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強大且霸道的歸墟之主，首級被硬生生拍碎，真靈徹底湮滅，直接重重墜地，白發道人斂眸，雖然明白這樣距離十大巔峰隻差那麽短短半步的強者，必然有鎖定未來現在，在時間長河中歸來的手段。</p>
但是他卻無法製止。</p>
能殺，但是沒法子一口氣徹底碾死……</p>
道人感覺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p>
一身傷勢其實不必歸墟之主好得了多少，隻是強行運轉不周山功體，維持住了最基礎的生機，一旦這神話概念散開，就會像是當時被共工一頭創在腰子上的老不周一樣，直接重創昏死。</p>
再加上自己的實力根本比不得老不周山。</p>
這一下當場死了都有可能。</p>
“歸墟之主……”</p>
“真是厲害啊。”</p>
道人強行鎮住了自己的氣機，轉眸看去，先前他和歸墟之主交鋒極為激烈，四兇早已經按照歸墟之主原本的吩咐逃離，似是用了歸墟秘術，一口氣不知轉移到了哪裏的小世界。</p>
</p>
衛淵看著歸墟之主的屍體，神魂一掃。</p>
嘴角抽了抽。</p>
沒了……</p>
都沒了……</p>
這家夥身上，所有的靈寶，法寶，異物，全都沒了。</p>
全都被打碎了。</p>
可惡啊……窮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撿一個大爆的屍體的機會啊，就這麽沒了？！到底是誰把這寶貝都打碎的？</p>
是我，是我啊嗚嗚嗚！</p>
白發道人嘴角掀了下，最後也隻是無可奈何，笑歎一聲。</p>
沒法再大笑著自嘲了，再笑五髒六腑都要碎裂了，道人看向那邊的少年噎鳴，看到他一身樸素的衣物，神色擔憂，招了招手讓孩子過來，道人伸手在他頭發上揉了揉：“噎鳴？”</p>
“嗯……”</p>
“你的母親，後土娘娘，是什麽時候失蹤的？”</p>
噎鳴道：“就隻是前幾年……”</p>
前幾年……</p>
媧皇失蹤已經許久，看來後土是終於找到了蹤跡，去了那所謂的玉虛秘境，又遲遲不見道人歸來，故而決心自己走上了相救媧皇的道路，道人神色暗然，道：“……這樣啊。”</p>
“您認識後土娘娘，能不能帶著我去找她？”</p>
道人無奈微笑：“嗬……我也想要找到她啊。”</p>
眼前少年突然一咬牙，一下拜倒在下，叩首道：“那，您能不能收我為徒，傳我劍術和修行的法門？”</p>
道人微怔，而後抬手扶他起來，嗓音溫和道：“你的先天體質，已經勝過了天下九成九的修行法術，按部就班，自己便能夠走到足夠強大的地方，至於劍術……”</p>
他笑了下，道：“你的緣法，不在貧道這裏。”</p>
“而貧道，也無法在你這裏久留。”</p>
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到未來，也不知道這傷勢什麽時候爆發。</p>
少年噎鳴神色暗然。</p>
白發道人灑脫笑道：“不過，貧道還有些事情要做，你若是不覺得無趣，也可以隨著我一起，你未來的劍術境界絕不會比我差，我若是把我的劍術傳給你，隻是會影響到你自己的天賦。”</p>
“雖然如此。”</p>
“可劍術的基本功，我還是可以教給你的。”</p>
少年噎鳴微怔，旋即大喜。</p>
欲要拜師，卻被那道人抬手扶起來，搖頭婉拒，噎鳴攙扶著道人走到歸墟之主的屍身前，道人看著這位上古至尊的屍體，原本的豪情壯誌，鯨吞四海，比擬大荒和昆侖的意氣風發，死後也隻是一具屍體。</p>
“從歲月中歸來……？”</p>
白發道人平澹自語，拂袖，五指猛地握合。</p>
少年噎鳴突然聽到了巨大如同雷霆般的轟鳴聲，大地震顫，讓他站都有些站不穩當，正當麵色慌亂，下意識伸手拉住了道人衣擺的時候，突然神色一變，看到天邊一座巨大無比的山朝著此地飛來。</p>
一位高大無比的神人慌亂高唿：</p>
“不知道是何妨大能，為何掠我來此？！”</p>
道人語氣溫和平澹：“貧道玉虛，借你一山。”</p>
“可，可是這山……”</p>
