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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月欣慰地連連點頭。


    同時間, 聽到陸昀珠玉碰撞般好聽的聲音懶洋洋道:“不啊。”


    錦月:“……?!”


    她懵懵地仰頭看三郎:她說了半天羅娘子如何可憐的話, 都白說了啊?她可是收了羅娘子不少禮物呢。


    劉俶也意外地挑高眉。


    還沒出門的陸昀仍是有些輕浮, 他微微一笑, 當如明珠熠熠, 笑得屋中站著的幾位侍女麵容赤紅地低下頭不敢多看。在錦月和劉俶詫異的目光下, 陸昀抬手摸了摸下巴:“我們是去看熱鬧的。”


    錦月:“……”


    她的眼神直白,就差直說“郎君你好沒善心”了。


    陸昀輕笑一聲,隨意地摟住劉俶的肩, 同時擺手錦月她們就不必跟了:“我這位表妹, 和阿蠻(劉俶的小名)你以為的乖巧名門女可不一樣……”


    劉俶小聲:“聽、聽錦月說,她孤、孤苦……”


    陸昀嗬一聲:“還不一樣。”


    陸昀:“我們去看熱鬧, 我大伯母耿直, 未必能壓得住我這表妹,說不得還會吃些軟虧……咱們不去給她撐腰,咱們從後門進悄悄看……”


    錦月與其他侍女、侍從憂心忡忡地站在廊下, 看陸三郎與劉俶越走越遠。一出了門, 陸三郎就身形挺直如鬆如鶴。廣袖博帶,金玉琳琅,陸三郎何等出類拔萃,與旁邊的劉俶一前一後地走。任誰也想不到陸昀是要過去看羅令妤笑話的——


    大約好些人都在等著看羅令妤的笑話。


    這位羅娘子長袖善舞, 行事目的性極強, 剛到陸家就壓了眾表小姐一頭。郎君們的目光常日圍著她轉, 表小姐們的心情就很複雜了。不說盼著羅令妤倒黴, 但羅令妤被陸夫人領去抓典型,或多或少,眾女心中都有些“幸災樂禍”。


    堂中無人聲,眾人神色怪異地立在外頭,陸夫人和羅令妤進去賬內說話了。而等在外頭的他們,一時不知該怎麽辦。陸二郎陸顯掃一眼屋子,見到靠門站的小四郎陸昶都快把他自己埋進門裏了,陸顯把小郎君招過來。一眾郎君女郎反應過來後,都圍住了陸昶,問起發生了什麽事。


    陸昶仰頭,看到一群哥哥姐姐們圍著他。作為庶出的年齡尚小的小郎君,陸昶從未得到過這麽多關注,他受寵若驚,被嚇得又快要哭了。


    青色帳中,隻坐著陸夫人,立著羅令妤。


    陸夫人神色一貫冷,眼角紋皺得極深,看著便極不好相處。她冷冷瞥羅令妤一眼,看到女子腰肢纖細、一身的風流,目中不喜更重了。陸夫人正要開口,羅令妤搶先一伏身,先開了口:


    “耽誤表哥表弟們的課業,是我錯了。”


    陸夫人:“……”


    她話被堵住,噎得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唇角向上扯了兩下,陸夫人的神色沒方才那麽冷了:“羅娘子知道就好。”


    羅令妤神情不自在地僵了一下,悄悄觀察陸夫人。看來陸夫人此人直來直去,與她相處應直截了當,不可迂迴來去。羅令妤心中其實也幾多糾結,隨時調整著麵對陸夫人的態度——人在屋簷下,麵對當家夫人,她是該卑躬屈膝地認錯,還是積極反抗,爭取自己的權利?


