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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令妤這才乍驚:“不!我不走!”


    她要為二表哥祈福禱告, 她要讓陸家上下都看到她的心意……這突然走了, 豈不是前功盡棄?


    陸昀扯嘴角,懶得廢話。他抄起她往外走時, 羅令妤糊裏糊塗地掙紮一下,沒掙開。羅令妤心中急得無法,一側頭,看到他攬在她肩上的修長手指。一個猶豫也沒, 羅令妤低頭一口咬住了他手腕。


    “嘶——!”陸昀吃痛。


    他手本能地瑟縮甩了下, 因本就不甚在意, 這一打斷,力道一鬆,羅令妤直接從他懷裏掉了下去,被他的手甩到了地上。羅令妤爬跪在地上,渾身冷汗, 長發鑽到口中,她咳嗽不住。陸昀蹲下,掐住她咳嗽得緋紅無比的麵頰。他捏得重,羅令妤半張臉頰都被捏得酸麻, 看他如厲鬼一般盯著她, 陰笑:“你敢咬我?”


    羅令妤被他這眼神嚇住, 抬手想推他掐她臉的手, 卻推不動。她欲哭無淚:這個煞星!誰讓他救她了嘛!


    羅令妤抖著:“我不咬你不聽我說話啊……”


    陸昀微笑:“你再咬一下試試?”


    想陸昀此人, 身世好氣質好相貌好, 恐怕還博學多才。雖然羅令妤尚未見識到他的博學多才,但府上表小姐們對他趨之若鶩,建業人送其稱號“玉郎”,肯定不可能集體眼瞎。如陸三郎這般人物,整個建業女郎都捧著的人……恐怕還真沒被人咬過。


    羅令妤忍氣吞聲:“我不敢。”


    她吃力無比地運轉自己的大腦,楚楚可憐地抬起頭,眸光如水般望向他。陸昀挑眉,心裏嗤一聲時,便見自己這位表妹麵如月,目似星,唇塗嫣。長發散亂,春衫已皺,她抬臉看人,相貌如仙似妖,目光盈盈春水將生。明明因發燒而臉通紅,但她這樣子非但不顯得糟糕,反而有一種供人蹂.躪的淩亂美……


    陸昀麵無表情:這是又開始對他使“美人計”了?


    陸昀冷冷道:“表妹,我真的不好色。”


    羅令妤尷尬:“……”


    “三表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深吸一口氣,她淚盈於睫,見陸昀目有鄙夷,她卻當沒看見一般繼續道,“可是我真的不能走。許是我妹妹求了你讓你來幫我,但我妹妹年紀小,她不懂事的。眼下我隻能在這裏給二郎祈福,二表哥醒了我才有一線生機。二表哥若是不醒,我便是以死謝罪都是應該的。我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我不能在最後放棄。若是老夫人、陸夫人她們看得我日夜這般,心裏對我的怨也會少些。三表哥,我……”


    陸昀伸手。


    將她重新拽入了懷裏,她再次一頭撞上他胸膛,本就混沌的腦子,被他撞得一頭濁水般,再次糊了。陸昀將她再次抱入懷裏站起來,羅令妤焦急無比:什麽人啊?她掏心剖肺的話都白說了啊?羅令妤啞著聲:”三表哥,三表哥你聽我說……”


    陸昀抬步便走。


    可憐羅令妤怕佛堂外的下人聽到聲音都不敢喊太大聲,陸昀我行我素根本不聽她話,羅令妤心裏大氣。沒見過這麽討人厭的人!她幹脆連殷勤討好的“表哥”都不喊了,直唿人大名:“陸昀!陸昀,陸昀……”


    陸三郎勾唇,似笑非笑:“叫魂呢?”