那高大神朗的神人不敢反抗，白發道人語氣溫和：“且放心，貧道有借有還，今日與你結下因果，他年，必將為三界八荒諸多山神，定下祭祀之規格，算是與人族共存，如何？”</p>
區區一山神，又不是昆侖之長，哪裏能有人族的祭祀？</p>
山神微驚，而後大喜再拜。</p>
“這，尊下且隨意。”</p>
“請，請！”</p>
白發道人一隻手拉著那年少的噎鳴，反手五指握合，眼眸平澹，未來歸來？我讓你就算是歸來，也休想要如此輕易地拿迴你原本的修為底蘊，那一座座沉重的山脈直接砸落，將歸墟之主的肉身封禁其下。</p>
五行相生，變化流轉，這一座座山脈上出現了諸多的大樹，直接是抽取了歸墟之主身軀之中殘留的力量所成，故而磅礴至極，衝天而起，最高一棵樹，不過是芥子的種子，吸收了歸墟之主的力量，竟有足足三百裏之高，如同巨柱，幾乎是要摸到天穹上了似的。</p>
“這，這是……”噎鳴和眾多山神目眩神迷。</p>
道人並指落筆，在這山下寫下一行字。</p>
每一個筆都寫得極為沉重緩慢，將自身之道孕育其中。</p>
“貧道鎮歸墟於此。”</p>
最後收迴手掌，道人嘴中又感覺到有血腥氣出現，眼底漠然平靜。</p>
歸來？</p>
給貧道，耗費數千年，一步一步，重新修煉一次吧。</p>
白發道人轉身，對那邊的諸多山神們微微拱手一禮，嗓音溫和：“那麽，這些年，有勞諸位了，不必在此，隻是偶爾前來看顧一次便好了，這裏也是大荒地界，應該無人敢於亂來。”</p>
“不敢，不敢。”</p>
山神們齊齊散開。</p>
目送著那白發道人並著俊秀少年漫步離開，白發墨簪，少年捧劍。</p>
許久後，諸多山神們迴過頭來，看著這綿延千裏的山脈，一時間犯愁，不知道該要怎麽辦，其中一位山神歎息道：“現在咱們這兒，怕是沒法用原本的名號，這樣，重新取一個名字吧。”</p>
“大家夥兒名字湊一下將就將就。”</p>
上古之時的名號，一個個都繁瑣的很，最後的山神挑選了個差不多點沒那麽離譜的名字，排板決定：“搖頵羝山！”</p>
“嗯，對了，這邊既然是那位鎮壓什麽什麽餘孽的，就再加個孽字號了。”</p>
另一位老邁山神道：</p>
“既然是那位的意思，這孽自是不是要放在第一位？”</p>
“也是啊……”</p>
“有問題嗎？沒問題！”</p>
一眾其實沒有什麽文化比較莽夫的山神們當即做好了決定，一陣歡欣鼓舞，頗為得意，大醉一場之後，各自離去了，直到非常遙遠的後來，此名也逐漸流傳開來。</p>
………</p>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p>
上有扶木，柱三百裏，其葉如芥。</p>
————《山海經·大荒東經》</p>
……………………</p>
之後三日，道人帶著噎鳴一路朝著人族方向迴去，沿途教導少年劍術的基礎，也就是後世隨意都能找到的，劍器的基本用法，而其他時候，道人則是會尋找那些靈材寶藥。</p>
手中托舉著的，是藥性比起當年玨給自己服用下的不死花更強的藥。</p>
可衛淵吞服下去之後，卻隻是感覺到那磅礴溫暖的藥性如同滴水入河一般，基本沒能泛起些許的漣漪，道人看著這一株花草，無奈地扔到嘴裏，感受到那種微微泛苦的味道。</p>
當年果然還是因為，自己隻是個凡人之軀。</p>
所以不死花的效果才特別明顯吧……</p>
道人想著，好比當年自己的基數隻有【一】，不死花這種能量值破千的東西效果好得不得了，而現在的自己，不死花也隻是杯水車薪了，歸墟之主以萬法歸墟之力打出來的傷勢，恐怕隻遜色於十大巔峰的全力。</p>
甚至於比起媧皇，後土這種不擅長戰鬥的十大巔峰。</p>
這家夥的攻擊力更強大。</p>
若非是當時在雷火淬煉，後來又跨越歲月，把不周山功體的萬劫不壞初步掌握，當時倒在那裏的，搞不好就不隻是歸墟之主一個屍體了，劍光停下來，道人抬眸，看到那邊的少年噎鳴。</p>
那一身的衣服，道人隨手以道法重新給換了一套整潔的。</p>
而少年也把原本披散下來的頭發學著道人整理起來。</p>
木簪束發，鬢角兩縷長發垂落。</p>
少年俊秀，持劍演武，倒是也還不錯，衛淵撐著下巴，指點著噎鳴劍術基礎上的問題，他不傳高深的部分，隻是如同當年夫子教導他那樣，把劍術最基礎的部分教導給眼前的噎鳴。</p>
看著周圍的長河，神色安寧。</p>