    陸家老侯爺人在交州,老夫人因體弱而留在建業。然同樣因為年老體弱,陸家的內外事務,向來是陸家大夫人一手抓的。大約因為府上沒有女郎,全是郎君,陸夫人實在無事,隻能看著郎君們的課業。


    現在以陸二郎年長,已到了適婚年齡,陸夫人一邊焦急郎君的婚事,一邊提防著教壞她兒子的女郎。


    在陸夫人眼裏,這個可能教壞陸二郎的女郎,衝著相貌、身段、手段、才藝,羅令妤絕對不枉多讓。


    羅令妤垂下眼:若是一味在陸夫人麵前低頭,那她就得做好低一輩子頭的準備;若是抗爭激烈,她又得做好從此被陸夫人厭惡至極、可能受到薄待的準備了。


    若是將陸夫人當做未來婆婆,低一輩子頭也無妨;若是陸夫人不是她未來婆婆,她就算家裏現今落魄了,那也是名門女子,陸夫人本就不喜她,再對她苛刻,隻要她順利嫁出,就無妨了。


    她又不姓陸,陸夫人是無權在她婚事上替她做主的。


    而婚事,以她的身世,指望長輩根本靠不上,隻能靠郎君自己喜歡她了,這就和陸夫人喜不喜歡她的衝突,更少了。


    想清楚這些了,羅令妤微抬頭:“夫人,我有一言當說。此次耽誤表哥們的課業,我認錯;但我認為錯不在於我一人身上。陸家表哥們個個出色,隻一味讀書也不好,平時玩耍也當得是放鬆。”


    陸夫人臉沉下:“所以這就是你設宴不斷的理由?”


    羅令妤:“從未聽說過送了請帖,被請之人就一定會來的。我也給夫人送過請帖,夫人就一次也沒來過。來不來在於君,不在於我。”


    陸夫人:“在你之前可從未……”


    羅令妤:“在我之前,府上當也常有辦宴。不曾聽聞夫人有過什麽話。”


    陸夫人沉著臉,心想你和其他人能一樣?我就從未見過你這種妖氣的女郎……但陸夫人也是家學淵厚,名門家教,這種難聽至極的話,她不會說。


    羅令妤繼續:“郎君女郎互相交際,也有益各家交好,同時將所學融會貫通。君子立於世,當拓寬視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若是一個女子就能移了郎君的性……那他之前該多脆弱?”


    陸夫人被她的伶牙俐齒氣得胸脯劇烈喘氣:“……你、你……你這大道理倒是很多!”


    羅令妤撩起美目,輕聲:“我說的不對麽?”


    陸夫人咬牙:“你、你繼續說!我看羅娘子所學不俗,倒要看看你的大道理有多少。”


    ……


    帳中聽得羅令妤侃侃而談,聲音清脆似玉落。帳外眾人圍著陸昶說話,亂糟糟的。


    後堂帳中的窗欞被輕輕支起,兩位郎君的身形輕輕一閃。打發掉院裏這處的仆從,劉俶看支窗的陸昀唇角翹了下,他走過去,也聽到帳中女郎的聲音。陸昀和劉俶一同看去,屏風擋著,隱約看得立著的女子身形纖濃有度,看不清臉。


    兩位郎君側耳傾聽,將帳中羅令妤反駁陸夫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劉俶詫異無比,不是說這位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表妹嗎?一般的可憐表妹,敢跟當家主母這麽叫板?


    陸昀低頭笑,目中流光瀲灩,嘖了一聲。


    帳中,羅令妤的話終於到了尾聲:“……由是,縱我有錯,錯也不全在我。”


    半晌,隻聽得陸夫人唿吸沉重,顯然被氣得不輕。好一會兒,陸夫人才道:“羅娘子好口才。非要拉著我到帳子裏說話,原來不光是顧忌我的麵子,還顧忌你自己的麵子。”


    羅令妤忐忑地低下頭。她也不想反抗陸夫人啊,隻是她不能扮軟弱。一朝軟弱,她就不可能強迴去了。


    陸夫人是不可能喜歡她的,她隻有、隻有——


    外頭忽傳來女子高聲笑:“你們一個個都站在這裏罰站呢?令妤呢,她怎麽不在?設了宴,東道主卻不出麵?”