    陸昀:“喜歡人家的時候叫人家‘三表哥’,不喜歡的時候就是‘陸昀’。羅妹妹真是個俗人。”


    羅令妤在他懷裏漲紅了臉:一是從未被男子這般橫抱,還掙脫不了;二是陸昀居然叫她“羅妹妹”,他的“羅妹妹”不是嫿兒麽;三來,她覺得自己好似又被陸三郎調戲了……


    看陸昀腳一踏出佛堂,就換了語氣,冷淡道:“別嚎了。隻是帶你下去歇歇,有人扮你的影兒裝個數,等天亮就送你迴來。管你要跪到地老天荒去。”


    羅令妤聞言一怔,悄悄側過頭,果然看到自己被陸昀剛抱著出來,就有一個侍女低著頭進了佛堂。這侍女身量與她相仿,衣衫發型也是同一身,隻看背影,倒是真與她有兩三分相似。月光照身,庭院蟲鳴聲聲,羅令妤手指曲起摳著陸三郎衣衫上的花紋,冷汗再次襲身。


    陸三郎……簡直太大膽了!


    這是陸二郎的院子,他仗著夜深人靜、長輩們走了,下人們聚在二郎房舍裏,他隨便安排了一下把人調走,就敢過來把她帶走。羅令妤渾身汗毛倒豎,被抱在郎君懷裏,事已至此她已經反抗不了,隻好把頭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裏埋,祈禱千萬不要被人看到臉。


    羅令妤整個人瑟瑟縮縮地往他懷裏擠,纖細的腰、飽滿的胸、修長的頸,恨不得每個部位都嵌入他身體裏。陸昀停頓了一下,酥酥麻麻感從胸腔處傳向四肢百骸,震得他頭微暈。顯少和女子靠得這麽近,他不覺停步,思量了一下。


    羅令妤快被他這種偷人還心不在焉的態度嚇瘋了,哆哆嗦嗦:“三表哥……你怎麽又不走了呢?若是不走,就把我送迴去吧?”


    陸昀迴神,這才重新抬步。


    羅令妤發著燒,還要為陸昀提心吊膽,到“清院”時,可謂心力交瘁。然不知是陸昀安排妥當,還是他們運氣好,出來這一路,竟真的沒撞上人。到“清院”後進了房,陸昀將她抱到榻上坐下,羅令妤下了地,手腳酸軟,冷汗淋淋。


    陸昀挑眉:她這個被抱的人出的汗比他這個幹活的還多。


    屋中侍女們等候多時,女郎一來,錦月迎上去,先用一件薄薄披風罩住羅令妤:“娘子放心,先洗漱一下,我們郎君為娘子診下脈就給娘子用藥。辛苦娘子了。”


    羅令妤驚:“你們郎君……診脈?”


    她抬頭,與俯眼看她的陸昀視線對上。陸昀:“難道你還想要疾醫過來?你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羅令妤收緊披在肩上的衣,她討好陸昀道:“我隻是意外三表哥懂醫術,三表哥真是多才……其實我平時也看醫書的,算起來和三表哥也是同好呢。”


    陸昀有了興致:“你看哪方麵的醫書?”


    羅令妤支支吾吾。暗惱自己真是燒糊塗了,這種話怎麽能亂說。她半天答不上來,陸昀眼中又露出鄙視之色,似乎認定她又要欺騙了……羅令妤被他那目光一激,氣惱無比。她的本性被陸昀看到,但她總想在陸昀麵前證明點什麽,她脫口而出:“我看養顏美容方麵的醫書。我真的日日看,到陸家都還帶了不少養顏醫書呢。表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我沒騙你。”


    陸昀:“……”


    他看她的眼神從鄙夷往另一個方向轉了:養顏?美容?就羅令妤這相貌,用得著麽……


    羅令妤真是個俗到極致的妙人啊。


    當時,羅令妤自被錦月帶下去洗漱,陸昀也迴房換了身衣袍,再迴來時,陸昀就給羅令妤開了藥,讓人煎藥給她喝。羅令妤沒問羅雲嫿如何,她閉著眼伏在榻上,乖順地接受三郎的照顧,沒再給人添麻煩。得到了照顧,羅令妤總算有時間開始想:


    我要如何化解這場危機?