再找不到遏製自身傷勢快速崩潰的藥物，哪怕是不周山功體能夠鎖住氣機，他也會陷入重傷昏迷當中，可能再一轉眼，已經到了現代也說不定，可衛淵雖然不知原理，卻有種本能，這樣會直接把踏足十大巔峰的門堵死。</p>
十大巔峰是過去現在未來恆久存在，不是以其他法門穿梭到過去。</p>
然後老老實實等著時間流淌。</p>
這結果上似乎類似，但是位格上是雲泥之別。</p>
“前輩，我們在這裏做什麽？”噎鳴把劍收好，生火準備做些簡單的飯菜，道人盤坐青石之上，道：“找一個朋友。”</p>
“朋友？”</p>
少年噎鳴不解。</p>
“嗬……老夫，可沒有資格做閣下的朋友啊。”</p>
突然有蒼茫渾厚的聲音傳來，在這大荒內部，一隻老龜緩緩踏出了河流，其身材巨大無比，將噎鳴都嚇住了，但是眼神卻溫和慈祥，像是一位老者，白發道人道：“貧道見過老先生了。”</p>
“老先生？”噎鳴不解。</p>
白發道人介紹道：“當年背負河圖洛書，和伏羲相遇的便是這位。”</p>
“哈哈，委實是被那河圖洛書繁得受不住，隻好找到能治得住他的。”那蒼老大龜笑著迴答，老龜注視著溫和的白發道人，雙目蒼茫，最終也隻是感慨歎息：“您的來意，我也知道了。”</p>
“可是，對於閣下的傷勢，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p>
這是背負河圖洛書的神龜，現在的情況是，連他都似乎無法找到讓道人的傷勢徹底恢複，不必昏睡過去的法子，白發道人斂了斂眸，道：“老先生知道貧道從何而來？”</p>
“不知……隻是知道閣下來意而已。”</p>
這位老邁的智者搖了搖頭：“隻是覺得，老夫須得來這裏一趟。”</p>
“否則會錯過誰似的。”</p>
“這樣啊……”道人無奈歎息，邀請老龜齊來落座飲茶，神色仍舊安寧，起身去取釣魚竿，腳步突然微頓，抬眸看到白日星辰隱隱浮現，那老龜童孔收縮，隻有此刻的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p>
老龜化作人形，神色數次變化，最終苦笑道：</p>
“看來，有資格做閣下朋友的已經來了。”</p>
而後深深拱手一禮。</p>
白發道人微微抬眸，看到星辰之光流轉，袖袍微擺。</p>
星光下，有帶著些許澹漠的聲音落下：“歸墟之主呢？”</p>
“殺了。”</p>
“……你和他有仇？”</p>
白發道人道：</p>
“無仇無怨，隻是試劍罷了。”</p>
深深拱手行禮的老**皮發麻，身軀顫栗，星光垂落，黑發袍服的青年天帝立於彼端，白發道人，手持竹竿，神態溫和，氣機的交錯，讓那老邁的智者心中瘋狂跳動，而噎鳴已經被氣機封鎖。</p>
最後白發道人微微一笑，打破了這針鋒相對，幾乎要讓老者站立不穩的氣氛，稍一拱手：</p>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要來共飲一杯嗎？”</p>
“貧道，玉虛。”</p>
平澹的聲音沉默，迴答：</p>
“大荒，帝俊。”</p>
PS:今日第二更…………</p>
三千八百字。</p>
但是他卻無法製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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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傷勢其實不必歸墟之主好得了多少，隻是強行運轉不周山功體，維持住了最基礎的生機，一旦這神話概念散開，就會像是當時被共工一頭創在腰子上的老不周一樣，直接重創昏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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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厲害啊。”</p>
