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塵略懂藥理,注意過齊大夫給寨主開的藥方,基本都是以女貞子、鱧腸、黃芪為主藥,輔以玉米須、枸杞子、黨參等。


    女貞子是一味補益藥,補益肝腎,清虛熱。


    鱧腸可滋補肝腎、有烏發、黑發功效。


    黃芪有益氣固表之效,功歸肺、脾、肝、腎四經。


    玉米須、枸杞子、黨參三味藥亦有補腎益氣之效,但在齊大夫的藥方中看來,應隻作調味所用。


    薑逸塵知曉,以飛燕寨中的情況,不可能長期給這寨主供以虎鞭、鹿鞭這等大補猛藥,即便能做到如此,就寨主這夜夜笙歌的情況,恐怕依舊是杯水車薪,難以為繼。而齊大夫的藥方並無問題,而且是現今寨中藥物條件上所能達到的較為正常的水準了,這些藥物在周邊附近都較易尋得,女貞子、鱧腸、黃芪替換著來,玉米須、枸杞子、黨參混以調味,調換出十餘種口味去糊弄寨主便綽綽有餘。


    薑逸塵兀自歎氣,這一個患者和一個醫者,可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多日觀察下來,令薑逸塵仍較為不解的是,嚴明有個壓寨夫人,生得亦是貌美如花,可為何棄之不顧,反倒去做那傷天害理的齷齪事。難道是因他夫人年歲稍長,加之寨中條件有限,打扮上稍顯隨意,便如此不受待見了?


    ……


    是夜,這是薑逸塵入寨七日後,第二次夜間出來探查了。晚間,他在齊大夫和倆同住一處的藥童的晚膳中摻入些許曼陀羅粉末,讓他們在夜間沉沉入睡。相比第二次有所準備,第一次夜間,薑逸塵未做任何手腳,出門時險些驚醒他們,而後因擔憂打草驚蛇,在探得嚴明夜間確有異動後,便早早收工迴屋了。


    子時未至,但寨中人家已全部熄燈,安然入睡,至少,在明麵上看來是如此。


    嚴明大多於子時至醜時行事,薑逸塵提前一刻伏於寨主居所周邊暗處,靜待時機。


    苦候半個時辰無果,正欲打盹兒之時,見一黑影悄然而出,躊躇片刻,選定了個方向後,便緩步走去,看樣子甚是自在逍遙。


    黑影赫然是那寨主嚴明無疑。不多時,薑逸塵已跟著他來到了山腰處,一邊上無其他屋子的獨房。


    嚴明今晚的目標是陳寡婦。


    嚴明輕而易舉地便進入房中,讓薑逸塵不由得懷疑到底是嚴明偷雞摸狗的能耐太高,還是說這寨中太過隨意,或是陳寡婦太過隨意,門都不上銷?


    嚴明進去逍遙快活,而苦命的薑逸塵隻能藏匿於屋外窗簷之下賞月了。


    “是誰!”房中響起女子驚慌失措的聲音,顯然是陳寡婦,沒想到這大半夜竟還未入眠。


    “咳咳,是我,莫要驚慌。”語畢,屋內忽然間已顯得亮堂,這嚴明竟是直接點亮了燈火。


    “寨,寨主,這麽晚來未亡人這,可是有何事?”雖然已看清來人確為寨主無疑,但陳寡婦依舊有些害怕。


    “是我這寨主當得不夠好啊,沒有多關心下你,陳山死去後,這兩年來也是難為你了,你看你這麽晚竟還未入睡,可是生活上有何難處,可與我說說。”嚴明顯得很是自責與關心。


    “不勞寨主費心,寨主已經對未亡人很好了,陳山意外死去,我們夫妻倆膝下更無一男半女,也不能為寨中做些什麽,寨主未將未亡人驅趕出寨,未亡人已是不甚感激。寨主若是無事,還是請迴吧。”深夜無端造訪,也幸而自己還未入睡才能發現,陳寡婦就是再笨也看得出來寨主不懷好意,可憐她孤身一人,且住獨房,就算喊破喉嚨,也無濟於事,倘若觸怒這一寨之主,自己怕是連活命的機會都沒了,當下做最後一絲掙紮。


    “不能這麽說,陳山怎麽說也是在開采石礦時,失足摔落山崖而死的,自當算是為飛燕寨而死的,他的遺孀自然得好生照顧,你放心,明日我定讓人送些米來你這,今晚,就讓我好好關心下你。”嚴明說得信誓旦旦,嘴角已噙著笑意。


