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真的這麽說?”聽見這話的人都難免驚訝,佩瑤縣主點點頭,這事劉慧妃托了她母親,雖說她家也不圖人家那點謝媒銀子,但她母親堂堂長公主親自替人說合,還被人拒絕的,都不用劉慧妃說什麽,她母親就受不了了。所以她母親迴了劉慧妃之後,便將這事對她嫂子和她都說了,不說可以宣揚,總得讓人知道她母親盡了心,人家心有所屬。


    陸涵之側目看佩瑤縣主,隻覺得這位驕傲的縣主大人腦子有些不好使。都知道心有所屬的話不能亂說,那人家為什麽往外說?不就是等著你往外去傳的?


    細想想那位菊花仙子,陸涵之記得是姓賀,雖然賀家也算名門,又跟皇家沾親帶故的,他家姑娘又是才貌雙全的,但那位姑娘也有十七歲了。在陸涵之看來,十七歲年紀也不大,但在這時候已經可以稱為老姑娘了,那賀家真不著急?顯然也是著急的,故意傳出這些話,大約是想逼著她的心上人迫於壓力上門求親吧!


    在金平長公主母女看來,哪怕三皇子曾經娶妻,但前一任三皇子妃犯錯被貶,又沒有留下子嗣,如今再娶跟元配也沒什麽不同。但在賀家看來顯然是不同的。三皇子雖貴為皇子,也已經封了王爺,日後再怎麽都是皇親貴胄,但也正因為皇家的身份,三皇子若是不求那至高無上的尊位,那麽這輩子都將注定碌碌無為,何況如今雖沒有正妃,可側妃妾室一樣不缺的三皇子,在許多人眼中都算不上良配。


    而榮暉不同,榮家是太後的娘家,當然也是皇親國戚,更何況榮暉那一身的才華,滿京城有幾個能比的,哪怕沒有榮家的支持,榮暉這樣的人也必定能出人頭地。更讓人心動的是,榮家素來有男子四十無子才可納妾的規矩,這不比正妻拚死生產,立馬抬出妾室掌家的三皇子強?就劉慧妃一心偏疼側妃侄女的勁頭,別管誰嫁到三皇子府都得做好跟劉側妃拚死拚活的準備。


    旁人不知聽出了幾分,隻是瞧著佩瑤縣主洋洋得意的模樣,都默默地沒有接話,倒是晴芸郡主瞧著眾人的態度,慢慢迴過味來了,心有所屬,所屬的是誰?那是她表哥啊。心有所屬這種事固然對女子影響更大,但男子同樣要承受壓力,旁人多半會說:人家姑娘都做到這一步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眼睜睜看著人家被逼成這樣,你怎麽這麽狠心?


    這樣想著,晴芸郡主不由微微皺眉,她年少時也喜歡跟著大表哥到處跑,別看榮暉在外頭是清冷高傲的第一公子,私下裏其實很照顧年紀小的弟妹,隻是隨著她漸漸長大,表兄妹之間的相處少了,如今也就偶爾相見時客氣的問好。晴芸郡主不大清楚榮暉為什麽一直沒有娶妻,但人家不願娶妻自有人家的緣故,晴芸郡主覺得,逼著人娶她,那菊花仙子是有多大的臉。


    眾人也不好挑破這一層,佩瑤縣主兀自得意了一迴,又道:“這事沒成,你們知道最後定了誰麽?你們肯定猜不到,是王家五姑娘,閨名叫做王雪青,對了,她姐姐嫁到了寧國公府,是程世子夫人的弟妹呢!”


    王家這一輩上有五位姑娘,王雪然排行第四,王雪青是她的堂妹,不過兩人其實同歲,王雪青隻比王雪然小兩個月。王雪然跟程君旭的婚事是自幼定下來的,而這位王雪青幼時也定過親,隻是前兩年未婚夫意外過世,婚事才拖到現在。不過王雪青要嫁給三皇子的事,陸涵之還真是頭一迴聽說,想來這事才定下來,王家還不曾往外說。


    見眾人都看她,陸涵之嗬嗬一笑,道:“王家五姑娘,確實是一位出眾的姑娘。”


    陸涵之的評價籠統簡單,並不是眾人期待的點評,倒是先前說出菊花仙子中意榮暉的那一位,又跳出來爆料了,“王家五姑娘麽,要說容貌也不比菊花仙子差,名氣稍微遜色一些,但女子本就不好到處出頭,何況出自王家,自然是品貌端莊的名門淑女,隻是吧……”


    她稍微停了停,便有人好奇地追問,“隻是什麽?菁蘭姐姐說她如此好,難道還有什麽不足不成?”


    謝菁蘭歎了口氣,道:“倒不是她有什麽不好,隻是,王家姑娘年幼時定過娃娃親,定的是她青梅竹馬的表兄,原本兩家合計著,等王家姑娘及笄,等那家公子考取功名,就替兩人操辦喜事,隻是沒料到,前兩年那位公子便不幸病逝了。”


    這個時候定娃娃親的不算少見,但也有許多人家不會早早為兒女定下親事,原因有二,一是早早定親,若是將來誰不成器呢?或是兩家孩子長大了互相看不對眼呢?弄不好就成了怨偶;二來便是這種情況,人有生老病死,活在這個世上也有旦夕禍福,幾年十幾年時間太長,萬一誰不幸早逝,另一方不是得平白背上個克妻或克夫的罵名?


    “那位公子不幸早逝也不是王家姑娘的錯啊,如今能重新定下親事也算好事啊!”俞家三姑娘聞言倒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她上頭有一位姐姐,十三歲上定下親事,可定親沒多久就得了重疾,之後沒多久便不在了。生老病死本是命數,怪不了別人,姐姐早逝,那位定過親的未婚夫也在之後另外結親,總不能讓活人守著一輩子。


    “雖不是她的錯,但終歸對她有影響的,你們不知,在那之前,王家五姑娘還有一位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呢!”謝菁蘭見俞家三姑娘替王雪青說話,她倒不是說這是王雪青的錯,隻是覺得對方胡亂猜疑她,心頭便有些不痛快,“王家五姑娘還沒出生,她母親為她定下手帕交的兒子,誰知這親事才定下,那位夫人意外早產,最後那位公子沒活下來,定親的事便不了了之了。”


    陸涵之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謝家大姑娘,湊到晴芸郡主耳邊低聲道:“你這位表妹,從哪裏得知那麽多隱秘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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