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長槍,那代表著的其實不是最高規格凝聚的力量,而這精純無比的力量此刻正飛速朝著衛淵眉心穿刺過去,力量凝聚到了極致,比起真實存在的物質更為讓人覺得這才是真的,衛淵看到那一柄長槍的造型極端古樸。


    上麵有著古老而玄妙的紋路,散發著神聖威嚴卻又帶著殺氣的流光。


    精致玄妙的簡直像是某種藝術品。帶著極端煞氣的藝術品。


    當年刺穿耶穌的如果是這一柄槍的話,那麽估計也就沒有之後的故事了,而衛淵麵對著這一槍,反倒是莫名有種惆悵感,尤其是想到自己去過的那個未來,那個拉著自己的手的幼年衛元君,那種惆悵感就更紮心了,


    就像是本來該是貼心小棉襖的乖女兒忽然就變成了黑心棉或者說是反過來穿的軟蝟甲。


    紮心涼,心飛揚。


    總覺得會不會往後這丫頭給我帶迴來一個殺馬特。


    隻要是能夠讓老爹難受的法子,就會讓我很開心jpg。叛逆期來得太早了點吧。


    道人無奈,而那柄雖然氣勢強烈,但是其實沒有半點殺氣的玄奇神兵已經近在眼前,強烈的氣浪讓衛淵的發梢朝著後麵擺動,而後他抬起手,手掌修長有力,輕描淡寫地將一握,這柄帶著恐怖金風的神兵長槍就被他握住手中。


    垂下來的道袍衣擺微微朝著後麵揚了下,而後那磅礴的氣勁就散去了。


    刷一下,衛淵眼前出現了道果層次的金母元君。


    眼下被媧皇化作了十三四歲模樣,但是因為是人和神的混血,導致了她眼下仍舊還是粉雕玉琢的模樣,頭發用素淨的發帶係好,穿著藍色和白色的道袍,羅襪外套著薄底快靴,放到網絡上,大概會引起一陣你


    又在騙我生女兒的哀嚎。


    …


    以及某些會惹來元始天尊怒火的嶽父在上‘姐姐貼貼’之類的話。


    逆著陽光,看著自己那天下無敵的父親,衛元君墨色的眸子裏麵像是燃燒起兩簇火來。


    淩空抽身,一腳直接踩在了神兵的槍尾上。


    道果層次的肉體力量,哪怕是沒有過全力出手,但是仍舊不可小覷,是輕而易舉就做到撕山裂海,隻是這一槍下去,她卻看到自己的老爹眉頭都不變一下,她手掌裏的兵器,可是火神祝融親自淬煉,在濁世數千年間所向無敵,不知道洞穿多少妖魔。


    哪怕是和西王母的九龍吞天槍比都不遜色。


    此刻竟然沒能割破衛淵的手心,槍鋒和手掌擦過,隻留下了艱澀的手感和進射出來的火花,除此之外,連一點血皮都沒破,而後當衛淵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槍刃,那種忽然如同海洋洶湧炸開一般的力量讓衛元君的臉色一下浮現出驚愕的神色來。


    這一個刹那,她幾乎幻視自己眼前的不是衛淵,而是年少時候和自己對練槍法的不周山阿爺倒影,這種恐怖到了無與倫比的力量,以及那種近乎讓人要窒息了似的強大壓迫感,純粹靠著力量做到這一點的,在衛元君的記憶裏麵,就隻有不周山!


    可惡…他,他怎麽做到的?


    ……


    衛元君被那種巨大無比的力量直接甩得飛開,黑色的發絲揚起,她的眼睛很大,此刻的臉上還有些許的嬰兒肥,但是氣質卻是冷銳無比,像是坐在庚金之道的終點,而後俯瞰著下方萬千的女王,兩種迥異的氣質讓她臉上的震驚更為明顯。


    就在這個時候,衛淵忽然感覺到了周身的空間凝固住了。


    就好像是整個空間本身,被一個個鐵圈兒給箍起來了似的,連帶著這個空間裏麵的所有一切都不能在動,而後衛淵的袖袍,發絲,都朝著上麵揚起來,一股絕強大的壓迫力也是從天而降,巨大的力量撲打在了地麵上,而後反彈上來,化作了純粹力量激發出來的,恐怖至極的氣焰巨柱。