    嚴明沒料到陳寡婦這麽晚還未入睡,但他已看出這幾日陳寡婦家中揭不開鍋,雖是得費點兒寨裏的夥糧,但想必醒著的陳寡婦,享用起來會比被迷翻的陳寡婦來得舒暢吧。


    陳寡婦聽言已是放棄那點兒最後的尊嚴,眼中泛出了屈辱的淚花,可是她哪裏知曉嚴明早就在她失去知覺的情況下已將她糟蹋過了,今晚隻不過是換了個特別的方式罷了。


    很快,房中已傳出嬌喘之聲,饒是薑逸塵未經男女之事,僅在窗外聽著,亦是羞愧難當。


    薑逸塵先是對陳寡婦為鬥米放棄尊嚴感到同情但也感到不恥,然,細想之下,陳寡婦的選擇也是種無奈,一個孤苦無依的女人,反抗又能如何呢。再想到,他在記錄嚴明為非作歹的冊子中所看到的,寫有陳寡婦的記錄可是出現不下十次,寨中還能有幾個陳寡婦,頻頻被寨主所臨幸,原因之一是她獨居空房行事方便,還有一個怕是嚴明對她甚為滿意吧。


    輕歎一聲,薑逸塵憐憫陳寡婦的遭遇,但今夜他並未帶家夥來,便尋思著離去。或許這隻是借口,更多的是,他不知該如何去麵對屋中的場景,不知該如何麵對兩個清醒的人,他也做不到在一個女子麵前殺人,砍頭。


    正欲舉步離去,卻聽得房內一聲悶哼,而後是嚴明的怒罵之聲。


    “他娘的!那臭婆娘,空有一副好皮囊,怎知卻是個木頭、冰塊,害得老子現在聽著別人叫出聲來都難提興致!”嚴明罵罵咧咧,可房中並無應聲之人,嬌喘之聲也已偃旗息鼓。


    竟是如此景況,薑逸塵苦笑,嚴明每次都是先迷暈這些女子後再行侮辱之事,現下恐怕已成習慣,再難改過來了吧。


    翌日,嚴明果真信守承諾,命人給陳寡婦那送去了寨中皇糧。


    同日間,飛燕寨也剛好又收留了兩個新入寨的難民,一老一少,爺孫倆從北方來,是跑江湖賣藝的,因北方局勢較亂,一路奔波南下,原想著到姑蘇去賣藝討點飯錢,怎知老人在路過山間溪水時滑了一跤,崴了腳,無法行動,正好被巡山的好心的飛燕寨獵戶碰見給帶了迴來,碰巧為嚴明所見,而嚴明當然是深明大義,樂於助人,當即做主幫他們安頓。


    老人已是桑榆暮景,這一摔讓他沒了主意,全指著他人幫忙做主,早已顧不上自己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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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的孫女還是豆蔻年華,生得水靈,惹人憐愛。


    這一切,發生得太巧,巧得讓薑逸塵甚至懷疑這些會不會都是老伯的手筆,以此逼自己就範?他也不敢想象,他竟會對老伯有如此猜測。


    見著嚴明那慷慨陳詞背後的淫邪目光,那些早已糟他荼毒的女子便算了,若是嚴明在今晚就對這小女孩有非分之想,薑逸塵覺著自己怕是不會再有半絲猶豫了。


    ……


    (飛燕寨一亂石堆上)


    “畜生!”一個年輕的聲音喊到。


    “誰,誰!哪個小毛賊,給我滾出來!”另一個聲音中,帶著驚恐還有憤怒,“滾出來!我可以答應你,留你一條全屍!”


    “納命來!”那年輕的聲音沒有廢話,直接動手。


    不出片刻,那個充滿著憤怒和驚恐的大塊頭,麵上寫著不甘和驚愕,應聲倒下。


    那年輕人自是薑逸塵無疑,而那大塊頭便是飛燕寨寨主嚴明。


    嚴明到底還是讓薑逸塵失望了,如此把持不住,在老人和他那小孫女剛入寨的當夜,便迫不及待地欲行那不軌之事。當夜醜時,迷翻了老人和小孫女,還有他們所暫時借宿的一家子,將女孩扛出,直至荒無一人的亂石堆上。


    色令智昏的嚴明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後跟著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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