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明時分。經過一夜丹氣所激,那躺在床上重病不起的青年,果然高燒褪去,從昏厥之中漸漸醒了過來。


    掀起輕紗帳,看著所在的香閨,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間。起身後的古野摸著自己所蓋著的被褥,心中不由想到;自己如何會在這裏,還有這兒又是什麽地方。如若他記得不錯,自己應該是在天界與絮兒決裂後,因為失血過多昏死過去。


    就在他想著心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女子捧著木盆手持毛巾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那女子身著一身翠綠青裳,頭梳兩髻,黑發盤懸與兩肩。雖然長相平凡,但因為身材嬌小,走起路來倒也透著一股子靈氣。打水的小丫頭見他醒來,不由樂嗬嗬的笑道;“嗬嗬,你這家夥終於醒了,要知道我家小姐見到你這副摸樣,早把她擔心死了。”


    “呃!你家小姐是誰......”身處這身處這陌生之地,身處這陌生之人。請來後的古野不由有些拘謹。


    見他這副傻樣,那小丫頭不由皺起柳眉,略帶怒氣道;“唉,真不知道,我家小姐得了什麽失心瘋,救了你這個流連花舫的醉鬼。”說道這裏,小丫頭放下木盆向前一探,一對精靈的雙目上下打量著這他,指點著唇有些自言自語道;“你長得也不算油頭粉麵,為何我家小姐會喜歡上你這種人。”


    被這小丫鬟貶低的一文不值,青年男子不由感到尷尬,可是身體恢複不久,說話都覺得沒力,他也懶得理睬與這一個小丫鬟爭執。


    可就在這時房門外刮來一陣清風,初醒的男子隻覺得鼻子裏,生起陣陣幽香,那股幽香似蘭似麝很是好聞。等他把目光放向那香味傳來的地下,不由驚為天人。


    說實話古野雖然重傷初醒,因為昏睡久的緣故腦袋也有些暈乎,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讀到的審美觀。這女子既無絮兒的清冷婀娜,也無司徒靜的恬靜可人;她無宣薇妖姬的風華絕代,更無邪仙慕容幻夢遊離。


    有的隻是,那讓人看後,不禁心中生起清爽,親近之意。但與此同時女子嬌柔,宛如西子的病態,不由讓人想抱在懷中好生憐惜一番。這兩種氣質結合在一起。再加上其清秀的麵容,倒也算得上是世間難得一見絕色女子。


    小丫鬟見到他盯著自家小姐,這副豬哥摸樣,不由咯咯笑道;“怎麽樣,我家小姐漂亮吧!是不是想抱在懷中好好親親。”


    “......”青年男子;


    “翠兒休要胡鬧?”見這小丫鬟如此沒大沒小的,那病態女子怒喝一聲,再次投來歉意的目光看向古野,她道;“翠兒她人小不懂事,希望公子不要見怪。”說完又是微微一福,行禮表示歉意。雖然病態女子道歉,但看著其做事雷厲風行,不卑不亢,倒也不同於尋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弱女子。


    “小姐好心收留我,我又且能因為這點小事,難為小姐家的下人,那古某與忘恩負義的禽獸又有何意?”古野言罷將她微微扶起,但想到關乎自己的要事,不由再次說道;“我有幾個問題,希望這位小姐無怪古某孟良?”


    聽到他的話,那病態女子柳眉微微一皺。心中顯然有些誤會眼前男子。本來以為救了個情種,做了件好事,未想到天下男子都是一樣,輕情寡性之徒。


    古野不知道她為何是這等反應,但是因為這件事情還是太過重要,還是開口詢問道;“不知姑娘,這裏所謂是何地?我又是在什麽地方?幾時被姑娘所救?又是在什麽地方被姑娘所救?”


    見他接連提出這麽多問題,也難怪人家小姐因為他的孟浪而感到誤會。


    “小姐,壞了,我們居然救了個傻子。”小丫鬟翠兒聽到身前男子如此發問,立刻瞪大了眼睛震驚莫名。


    “公,公子,你真的不知道,那你可知道你姓誰名誰,家在何處,是否婚配,雙親可在?”一連提問這麽多,病態女子幹練的她,也因自己孟浪,俏臉上掛起一絲紅暈。


    見這主仆二人如此發問,古野難能不知道被人當成了傻子,當下表明自己身份;“我叫古野,自幼父母雙亡,自幼飄搖四海為家。若是算得上家,應該就是妙雲山淩雲宗吧。”


    “咦,你是雲宗仙人。”小丫鬟翠兒聽到他的話,立刻表露出驚異,連帶著其身邊的病態小姐目中也露出期翼的神采。


    古野見她這等神情,也不表態。隻是笑聲中反問了句;“你看我像嗎?”


