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這麽久,寧詩婧早就知道表麵喜怒莫測的鍾大人其實是個醋壇子成精,聽到這話忍不住噴笑。


    她伸手勾住他的大掌,白嫩的指節悄悄在他略有些粗糙的溫熱掌心裏輕輕地勾了勾,衝他露出一個又甜又軟的笑,一雙杏眼中猶如映入了日月星辰,好看極了。


    於是剛才還神情發冷的鍾玉珩心頓時軟了下去,下意識地迴握住她滑嫩的手,略帶幾分委屈似的低聲控訴:“那色馬有什麽好的?娘娘跟它說它也聽不懂,不如多跟臣聊一聊。”


    打從上次冷戰結束,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就這麽打開了新的開關,裝可憐賣萌撒嬌簡直毫無壓力,半分也不覺得害臊。


    他本來就長得好看,做出這樣可憐巴巴的表情的時候,黑色的眼眸濕漉漉的像是乖巧的小狗,一張俊臉更是讓人無法抵抗。


    寧詩婧自認為也是個俗人,實在是無法抵抗這樣的誘惑,隻能討饒地偷偷捏他的手,哄道:“是我的錯,我不該隻顧著去跟馬說話不理你了。別不高興啦,好不好?”


    不得不說,醋精是真的醋精,但是哄起來也是真的好哄。


    被她這樣捏一捏,軟著聲音哄一哄,鍾玉珩的臉上就刹那間多雲轉晴,隻是還不依不饒地道:“這馬色的很,娘娘離它遠一點,莫要理它。”


    寧詩婧有些好笑:“它就算是色,也隻該對著漂亮的小母馬色……難道你不喜歡你的馬喜歡我?”


    這話有些拗口,鍾玉珩還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忙反駁道:“自然不是。”


    “隻是娘娘不曉得,這馬素來是個葷素不忌的,隻懂得挑好看的。”十分嫌棄地看了馬一眼,他這才道:“當初送進宮來的時候,禦馬監的人說是這馬性子烈的很,不管誰騎都不行,也不願意跟其他馬住一個馬棚,野性難馴。”


    說起來好笑。


    這馬確確實實是鍾玉珩的愛馬,名字就叫馬。


    馬最開始的時候,禦馬監的人使出了渾身的解數,都不能得它一個好臉,怎麽都不能叫它馴服。


    偏偏馬的品相極好,又生的十分壯碩,平日裏總是將其他的馬攆開獨占一個食槽,吃的也是膘肥體壯,叫禦馬監的人放棄它都不舍得。


    本來不管它的品相多好,在沒有徹底馴服之前,禦馬監是萬萬不敢將它帶到宮中貴人麵前的。


    隻是恰巧鍾玉珩要選一匹自己的馬,親自到了馬棚裏,這才碰到了它。


    結果一見到身穿紅袍、豐神俊朗的鍾玉珩,這一直野性難馴,不叫人近身的馬竟然長嘶一聲,湊到他身前撒嬌不說,還要將其他湊過來的馬又踢又咬的全部趕走。


    它又確實出眾,鍾玉珩索性選了它作為自己的坐騎,後麵才慢慢發現,這匹馬竟然還是個顏控。


    住的地方要幹淨整潔,不好看的馬鞍不願意佩戴,就連食槽都得配上花花綠綠的綢布才行……


    它的眼光也高,到如今除了鍾玉珩,竟然沒有人能得它允許騎到背上,結果見到寧詩婧又黏黏糊糊地湊過來,主動給騎。


    寧詩婧聽著馬的“豐功偉績”隻覺得好笑,一邊笑一邊忍不住側頭去看他,道:“鍾大人這是在說自己英俊非凡,無人能比咯?”


    “臣沒有這個意思。”鍾玉珩臉上的神色正經,闊袖底下捏著她的手卻不安分的緊了緊,道:“總之這馬著實貪花好色的緊,不是什麽正經馬,娘娘還是離它遠些好。”


    見他這副模樣,寧詩婧就忍不住想要逗他,故意貼近他的身側,衝著他的耳廓輕輕地吹了口氣,吐氣如蘭地問道:“既然這樣……那我一定想要騎它,鍾大人又要如何?”


    鍾玉珩的眼神頓時伸了下去,舔了舔驟然幹澀的唇,啞聲道:“阿好這樣執拗,倒是真的有些難辦。”


    嘴上說著難辦,他的麵上卻並沒有多少為難之色,低下頭借著為她整理鬢發的動作,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騎它臣怕是要吃醋了,不過……如果娘娘要是要騎臣的話,臣倒是十分喜歡娘娘那時的颯爽英姿。”


    寧詩婧:……


    寧詩婧:!!!


    這人怎麽一言不合就開黃腔!


    眼睜睜看著血色從她的耳根蔓延了整臉,又占據了她的脖頸,連帶著領口露出的一點肌膚都透出羞赧到極致的粉紅, 鍾玉珩忍不住逾越地笑了起來:“阿好真可愛。”


    聲音裏帶著饜足的歡快和誘人的磁性,叫人隻聽聲音就先酥了半邊的身子。


    寧詩婧:……不,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可愛,隻想把這個一言不合就飆車還敢笑話她的狗賊腦殼給錘爆了!


    可惜她的武力值並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壯舉,隻能恨恨的瞪他一眼,扭過頭去不看他。


    見狀,鍾玉珩笑得越發大了,隻覺得隻要跟他家娘娘在一起,哪怕再小的事情也讓人心情發自心底的愉悅。


    雖然他是個醋壇子,但是到最後,馬還是如願以償地把自己看好的小美人兒駝在背上,慢悠悠地走在青石板上,馬蹄鐵落在石麵上,發出高興的“噠噠”聲。


    宿京城很大,以寧詩婧的腳力要看完位於不同區域的三座宅院,就算她不怕累,怕是也要走到天黑。


    心疼媳婦的鍾玉珩自然隻能妥協,帶著她騎馬加快了速度,去看宅院。


    宿京的正北是宮廷所在,向外逐漸輻射。


    東城大都是勳貴人家,一套宅院價格昂貴,出入都是京官,尋常百姓根本不敢往這邊走,京官也都以在這邊落戶為榮。


    南城相對更為繁榮,居住的是品階低些的官員、富商和少量生活富足的平民。


    至於西城,則是大部分的平民和一小塊混亂,被稱為暗街、魚龍混雜的區域。


    鍾玉珩十分體貼,三個區各自選了一套最好的宅院,力求各方麵都方便妥帖,才請帶著寧詩婧逐一去看。


    他們先去了離得最近的東城那套宅子,是一套兩進的小宅院,占地並不算很大,但是對於隻有兩個小嬰兒做主子的情況來說,也是綽綽有餘。


    東城這邊,院牆高大,高牆聳立中透著幾分冷漠,戶戶大門緊閉,想來並沒有多少家長裏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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