    衛淵就被「鎖在這個氣焰巨柱裏麵。


    而後一隻巨大的猴子拿著一根巨大無比的鐵棒從天而降。


    那鐵棒巨大地,如果非要踐行鐵棒磨成針,恐怕得要在地球最高峰上麵才適合去摩。


    而手持這麽大一個兇器,那猴子臉上的神色也是囂張恣意到了極限,放聲狂笑著道:


    「哈哈哈哈,衛淵,你也有今天,我今天就要你死!!!」


    「西內!!!」


    而後以一種超越音速不知道多少的恐怖速度直接把衛淵用棍子砸下去,狠狠地砸在了大地上,地麵巨大的震動之後,層層波濤般的氣浪朝著四麵八方湧動翻卷著過去,而無支祁雙手死死抓住這棍子,以保證能夠全麵且均勻地砸下去。


    還用力拿著棍子往下麵壓了壓。


    臉上帶著狂笑:「哼,哼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衛淵!」


    無支祁口無遮攔地放聲大笑,但是最後這一具從諸多莽夫那裏學來的口頭禪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股力量直接塞住了嘴巴,而後還沒完,那股力量直接把無支祁給推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頭暈眼花的,抬頭看見前麵出現了一名白衣道人,做全力出拳狀,而後猛地抬起頭,怒目圓睜。


    伏羲咬牙切齒道:「住嘴!臭猴子!」


    無支祁惱怒:「你又在抽什麽瘋?不是說好了聯手對付這家夥麽?」


    伏羲道:「你罵衛淵,我很滿意,但是你要是牽連到阿媧,我就很不高興了。」


    他聲音頓了頓,震聲強調道:「不準牽連阿媧!!!」無支祁捂著自己的頭爬起來。


    剛剛那個mother直接刺激到了伏羲的反射神經。


    無支祁齜牙咧嘴,換個人膽敢這樣對他的話,早就已經被一棍子砸過去或者一拳拍臉了,但是伏羲不行,他的兵器都是伏羲給鑄造的,而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伏羲的話,他就算是不死,也得要重傷個幾百年,反倒是被衛淵取笑。


    所以麵對伏羲的‘攻擊,無支祁隻好忍了。


    然後反手取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裝著粗鹽的陶罐子,獰笑著湊過去:「衛淵啊衛淵,你也沒想到你」嗓音戛然而止,他抬起棍子,金箍棒下麵並沒有預料裏麵正在以劍氣抵抗棍棒砸下的衛淵,就在無支祁和衛元君尋找的時候。


    那邊的伏羲歪了下頭,極為失望忿怒地砸了下嘴。


    「嘖!」


    而後無支祁和金母元君才反應過來,猛地轉過頭去。


    從遠處吹來的風讓道袍的下擺晃動,龍虎山的山門處,本來該要被他們兩個聯手打得一陣狼狽,吃了個大大下馬威的衛淵,就站在那裏,哪裏有半點受傷的趨勢,無支祁不忿地將手裏的陶罐砸在了地上,而後讓旁邊的兵器散發靈光,變迴到原本的大小。


    衛元君同樣收迴了手中的神兵。


    對於沒能插爆自己父親的腦袋表示了非常的遺憾。


    但是看了看那邊懊惱的無支祁和伏羲,不知為何,微微抬了抬光潔的下巴,心底古怪地浮現出一種驕傲的情緒來,就仿佛是小時候的孩子們,總是覺得父親是無所不能的,而看到那個身影確實證明了自己希望的時候,那種驕傲就會塞滿了孩子們並不大的心髒。


    隻是衛元君已經不是孩子了啊。她想著。


    她已經獨自在濁世之中活過了萬年的歲月,在沒有人,沒有太陽和星辰的時代裏麵,一個在現代世界長大的孩子就像是個離群索居的苦修士一樣,背負著不能告知於旁人的重要使命,用最為蠢笨的方式熬過了漫長的歲月,她的內心早該是堅硬如鐵的。


    一定是元始天尊的因果在發揮效果。


    衛元君似乎找到了理由,她把自己內心軟弱的東西一下拔出來然後幹脆利落地斬除去了。


    而衛淵已經踏上了這個來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的道門山脈,然後展開雙臂,和前麵瘦下來的老爺子一個熊抱,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忽帝,而後帶著誠摯的表情,大笑著道:「老爺子,你瘦了啊!」


    一句話,七個字!


