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陳大人死了,也未必殺得掉老夫。”


    於擒虎目光微冷,他不希望這件事出現任何紕漏,所以在來到淮海城後就盡快的想要將天蛟鎮壓,可萬萬沒想到還是出現了紕漏。


    陳文禮竟然蘇醒了過來,而他因為和陳風交談耽擱了短暫時間,就造成了現在這幅場麵。


    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陳風,於擒虎目光中的冷淡散去了一些,終究還是不忍對自己的弟子動手。


    而且即便是陳文禮用獻祭自身為代價動用官印勾連國運,這種狀態所能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而且實力較他還是差著一籌的。


    不足為懼。


    陳文禮並沒有繼續和於擒虎交談,而是抬頭看向了天蛟,行了一禮後問道:“前輩可還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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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蛟瞥了一眼這個故人之後,不鹹不淡的說道:“撐得住。”


    如果於擒虎和封天鎖龍大陣二者單獨拿出一個,天蛟都足以對抗,可二者聯手,他的處境就變得困難多了。


    陳文禮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於擒虎就交給晚輩來解決。”


    “你倒是好自信。”於擒虎冷笑一聲,抬筆在空中輕輕一點。


    無數文字形成的烙印圖案在天空當中生出,纏繞著無數雨水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封字緩緩壓下,雖然隻有一個字,但卻帶著極為強悍的威壓,淮海城的地麵硬生生的向下塌陷下去。


    陳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送出去很遠,避免其受到戰鬥的餘波。


    於擒虎會在意這個弟子,卻並不會在意陳文禮,封字落下,字體邊緣落下光幕,將陳文禮囚禁當中。


    “看來你的人性還沒有完全喪失。”瞥了一眼被於擒虎送出去的陳風,陳文禮抬手在身前劃過,官印瘋狂旋轉散發著強大力量抵禦著封字的落下,同時說道。


    於擒虎沒有說話,大儒所有微言大義之能力在他那杆墨筆之上施展的淋漓盡致。


    不過唿吸之間數百人影就出現在了城牆各處,手持弓箭朝著陳文禮射了過去,這並不是普通的弓箭,在微言大義的加持之下擁有著強橫力量,尋常一箭都足以滅殺一位四境修士。


    利箭穿過光幕逼近了陳文禮的身體,在官印的阻隔下定格在了半空中。


    雙方就這麽僵持著,那封字在這股力量的抗衡下漸漸有著渙散的姿態。


    於擒虎的眉頭一皺,上前兩步站在城樓最高處,持筆在身前橫掃,一筆出,星河橫貫,淮海城上憑空出現了一道星河,帶起了儒道規則加持,輔以禮數限製削弱。


    陳文禮身為陳風的父親,而他乃是陳風師尊,此刻陳文禮與他交手就是於禮不合,受到儒道力量限製,將其力量進行削弱。


    星河垂落星辰,無數隕石砸在地麵,震動淮海城的同時落在地上之後也形成了一個殺字。


    陳文禮的雙腿已經陷入到了地麵當中,那些迎麵而來的利箭和隕石已經開始突破了官印的阻隔。


    無數個禮字圍繞著他的身體,不停地削弱著他的力量。


    果然,即便是動用了官印國運這張底牌,和於擒虎這樣老牌大修行者比較起來,依舊還是差著一段距離。


    渙散的封字開始重新凝聚,利箭近身,那隕石形成的殺字開始綻放出了嗜血的色彩。


    “師父,住手。”遙遠處,陳風大聲唿喊,想要靠近但卻被無形的力量阻隔在外,而於擒虎就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那星河之內迸發的色彩反而是更加濃鬱。


    這一刻,於擒虎瘦弱蒼老的身體爆發出了隻有大儒才有的力量,這不是依靠著國運和官印的力量就可以與之媲美的。


    但陳文禮的臉上卻並沒有什麽驚慌之色,反而是湧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在抵禦著這些力量的同時說道:“在蘇醒之前,小侯爺問過我怕不怕死,我也反問了他一句,我的迴答是不怕,他的迴答也是如此。”


    於擒虎眉頭微皺,並不清楚這話是什麽意思。


    但還不待他發問,就見到陳文禮身上的國運氣息瞬息之間濃鬱了數倍有餘,一股從未有過的強橫力量自那枚小小的官印當中爆發。


    印璽之上裂開了細微的裂痕,那是因為力量太過於強大而承受不住所造就的反噬。


    陳文禮的雙腿從磚石當中抽出,耀眼的金色光亮猛地向四周席卷而去,頭頂之上那剛剛方才凝聚的封字瞬間被摧毀的一幹二淨。


    利箭消散,那落在地上的無數隕石也同時化作齏粉。


    星河斷裂,自中間一分為二。


    於擒虎手中的墨筆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猛然折斷,那張老臉也是有著蒼白之色一閃而逝,他的身體踉蹌倒退數步方才止住,不可思議的看著掙脫束縛的陳文禮,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什麽時候開始,獻祭自身換取國運所得到的力量可以強大到這種程度了?


    陳文禮此刻整個人都沐浴在耀眼金色當中,甚至從外麵隻能隱約見到一個人形輪廓,自天而落的大雨詭異的開始倒卷而迴。


    “你說神朝的人沒有信仰,可你卻不知道,神朝之人的信仰從未有過的堅定。”


    陳文禮,邁步行走,每走一步都有鮮血自口中流淌,然後被金色光亮蒸發幹淨,金色光芒漸漸消散,他的長發肉眼可見的變成了灰白顏色,並且還在不停地發生著變化。


    生命的氣息在消散,但他的臉上卻仍舊掛著笑容,而且從未有過的笑容。


    這麽多年來光複陳家榮耀的壓力始終背負在雙肩之上,今日為了武陵郡慨然赴死,怎麽看也算是恢複了陳家榮光。


    “於擒虎,你敗了。”


    他的生命的確在漸漸消散,但卻還能夠堅持一段時間,在這個短暫時間裏,於擒虎的死亡已經是注定得了。


    抬頭再看天空,單獨麵對封天鎖龍大陣的天蛟縱然是受到了不輕的傷勢依舊是顯得遊刃有餘。


    街巷之上許多腳步聲在不停響起,楊春來和府衙內的其他人全都趕了過來,震撼的望著這一幕心情複雜。


    而楊春來則是更加震撼,因為他知道單憑官印和國運的力量不足以讓陳文禮實力增強到這個地步,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的確,此時此刻在府衙別院之後,陳文禮昏迷的那個房間當中,寧北正盤膝坐在那裏,身上青衫已經被鮮血打濕,他的眼中流轉的金色琉璃,數不清的國運之力在不停地生出。


    陸海棠站在他的麵前,眉宇間帶著苦澀。


    “責任這東西是每個人生來就避不過的,每個人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將要在未來承擔什麽樣的責任,這是你對我說過的話,隻是單單就用一個身份來圈禁責任的劃分,於你來說真的公平?”


    他看著已經很是虛弱的寧北,眉頭越皺越深:“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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