道人強行鎮住了自己的氣機，轉眸看去，先前他和歸墟之主交鋒極為激烈，四兇早已經按照歸墟之主原本的吩咐逃離，似是用了歸墟秘術，一口氣不知轉移到了哪裏的小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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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淵看著歸墟之主的屍體，神魂一掃。</p>
嘴角抽了抽。</p>
沒了……</p>
都沒了……</p>
這家夥身上，所有的靈寶，法寶，異物，全都沒了。</p>
全都被打碎了。</p>
可惡啊……窮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撿一個大爆的屍體的機會啊，就這麽沒了？！到底是誰把這寶貝都打碎的？</p>
是我，是我啊嗚嗚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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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再大笑著自嘲了，再笑五髒六腑都要碎裂了，道人看向那邊的少年噎鳴，看到他一身樸素的衣物，神色擔憂，招了招手讓孩子過來，道人伸手在他頭發上揉了揉：“噎鳴？”</p>
“嗯……”</p>
“你的母親，後土娘娘，是什麽時候失蹤的？”</p>
噎鳴道：“就隻是前幾年……”</p>
前幾年……</p>
媧皇失蹤已經許久，看來後土是終於找到了蹤跡，去了那所謂的玉虛秘境，又遲遲不見道人歸來，故而決心自己走上了相救媧皇的道路，道人神色暗然，道：“……這樣啊。”</p>
“您認識後土娘娘，能不能帶著我去找她？”</p>
道人無奈微笑：“嗬……我也想要找到她啊。”</p>
眼前少年突然一咬牙，一下拜倒在下，叩首道：“那，您能不能收我為徒，傳我劍術和修行的法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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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貧道，也無法在你這裏久留。”</p>
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到未來，也不知道這傷勢什麽時候爆發。</p>
少年噎鳴神色暗然。</p>
白發道人灑脫笑道：“不過，貧道還有些事情要做，你若是不覺得無趣，也可以隨著我一起，你未來的劍術境界絕不會比我差，我若是把我的劍術傳給你，隻是會影響到你自己的天賦。”</p>
“雖然如此。”</p>
“可劍術的基本功，我還是可以教給你的。”</p>
少年噎鳴微怔，旋即大喜。</p>
欲要拜師，卻被那道人抬手扶起來，搖頭婉拒，噎鳴攙扶著道人走到歸墟之主的屍身前，道人看著這位上古至尊的屍體，原本的豪情壯誌，鯨吞四海，比擬大荒和昆侖的意氣風發，死後也隻是一具屍體。</p>
“從歲月中歸來……？”</p>
白發道人平澹自語，拂袖，五指猛地握合。</p>
少年噎鳴突然聽到了巨大如同雷霆般的轟鳴聲，大地震顫，讓他站都有些站不穩當，正當麵色慌亂，下意識伸手拉住了道人衣擺的時候，突然神色一變，看到天邊一座巨大無比的山朝著此地飛來。</p>
一位高大無比的神人慌亂高唿：</p>
“不知道是何妨大能，為何掠我來此？！”</p>
道人語氣溫和平澹：“貧道玉虛，借你一山。”</p>
“可，可是這山……”</p>
那高大神朗的神人不敢反抗，白發道人語氣溫和：“且放心，貧道有借有還，今日與你結下因果，他年，必將為三界八荒諸多山神，定下祭祀之規格，算是與人族共存，如何？”</p>
區區一山神，又不是昆侖之長，哪裏能有人族的祭祀？</p>
山神微驚，而後大喜再拜。</p>
“這，尊下且隨意。”</p>