    是的,從頭到尾,她未想過求助陸昀。羅令妤此人自私,認為世人皆如此。陸三郎被她美貌所懾願意幫她,但她還是堅信自己最可信。


    一遍遍用濕帕子給女郎擦汗,看女郎發著高燒還意誌堅定地醒著不肯睡,錦月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稀奇。


    恐怕羅令妤自己都不知道,這是陸昀第一次把女子帶上榻。


    錦月想:看來自己對羅娘子的好感不虛,這位表小姐,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


    另一頭,陷入夢魘中,陸二郎陸顯就沒三弟那般好福氣了。


    隻是落個水,他卻在噩夢中沉浮,總也醒不來。他在夢中,滿心驚駭,看到夢與現實的時間線相連。看到他這場病好後,家中長輩大怒之下,不顧表妹羅令妤的哭訴,硬是將人送上船,要把人送迴南陽去。


    汝陽羅氏嫡係已無,剩下的南陽羅氏落魄,若非情非得已,誰願意來表親家寄住?


    夢境時間渾渾噩噩地向前走……陸顯對表妹愧疚,卻攔不住家人。他繼續頂著朝廷的閑職,日常讀書寫字。他對人生的期望,乃是三兩知己,紅袖添香,遊山玩水,如南國的名士般。


    然後夢中時間線突然加快,建業水暖,羅令妤重新迴到建業!


    她當了皇後!


    夢中陸家人震驚無比,不知該如何與成了皇後的表小姐相處。表小姐與陸家有罅隙,陸家的地位微微動搖……然後場景突變,到了邊關。


    夢裏不知身是客,陸顯眼睜睜地看著萬箭齊發。天灰蒙蒙壓頂,他的三弟陸昀白袍掀飛如鶴,立在戰火城牆上,一身血汗,萬箭穿胸……


    陸顯慘叫撲去:“三弟,三弟……!”


    說得口幹舌燥的陸二郎陸顯停下來,發現陸昀的心不在焉後,有些不悅地順著他視線看去,之後吃驚:“羅表妹,你什麽時候來的?”


    陸顯見到她了,羅令妤不好再盯著陸昀看。她手下煮茶的動作不停,扭過玉雪般的麵頰,嫣然一笑:“二表哥,三表哥。我來一會兒了,你們喝的茶就是我煮的。”


    陸顯一怔,低頭看手上那被自己牛飲的茶一眼,再抬頭看羅令妤的麵孔。她太過明耀,他的臉不自覺地紅了下,稍微不自在。


    這點,旁邊老閑自在的陸三郎就對羅令妤的美免疫了許多——他連神情都不變一下。


    羅令妤眼睛明亮如秋水:“老夫人讓我給二表哥帶話,上次二表哥給她尋的那位疾醫不知如何尋來?老夫人頭又痛了,她覺得那位疾醫開的藥很有效。”


    陸顯低著頭粗聲:“不、不是什麽大事,我迴頭就帶人去見祖母。”


    羅令妤便不說話了,繼續安靜地煮茶。


    日光落在她眉眼、肩腰上,屋中兩位表哥都在看她。羅令妤挺直腰背,讓自己的動作更慢,更優雅。她麵容微側,唇兒嫣紅,以最美的姿態對著屋中的兩位表哥。在兩位郎君眼中,坐在煎茶釜旁邊,女郎低頭斂目,手持長柄茶勺舀動茶湯。那煎茶、點茶的動作分明是平時看慣的,然由羅令妤做來,就分外好看。


    一時寂靜,隻聞得水沸聲如煮雨沙沙。


    過一會兒,羅令妤瞥目悄悄望來,與陸顯的目光對上。陸顯鬧了個大臉紅,更加窘迫。這位二郎絞盡腦汁,才想起一個話題:“表妹既然坐了一會兒了,可給我們評評理。”


    羅令妤怕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忙說:“我不曾聽得兩位表哥說什麽。”


    陸顯並不在意,溫聲:“一位公子幼時救了某位名門郎君一命,這位郎君感而報之,已報了十年之久。有人認為報恩已足夠,名門郎君該適可而止,為自己謀士。此郎卻認為合該一生為報。表妹認為哪個更有理?”


