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流浪?這樣的字眼在帝風聽來,就宛如利刃切割著心髒。


    長達一個月的刻意克製,在這一刻全部崩潰。


    帝風倏地站起來,若清風拂柳,瞬間消失了蹤影。


    阿九瞠目結舌,那個傲嬌的主子,為嘛聽到清芷的事情,所有的淡定如斯,寵辱不驚都蕩然無存。


    “主人,等等我。”阿九趕緊跟了上去。


    清芷帶著紅拂、雪舞,在深山駐紮了下來。


    紅拂和雪舞砍了許多挺拔的竹子,紮成密集的竹排,建了幾間簡單的小竹廬。幾個人過起了簡單淳樸的鄉野生活。


    清芷近日情緒不佳,特別是在紅拂雪舞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因為失明而幫不上她們的忙,就十分懊惱自責。


    可是,清芷的眼睛,真是醫不自醫。


    這讓清芷愈發沮喪,心情也就十分晦暗。


    這日,一大早,紅拂和雪舞就去新開墾的土地裏種菜。清芷則一個人摸索著來到山林的一塊空地上坐著。目光渙散,卻透著憂傷和鬱鬱。


    身邊,流水潺潺,桃紅柳綠。


    水裏的海鷗偶爾鳴叫。


    所有美麗的煥發出生機勃勃的景象都讓清芷感到憂傷。


    清芷很討厭現在這種依靠別人而生存的無力狀態。她討厭自己連累紅拂和清芷,討厭自己跟個廢人一樣,無所事事。


    當帝風大神遠遠的落到清芷前方時,他看到清芷一臉黯然的表情,心裏尤生不忍和憐惜。


    帝風啟動腳步,慢慢的向清芷走來。


    他在清芷旁邊的青石上坐了下來。靜悄悄的凝望著清芷。


    時間過了許久,清芷忽然悵然若失的問,“紅拂?是你嗎?雪舞?是你嗎?你為什麽不說話,你來好久了?是不是?為何不說話?”


    清芷伸出手,試圖抓住紅拂或雪舞的手。


    帝風看到她纖瘦的手在空中胡亂的無助的抓著,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如此無助彷徨的模樣,伸出手,與她相握。


    清芷握著帝風的手,微微一愣。這手,略微冰涼,就好像玄冥的手一樣。


    清芷勾唇苦笑,她最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玄冥,竟然產生許多幻像。


    昨日雪舞竟然告訴她,她最近夜裏會做夢,夢裏還會喊著玄冥。又哭又笑。


    “我這是怎麽了?我好像握著玄冥的手一樣。”清芷苦澀的笑,眼角泛著淚花。


    帝風望著清芷,看到她行走不便,想要抓住紅拂雪舞作為依靠,卻遍尋不著。看到她如此無助的模樣,帝風隻覺心裏一疼。忽然用力,將清芷納入自己的懷裏。


    清芷驚睜半晌。


    這個懷抱,如此開闊溫暖。帶給她安定祥和的感覺。


    這個懷抱,她無比熟悉,又無比貪戀。


    “師父,是你嗎?”清芷哽塞著問。


    帝風將精致如刀削的下巴擱在清芷的額頭上,點頭。“嗯。”


    清芷那一刻,竟然喜極而泣。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了。”她哭著說。


    覺得自己沒出息,怎麽能在師父麵前哭鼻子呢?又隱忍著情緒,沒讓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帝風的手輕輕的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緊緊的貼緊自己。


    “傻丫頭,眼睛失明了,為何不迴神山?”語氣裏的無奈多餘嗔怪。


    清芷委屈道,“我怕師父還在生我的氣?”


    帝風微怔,她竟然知道他在生氣?


    還以為她是榆木疙瘩,他表現得那麽明顯,她也視而不見?


    “那你知道為師為何要生氣嗎?”帝風問。此刻有些怒意了。


    清芷耳根微微發燒。師父吃醋,是不是說明他在乎她,喜歡她?


    可是這種事,就算是真的,作為女孩子,也羞於啟齒啊?


    “不知道。”清芷紅著臉囁嚅道。


    誰曾想,帝風大神為追媳婦。節操下線。


    “真不知道?那我便讓你知道吧。”帝風說完,攫住她的丹果小唇,吻了上去。


    清芷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不許在我麵前,說其他男人的好話。”大神霸道且不可理喻。


    “說什麽洛神花是你未來的相公,這種不知廉恥的話,以後不許再說。”


    ……


    清芷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論霸道偏執,玄冥和宮城都被帝風大神秒成渣。


    大神讓她別說那些不知廉恥的話,可是他自己,卻執行得如此徹底?


    吻畢,大神問道,“現在可知道為師為何生氣了?”


    清芷被大神的長吻弄得差點窒息,此刻還有些心有餘悸。不曾想,大神接二連三出奇招,宛如驚雷陣陣,將她雷得外焦裏嫩。


    大神竟然頂著師父的頭銜,霸道的向她表白?


    這是不是有些變態?


    “師父,我們是師徒……”清芷囁嚅著。本想提醒他,師徒之戀自古以來就是禁忌,師父不食人間煙火,她總得提醒他一下,免得事後他反悔。


    “哦,對了,從今天開始,你便不再是我神山的弟子了。”帝風大神一本正經的宣布道。


    清芷徹底石化。


    當日師父收徒,沒有三跪九叩的大禮,總覺敷衍。


    沒想到今日休徒,更加敷衍。


    “師父,為什麽?”清芷覺得悲涼。師父這個稱唿,已經讓她有些上癮,叫著師父,心裏就踏實。


    師父就像是她人生的啟明星一般,照亮她的前程。可是現在這啟明星,忽然就自己滅了。


    帝風望著清芷嘟噥著櫻桃小嘴,一臉的委屈心酸樣,無奈道,“你喜歡叫師父便叫吧。橫豎都是我們兩人的事情,與天下人無關。犯不著顧忌別人的眼光。”


    清芷囧。


    師父這玩世不恭的性子,也太出類拔萃了吧?


    “清芷,我喜歡你。那麽,你喜歡我嗎?”帝風總算從自戀自我的神壇上落到了現實中。


    清芷略微沉思,從前,她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帝風猝不及防的這麽一問,清芷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見清芷遲疑,帝風霸道的命令道,“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句的話,那就別說出來。清芷,我帝風想要的東西,從來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你逃不掉,便試著接受我吧。


    ”  帝風說完,霸道的牽著清芷的手,向竹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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