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貝爾?食物鏈之巔。我現在跟新加入的巨魔夥伴們,正在穿越自由城和蛇頭城的邊界!你們現在看到的鏡頭是不是晃得很厲害?而且是不是很高?!對了!因為我們在飛!嗚唿!”


    隻見五個強盜和貝爾、凱倫兩人,一同七位俠客,被一床巨大的飛毯托著,漂浮在接近一百尺的空中。


    “人類,從現在開始不要大聲說話!否則我的幻術就會失效!”


    巨魔法師咆哮道。


    “是的!長官!”


    貝爾對卡圖克行禮,巨魔法師點點頭,將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


    “哦!天哪,那可真痛!噓,我要小聲一點。大家看到了嗎?剛才我們的巨魔法師從自己的眼睛上拔下了一把睫毛!我認識的那些倫敦女孩也許也會有這種習慣。但是用手……這真的是太恐怖了!”


    “哦,他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那是什麽?嗯,嗯,聞起來像是阿拉伯膠。他用那把睫毛沾了點瓶子裏的流質。”


    巨魔法師開始念動神秘的咒語:


    “veritas,credo,oculos!umbra,lemures,verus!advappareosphera!”


    “哦!他開始念咒語了!我們周圍的空氣像是柏油路上的暖流,開始劇烈的扭曲起來!哦,我看不見我的手指了!”


    鏡頭裏一陣波動,整個小隊消失不見了。


    “人類!小聲一點!否則我把你踢下去!”


    ……


    穿過巫王城邦之間的邊界時,一個蛇頭城的士兵抬頭看見一團扭曲的透明物,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快速地越過高空。


    “你看到剛才的東西了嗎?”


    他問邊境線的另一側,一位同樣在巡邏的自由城士兵。


    “什麽?老兄,我不太聽得懂你的土話。”


    叢林裏十裏不同音,更何況兩者幾乎是來自兩個國家。


    “沒什麽,可能是我眼花了。”


    可是就在飛毯穿越國境線的一刹那,天空突然陰暗了下來。本來烈日高照的天空中突然顯示出了一輪血月。


    血月正中長出了一個瞳孔模樣的黑洞,黑洞敏銳的移動著,掃視著這塊土地。


    兩個士兵一看蛇父大神顯靈,立刻跪倒在地,篩糠一樣的發抖膜拜著這一輪血月。


    似乎是因為找不到異物而生氣了一樣,血月狠狠的瞪了這裏一眼,鋪天蓋地的死灰色氣息從天而降,草木蟲魚,觸之即死。兩個可憐的士兵被這氣息一腐化,燒得隻剩下慘慘的白骨。


    隱形了的飛毯堪堪躲過了這一下死亡氣息的轟擊,但是他們背後的森林大片大片的枯萎。貝爾有一種感覺:如果不快一點飛,那身後追逐過來的死亡氣浪要把自己也吞進去。


    但是那紫黑色的氣浪緩了下來,最後慢慢消散了――在摧毀了一平方英裏的森林之後。氣浪掠過的地方樹木腐朽成了灰燼,動物都被燒得剩下骨架。


    看到這一切後,血月滿意的合上了眼,天空再次恢複了清明,太陽重新露出了頭。隻有微風卷起的焦土殘灰在默默的述說著剛才發生過的不平常的一切。


    ……


    亞馬遜王城,王宮,女王的臥室。


    “你確定?”


    洛倫關切地問老祭司。此刻的她已經加冕為女王,頭戴荊棘王冠,手裏握著翡翠權杖。


    老祭司搖搖頭,無助的手顫抖著拿起了占卜用的獸骨。


    “恐怕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吾王。聖靈跟我們的連接被斬斷,所有的牧師都……失去了神力。”


    “不可能!你們昨天還在為人治傷!”


    “那是連接切斷之前殘存在人間的吾神的力量。我早該發現這個問題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請吾王降下懲罰。”


    洛倫連忙扶起了老祭司。


    “這不是你的錯。但是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我聽不到她的聲音,靈童也沒有發聲,到底是怎麽了?”


    老祭司裂坑一樣的眼睛瞪大,有點恐懼的說:


    “恐怕我們的神已經……消失了。”


    “死了?!”


    “不……如果是死了,我們尚可用祈禱將她招迴人世。她是徹底的不見了,消失了。我們感知不到她的存在。我懷疑她可能是離開了我們!”


    “怎麽可能!靈童跟她的本體聖泉都呆在王宮裏!我們的戰士日日夜夜守護著!這怎麽可能會出問題!?”


    老祭司吃驚地看著黃銅杯子在洛倫的手裏被捏得扭曲變形。


    “吾主……我們也沒有任何頭緒!我已經問過每一名城裏的牧師,絕對沒有人私底下跟神明溝通過!吾神是不可能主動進入她們體內並逃走的!”


    洛倫咬著自己的嘴唇,反複品味老祭司說的每一個詞。


    “城裏的……那不在城裏的牧師呢?這些日子裏,哪些牧師靠近過吾神的靈童和本體?”


    “不可能有!隻有對吾神忠誠的……”


    “我們談的不是忠誠!我當然知道隻有亞馬遜的牧師才能接近聖體!別神的牧師有能力直視吾神的靈光嗎?!不可能!”


    洛倫不耐煩地咆哮道。


    “哪一個我們的牧師接近過聖體,現在又不在城內的。”


    “這種人……”


    老祭司突然瞪大了眼睛。


    “凱倫女王帶走過幾個牧師去了黑穴城的戰場上。她們……有些人沒迴來!”


    “整理出這些人的名單,立刻派人去跟克拉薩斯……不……換一個辦法。”


    洛倫心中編織出來的故事情節讓她自己感到極度的不安。


    “想辦法通過黑市,從克拉薩斯那裏買迴我們的全部俘虜!不管花多少錢!必要時用以前抓到的巫師跟他們交換!”


    祭司抗議道:


    “可是那些人……如果放虎歸山,對我們的傷害……”


    “我們不能沒有神!你是祭司,你比我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麽!我們部落裏的覺醒者法師太少,根本對抗不了哪怕任何一個巫王!如果不是靠牧師的力量……所以無論花多少代價,都得把吾神弄迴來!知道了嗎?”


    “是的,女王!”


    祭司退了下去,洛倫滿臉疲倦倒在了床上。


    床頭的燭光搖曳,金銀器的燭台是兩個亞衛巨人的禮物,鑲嵌著黎凡特上好的寶石。


    想起兩個巨人,洛倫就頭痛。


    他們要的東西對自己並非有用,但是她卻早已將其允諾給了那個異界人。雖然他生死不明,但是洛倫卻相信那個男人沒那麽容易死掉。


    “還是送迴去吧。”


    摸著燭台上麵精美的幾何紋路,她有點愛不釋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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