    陸昀眉梢揚一下,也盯著羅令妤。


    羅令妤腦中快速轉。


    其實她真沒有聽明白兩位表哥在吵什麽,陸二郎現在一說,羅令妤本能覺得那個想一生報恩的人是陸二郎,而想半途而止的是陸三郎。羅令妤自己被陸昀戲弄過,雖然仍期待婚嫁,卻對陸三郎的人品不敢苟同。此時以為陸三郎想半途而廢,羅令妤在心中把陸昀鄙視一通。


    然她麵上不顯,反而柔聲道:“兩位表哥年長我許多,曆過的事也比我多,當是各有各的思量。我不知前因後果,若貿然提出建議,實在是貽笑大方,丟人無比。二位表哥不妨站在對方立場多想想,也許能達成和解。”


    陸顯訝然,看羅令妤的目光亮了些。


    陸昀同樣意外地多看羅令妤一眼。


    其實陸顯那問題不過是強行找話題,任何女郎被問這個問題,想不得罪任何一個人,必然會兩方都誇一番。羅令妤她沒有誇,她從自己的角度實事求是。這個新奇的答案,明顯讓一旁的陸二郎驚豔無比。


    陸昀看眼陸顯,再看眼羅令妤,心中鄙夷:真是葷素不忌。


    陸昀起身,跟陸二郎敷衍稱要迴去換藥,他先走一步。陸顯明知道陸昀在應付自己,但當著羅表妹的話也不好說什麽。就見陸昀颯颯然走過,長袖垂地。


    陸昀出了門,穿上履。下台階時,羅令妤又偷偷看他。


    陸昀一頓,長袖拂過羅令妤身邊時,他忽而傾身,秀逸的臉朝羅令妤靠去。湊在她耳邊,他輕輕說了幾個字,聲如青玉撞擊。


    從屋中的陸顯角度看去,陸昀的臉幾乎與羅表妹的臉貼上,女郎的麵容紅得似燒。陸顯當即不悅,開口提醒:“三郎,你忘了跟我的保證了麽?莫要戲弄表妹!”


    以前三郎也不曾這樣對待過府上表妹,為何現在這般放縱本性?


    陸昀起身,大笑出聲。他一點兒沒有往日高山冰雪的冷傲樣,戲謔的眼神撩羅令妤一把後,隨意地跟後麵的陸顯擺了擺手:“知道知道。大和尚不要念經。”


    陸顯:“……”


    羅令妤噗嗤一笑,然後快速收起笑容。繼續低頭烹茶,羅令妤心中微甜。因方才陸昀俯身,與她耳語八字——花前月下,不見不散。


    羅令妤心中微微驚喜:她便知她這般好看,三表哥不會有眼無珠。


    陸三郎終於給機會了。


    羅令妤人還在陸顯屋廊下,心卻已經飄遠。她思忖如何打扮,如何說話,何時去約見三郎……隻消她能嫁給陸三郎,自己和妹妹捉襟見肘的生活就可以結束了。畢竟羅令妤到了建業後才知道——她帶來的那點銀子,根本用不了多久。


    建業的郎君和女郎們,好奢之風,乃她生平僅見。


    ……


    陸昀隻說“花前月下”,沒提具體時辰。羅令妤想了半天,覺得他指的該是離他住處“清院”極近的、她上次出醜的那片花林,至於“月下”,那時辰就太寬泛了。實在無法,為了給表哥一個好印象,羅令妤傍晚過後稍微矜持了半個時辰,就出門了。


