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鍾玉珩皺緊眉頭,沉聲道:“太後娘娘不曾迴永慈宮。”


    太皇太後嘲諷的勾起嘴角,反問道:“哦?太後有手有腳的,哀家倒是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哀家都得好好看著。鍾大人若是不相信盡管出去問問,她走的時候有的是人見過。”


    緊接著,也頗為不耐煩地站起身,冷冷的道:“折騰了一上午,哀家累了,就不繼續陪鍾大人等著了。”


    站在一旁的嬤嬤很有眼色地湊上來,扶著她的手徑直迴了內殿,儼然不打算再管這件事兒。


    瑞珠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哽咽著道:“鍾大人,娘娘知道奴婢擔心她,絕對不會四處亂跑的!娘娘一定是出事兒了!”


    鍾玉珩的臉色沉沉,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說,沉默著離開了長壽宮的範圍,才拍了拍掌。


    麵無表情的錢乙很快出現,跪倒在地上:“參見公子。”


    “去四處問問,有沒有人見到娘娘從長壽宮出來,出來以後又往哪兒走了。”鍾玉珩快速地下命令,吩咐道:“順便派人每個宮殿都找一找,務必要確保娘娘的安全。”


    “是。”錢乙沒有多言,快速領命之後就飛快離開。


    緊接著,鍾玉珩又對一邊哭得不成樣子的瑞珠道:“你別在這兒哭了,迴永慈宮好好等著,不要叫別人知曉娘娘失蹤的消息。一旦娘娘迴來,找人來通知本官。”


    “是。”在他清晰的命令中,瑞珠漸漸找到了主心骨,好不猶豫地一擦眼淚,就麵色堅定地收整好表情,小步快跑往永慈宮去了。


    娘娘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她一定要穩住,替娘娘把持好局麵。


    鍾玉珩雖然麵上一副條分縷析的模樣,心中同樣心急如焚,背在身後的拳頭攥緊,快速地在大腦中分析,他的太後娘娘到底現在會在哪裏。


    太皇太後怎麽看怎麽可疑,卻也不排除有人在寧詩婧迴宮的路上將她強行帶走的可能性,他必須更加周全縝密一些,才能保證娘娘無虞。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被他安排去跟在清夢身邊伺候的小太監突然臉色煞白地跑了過來,見到他的時候連滾帶爬地跪倒在地,高聲道:“九千歲,大事不好了,清夢姑娘失蹤了!”


    失蹤了?這個時候?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早有謀算?


    鍾玉珩的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頓了片刻才甩袖道:“找!每間宮殿都給我好好地找,一間房都不許錯過,務必要把清夢姑娘找到!”


    他不能大張旗鼓的找寧詩婧,卻不必顧忌清夢失蹤的事情宣揚出去。


    借著這個理由,他反倒能放開手去找她。


    於是,很快在他的雷霆震怒之下,整個皇宮都開始動了起來。


    另一廂。


    寧詩婧迷迷糊糊地抬手揉了揉額角,睜開眼睛眼前卻依舊一片混沌,看不清什麽東西,反倒是身邊驟然傳來溫熱的觸感。


    暈倒之前的記憶快速的襲上心頭,她的心中升起萬分警惕,猛地撐著身下快速坐了起來,瞪大眼睛,即使什麽都看不清還是迅速的環顧一圈四周,努力獲取信息。


    這裏是哪裏?太皇太後把她送到這兒,到底是打了什麽主意?


    就在這個時候,耳畔突然傳來木軲轆滾動在地板上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沙啞中透著幾分瘋狂的男性嗓音響了起來:“太後娘娘醒的比學生想象中還要早。”


    寧詩婧的唿吸一窒,伴隨著眼前的世界漸漸清晰,終於看清了屏風處繞出來、坐在特製輪椅上滿臉扭曲笑意的人。


    儼然是中了七日香之後,從腰部往下全部癱瘓,成了半個廢人的柳駿岩。


    這位曾經十分有名的“宿京第一美人兒”,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整個人就快速的瘦的脫了形,那張俊美的臉上此時此刻不見絲毫美感,一雙本就不小的眼睛在骨節突兀的臉上幾乎大的快要脫了眶。


    有的人麵對絕境,會重新站起來迸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而有的人則會被打倒在地,一蹶不振,繼而放任自流地自暴自棄。


    這位柳公子,顯然沒有足夠的胸襟和勇氣去做第二種人,這會兒整個人坐在那裏就散發著讓人不舒服的怨天尤人的氣息。


    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在酸軟無力,寧詩婧的額頭上布滿了虛汗。


    柳駿岩心情扭曲地欣賞著她掙紮了半天也站不起身的樣子,掀起嘴角笑得痛快極了:“學生真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看到娘娘這副樣子,真是叫學生心裏痛快極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寧詩婧喘了兩口氣,掙紮不動索性坐穩了積蓄力量,這才發現清夢也正神誌不清地躺在自己身側,麵色潮紅。


    這……好像跟她中的不是同一種藥啊……


    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宮中某個廢棄的宮殿中,外麵一片寂靜,想來位置應該也十分偏僻,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過來。


    柳駿岩露出猩紅的牙齦,猙獰的一笑:“太後娘娘,你害的學生好慘啊……”


    “你這是咎由自取。”寧詩婧皺眉,冷聲道:“如果你不是算計陛下,哀家也不會對你動手。”


    “娘娘倒是理直氣壯。”柳駿岩冷笑一聲:“學生不跟娘娘計較,總歸娘娘如今落到了學生的手裏,學生要怎麽樣娘娘也沒有辦法不是?”


    寧詩婧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他肯跟她爭辯講道理反而好說一些,她好歹也能拖延時間,說不定還能說服他不要讓他做出極端的事情。


    怕的就是他根本不屑於跟她多說,鐵了心的要對付她。


    心中有片刻的慌亂,她很清楚這種時候她越是害怕得六神無主,柳駿岩越會得意興奮,因此她修剪圓潤的指甲抵在掌心上,竭力地保持冷靜,道:“你想幹什麽?柳公子,你最好想清楚,哀家可是大安的太後。你如果對哀家做了什麽不該做的,哀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總不至於要殺了哀家吧?”她頓了片刻,努力坐直了身形,不怒自威:“你現在放了哀家,哀家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你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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