    “嗯,不對淩雲宗早在十年前就被人給滅了,此時那妙雲山又哪裏會有淩雲宗。我看你頂多是個打雜的。”小丫鬟毫不客氣的做出定義。


    淩雲高徒,當初在蜀山《天下十大青年俊傑》排名第二的自己,此時被定義成為一個門派打雜的,古野不由麵露苦笑,真是歲月不饒人,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而此景落到這主仆二人眼裏,心中顯然是認為被自己翠兒點中不堪迴首的往事,如此剛才心中泛起的一陣希望,也頓時雲消。


    “我十歲那年陪同我爹娘去過淩雲宗請願,如今身在異地你我也算是同鄉,這點碎銀子你拿去,橫洋渡海迴到中原,這你並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話閉病態女子從袖子中卻出一袋碎銀。


    古野見她這副焦急敢自己走的摸樣,卻又生不起絲毫怒火,隻是有些呆滯的詢問;“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看他摸樣不似作假,病態女子倒是有些顯得錯愕。


    鬼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談了這麽多,每一句說道點子上了,古野看著這主仆二人,不由覺得欲哭無淚。


    “這裏是瀛洲京都,瞑皇四大世家的管轄範圍,我是在藏春閣見你醉酒在路邊。昨夜救你迴來的。”交代完畢,病態女子顯然還有些吃驚,不禁再次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再說我去藏春閣幹什麽?”古野被她天真的大眼睛,盯得有些欲哭無淚。


    “那還能幹什麽,喝花酒唄......”小丫鬟翠兒見他在自己小姐麵前假清高,不由不快道;


    而與她不同,這病態女子帶父經商,閱人無數,見對方雙目真誠並不似作假,再加上男子對人親和。心中已經相信大半。


    “喝花酒,被人丟在路邊,我怎麽不記得了。不對......”古野聽到對方的話語,先有些驚異詢尋味,但迴過神來後,立刻在懷中亂找。他從小混井市野,自然知曉醉酒倒在路邊的人會遇到什麽。撐著人醉酒扒衣奪財,他以前可沒少做。而想到那珍貴的東西,他自然是焦急萬分。


    “還,還好,還好,它還在,它還在......”古野從懷中激發搜索,終於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由眉上帶彩喜笑言飛。


    而另一邊主仆二人見到那男子迫切從懷中取出的東西,皆是瞪大了雙目,滿是不可思議的目光。未想到這天下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寶物,而美麗的東西恰恰是身為女子致命的缺點。


    七色神光耀眼猶若星鬥,漣漪變幻不定,散發出淡然柔和之氣,就算再疲憊、煩勞的人,恐怕看後也會心情舒暢。這天下竟然猶如美麗的貝殼,若是她們能得到,就算給天上全部星星也不換。


    卻出貞貞留下貝殼時,古野自然也發現身邊兩女的目光,還要他隻是見到欣賞,未見到一絲貪婪。要是有點話這樣的話,他倒不建議對自己救命恩人做點什麽。


    “公子,你能不能讓我摸摸。說實話小女子雖然有百萬家資,但也從未見過這等美麗的寶物。”不要說見過,簡直是連聽都沒有聽過,若是把它打造成手勢......不,不會的,這世間又有那個女子忍心將這等美麗打造成手勢。


    麵對美麗的至寶,病態女子顯然有些支撐不住了。


    “呃,這.....”古野有些猶豫,但想到人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隻好點頭答應,把千色神花仙貝遞了過去。若是她有什麽想法,想必以她一個凡人,也無法在自己身邊做些什麽。


    見男子隻是有些猶豫,便把美麗貝殼遞給自己觀看,病態女子好似知道這貝殼的珍貴,竟然也捧起一雙玉手,小心心翼翼的去借助,深怕其有一絲磨損。


    可奇的是,在青年男子手中還千色漣漪,閃爍出七彩神光的貝殼,竟然到了病態女子手中散去燦爛光暈,重新變為荷塘普通小貝殼。如此倒把她嚇得重新放迴到男子手中,可更奇怪的是到了男子手中,那貝殼神光再次顯露,兩次三番後依舊如此,這又怎能不讓人驚異莫名。


    “或許是因為那傳說的關係?”他心中清楚,應該是貞貞殘留一道神識在作怪,隻是說出來未免太過驚世駭俗,所以也就換了另一種說法。


    而另一邊一聞傳說中的東西,這主仆二人不由雙目一亮,露出好奇瞧著這位他們救下的男子。古野見到這二人目光,有哪能不曉得,知道自己唐突不過去,隻好開始自己擅長的本事編故事。


