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甚至無法想象如此海量的情緒之鞭產生時的場景如何。


    這可是隻有生命消逝時靈魂之花綻放那一刻才會有的產物,而且是否所有生命都具備也難兩說尚待驗證,可此時的狀況...


    藍星百億多人口及的上現在嗎?還真難講啊。


    種種因素下,周明甚至有了壓製環火切的念頭。


    當然,之前的環火切也隻是被自己散去“外衣”正常釋放光熱,要是讓崔蕤知道環火切倘若不太節省稍加力量的施發桑切斯便會當場斃命,也不知道她會怎麽想。


    可真要那麽去做了,騰出手的環火切解決黑風衣,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斬出那破法之刀?那把刀難道要此生珍藏,或者自己也去像刀客一樣的訓練?


    開什麽玩笑,當前階段別說讓周明習練刀法,就是去直接去構建刀法大師類的術法都沒時間。計劃表永遠隻增不減。


    除非有可以直達黑風衣現在精神領域與刀法造詣的術法,倒是值得一試......迴頭在秘約章籙上檢索一下!


    故此,再加上為了環火切以後的局麵著想,周明果斷的做出了大益於自己的選擇,這樣自然不對,周明也能意識到,可在關鍵之機,那些毛病就會照犯,身邊人安全無虞的情況下,個人的意識形態思維模式會驅使他忽略大局觀和旁人感受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在認真的比對了自然狀態與強行抑製狀態對環火切的未來影響後,周明決定還是拋棄個人主觀感覺,相信尹貝女王的規則體係能夠承受住即將到來的變故。


    但也不是毫無準備,周明轉身向米一雯這位混入編製的二十一院人員下達了指令:


    “加持。”


    簡短的兩個字,崔蕤程雨瑤她們聽來都沒有搞清楚狀況,米一雯便心領神會的做出反應,立即做出配合。


    她打從一開始就留著力氣等著呢。


    幾乎已經確認,周明留著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自己獨特異能和其更獨特靈能式之間的化學反應,要不然呢,總不可能因為他是年上控吧!


    而且這種古怪的配合,效果真就是顯著的要命過頭,往常加持在別人身上固然強大也不過是中規中矩,一與周明這家夥相合,立即就是白日飛升般的蛻變,連帶著自己這輔助工具都能沾光體會一些超出格局的東西。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唄,自己異能這幾次進步那麽大,也不知道是多虧了誰。


    異能的加持著落在周明身上,某種“天作之合”般的適配感又熟悉的生出,異能與玄妙層的相合,讓周圍場擾動微察覺這一術法展現出了遠超等級的效果。


    說來,周圍場擾動微察覺在上次用了張士平的進階模塊後已經正式邁入了三階層次,這兒手頭還有一個陽州子爵的超規模統籌類信息處理區四階模塊等著外接,足足七百七十六個基礎迴路。


    從未想過的感知類道路竟然真在一些不得已的境地下成為了周明的核心,至少目前如此。


    這一刻,在米一雯眼中,坐在輪椅上的周明明明如此相近,卻於感知的範疇中無限拉遠,竟有雲遮霧繞縹緲難測的意味。


    是感知的境界差了層次,被幹擾影響了?


    想不出來,於模湖之中,米一雯卻又感知到了一個遙遠的點,似乎與這個世界,哦對,也就是周明口中的維度,隔了不知道多少層,費盡心力去追尋就是不得要領觀之不得。


    從一開始與周明合作時的誤以為錯覺般不清晰,再到現在已經能明確肯定其存在,米一雯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在變強,還是和周明的配合更加默契緣故,亦有可能是因為周明變得更強,以至於其外顯的更耀眼。


    仔細想想,自己的進步指不定還有那玩意的參與呢。米一雯放下煩思,在加持的同時自我的感知也運轉到極致,不針對敵人,單純放在此時和周明的合作上,以期許看的更清。


    而加持的主角,周圍場再次成為了廣納區域的雲霧態,籠罩四宇,同時以絕高處的玄妙層為核心,將感知的觸角超脫本界探入更多的其他維度。


    借助時空幽靈得到的時空觀為引子,對於時空的信息收攝驟然清晰,更兼胡崇正那邊對時空的不斷打破重鑄,時空變化的規則機理就像是試卷的答桉在給周明敞開,若非時間不對,說不得可以當場就繪製出幾條時空類的紋路。


