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得到幻獸,對於死囚來說,是莫大的鼓勵,無不大喜,也不管軍紀不軍紀了,唿啦一下子全撲了上去,屠輪不停地叫,要他們依次去,全不管用。想想吧,有了好處不討就是豬,這些死囚在監獄裏受盡折磨,深明此理也,當然怕給別人搶了好的,不全擁上去才怪。


    一千死囚衝進幻獸群裏,擠做一團,你擠我擁的,亂說亂罵,亂七八槽的事情層出不窮,讓圍觀者大開眼界,要不是親見,誰也想不到,死囚竟然有如此多的怪樣子、怪動作,這讓奇言怪行層出不窮的吉樂自歎弗如也。


    幻獸具有靈性,眨著富有靈氣的眼睛看著這些死囚,也是好奇得很,好像在看西洋鏡。大個子摸著一頭體形巨大的虎形幻獸,是慧四級的,道:“哈,大個子,你個子大,我的個子也不小,正好是絕配。我們打個商量,你認我做主人,我殺豬你幫手,我們主仆兩個把天下間所有的豬都殺光,讓那些貪吃的人沒豬肉吃。還有,讓那個自吹會宰豬的二俅貨買豆腐撞死。


    刀疤臉剛才奚落過他,他抓住這機會譏嘲一下,“二俅貨”的意思就是會而不精通的半吊子。


    幻獸直起身子,虎吼一聲,前爪搭在大個子的肩上,大嘴湊到大個子的嘴上,親了一口,趴在他的胸上,眼睛半眯半閉的,好像遊子依在老父親的懷裏似的,一副陶醉模樣。


    幻獸如此表現,不用說,已經認主了。吉樂萬萬想不到,僅有三頭的慧四級幻獸居然如此犯賤,輕易就認大個子做主人了,鬱悶得要死,一下摔在地上,下巴也掉下來了。


    瘦子就更絕了,在幻獸群中東張西望的,道:“我喜歡馬,找隻馬來騎。啊,就是你,真是一匹乖馬兒。”一下衝過去,把一頭馬形幻獸擁在懷裏,又親又吻的,道:“哈哈,好馬兒,腿壯,膘肥,毛色一致,萬裏良駒啊!”


    這是一頭慧二級的幻獸,比萬裏良駒珍貴多了,他居然如此比法,太也褻瀆幻獸了。


    按理說,幻獸還沒有認主,不會理睬他的,可是,幻獸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親熱得很,不用說,當然是認主了。


    死囚和幻獸訂約,說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話,要不是親見,就是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著實讓一眾觀眾大開眼界了。


    在這些死囚中,鐵娘子是最特別的,引來一片尖叫聲。


    她衝唯一的一頭雷豹獸眨著她會說話的鳳目,道:“小乖乖、小寶貝、小甜心,你看著我,我好看嗎?沒給你說,大姐姐好看得很,你看看,我們領主大人不停地偷瞧我呢,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想把大姐姐抱上床,哼,他那銀樣蠟槍頭,沒用的東西,大姐姐不放在眼裏。


    她如此奚落吉樂,讓吉樂鬱悶得發狂,差點氣暈過去。屠輪他們這些忠實的聽眾聽得清清楚楚,真想縱聲決美,又不敢笑,隻有在心裏偷著笑。


    屠輪他們不敢笑,並不是說沒有人敢笑,敖鈴兒就捂著小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著問吉樂道:“吉樂哥哥,你是不是銀樣蠟槍頭?”


    吉樂想也沒想,鬱悶地大吼起來,道:“是不是蠟槍頭,你試試就知道了。”


    敖鈴兒人小,不知道話中之意,問道:“好啊!吉樂哥哥,蠟槍頭是什麽?是不是蠟做的槍頭?”


    咕通之聲不絕,聽眾為之絕倒不少。就是一臉嚴肅的屠輪,要不是手扶著一塊石鎖,肯定是摔倒了。死囚也爆出一片大笑聲。


    敖鈴兒糊塗了,眨著美麗的月牙眼,看著屠輪,道:“你怎麽了?他們為什麽摔倒?是不是有好笑的事,是什麽,你告訴我。”


    答案,屠輪了然於胸,卻無法迴答敖鈴兒的問題,張大了嘴,不知道怎麽說。


    屠輪沒法迴答,並不是說鐵娘子沒法迴答,她嘴角一翹,道:“小妹妹,他是在討你的便宜。才多大一點年紀,就想老牛啃嫩草,自己還是嫩草呢!哼,真是頭色狼!”