    向其二人添油加醋,說了聚窟洲與貞貞見麵,再講述天界一役。因為這些都是他經曆過的,語言上雖有些誇張,但十之**卻也相差無多。隻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經過他的最加上些奇幻色彩,一個淒美的傳說果實罷了。講了兩個時辰,加上他口才好,最後直聽的二人滿目生淚,悲傷不已,大為那妖族女子感到惋惜與不值。


    “誰說妖族不義,我看那貞貞就是重情重義。隻能怪那神將太過窩囊,什麽三界第一,連自己心愛女人都救不了,我看他隻不過是廢物罷了。”小丫鬟口不擇言,倒也同時說到身前男子的痛處。


    “翠兒,你不能這麽說。當時三界中樞倒塌,天地已將覆滅,貞貞這樣選擇,也是迫不得已罷了。若是有選擇,我想那神將,定不會讓自己的心愛女人死去。公子,你說是不是?”畢竟是商場強人,病態美女最先冷靜後,第一個想清事情的根由,同時也為了神將不平,看向身邊男子詢道;


    “他隻是個廢物罷了。”想到哪離行前的一邊,青衫男子不由黯然失色,這句廢物說的是那故事中的神將,由何嚐不是自己。


    二人瞧見他如此難過,還以為是他因醉酒的另一件事,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病態美女雙眸有些失落盯著古野手中的貝殼,歎道;“隻可惜這貝殼,隻能在有情人身邊綻放光芒?”


    “也正是的,貞貞為了神將甘願付出生命,可那神將卻連貞貞最後的遺物也保管不好,讓其流落凡間。”與小姐的可惜不同,小丫鬟翠兒又是訓斥,心中大大為那河蚌精感到不值。


    可這句話無疑觸摸到古野的逆鱗,緊握這手中貝殼,幾乎用吼聲說出來;“我不會讓它丟的。”


    “你兇什麽,我說的是那不長眼的神將,又不是說你。”這二人被他一吼顯然一愣,可過後小丫鬟翠兒顯然露出滿臉怨氣。


    “呃...對,對不起,我不應該說你?”古野迴過神後,也知道自己今天太過失常,而且他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完成,所以弓著腰當即抱拳;“謝過姑娘搭救,隻不過古某還有要事再生,就不打擾了。”說完頭,也不會的向院外走去。


    見到他背影已經遠去,那叫翠兒的丫鬟,不由抱著小姐訴苦道;“本來還以為救出一個人物,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不知報恩的酒囊飯袋。”


    “翠兒,不要說了,以我多年閱人的眼光,這姓古公子絕不是普通人。”


    剛才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吼,這個叫翠兒的小丫鬟滿是怨氣,雖知道小姐眼光,可還是悶悶不樂道;“一隻鼻子兩條腿,有什麽普通的?”


    “噗嗤!”被這小丫鬟怒火一刺激,病態美女不由聞訊笑出聲來,指錯道;“按照你這個人精說這天下缺胳膊少腿的才叫奇人?”


    見她被自己說動,病態美人又說道;“你可看到他打量我的樣子。”


    “什麽樣子,還不是尋常男子被小姐樣貌吸引的豬哥樣。”


    “不不不,他看我第一眼隻是驚鴻,隨後不僅沒有尋常男子的熱情,反而是越發的冷淡不耐煩。”


    “這又怎樣......我看還不是那些癩蛤蟆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翠兒顯然沒有懂這位小主人的心思。


    “這不一樣,他的眼神不一眼。你可想起他在睡夢之中每隔幾次喊的‘絮兒’。”病態美人另有所指的道;


    “難道不是藏春閣裏頭牌,哼...就算不是,那叫絮兒的也一定欠了他很多錢。”翠兒這個小丫鬟,顯然不相信剛才對自己吼的家夥是情種。


    “你啊!你說你家小姐我會救一人風流鬼嗎?在你換洗衣服時,我就知道這人並未喝酒,隻是身上被人撒了酒氣,又加昏厥才遭此伶仃大醉的摸樣?”


    “我想那個叫絮兒,就是他的娘子,或許是一位比過更美貌的女子,這也並無不可。”說道此處,病態美人不由幽幽一歎;這一歎之中竟然帶有莫名的惆悵;


    “小姐你是說我嗎?”其實古野他走出院門就有些後悔,畢竟人家有恩與自己,若是自己拍拍屁股走了,那並不是自己的作風。所以又再次折迴,想到那女子一臉病態,或許自己的醫術能幫點忙。但是還未走近,感知靈敏的他就聽到這二人在談論自己。如此就躲在假山後偷聽一小會,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這才走了出來。


    未料到,這家夥折返,而且還這麽突然,小丫鬟翠兒頓時得理不饒人,大罵道;“你這個人屬貓的啊!走路都不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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