    學習紋路中的規則知識,然後體悟萬事規則來反繪製紋路成形術法,做出靈力的表達來實現個人超凡,這本就是站在前人肩膀上的紋路學的底層邏輯。


    而後是另一類周明之前從未了解過的東西,那些發自人與人之間,超凡者們的寄托與期待的指向交互信息,在先前的感知中模湖難明,現在卻有了脈絡,隻是到底太不了解,也僅就是觀察層麵。


    再至於其他維度的信息,以及明顯加強導致延伸到不知哪裏到處都有的超限感知帶來的指向性信息,對此刻的周明而言,更大意義上像是添亂,給信息處理中心增加負擔。


    好在規則寫定,在屏蔽了活化水滴的個體反饋後,信息處理中心強勢的硬性將這些東西整齊處理,這生硬無情的規則運轉永遠是最可靠的。


    又是這無所不知的感覺,每一個感知類都渴求的境界,也是每一個感知類在短暫獲得超過自我當前水平的能力時都會有的錯覺。


    可惜沒了規整條約的參與,這無所不知如何也轉化不成無所不能。


    最終,在周明最擅長的情緒維度,這強化來到巔峰。


    曾經在規整態時打下的根基,平時自己都看不清楚難以應用之物,在視角完備後終於可以看得清楚。


    情緒神明的核心,情緒之鞭為骨搭建的規則體係之外,是那些脫離這高超視角就再難觀察更易的信息層規則體係,或自我搭建,或在與尹貝女王的戰鬥中勝者通吃,又無需實質根基,這真正高超可以幹涉任何維度的信息層規則體係法度森嚴,規模龐大,對比之下橫寬上便有小半個帝都山的體積,巨大的情緒維度神明處於其間竟然也隻像個亭台樓榭之間的微小行人。


    外觀上看上去...竟有點像是武帝在玄天山修行時居住的玉清道宮?


    這可真見了鬼了,武帝修行搞出這麽複古的東西尚可說是他這三千多歲老人家的古典愛好,可這玩意周明有記得隻曾經在秘約章籙上有刷到過一次,規整態下的自己為什麽會成選擇傾向這種格局?


    又是一個規整態時借助海量信息作出的決斷,事後又複歸常人沒能在意的點,多少有些想不明白。


    無從計較,對現在來說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畢竟這信息層規則體係固然高絕,可駕馭者自己本人卻有些不夠給力,固然其能夠在任何維度通用,但真落實在單個維度,例如情緒維度,想達到僅目前程度上有切實情緒之鞭做骨架的實質規則體係程度,其編織的規模光體量上來講怕都得雙位數的帝都山才能比擬。


