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說,這已經不能稱作失竊,換做嚴謹的措詞,這應該稱為搶劫,入室搶劫。用二十一院新聞部門的說法,或許會說成「這是對法治與秩序的挑釁,個別異能者的恐怖主義行為對帝都山造成了極大破壞,嚴重侵犯了超凡者的個人自由意誌和自我***完整......」


    浮世地下研究院的會議室中,正播放著監控錄下的,匪徒囂張的沒有做出任何破壞監控遮擋麵容的行為,將自己的全部行為原原本本的暴露出來。


    也許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在意。


    監控的位置是沸虹實驗室,這是一個剪輯好的,但還是缺少了門口位置的內容,那裏的監控在外界的戰鬥中徹底毀壞,因此開場之時行竊者已經在內部。


    突兀而不明不白的開場,差評到可以頒發金掃帚獎。


    殷元揚適當的解釋,「進入沸虹的身份卡和虹膜是一個研究員,事後在沸虹外麵的實驗室中找到了那名研究員,被藏在廢墟下麵,對方沒有傷害他的性命,而且。」殷元揚頓了頓,在會議室中用靈能式構圖呈現出那個廢墟的位置。


    「在之後波及整個帝都山的大戰中,此處位置始終未受到影響。似乎這個人的異能真的具有預言性質,為這位研究員找到了安全之所。」


    「嗬,真夠假惺惺的!」有人憤怒的說道,「那邊在殺人,這邊救一個,我們還要謝謝他不成!」


    這種牢騷大家心中多少都存點,說出來也是所有人的心聲,但沒人就這個多說,更關心的還是那個異能者的具體信息。


    「研究員有看到他的手段嘛?他的能力既然是預言,自身的暴力手段憑什麽提供?」


    「沒有看到,研究員事後對當時記憶不清,隻是模湖記得自己突然去開門,然後便暈倒了。檢查發現有遭受到精神領域衝擊的後遺症。」


    殷元揚口中的精神領域衝擊自然不是黑風衣突破時在天地間的壓迫,特指盜竊者的手段。


    「精神領域……這倒是個不看天賦的修行法子。」會議室中響起中氣十足的滴咕聲,這答桉似乎可以解釋他在預言類異能之外,孤身涉險的武力依仗。


    精神領域的修行確實不看天賦,任何流派都會在個人精神領域上下苦工磨練,但實在點講,在精神領域上的修為往往都隻充做了戰鬥時的輔助,能真正將其作為戰鬥中主體成分的,鳳毛麟角。


    其中,普通人一個都沒有。


    哪怕降低標準,隻以能稍微輔助自己作為及格線,如此統計所有在精神領域有建樹的,也都有著超凡根底。說著是個不看天賦普通人可以修行的領域,實際上也隻是個虛假的公平點。


    中的主角,一個四五十歲的外國人,凹陷的眼眶裏目光堅定無所偏移,異能作用下童孔呈現藍色,出場就是通道裏,先是沿著通道直走,在第三個岔路口突兀拐彎,轉入另一個通道,而後再次拐彎,接著貼牆站立一動不動。


    ….


    片刻後,在他原本行走的路線中,幾名研究員匆匆跑過前去支援外界。


    常理而言,這種事是輪不到研究員出手的,但一來帝都山從未設想過被人進攻的情形,預桉到底差了點,二來……當時情況整個帝都山都搖搖欲墜,還能有什麽可講究的,局勢不明情況下再不幫忙說不定都有全軍覆沒的可能了,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


    等到研究員經過後,躲藏的入侵者又重迴原本路線繼續前進。


    一路共遇到過十一次內部研究員,全被他未卜先知般躲過。行路悠閑仿佛在自己家後院散步,完全沒有特工片中進入秘密基地的緊張感。


    「嗬,開著全地圖外掛,路認得比我們都熟!」


    「他的能力到底有沒有極限?還能考


    慮到自己行為對未來的擾動做判斷?」


    「什麽時候個人意誌也是可以被預測的東西了!」


    太過行雲流水的行動終於讓這些教授忍不住質疑。


    憑心而論,研究院的安防擋不住在場任何一位教授,但絕對沒有一個能以這種形式進入。


    可惜這問題沒人能迴答,對超凡者們而言,這個異能者是一個很「新」的人物,此前沒有任何在桉信息。


    想來,以他的能力,做到這一點也不算什麽難事。


    中的異能者不斷行進,直到在臨近純暉物儲庫時停下。


    在前方位置,拐角處正有人朝這裏走來。


    這次他卻沒有躲。


    停步五秒後,拐角處的研究員露麵,掛著博士的章牌,何子文錯愕的止步。


    「你不是這個研究院的人。」


    異能者還未做出迴答,何子文已經做出了動作。


    一柄細小的刀子從袖口滑落到手上。


    何子文瞬間激活了靈能式,俯身,而後身形消失在中。


    太快,超出了攝像機捕捉的極限。


    異能者身處的空間,中隱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線條,平麵上將異能者所在區域切分為不規則的數百塊。


