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海德的部隊中,位於最前方的弓箭手已經在開始和敵人短兵相接。


    他們並沒有配備任何匕首之類的副武器。因為格拉海德堅信即便是近戰,弓箭的速度也比刀劍要快。他完全沒有考慮過弓箭耗盡的情況。此時此刻,他們隻能用木質的弓和弦來和敵人纏鬥。麵對全副武裝的重甲騎士,傷亡的人數很快就開始飛升。


    格拉海德不得不下了撤退的命令。


    “全都跑進森林裏去!奧索爾,接下來就交給你的步兵部隊了!”


    “我拒絕。”奧索爾一邊逃跑一邊迴答。


    “你說什麽?你是我雇來的傭兵!”


    “敵軍的人數在我們的五倍以上,甚至還能死而複生,這場仗根本就打不贏。”奧索爾冷冷地說道,“我們是傭兵,不是奴隸,有權力拒絕會讓我們全軍覆沒的必死的命令!”


    “你……!”


    “怎麽?”


    “我改一下命令,全軍往海邊跑,跑到船上去!不要慌張,隻需要跑的比那些穿著盔甲的傭兵快我們就很安全!”


    “格拉海德……你混蛋!”


    “彼此彼此。”


    由於格拉海德的弓箭手身上的裝備比奧索爾的傭兵要輕很多,如果一齊逃命,傭兵肯定會落在後方任人宰割。於是,奧索爾不得不組織一波抵抗:


    “媽的,把這些衝在最前麵的下馬騎兵給幹掉!看看能不能抓住指揮官!”


    這群騎兵衝的太快,步兵還沒來得及跟進,所以在局部戰場上的人數是奧索爾的傭兵占優。失去了馬的騎兵所能依賴的隻是身上的重甲,可是道路泥濘,加之森林的地形複雜,這些重甲反而成了他們的負擔。相反,奧索爾的傭兵卻似乎非常擅長在森林作戰。他們格開敵人的刀、欺近敵人的身子,利用摔跤把這群騎兵一個個摔翻在地,然後再用匕首刺入鎧甲間的縫隙。可時間太緊,還不等他們抓到敵人的指揮官,敵人的步兵就已經來到了森林之前。


    “來不及了!”奧索爾吼道,“把能拋的東西都拋掉,往海邊跑!”


    叮鈴當然的一堆東西落地,奧索爾的傭兵們撒腿就跑,而這時,格拉海德的部隊已經跑出老遠了。


    望著格拉海德的屁股,奧索爾生氣地吼了起來:


    “格拉海德!這筆賬你給我記著!迴去後一定要給我們加錢!”


    一番拚命的奔跑之後,這一群人終於氣喘籲籲地來到了森林的邊緣。奧索爾看到格拉海德和他的部隊不知為什麽停了下來,在森林的附近窺望。


    奧索爾正在氣頭上,看到格拉海德就大聲吼道:


    “停在在這裏幹什麽?敵人還在屁股後麵追呢!你們想死不要緊,把路給我們讓出來!”


    格拉海德轉過頭,嚴肅地看著奧索爾:


    “森林外有敵人殘餘的騎兵,他們一定是剛剛從側翼包抄過來的!”


    奧索爾倒吸了一口冷氣。走出森林後到海邊,中間有一大片地勢平坦的地方,光禿禿的沒有任何遮蔽物。要是在這裏被騎兵纏上,他們就算不全軍覆沒,也會死傷慘重。


    “還有箭沒有?”格拉海德認真地問道,“你的傭兵裏?”


    奧索爾已經沒有和格拉海德爭吵的心思,隻能罵罵咧咧地迴過頭喊道:“媽的,還有箭沒有?別告訴我剛剛逃命時全都扔了!!”


    “我這邊有個箭袋,裏麵還有十根!”


    “我從地上撿了三根過來,我想著這玩意兒情急時可以當小刀紮人用……”


    “老大,我屁股上還有一根!咬咬牙拔出來說不定能用!”


    ……


    一夥人東拚西湊出二十根箭,分開交到了奧索爾和格拉海德的手上,每人各拿十支。


    “衝!”


    格拉海德一聲令下,一群人從森林中蜂擁而出。


    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那群騎兵朝著這邊衝了過來。格拉海德取出四支箭,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四連射,卻聽四聲慘叫聲,衝在最前麵的四個騎兵被從馬上射落了下來。


    見狀,奧索爾罵罵咧咧地在後麵吼道:“格拉海德,你用的箭是從我部下的屁股裏拉出來的,別給我這樣浪費!”


    格拉海德迴過頭:“我四箭全中了,哪裏有浪費???”


    “這群人能死而複生的!死而複生!你現在射倒了,過一會兒他們爬起來,騎著馬又追過來了!”


    “那你說怎麽辦?”


    奧索爾學著格拉海德的樣子取出四支箭,朝著追過來的騎兵“刷刷刷刷”地也來了個四連射,卻聽四聲嘶鳴聲,衝在最前麵的四匹馬摔倒在地,把上麵的騎兵給摔了下來。


    “看到了嗎?學我這麽射!”奧索爾吼道,“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給馬喝那什麽鬼藥劑!”


    果然,敵人的馬沒有死而複生。


    這麽處理了一波敵人的騎兵後,奧索爾和格拉海德摔下空空如也的箭袋,一路朝著海邊狂奔。


    好在他們的船還停泊在原地。兩人跑到船上,又等了一會兒,殘兵才陸陸續續地趕來。


    格拉海德的二百名弓箭手損失了足足三分之一,奧索爾的傭兵的損失則更大,將近一半。除此之外,他們還損失了幾乎所有的盔甲和武器。


    也許還有一部分士兵還在趕來這裏的路上,但敵人的部隊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船不得不啟航了。


    一群人愣愣地坐在船上,也許是太累了、又也許是被嚇到了,半天沒人出來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奧索爾率先把自己的弓忿忿地摔在了地上:


    “見了鬼了,這種破地方,憑什麽會有五千敵軍?它就算是有金礦,也沒必要這麽把守啊!”


    “……你剛剛說了什麽?”


    格拉海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了頭來。


    “我?我剛剛說……這種地方憑什麽會有五千敵軍?”


    “不是,下一句。”


    “……就算是有金礦,也沒必要這麽把守。”


    “對!就是這個!”


    格拉海德一下子跳了起來。


    “敵人也不是傻子,這座山裏麵的東西,肯定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有價值的多!”


    “那又怎麽樣?我們已經被打退了!你的奇襲計劃已經失敗了!就算它裏麵的是座金山,我們也搶不到!”


    “已經失敗了……?”


    格拉海德望著不斷遠去的海岸線,眼中滿是不甘。


    “是的,失敗了。”奧索爾重複了一遍,“而且,看敵軍這個樣子。恐怕你們的前線,現在也已經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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