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聖人共同留下的浩然氣從未有過的強大純粹,但總歸有消耗完的一天。


    在之前的改命設想中,一開始需要利用浩然氣幫助溫養身體,然後等到境界提高自身擁有了一定強度和承受能力之後就可以舍棄對浩然氣的依賴。


    可現在看來,這個猜想隻猜對了一半。


    浩然氣的確能夠溫養身體,但身體強度的提升也就意味著所攝取的力量同樣會隨之增強。


    而浩然氣卻會後續乏力,至於說讓其他讀書人繼續朝著小印當中融入氣息,同樣沒辦法起到作用。


    這當中存在著一個質量問題,尋常讀書人的浩然氣與聖人之間的比較起來,相差多遠?


    何況還是這三位聖人。


    他想起了那日自己單獨去見徐公子之時徐公子說過的話。


    “以後總有辦法。”寧北對此但是並不急迫,往後的日子長遠,現在去思考太多很沒必要。


    陸海棠伸了一個懶腰,麵容之上帶著灑脫味道,輕笑道:“我的事已經做完了,以後沒事就不要來找我,有事兒也千萬不要來,我隻喜歡女人,不喜歡麻煩。”


    他將手高高舉過頭頂,背對著二人揮了揮,踏著雨水和落葉離開了青藤園。


    寧北望著他的背影,知曉這是一個天生自由的男人,陸海棠的一生從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能夠圈住他的,隻有這無垠巨大的蔚藍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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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長魚還在皺著眉,寧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想得太多除了徒增煩惱之外,並無其他用處。”


    “現在不想,等以後要想的時候興許就來不及了。”秦長魚眉頭舒展了一些,他可不像寧北這麽看得開。


    二人走出青藤園,遠處秦家的人悄無聲息的以二人為中心散開在四周,寧北微笑道:“修行者的命數綿長,即便我以後的修行會出什麽問題那也能活很多年,你要清楚和先前的兩年比較起來,這個很多年就已經足夠讓人滿意了。”


    秦長魚微微落後半步,麵無表情的沉默著,手掌卻是微微用力


    捏碎了那段樹枝。


    兩個人的漸行漸遠,秋風吹動著青藤園內的樹葉微微搖晃。


    在靈氣的滋潤下,樹葉重新變得翠綠且充滿生機起來,但當這股子靈氣退去之後,這同體碧綠顏色的葉子就會重新恢複成先前的凋黃之色。


    然後在寒冬當中死去。


    ……


    ……


    天空中的異象被熱烈的議論了數日時間,直到有神主教會的一位主教站出來宣稱隻是很罕見的天象罷了,純屬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任何人任何勢力都沒有任何關係。


    為了增加可信度,就連廣陵道的人也站出來表達了自己同樣的看法。


    至此,這件事的熱度才算是漸漸平息了下去,百姓們又開始談論起了家長裏短,偶爾還會自豪的提起前些天神朝的小侯爺接連兩次勝過了七錄齋的那位小聖人。


    這證明什麽?


    這就證明我們神朝就是要比七錄齋強,至於偶爾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說什麽兩次勝利都和實力境界無關,小侯爺根本不能修行什麽的。


    百姓們覺得這不算啥,咱是市井小民,這個那個懂得不多,咱就知道小侯爺贏了。


    既然贏了誰還去在意這有的沒的。


    氣氛很熱切,連帶著本就筆直的腰杆更加的挺了挺,看著街上七錄齋離開京城的馬車人們也不在沉默,歡聲笑語不停地傳進車裏。


    還記得這位小聖人剛來的時候,剛剛勝過了儒院的洛留,聲勢大的嚇人,百姓們見了都是目光複雜不敢多說,生怕今日多說兩句明日小侯爺輸了自己添堵。


    來時四個人步行進城,走的時候乘馬車離去,看不見身影和臉色,但從那翻飛的馬蹄上似乎總能夠看出一些灰溜溜的味道。


    然後市井裏又開始流傳著七錄齋小聖人因為畏懼小侯爺而狼狽逃離京都的故事。


    俞子期四人的確離開了朝歌城,就是很簡單的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沒有了留下的必要。


    那自然應該離去。


    隻是其中究竟是否有些許狼狽之意,有待商榷。


    “想不到我們壓下了洛留,最終卻毀在了這個寧北的手上。”陳琅坐在馬車當中,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看。


    俞子期輕輕地靠在車窗一側閉目養神,淡淡道:“是我小看了他。”


    他沒有料到,論起下棋自己竟然不是寧北的對手。


    自己有著徐白柳的開局定式,無論對上任何人,開局百步之內都會被他們穩穩的占據上風。


    或許正因為自己太過盲目自信,所以才被寧北引出了最終那一步。


    二人麵對朱熹之時的過程幾人已經知道了,而這正是陳琅臉色難看的原因,他目光陰沉似水,冷哼道:“按照規矩,明明你已經第一個抵達了那處機緣之地,機緣就該是你的,可朱熹卻非要等到寧北到來,玩什麽對弈的把戲,這明明是他偏袒自家弟子。”


    楊依依秀眉輕蹙,俞子期的眸子猛的睜了開來,看著陳琅提醒道:“師叔,慎言。”


    陳琅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麵色蒼白了一瞬,不敢再說話。


    修行浩然氣一脈可以對前輩先賢進行查錯抨擊,但絕不能胡亂誣陷喝罵,否則文心蒙塵,終生再也不能精盡半分。


    楊依依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想著徐白柳在那天夜裏與她說過的話,或許,這次的失敗對於師兄來說,不算壞事也說不定。


    車廂裏隻有他們三人,徐白柳坐在外麵趕車。


    停止了話題,俞子期看著車門之外,目光仿佛能夠透過車簾看到徐白柳的身影。


    對於這個師弟,他向來是看不太透的,傳聞下棋之人算力彌天,那麽徐白柳是不是早就對這個結果有所預料?


    自己那天敗給寧北之後,師叔的震驚,徐白柳的平靜,還有楊依依的怪異。


    俞子期定定看了許久,然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若是如此的話,當初他教會自己開局定式的時候,又在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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