“請，請！”</p>
白發道人一隻手拉著那年少的噎鳴，反手五指握合，眼眸平澹，未來歸來？我讓你就算是歸來，也休想要如此輕易地拿迴你原本的修為底蘊，那一座座沉重的山脈直接砸落，將歸墟之主的肉身封禁其下。</p>
五行相生，變化流轉，這一座座山脈上出現了諸多的大樹，直接是抽取了歸墟之主身軀之中殘留的力量所成，故而磅礴至極，衝天而起，最高一棵樹，不過是芥子的種子，吸收了歸墟之主的力量，竟有足足三百裏之高，如同巨柱，幾乎是要摸到天穹上了似的。</p>
“這，這是……”噎鳴和眾多山神目眩神迷。</p>
道人並指落筆，在這山下寫下一行字。</p>
每一個筆都寫得極為沉重緩慢，將自身之道孕育其中。</p>
“貧道鎮歸墟於此。”</p>
最後收迴手掌，道人嘴中又感覺到有血腥氣出現，眼底漠然平靜。</p>
歸來？</p>
給貧道，耗費數千年，一步一步，重新修煉一次吧。</p>
白發道人轉身，對那邊的諸多山神們微微拱手一禮，嗓音溫和：“那麽，這些年，有勞諸位了，不必在此，隻是偶爾前來看顧一次便好了，這裏也是大荒地界，應該無人敢於亂來。”</p>
“不敢，不敢。”</p>
山神們齊齊散開。</p>
目送著那白發道人並著俊秀少年漫步離開，白發墨簪，少年捧劍。</p>
許久後，諸多山神們迴過頭來，看著這綿延千裏的山脈，一時間犯愁，不知道該要怎麽辦，其中一位山神歎息道：“現在咱們這兒，怕是沒法用原本的名號，這樣，重新取一個名字吧。”</p>
“大家夥兒名字湊一下將就將就。”</p>
上古之時的名號，一個個都繁瑣的很，最後的山神挑選了個差不多點沒那麽離譜的名字，排板決定：“搖頵羝山！”</p>
“嗯，對了，這邊既然是那位鎮壓什麽什麽餘孽的，就再加個孽字號了。”</p>
另一位老邁山神道：</p>
“既然是那位的意思，這孽自是不是要放在第一位？”</p>
“也是啊……”</p>
“有問題嗎？沒問題！”</p>
一眾其實沒有什麽文化比較莽夫的山神們當即做好了決定，一陣歡欣鼓舞，頗為得意，大醉一場之後，各自離去了，直到非常遙遠的後來，此名也逐漸流傳開來。</p>
………</p>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p>
上有扶木，柱三百裏，其葉如芥。</p>
————《山海經·大荒東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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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三日，道人帶著噎鳴一路朝著人族方向迴去，沿途教導少年劍術的基礎，也就是後世隨意都能找到的，劍器的基本用法，而其他時候，道人則是會尋找那些靈材寶藥。</p>
手中托舉著的，是藥性比起當年玨給自己服用下的不死花更強的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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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當時在雷火淬煉，後來又跨越歲月，把不周山功體的萬劫不壞初步掌握，當時倒在那裏的，搞不好就不隻是歸墟之主一個屍體了，劍光停下來，道人抬眸，看到那邊的少年噎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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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也把原本披散下來的頭發學著道人整理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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