    帳中的陸夫人當即眉心一跳,聽出了此女的聲音——陸英。


    陸老夫人唯一的女兒,陸夫人的小姑子,羅令妤的大伯母。


    陸英身份這麽多,是給羅令妤撐腰來了。


    陸夫人的臉色陰晴不定地看向麵前站立嫻雅的女郎,她張口正要問羅令妤是不是讓人去請陸英了,就聽得外頭一個女郎聲音——“伯母,羅妹妹不是東道主,我才是。”


    是王氏女跟陸英的解釋。


    陸夫人目光當即一顫,看向羅令妤。


    羅令妤伏身:“我不是東道主。夫人,我們出去見伯母吧?”


    陸夫人:“……”


    那麽,這出鬧劇,竟是她從頭到尾誤會羅令妤了?羅令妤卻沒在外頭說……還是給了她麵子?


    ……


    羅令妤抬起頭,額上因緊張出了些汗。但她唇角翹著,自得於自己搞定了這場衝突。扶著陸夫人出去時,羅令妤目光隨意一瞥,忽然僵了一下,與窗外含笑的一雙眼對視。


    那雙眼一閃而過,但羅令妤被驚得大腦空白。


    她不會認錯的,有那麽好看的眼睛的人,她就認識一個陸三郎——陸昀偷窺她?!


    關心她還是看她笑話啊?!


    陸家表小姐們花枝招展,來來去去,沒有一個能和陸三郎多說兩句話。


    這般性情高傲清冷的郎君,居然有一日,懷中抱了一個女子?!這這這……


    陸夫人瞠目結舌,一時都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就盯著陸昀看。陸昀懷裏的羅令妤則扒著郎君的衣袖,抖個不住,拚命地掐陸昀的手臂,暗示他快想辦法走。陸昀頂著一張俊臉,非常無辜地迴望陸夫人。陸昀表現得如此淡定、理所當然、厚臉皮,陸夫人漸漸迷茫,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一絲絲不堅定的懷疑。


    陸夫人:……難道是我多心了?


    陸夫人還沒醒過神,他們前麵的院子就有小廝奔了出來,替院裏的人說:“夫人,快快快!二郎這次是真的醒了!”


    兒子醒來這事自然比“陸三郎可能睡了府上的侍女”更加重要,一聽到陸顯的消息,陸夫人再顧不上理會陸昀這樁豔.情。給了陸昀一個警告的眼神,陸夫人領著侍女們急忙從陸昀身邊走過,進院子裏看望陸二郎了。待人走後,陸昀揭開披風,懷裏的美人兒臉已經憋得紅透了。


    陸昀還沒說什麽,羅令妤就激動無比:“二表哥終於醒了?太好了……三表哥快送我迴佛堂,我要趕緊見二表哥!”


    羅令妤心立刻飛到了陸二郎身上,想著如何在陸夫人等人之前給陸二郎提醒、把落水一事招到自己身上。刻意忘掉陸夫人剛才的攪局,躲在陸昀懷裏,羅令妤悄悄拂了下鬢角的發絲,用袖子擦去額上的汗。她還湊到自己袖口,聞了一下。


    抬頭,便對上陸昀冰涼的、嫌棄的目光。


    羅令妤:“……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錯了麽?”


    陸昀:“嗬。”


    不提他那意味不明的“嗬”是在嗬什麽,總之捉迷藏來去,陸昀繞了路到二郎院落後門,幾次躲過院裏忙碌的仆從,成功把羅令妤送迴了佛堂,將假扮她的侍女領走了。之後陸昀便直接去了二郎屋舍——陸二郎昏迷了兩夜一日後終於醒來,屋子裏坐滿了疾醫和長輩。


    陸老夫人抹著淚,連聲:“醒來就好,你急死我們了……”


    陸昀心不在焉地站到他們身後,隨意看向坐在榻上、被陸夫人摟著哭的二郎陸顯。陸顯額上盡是汗,臉色蒼白,唇起白皮。灌了藥後,他臉色稍微好了一些,眼神卻還是呈現一種“懵”的狀態。陸二郎揉著額頭,將母親拉開一些:“母親別哭了,我這是怎麽……”


    他聲音喑啞,說一半就停住了。因腦子混沌沌的,想到了夢中的那個噩夢。醒來後居然還記著那個讓他膽戰心驚的夢,夢和現實的界線模糊。似乎夢的開始,就是他剛剛醒來,羅表妹淚盈盈,跌跌撞撞地掀簾而入。麵容憔悴,嬌喘微微,她哽咽喊道——


    “二表哥!”