    直接把忽帝心裏麵對這個狐狸崽的些許怨念給打消了。


    讓老爺子眉開眼笑地問哪兒瘦了?哪兒瘦了?後麵走上來的伏羲忍不住磨了磨牙齒。


    「真的是深山狐狸野,哪怕是這臭小子也和狐狸精似的蠱惑人心。」


    衛淵看了一眼剛剛無支祁,以及衛元君圍殺他的地方,兩個道果層次的出手,哪怕隻是帶著切磋玩鬧性質更多些,但是對於地球母親來說都屬於一場蹂躪,那就好像養了一隻猛虎,然後你睡著了的時候,這隻幾百公斤的大貓想要和你來一次幼年遊戲。


    …舉高高!


    然後從櫥窗衣櫃上麵,朝著你的小肚子來了個大貓跳水踩奶式。


    要死的。


    當然,就算是這兩個會這麽胡來,龍虎山上的媧皇都會阻止的,忽老爺子哈哈大笑著一揮手,剛剛交手的那片世界就像是一張塑料紙一樣被撕下來,造成的那些觸目驚心的恐怖痕跡瞬間消失不見,而那個塑料片,則是被忽帝老爺子揉成一團,然後啪地一下拍在掌心。


    ……


    隻是瞬間就消失不見。


    權能【煉假成真】


    剛交手的那個世界隻不過是一片虛假的時空,一個為了讓他們玩鬧一場的遊戲場,而忽老爺子看著衛淵,撫須疑惑道:「雖然說我不覺得這兩個小家夥能夠贏過你,但是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殺出來的,就像是以前那樣。」


    他比劃了個動作,是衛淵仗劍從北帝玄冥那裏把媧皇帶出來時的標誌性動作。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衛淵笑了笑,而後道:「隻是因果罷了。」


    「因果。」


    忽老爺子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像是從這兩個字裏麵品嚐出了無比的玄妙,臉上的神色凝重起來,點了點頭,道:「不愧是元始天尊。」


    ……


    而就這個反應,就讓伏羲翻了個白眼,無比確定肯定地覺得,忽帝肯定沒聽懂。


    不過下一秒鍾,伏羲就失去了這種冷眼旁觀世人的從容和高人氣度。


    因為白發的小媧皇跑出來了,然後看到了衛淵,少女比起媧皇來說稍微蒼白些,也幾乎沒有什麽表情波動的麵容上綻放開了一種,幾乎可以說是人間最美麗的微笑,然後展開了雙臂,邁開腳步,朝著衛淵這邊跑過來。


    最後她很親昵地抱住了衛淵。瀏*覽*器*搜*索:@精_華_書_閣……最快更新……


    然後把自己的臉龐在衛淵的胳膊上蹭了蹭,白色的頭發多少比起過去柔軟光澤了些,溫柔地垂落下來,讓衛淵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局促,然後就是那種無奈的微笑,伸出手幫助白發媧皇整理了下發絲。


    而這個動作,再度擊穿了伏羲。


    伏羲張了張口,覺得自己的心口好痛好痛,渾身的力量都被抽幹了。


    痛,太痛了!


    當年在濁世被濁世大尊打得差點死在那裏受的傷,都沒現在這麽重!


    無支祁走過伏羲旁邊的時候不明所以。


    而衛元君則是撇了撇嘴,麵無表情地退了一步,離自己這個犯病的老舅爺遠了點。


    媧皇就在裏麵等著他們,白發的小媧皇抱著衛淵的手臂在前麵走,伏羲從沒有見到她臉上有這樣豐富的情緒,沒有聽到她的語調裏麵有著這樣的開心,聽著媧皇講述著這一段時間的經曆,伏羲心裏安慰著自己,其實也好,也好。


    小媧在給衛淵這個臭小子講過去的事情。現在自己就在衛淵後麵走著。


    四舍五入,那就是小媧在給自己聊天。


    不虧,不虧了啊嗚嗚嗚


    ……不虧!


    而後強行不虧的伏羲聽到了那邊的白發阿媧嗓音柔軟道:「不過,姐姐說,這一次她的生日除了要和大家都見一見,也要做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她從老頭兒那裏拿到了戶口本,隻是現在戶主還是空著呢。


    她聲音頓了頓,按著媧皇姐姐的吩咐道:


    「現在我們決定要不要讓你來做戶主呢。」


    「我當戶主?不合適啊…」


    衛淵苦笑。


    而背後的伏羲腳步驟然凝滯。嗯??!阿媧,戶口本?


    戶主?!


    那怎麽可以是衛淵這個臭小子?那必定是我啊!!!


    伏羲的眼中猛地燃燒起熾熱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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