    陸三郎到了花林深處,遠遠一望。女郎著鵝黃色的豎條紋襇裙,披帛輕薄,腳踩鳳頭履。明月下清風吹拂,她手無意識地撫摸耳下玉鐺,眉心微蹙。此般麗人,衣揚人美,恍若林中妖精。


    陸昀在一刹那間,心停了一下。


    羅令妤低著頭,不安地想那位三表哥是不是真的與她相約在此。此年代男女私會不是大事,羅令妤是怕自己誤解丟臉……陸三郎對她忽冷忽熱。時辰漸晚,仍不見人,羅令妤心裏愈發不安。她皺著眉,打算離去了。


    就這麽一動,身後樹邊伸出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向後一擁。羅令妤才要尖叫,另一隻手不慌不忙地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她身子被一轉壓在了樹上,花簌簌落,羅令妤渾身僵硬滿心驚懼時,聽到男聲低啞笑道:“別慌,是我。”


    陸昀!


    羅令妤抬目,果然與那雙明亮好看的眼睛對上。捂她嘴的手放下,羅令妤不再試圖掙紮,她的心仍跳得厲害,麵孔緋紅。她驚疑不定地望著壓著她、將她幾乎摟抱在懷裏的陸三郎:此郎眉目間神采風流輕浮,與平日他那傲然不理人的樣子完全不同。


    到底哪個才是他?


    羅令妤眼波橫飛,小聲嗔一聲:“表哥,你嚇到我了。”


    陸昀輕笑。


    笑聲讓她臉更燥了。


    他的臉靠過來,在她頸肩輕輕嗅了一下。羅令妤渾身更加僵,他的臉與她幾乎貼著,長發撩她麵。羅令妤指甲用力地掐著手心,才能克製住自己推人的衝動——


    這可是她相中的最適合婚嫁的郎君啊。


    人家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她瘋了才推。


    陸昀臉與她微蹭,蹭得她心軟腿軟。他低聲問:“下午給我喝的茶,和你送的酥糕香味相同?”


    羅令妤鎮定道:“是我加了自己調的香露。表哥如果喜歡,我迴頭送表哥一瓶。”


    陸昀的笑聲磨著她的耳,囈語一般:“喜歡啊。”


    那個飄飄的“啊”,讓羅令妤心上被羽毛拂過般癢。郎君的手指扣著她的腰肢,男郎平坦的胸膛與她胸前飽滿相貼,他的臉再埋下,於她頸肩碾磨。那絲絲戰栗感,爬上羅令妤的脊背。她大腦空白,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在這時自己該說什麽。


    陸昀目光微諷:到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反抗?他真是小看了這個表妹。


    他手摸上她瓷玉一樣的麵頰,臉側過,目中含情地盯著她的唇。羅令妤呆一下,立即明白他想做什麽了。她睫毛顫一下後,閉上了眼,臉頰被灼熱的風拂著,更加滾燙。她心髒咚咚跳聲如雷,身子顫抖……


    然而良久良久,下一步遲遲不到。


    羅令妤頗意外地睜開眼。


    陸昀麵無表情:“你就是這樣勾搭男人的?我陸府的郎君,從我二哥到我,你倒是一個也不放過。但是教你個乖,光是傻站如木頭,動也不動,要不是看中你美色,沒有男人會心動的。”


    “表妹,以色侍人,人薄之。”


    陸昀嗬一聲,沒理會二哥,就這般走了。


    其後陸二郎也告退而去,留羅令妤失魂落魄般地進了屋舍,關上了門。她靠門屈膝而坐,層袖抬起,摸到臉頰上的燙意,再兩手交疊於胸,捂住自己那“砰砰砰”劇烈的心跳聲。羅令妤咬唇,目中浮起幾分煩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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