    “二表哥!”


    夢裏的聲音和現實重疊,陸顯剛這般想,就見美麗的表小姐從外跌進來,淚光點點地撲到了他床榻邊,喊他一聲“表哥”。緊接著,跪在榻前的女郎抓住他衣袖,仰目將他細細打量,喜極而泣般:“我便知道二表哥不會有事的。之前我不小心推了二表哥,讓二表哥落水著涼。二表哥若是有事,我萬死難辭其咎。幸好、幸好你沒事!”


    陸顯:“……”


    她特意將“我不小心推了二表哥”幾個字咬重,鳳目盈盈而望,期待他的配合。然陸顯卻呆滯了,不光呆滯,望著表妹明麗臉蛋,他甚至走神了——因夢中就是這般。


    夢中的陸顯沒有反應過來羅令妤說的是什麽,他明明是阻攔四郎和嫿兒表妹的打架才落水的。羅令妤說完後,他奇異的反應提醒了陸夫人。陸夫人在陸顯還沒弄清楚狀況時,就板起臉訓斥起羅令妤。眾長輩和同輩麵前,羅令妤羞愧難堪,被陸夫人逼著,不得不自請了話要迴南陽去。


    這就是羅令妤在陸家待的最後一天了……


    哪怕陸顯事後醒過神想阻攔,也於事無補……他母親將話說得那麽狠,哪位女郎還會走迴頭路?


    不可控製的,因夢中情形和現實重疊,陸二郎的心髒開始跳得劇烈無比。他麵漲紅,盯著羅令妤的臉,心想難道夢是真的?他預知到了未來發生的事?但是這怎麽可能?


    將信將疑之下,第一時間,陸顯沒在意羅表妹在耳邊的哭哭啼啼,他猛抬頭,視線穿過一眾人,落到站在人中的陸昀身上。哪怕站在人群中,他也如珠玉琳琅,鶴立雞群。陸昀垂目而望,與陸二郎的視線對上。陸顯心中發抖:


    在夢裏那個世界,陸昀萬箭穿心而死!他的三弟,年紀尚輕,就那般死了……


    陸顯在一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脫開了陸夫人的扶持,丟開了表小姐抓著他袖子的手。他赤腳下了地,雙目赤紅,目中殷切,淚光點點,比表小姐眼中的淚還要多些。所有人懵然中,看陸顯奔向了人群,抬起手臂,給了陸昀一個極熱情的擁抱。


    陸二郎發著抖,渾身戰栗:“三弟!”


    陸昀:“……?”二哥瘋了?


    陸夫人:“……?”我兒子怎麽了?


    羅令妤:“……?”二表哥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麽?


    陸二郎激動地抱緊陸三郎,陸昀目中的迷茫,和周圍圍觀的諸人一模一樣。眾人看著陸二郎抱著陸昀,不斷重複:“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他退開一些,看向陸昀清雋麵孔,心中酸楚無比。


    陸三郎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一步之差,卻被陸顯向前一步追趕上。陸顯握住陸三郎的手:“三弟,你放心,二哥不會讓你出事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妻賢子孝。二哥會保護你,二哥絕不讓人再……”


    陸昀冷靜的:“誰來給我二哥看下,他似乎有腦疾。”


    陸夫人目中淚掉落,麵色慘白地站起來,推一把旁邊呆住了的疾醫:“我苦命的二郎,你放心,母親一定治好你的病……你先放開你三弟……”


    陸顯不放:“三弟!三弟!我沒病,我好的很!你們都出去,我要跟三弟說會兒話……”


    人群外,羅令妤寂寞地跪在床榻邊,嫉妒又心酸:二表哥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我麽?我可是推你下水的元兇啊,你怎麽就奔著陸昀去了呢……討厭的三表哥,連這個都要跟她搶!