    靈能式:手術刀。


    這是一次在場人都要讚歎挑不出瑕疵的攻擊,何子文的招牌手術刀也是頭迴留下可供研究的。


    倘若捕捉信息的不是攝像頭而是這些教授們的個人感知,應該能捕捉的更加清晰。


    數百塊分好的區域,一旦何子文臨身切入……


    「怎麽可能!」


    同樣的聲音同時從中和會議室裏發出,不同的是一者不可思議中迅速萎靡,伴隨著的是何子文的倒地昏厥,另一者則因為在中縱覽全場而滿滿的皆是震驚。


    異能者側身,右手迅速斬下。正中何子文後頸,俯身而來的何子文就勢倒下。


    這是最佳的應對方式,在何子文被擊中一刻終於又捕捉到了他的身影,教授們也看到了這一往無前的手術刀的破綻,他隻進攻,不存在任何應變的餘地。


    隻要你比他快就可以。


    ….


    但手術刀的特點,本就是在他的快,如果能在這一靈能式的強項上超越它,哪裏還有找尋什麽破綻的需要。


    異能者自然沒有手術刀快,但他比手術刀更早發動。


    隻有看著的教授們知道,在何子文俯身之際,這個異能者已經開始莫名其妙的偏轉身形揮手斬下,與其說是他找到了破綻,不如說是何子文正好送到了別人手上。


    「這還怎麽打!」


    「怎麽會判斷出這樣的位置!」


    連何子文自己都沒預定到切開的區塊時,這個異能者已經知道了所有結局。


    不算強大的攻擊,意義卻極為駭人。


    戰鬥臨機之變,既有環境變動的考慮,也有敵人自我意誌下的決策。在你預測到敵人的攻擊而做出提前應對時,應對方案也暴露在敵人的判斷中,從而引起後續皆變。


    而你不提前做出應對,或者幌子下誘導,都會導致速度上來不及。


    所以,在千變萬化的戰鬥中進行未卜先知基本不可能,尤其是敵方的硬實力還比自身強的情況下。


    這也是引起教授們震驚的原因。交戰另一方的何子文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按照他的劇本走!


    「全知既全能。」爭吵之中,有聲音清楚的說道。


    發聲的席靜婷教授作為教授團中稀少的女性,不像其他糙老爺們一樣不在意形象頂著中老年人的外在,她的容貌固定在二十八九歲正有韻


    味又沾年輕邊的時候,和周圍人對比起來顯得還有幾分弱小式微。


    尤其是這張臉發言時,頗有幾分年輕人的味道。


    「你想說這家夥已經到了全知的階段了?」


    「全知的定義向無定數,我們感知類眼中的全知是可以收束所有層麵全部信息,從未對未來變化無所不知,在信息皆知下無所不能。」席靜婷不光外表卡在二十八九歲,連帶著行為和說話的調調也始終保持。


    「這位則是通過宏觀上各類趨勢,大概率還有規則演變的趨勢輔助,判斷出未來的固定答桉。從而達到全知的層次。」


    席靜婷說著愈發感興趣,「某種意義上,他的全知虛浮無力,因為他隻是知道未來,卻不知道所有基層信息,故而達不到全能。但在難度上,拋去對底層信息收集的要求,他的全知道路獨特,難度驟降千百倍,反而比我們這些下苦功鑽研的早一步達到。」


    「異能者……真是處處是驚喜。」


    感知類大師的分析認證讓所有人都沉默片刻,或許這個人確實不強,但有席靜婷的肯定,說明他也有一定的對話資格。


    「我看不止。」會議室中,胡崇正再次發聲,「瞬間的全能做不到,緩效的全能未必不可。」


    也許是心情不佳,胡崇正基本沒再表現從前的暴脾氣姿態,


    「剛才他對何子文出手時,也用到了體術一心和精神領域的雙重手段吧。這兩個冷門手段說起來是無門檻修行,可精神領域修行有成果的藍星上能有百位?體術一心更甚,藍星上能拉出一百個踏進修行門檻的?」


    ….


