問道:“世子今晚可迴來用膳?”


    程君澤今日出門時沒交代什麽,不是輪值的日子,程君澤通常是下午迴來,同陸涵之一道用膳的。陸涵之才問完,便有人來稟報,說程君澤臨時有公務,叫陸涵之不必等他。


    相比起一頓日常晚膳,自然是公務更重要,陸涵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讓人留了吃的,在爐子上溫著,程君澤這是有公務而不是朋友相邀,忙起來怕顧不上吃東西,晚些迴來也能吃點東西。


    程君澤迴到寧國公府時,天已經黑透了,大冷的天在外麵跑了一天,程君澤隻覺得自己衣裳上都沾了冰渣子,走進溫暖的屋子裏也不急著去看陸涵之和孩子,就先在炭爐前烤火,打算等身上暖和些再進去。


    陸涵之聽到動靜,抱了晨哥兒往外走,因為天色晚了,又是在屋裏,陸涵之換了輕便的衣裳,懷裏抱著孩子,在燭火下明豔美麗的容貌更添了些溫柔。程君澤聽到動靜抬起頭,哪怕見慣了妻子的美貌也微微呆了呆,聽到晨哥兒的咿呀聲才迴過神來,道:“娘子別過來,我從外麵迴來一身寒氣,別凍著你個孩子。”


    陸涵之自己倒是不那麽怕冷,但抱著孩子呢,大冷的天孩子凍著了一家子都遭罪,果真聽程君澤的話沒靠過去,抱著孩子同程君澤說話,一麵讓人將溫著的吃食送來。


    “這會兒才迴來,可用過晚膳了?便是用過了,也喝些熱湯暖暖身子。”陸涵之見程君澤正擦頭上的冰渣子,不由微微皺眉,“什麽要緊的公務,大冷的天還在外頭跑?”


    程君澤忙到現在,確實沒來得及用晚膳,事情辦好倒是有人喊著去喝酒,程君澤瞧著陰沉沉的天氣,還是決定迴家早點睡。聽陸涵之擔心的詢問,程君澤一麵擦頭發,一麵道:“今日還真不是什麽小事,四皇子妃出城去寺裏上香,結果迴程路上遇到了山匪,因為是在城外出的事,就落到了我們頭上。”


    京北大營會定期巡查,不過京城是天子腳下,治安一向不錯,加上去年剛處置了那一村的刁民,這一年多以來,京城附近都沒聽說什麽匪患,沒想到平素安穩著,一出事竟然就遇到四皇子妃。陸涵之心中暗暗驚訝,問道:“那,如今人救迴來了麽?”


    “自是救迴來了,否則我今晚大約就得在城外找人了。”程君澤搖搖頭,“就是,綁人的瞧著倒不太像是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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