    ……


    經過疾醫的診治,證明陸二郎很健康,沒有後遺症。至於醒後的胡言亂語,陸二郎恢複正常後,自己說自己是做了噩夢,把夢當真了。陸夫人聽後,自然也不在意了。陸夫人最新關心的事,是陸二郎醒那日,她疑心擔憂兒子莫非傻了,提心吊膽了一日,還求陸昀多陪陪他二哥。


    陸昀莫名其妙、被迫地跟陸二郎綁在了一起一天之久。


    待陸二郎好後,陸夫人終於想起了事件的另一個人物,羅令妤。陸夫人正要讓仆從去找羅令妤過來,不妨她話還沒傳出去,院中侍女就來報羅令妤求見。機會正好,陸夫人點頭,示意羅令妤進來。


    打簾進來的廣袖女郎,一貫窄肩細腰、高挑貌美、膚色雪白。一進來,當如美玉盈室,使人目眩。


    絲絛垂地,羅令妤輕伏身,說了一通道理:“……由是,我心中甚愧,想迴南陽去,不給陸家添亂了。”


    陸夫人非常意外地看著她:伶牙俐齒的羅令妤居然不來跟她辯?好不習慣。


    蹲在地上給陸夫人捶腿的柳姨娘也詫異扭頭:“……”


    半晌,陸夫人滿意地點了頭:“……我素來愛你知情識趣,為你備了些禮,你便家去吧。”


    羅令妤:“謝夫人。”


    皆大歡喜之下,陸夫人拍姆媽陪羅令妤迴“雪溯院”。姆媽將陸夫人給的禮放下,就發現過了一日,羅令妤姐妹二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院中大多數東西未動,她隻帶了一些換洗衣裳。表小姐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走的時候兩三個包袱就解決了。羅令妤最後一拜,在靈玉等女哭哭啼啼的目光下,出了“雪溯院”。


    說怕傷心,也不去拜別的長輩們,如此悄然離開正好。


    出門一路走出了烏衣巷,羅雲嫿才被侍女靈犀抱上車,羅令妤等了一會兒要上車時,身後一陣風。她的手被拽住,被拖下車:“表妹不能走——”


    羅令妤跌迴地麵,吸一口氣,迴頭,見不負所望,陸二郎跑得氣喘籲籲,卻如她願,拉住了她。在陸二郎看不到的地方,羅令妤眼中閃過狡黠自得的笑。然她很快蹙眉,柔弱可憐:“請二表哥放手……”


    陸二郎:“你不能走——”


    前方突有馬蹄聲震,陸二郎抬目,看到一眾騎士從烏衣巷外過。百姓立兩側,私語道:“衡陽王來了。”


    陸顯盯著騎士隊,手裏拽著表小姐。他收緊力氣,想:若是我夢中是真的……衡陽王,便是日後天子。表妹就是皇後,她如何能走?


    恰時,陸昀沽酒後入巷,在巷口,看到陸二郎扯著羅令妤袖子不肯放——


    莫非他二哥,還真的傾慕羅令妤?


    奔下台階,身著碧色裙衫的陸三郎的貼身侍女錦月匆匆係了衣帶就跑過來。錦月定睛一望,瞅見了羅雲嫿身後,院子的藤架花下,藏著一個侍女。那侍女一臉後怕,驚恐而糾結地望著羅雲嫿,觸到錦月的目光,侍女往後退了三步之多。


    錦月想,這位侍女,便是表小姐帶來的侍女靈犀吧。到陸家後,老夫人見羅氏女清貧,就送去了一個貼身侍女,並幾個二等侍女、做雜活的。為了討好老夫人,羅令妤直接給老夫人送的侍女改了名,提到自己跟前用著。以前她的貼身侍女靈犀,就給了自己的小妹妹用。


    這位靈犀娘子的存在感極低……眼下被羅雲嫿拖過來到“清院”找麻煩,大約都要嚇死了。


    錦月笑望著她:“這位便是靈犀吧?好像我上次去‘雪溯院’送畫時見過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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