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從陸涵之這裏得到可以參考的答案,王雪然想了想,她才嫁過來沒多久,程君旭對她也還算不錯,至於院子裏的幾個丫鬟,也沒見程君旭多在意誰一些。想到程君旭對聞鶯的態度,王雪然覺得程君旭大約也沒把哪個丫鬟放在心上,如此,還是趁早打發了好些。


    心中有了主意,王雪然也就沒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結,向陸涵之道:“大嫂,過些天三殿下的長子滿百日,咱們要不要一道去。”


    這個時候的習俗,洗三隻請關係近的親戚和姻親,滿月酒通常會辦規模比較大的宴席,到了百日就看各家情況了,想要炫耀一下的會辦,低調些的就自家弄個家宴。當然,普通人家大多是自家吃一頓家宴,等周歲時再辦,但三皇子府上這一迴不同。三皇子今年剛得了嫡長子,但三皇子妃生產時難產,雖然母子都保住了,但孩子體弱,洗三和滿月酒都沒辦,到了百日宴才會辦酒席。


    程家也收到了帖子,鄭氏想著陸涵之懷孕生子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就安排陸涵之跟王雪然一道去。這事鄭氏已經跟陸涵之說過了,聽王雪然問起,陸涵之便點頭道:“要去的,到時候咱們再商量時間。”


    王雪然聽陸涵之答應了便又同陸涵之說了些三皇子府上的事,道:“聽說三皇子妃生產時難產,到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孩子身子也弱,所以洗三禮和滿月酒都沒辦,不過聽說現在已經好多了,所以才辦百日宴。”


    “到底是三殿下的嫡長子,身份貴重,洗三禮和滿月酒那是沒法子,百日宴自然要好好辦一辦。”陸涵之點頭,在這個時候來說,哪怕同是嫡出,嫡長子與其他的兒子也是不同的,從各家長輩的重視程度上就能看出來。


    “可不是嘛!”王雪然點頭,“隻是聽說三皇子妃身子受損,如今三殿下府上都是側妃打理家事,連百日酒都是側妃在操辦。”


    通常情況下,孩子的洗三禮滿月酒這些,都是婆婆來操辦的,但皇子府有些不同,作為婆婆的妃嬪不可能出宮來操辦這些,通常都是宮中派人操辦,再有便是自己過過眼看著。三皇子妃身體還沒養好,雖然有宮中派人來,但三皇子府上有個側妃幫著操辦似乎也說得過去。陸涵之沒有評價這個問題,隻接著道:“我記得,三皇子妃出自方家,對吧?”


    這個方家與準備跟龔家結親的方家還是族親,不過相比起那家的落魄,這一家便是蒸蒸日上了,嗯,正是當日搶人家孩子的方家三奶奶的那個方家。方家長女嫁入了皇家,便是三皇子妃,四個兒子也很有出息,長子是進士出身,次子和三子都是秀才,小兒子年紀還小,旁人說起誰家不誇方家會教孩子。


    王雪然也記得這事呢,聞言點頭道:“可不是嘛,聽說三皇子妃跟方家三奶奶生產隻隔了兩天,但三皇子妃生下的孩子天生體弱,才出生就請了太醫,倒是方家三奶奶生下的孩子雖然出生時瘦弱些,卻沒什麽毛病,可惜滿月酒上就被人抱走了,方家人提起都不知多後悔呢。”


    陸涵之知道三皇子的長子生來體弱,也知道方家三奶奶滿月酒上丟了孩子,但還真沒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過,此時聽著王雪然的話,隻覺得哪裏不太對。當然,方家也就罷了,皇家的事就不好多談論了,陸涵之道:“聽說晨哥兒滿月那一日之後,方家三奶奶的病越發嚴重了。”


    方家三奶奶生下長子隻比陸涵之早兩個月,但她嫁到方家已經四五年了,比陸涵之年長幾歲,所以陸涵之雖然認識她,但並不熟悉。而王雪然的姐姐跟方家三奶奶就更熟悉一些,聽陸涵之這麽說,便道:“誰說不是,當天迴去就病倒了,聽不得誰說起孩子,一提就要鬧一場,三殿下府上的宴席,想來也沒法去了。”


    兩人商談定下了出門的一些細節,王雪然才道還有事要忙,告辭離開。送走了王雪然,陸涵之不忙看賬本,先去看孩子,奶娘剛放晨哥兒睡下,見陸涵之過來,便壓低聲音道:“晨哥兒剛醒了,大奶奶有客,奴婢給晨哥兒喂了奶,哄他睡了。”


    陸涵之點點頭,小家夥出生時不怎麽好看,如今是越長越討人喜歡了,輕輕撫了撫孩子,陸涵之叮囑奶娘丫鬟照顧好孩子,便接著忙自己的事。碧草跟在陸涵之旁邊,問道:“大奶奶去三殿下府上時,可要帶上晨哥兒?”


    晨哥兒還不滿兩個月呢,想想帶孩子出門的種種準備工作,哪怕沒有方家丟孩子的事,陸涵之也不打算帶孩子出門,搖頭道:“不了,母親說了,到時把晨哥兒交給她看著就是,宴席上人多又雜,我也不放心帶晨哥兒去。”


    到了宴會這一日,陸涵之將晨哥兒交給了鄭氏,便同王雪然一道出門。這是王雪然過門之後第一次以程家媳婦的身份出門,王雪然自己很重視,衣著首飾這些就不說了,臉上的妝也是花了心思的。


    王雪然捏著手裏的帕子,道:“今日大伯母和母親都不去,就咱們倆去,人家會不會覺得咱們家不夠重視?”


    陸涵之手裏拿著鄭氏給的禮單,答道:“二弟妹不必擔心,等會兒到了,二弟妹就明白了。”


    “這是怎麽說?”陸涵之這麽說,王雪然越發好奇,追著陸涵之非要她現在就說。但陸涵之怎麽好明說,二皇子才剛出事沒多久,不管是其他幾位皇子,還是經曆過這一段風波的各家都還心有餘悸。二皇子府送來的帖子都說了並不大辦,隻是小聚為孩子慶祝一下,擺明了就是說不必拖家帶口的上門赴宴。


    “二弟妹隻要知道,今日去的,多半都是咱們這一輩的便是,”陸涵之不好細細解釋,“都是咱們這樣的晚輩,自然不必講那麽多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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