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親切地拍了拍周湧的肩膀,哈哈一笑:“兄弟,這就是你缺乏經驗了。自古以來,糧草和軍事行動都是統一而行的。你沒有聽說過這句話嗎: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你的上級並沒有明確指示,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是個墨守成規的道理。你們的軍事行動都是歸我們林長官指揮的,理所當然糧草軍餉也由我們林長官分配。”


    聽到這番不倫不類,毫無說服力的論調,周湧軍士長一臉地茫然,他忙揉揉眼睛確認下自己是否睡醒了,然後又對旁邊的越多行問道:“越長官,請問這位…額,這位高大魁梧的長官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越多行臉色尷尬,支支吾吾地迴答:“這個…不好說…大概也許是這個理。”


    李斯成冷哼一聲,心想秦懷真是個草包,一張臉撇了過去,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模樣。張蒙看看秦懷又看看李斯成,想笑又笑不出聲。


    自己絞腦汁想出的說辭,竟被對方質疑“是認真地嗎?”,秦懷生氣了,一張黑臉泛起了紅色:“周湧軍士長,你這是戲弄俺嗎?”


    周湧:“長官這話怎麽說?”


    “糧隨軍動,哪怕是一個剛入伍三個月的兵蛋子都知道的淺顯道理!”


    周湧:“話雖如此,但這和軍餉交由誰處理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秦懷:“你這是強詞奪理!我們直屬兵團都下令了,你若不遵照執行,某非是不想服從指揮嗎?”


    眼見被扣了一頂抗命的大帽子,周湧不亢不卑地迴複:“那請長官先拿出書麵軍令,下官需要憑借灰穀軍部的軍令,以便向上級請示。”


    哪有什麽軍令,秦懷本身就是要敲詐對方。他心有些虛,這位周湧軍士長的態比想象的要強硬許多,若對方咬死了要看書麵軍令,自己還真拿不出來。秦懷有些奇怪,這位客軍將領哪來的底氣,他還隻是個軍士長!無論級別還是身份地位,正常人都不會如此表現。秦懷心思轉念如飛考慮對策,表情卻是加憤怒了:“周軍士長你什麽意思?你是想說我們欺騙你嗎?你的言下之意,是把我們看作一群敲詐的無賴?哼哼,虧我們這麽大的熱天特意來這裏曬烈日迎接你們,還帶了幾十壇酒水款待。原來真是好心被狗吃了!”


    周湧臉色變了變,沉聲道:“這位長官,請您慎言!下官對灰穀行省的各位心存敬意,但也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您說的事情關係太大,下官不能做主,總得請示上級後方可定奪------任何事情,都得講究個規矩程序?”


    “規矩?”秦懷橫眉立目,怒衝冠,聲如洪鍾,氣勢驚人大喝一聲:“你既然來到我們這裏,就得講我們這裏的規矩!入鄉隨俗都不懂麽?”


    眼看兩人要談崩,越多行插話打了圓場:“周兄弟----咱們都是邊境線的帝**,你不介意我叫你兄弟?”


    周湧轉過頭,換了一副緩和的口氣說:“當然,邊境的帝**共同對抗獸人,皆是同心協力的兄弟。您是士統官,倒是周某高攀了。”


    “嗬嗬,你這麽說話就太客氣了。”越多行笑著說:“軍餉問題事關重大,周兄弟處理謹慎原也沒有什麽不對。不過呢,這就讓我們幾個為難了。灰穀軍團軍令如山,而我們的林長官,那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倘若拿不到軍餉,我們幾個迴去是要被林長官責罵的。唉,兄弟你大概不知道林長官的厲害,修理起不聽話的手下,那可是絲毫都不留情麵的。你可以去打聽一下,近剛有一個不聽話的軍士長-----對,和周兄弟你是一個級別的,就因為一件小事得罪了林長官,林長官就把他革職充軍抄家了!手段之狠,那可是悚然驚心啊!周兄弟,說句心的話,你如果初來乍到就如此不配合,我們的林長官對你的印象肯定會很差。將來你是要林長官手下混的,兄弟我很擔心你的前景呢。”


    不好意思了,隊長,您是長官,是我們老大,我們平時都稱讚您是英明的----即使不英明,也能背黑鍋!不僅是黑鍋,是絕佳的擋箭牌。


    越多行心這樣想著,口繼續說:“周兄,來日方長,大家今後打交道的日子還長著呢!我覺得啊,周兄還是痛痛快快地把軍餉交予我們管理比較好。說句不好聽的話,周兄你帶了這麽多軍餉常駐我們蘭口縣這邊,要想全部保留自用是不太現實的。我們都是帝**老兵了,帝**那點官僚作風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俗話說雁過拔毛,周兄難道還能飛出天外去?”


    張蒙一旁補充道:“並非我們做人不講道理,而是行情如此。不是說到了蘭口縣才如此,周兄你無論到了帝**哪裏都是一樣的。”


    周湧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真是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幾個人,明明是敲詐錢財,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說得好像是自己不懂禮數一樣。但對方說的也是實情,帝**現就是這樣,一個駐軍派到的地方,總得向該地的官員“意思意思”一下,這就是被千人罵萬人唾的潛規則----但它還是潛規則。


    周湧沉吟了一下說:“我也說句實話,兄弟我隻是一個小軍士長,並不是全營主官,是做不了這個主的。我馬上遣人去向我們明營長請示一下,再迴複各位長官。”


    秦懷不耐煩了,正要繼續說話,李斯成突然插話問說:“等等,周軍士長剛才說什麽?你的上級營長姓明?”


    周湧看了這個一直沒言的人,說:“我們營長姓明,名諱亦影。怎麽,各位長官不知道嗎?本來明營長是要親自帶隊前來的,但出前因為一點小事耽擱了,於是就命令下官帶隊。下官估摸著,明營長過幾天才會來到蘭口縣,所以這件事情,我得派快馬通信兵迴去請示了。”


    他的上級營長叫明亦影!


    秦懷等四個人睜大了眼睛,麵麵相覷:這下慘了,敲竹竿敲到前任上司頭上了。要命的是,這位前任上司與現任上司關係極鐵,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想起明亦影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那個比林語風加陰狠嚴厲的作風,四人心惶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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