    說著,胡崇正的目光放在暫停畫麵中的異能者身上,「將這兩者同時修行入門,固然可以說他強大,但又敢說不是他獨特異能的幫助?他的全能也許慢了點,可一定是有的!」


    斬釘截鐵的判斷,換來的是無人應答。


    不是對胡崇正的質疑,而是想到更多。


    既然可以在自身修行上看到未來做出最佳答桉,那麽對別人呢。


    對其他異能者的異能成長呢?


    這是一個一旦細想就覺得荒謬的肯定答桉,教授們通過事實得出了和外界帖子上瘋狂猜測同樣的結果:


    這個透漏稱唿為安德來內的異能者,似乎一個人便是所有異能者向上進階的體係。


    安靜中,繼續播放。安德來內施施然的從何子文口袋取出博士的黑卡,打開純暉物儲庫,至於取走了什麽卻再沒有信息。這種物儲庫,攝像頭反而無法監視,裏麵存儲的葛辰石就足以對電子產品屏蔽,更別提其他強幹擾物品。


    到這裏結束,殷元揚播放這段的意義已經明白無誤。


    「那頭巨龍可以延後,這個安德來內,無論是生是死,都必須帶到帝都山來。」


    胡崇正這次的發言沒有任何反對爭吵,所有教授都第一時間默許了這一提案。


    「這事之後再說。」


    然而,殷元揚又再次讓所有人錯愕。


    還有比這些更重要的東西?


    暫停的畫麵轉變,成為一個普通的小袋子,外形上有幾分像電視中的儲物袋。


    不知外形相似,功能也相似。


    「這是聯邦異能者管理局裏那個叫羅建華的製造出的空間袋,他的異能是製造小型隔層空間,屬於時空類。不過由於異能者不成體係不通基層規則,也隻能簡單應用來製作一些空間袋,發揮不出時空類的強大多變本質。」


    這對標的就是在場的胡崇正了,同樣的時空類,雙方取得的成就不可同日而語。


    「安德來內從哪裏得到的這個空間袋尚未得知,這東西是他用來行竊的工具。」


    「空間袋的內儲沒有定數,製作者本人在不親身探測情況下也不知道這個空間袋的麵積,不過據他所言,絕大多數都不算小,足以搬空整個物儲庫。」


    「可安德來內隻取走了一樣東西。」殷元揚目光落在了胡崇正身上,「時空鐵。」


    「時空鐵?」胡崇正眉頭皺起,「用來固定不穩態時空的時空鐵?」


    正是因為對這東西再熟悉不過,才讓胡崇正一時產生疑問。


    「對。」殷元揚點了點頭,特意強調:「我們用來固定打開的位麵門,讓半位麵存世的時空鐵。目前隻在崗藏高原發現,被全部收存在帝都山這個最安全地方的時空鐵。」


    短暫停滯,下一刻,會議室的教授們如同被開水燙了一般炸毛:


    「他拿那些東西幹什麽?怎麽?他也要固定位麵門嘛!」


    「你是要說異能者發現了一個半位麵,正準備打造一個世外王國!」


    「他懂時空鐵怎麽用嘛!他知道怎麽打造位麵門嘛!」


    「難道真要讓這些老鼠躲到老鼠窩裏去?藍星這麽大去哪找一個時空門?他要是開在海底幾萬米處,開在地底,開在深山層裏,我們難道還要地毯式把整個藍星犁一遍不成!」


    如此失態情形,落在這些大超凡者身上,隻能說過於喜怒於外。


    殷元揚要說的卻還沒完。


    「純暉儲物庫中的時空鐵足夠打造十數個位麵門,以安德來內的異能,足夠他找到正確的方法,他也能帶走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


    「他什麽都沒多拿,又冒險多走了五個物儲庫,取得全部是時空鐵。」


    「他的空間袋隻裝了時空鐵。」


    「又……隻……帶走了時空鐵?」


    殷元揚說的話讓會議室一時沉寂。


    「怎麽,拿那麽多,他是找到了一個位麵不成!」


    嘲諷的語氣像落錘,敲到教授們的心坎上。


    一個完整的位麵。


    像藍星一樣,有天空,有大海,有星空,全新,未知的完整位麵。


    王與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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