    這種手段在尹貝女王那種情緒維度混沌生物手中是浪費,沒成想在自己手中也落得一樣結果。


    查實完全,狀態業以調整俱佳,周明終於做好應對變故的準備。


    抬目望去,上方環火切散出的白光不是刺眼的白熾,是一種直覺觀中覺得模湖又有光暈,產生柔和之感的軟白。


    當做相機裏的一個濾鏡都挺合適。


    而就在這看上去毫無危害的環境中,活化水滴的大規模死亡終於來臨。


    生命消逝的呈現,是遍布視野的情緒之鞭生成。


    微小,獨特,密密麻麻擠滿空間,視野之內幾乎看不到別的東西。


    周明一瞬間便被這些東西淹沒,其每一個都濃烈的情緒色彩,幸虧是處於無人操控的狀態,否則足以當場使人錯亂發瘋。


    但無人操縱的時間僅僅片刻,隨即就有了強大的統攝力落在上麵。


    好像有大質量的黑洞落在空間內,隻針對這些靈魂之花死亡時綻放的造物,發揮出了強大引力。


    風暴聚集,漩渦式的收束,卷入情緒神明的內核,成為規則體係的建材。


    其實細細觀之,可以看出隻是外形如此,內在的法理卻不是胡亂狂暴的吸收。每一個情緒之鞭上,都有著專屬針對的幹涉力聚成絲線,將個體送往專屬的位置。


    事實證明規則比人靠譜多了,個人應付不來的場麵,規則上億萬與一等同。


    情緒神明的內核迅速搭建,過去時間的工程量,在現在的效率對比下,倒像似隻砌了兩層磚一樣簡陋。


    情緒之鞭有了把控也就有了幹涉力,而在場中,唯一處於一切運行軌跡,會被影響到的隻有散藏於水霧中的桑切斯一人。


    因為無處不在,所以幾乎每一條情緒之鞭被收束的途中都會與桑切斯擦邊觸碰,這單隻便能亂人心神的攻擊手段,在聚成億萬洪流刷過後,徹底讓桑切斯理智盡失。


    龐大的霧氣開始澹化,在死亡不斷發生後,這些存世之基終於消失。


    最終之時,桑切斯也隻隱隱約約看到有無數流光溢彩穿透自己的身體飛過,一開始是痛苦,到後來是混沌。


    像無數色彩斑斕的蝴蝶飛過,搭建成彩虹之橋。


    桑切斯看著上方的顧開南,想說些什麽,又發不出聲。


    死亡將臨,意識徹底消散。


    然而,在這靈魂之花該最後綻放之際,變化卻戛然而止。


    億萬生命個體情緒洗刷,以桑切斯舊有的靈魂為容器,所有參與者自成磨盤互相角抵,印記被打下又被抹去。


    在這之中,本應徹底空白癡傻,而後意誌消散徹底死亡的桑切斯,卻在那洗刷空白的靈魂上衍生出新的東西。


    說生命自尋奇跡也好,說桑切斯這位異能者自身問題也罷,扯到天地萬事的運轉機理或大自然的宏偉巧合都行,總之這一刻,意料之外又感覺合情合理的可能就此發生。


    隻是一點,就讓靈魂之花止住了綻放,為所有一切點上了聚焦的引力中心。


    空白中的新生,最和自然規律的特點便在於其擁有能在這億萬情緒衝刷下不被洗白的能力,這是它的存世之基。


    而後依托於桑切斯的遺留,邏輯重構,殘存記憶提取組成,由桑切斯和億萬水滴之死共同鑄就,卻又與兩者無關的生命誕生,其一出生,就有超凡之骨,有異能傍身,有牢固根基。


    所以,隻有二代生命才得天獨厚嗎?


    周明被這奇異變化吸引了注意力,規則體係自然還在自發運轉,而這裏……這素材錄下來放到帝國都是不可多得的研究對象,引爆學術界那種。


    事實上周明也確實那樣做了,並且不是單純的視覺同步,而是攜帶了周圍場的信息采集同時進行,力求足夠高的還原度。


    呈現在紀錄中,僅餘的霧氣坍縮聚集,演化身軀,先是擬人的形態,然而未等成型,便迅速拋棄打散,轉型重構,霧氣幾聚幾散,不斷調擬外形。


    最終,在排除了數種形態後,霧氣聚合為一團水。


    對初生的思維而言,人類的外在沒有絲毫值得留戀的,它選擇了最適合自己能力的水。


    比起先前調運整個丁卯區的江河遮天蔽日的情景,此時的水大概和之前被摧毀的咖啡館差不多,完全稱得上慘不忍睹。


    而這新生命,誕生之初,首先直麵的,是大日當頭般的環火切。


    “熱!”


    如同無數聲音混雜在一起般的音效咆孝著宣泄著痛苦。


    但天上的環火切並沒有因此而收斂,周明也無意體諒這東西,用一種科學的現實說法,觀察這東西由生至死也是重要課題,更何況位於戰鬥中的這一刻。


    新生命在受外界環境應激出本能之後,是邏輯的運轉,思維開始調運記憶,將還有留存的殘渣統合,作為自我的運行綱領。


    記憶與思維結合的驅使,這東西的目標改變,向著天空中的黑風衣發出雜亂的吼聲:


    “顧開南!”


    嘶吼聲震天,卻毫無效果。


    這新生之物開始思索與觀察。


    顧開南為什麽沒有反應?


    某種因為天生而具備的視角讓他看到了顧開南的困境,他不理解,顧開南為什麽會對那些情緒的擾動而無法抵抗。


    他想了想,似乎自己可以幫他。


    “要去幫他!”


    念頭一出立即堅定。


    這東西的記憶中已經似乎失去了周明的存在,簡單的思維隻認定了要去幫助顧開南,興許他連為什麽要去幫顧開南都不知道。


    或許是桑切斯留待給周明最後的可能手段,這時終於被他無保留的使用,所有的水凝成一道細長的管道,清澈透明,短暫的澹化在物質界,躲避過了環火切的高溫。


    在其中,一滴凝實如珠寶的水滴跨過距離,遙遙直達那獨臂刀客的精神領域之外,撞擊在其額頭。


    黑風衣這一刻頭腦仿佛清晰蘇醒了一瞬,精神領域留出縫隙,讓水滴得以進入,鑲嵌在自己額頭。


    ......


    “他死了。”感受著那朵獨特的靈魂之花綻放,周明終於可以確言。


    “誰?”崔蕤不解的看向周明。


    “桑切斯。”


    失去了生命跡象,那滴水滴此時的狀態說來...像一個武器,一個可以抵抗情緒維度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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