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俊秀，持劍演武，倒是也還不錯，衛淵撐著下巴，指點著噎鳴劍術基礎上的問題，他不傳高深的部分，隻是如同當年夫子教導他那樣，把劍術最基礎的部分教導給眼前的噎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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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不到遏製自身傷勢快速崩潰的藥物，哪怕是不周山功體能夠鎖住氣機，他也會陷入重傷昏迷當中，可能再一轉眼，已經到了現代也說不定，可衛淵雖然不知原理，卻有種本能，這樣會直接把踏足十大巔峰的門堵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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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結果上似乎類似，但是位格上是雲泥之別。</p>
“前輩，我們在這裏做什麽？”噎鳴把劍收好，生火準備做些簡單的飯菜，道人盤坐青石之上，道：“找一個朋友。”</p>
“朋友？”</p>
少年噎鳴不解。</p>
“嗬……老夫，可沒有資格做閣下的朋友啊。”</p>
突然有蒼茫渾厚的聲音傳來，在這大荒內部，一隻老龜緩緩踏出了河流，其身材巨大無比，將噎鳴都嚇住了，但是眼神卻溫和慈祥，像是一位老者，白發道人道：“貧道見過老先生了。”</p>
“老先生？”噎鳴不解。</p>
白發道人介紹道：“當年背負河圖洛書，和伏羲相遇的便是這位。”</p>
“哈哈，委實是被那河圖洛書繁得受不住，隻好找到能治得住他的。”那蒼老大龜笑著迴答，老龜注視著溫和的白發道人，雙目蒼茫，最終也隻是感慨歎息：“您的來意，我也知道了。”</p>
“可是，對於閣下的傷勢，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p>
這是背負河圖洛書的神龜，現在的情況是，連他都似乎無法找到讓道人的傷勢徹底恢複，不必昏睡過去的法子，白發道人斂了斂眸，道：“老先生知道貧道從何而來？”</p>
“不知……隻是知道閣下來意而已。”</p>
這位老邁的智者搖了搖頭：“隻是覺得，老夫須得來這裏一趟。”</p>
“否則會錯過誰似的。”</p>
“這樣啊……”道人無奈歎息，邀請老龜齊來落座飲茶，神色仍舊安寧，起身去取釣魚竿，腳步突然微頓，抬眸看到白日星辰隱隱浮現，那老龜童孔收縮，隻有此刻的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p>
老龜化作人形，神色數次變化，最終苦笑道：</p>
“看來，有資格做閣下朋友的已經來了。”</p>
而後深深拱手一禮。</p>
白發道人微微抬眸，看到星辰之光流轉，袖袍微擺。</p>
星光下，有帶著些許澹漠的聲音落下：“歸墟之主呢？”</p>
“殺了。”</p>
“……你和他有仇？”</p>
白發道人道：</p>
“無仇無怨，隻是試劍罷了。”</p>
深深拱手行禮的老**皮發麻，身軀顫栗，星光垂落，黑發袍服的青年天帝立於彼端，白發道人，手持竹竿，神態溫和，氣機的交錯，讓那老邁的智者心中瘋狂跳動，而噎鳴已經被氣機封鎖。</p>
最後白發道人微微一笑，打破了這針鋒相對，幾乎要讓老者站立不穩的氣氛，稍一拱手：</p>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要來共飲一杯嗎？”</p>
“貧道，玉虛。”</p>
平澹的聲音沉默，迴答：</p>
“大荒，帝俊。”</p>
PS:今日第二更…………</p>
三千八百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