    敖鈴兒不依,一下抓住吉樂的耳朵,填道:“吉樂哥哥,你壞,你壞死了。”


    吉樂忙求饒道:“鈴兒乖放手,我這是在處理公事,不能兒戲的。你再不放手,我就沒有麵子了。”


    敖鈴兒這才想起和吉樂之間的約定,放開手,道:“好吧,為了你的麵子,先放過你。”


    鐵娘子撫著雷豹獸的頭,道:“豹子,你也說大姐姐好看,是不?要不要認大姐姐為主人?大姐姐讓你占點小便宜就是了。”


    雷豹獸一下子撲在鐵娘子背上,豹鳴一聲,開心得很,鐵娘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刀疤臉心恩轉得最快,尖叫一聲,“快看啊,鐵娘子和動物幹上了啊,還走的後門!”


    一片爆笑聲響起,笑聲中另有含意,隻要一聽就明白。死囚們整天沒事,不把歪心思放在這些方麵,還能放在哪裏?


    鐵娘子無所謂地道:“哼,本姑娘寧願和動物幹,也不要和你幹,讓你開手工,饞死你。”


    又是一片爆笑聲,這次是嘲笑刀疤臉。


    刀疤臉的臉皮也夠厚,摸摸鼻子,道:“你們不也是這麽解決的麽?”


    一片偷笑聲響起。


    鐵娘子跳到雷豹獸背上,道:“跑兩圈,給大姐姐看看。”


    雷豹獸真的聽話,撒開四蹄歡奔起來‘快逾閃電,瞬間繞場三匝。


    這頭雷豹獸是這群幻獸中唯一的雷豹獸,還是慧四級的,是這群幻獸中最珍貴的,就這樣落入了鐵娘子的手中。至於為什麽雷豹獸會認鐵娘子做主人,人們猜測多端,各種說法都有。當然,這些說法百分之九十九都非常香豔,原因在於動物也愛美女,何況鐵娘子這種****女人,功夫超群更是難得,是雷豹的最愛。


    當場麵安靜下來後,所有的死囚都得到了幻獸,按照吉樂適才的承諾,他們都成了自由之身,不再是死囚,還擁有一份不錯的工作。這對死囚來說,是一步登天的任大好事,忍不住喜極而泣,相互摟著,哭作一團。他們都是死囚,本是死定了,沒想到竟生出如許變化,讓他們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不得不哭。


    屠輪和他們久打交道,內心中對他們很是同情,心想這下好了,全都成了自由身,擁有了這麽高級別的幻獸,前途光明,也為他們高興,虎目中流下了熱淚。


    這一切,都是吉樂所賜,死囚們也知道感恩戴德,排成整齊的行列,向吉樂敬禮,道“大人,大人!”眼中全是激動韻淚冰,讓人心酸。


    人心都是肉長的,吉樂也不是沒有感情,擦了一下眼睛,道:“恭喜你們,你們都自由了。為你們的自由歡唿吧!”振臂高唿,道:“自由萬歲!”


    死囚們跟著歡唿道:“自由萬歲!”


    就在死囚歡唿聲中,吉樂咕通一聲摔在地上,臉色發青,暈了過去。


    死囚的歡唿變成了驚叫,道:“快,快,快救大人。”


    “大人。”屠輪驚叫一聲,把吉樂抱在懷裏,頭放在膝頭上,在人中穴上一掐,吉樂悠悠醒轉。


    吉樂為死囚獲得自由而激動得暈過去,彌足感人也,死囚們見吉樂醒轉,抹著眼淚,歡唿起來,“大人萬歲”


    就在死囚的歡唿聲中,吉樂慘叫一聲,“金山啊金山,我的金山就這樣沒有了。


    屠輪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一臉的笑意,把吉樂扶起來。


    敖鈴兒一下縱過來,在吉樂耳邊輕輕地道:“貪財鬼,你是在為幻獸不能賣錢心疼吧?”


    吉樂難得讚同敖鈴兒的意見一次,點點頭,道:“你知道了,還說出來幹什麽?存心讓我心疼,是吧?”


    敖鈴兒吐吐小香舌,不說話了。


    屠輪心想打鐵得趁熱,幻獸有了,按照吉樂對他的承諾,隻要他開口要什麽,吉樂就得給他什麽,還是先要一批裝備再說,道:“大人,我們現在最需要武器,你看……”


    吉樂尖叫一聲,“我的頭好疼啊!”雙手抱頭,縮作一團,繼而捂著胸口,呻吟道:“我的心口也疼。魯光頭,快快,快扶我迴去。”


    魯光頭是忠實的小弟,當然是唯吉樂之命是從,忙跑過來,背起吉樂就跑,道:“快快讓開,老大生病了,要迴去治病。”


    心急老大的魯光頭跑得比兔子還要快,望著吉樂的背影,屠輪無奈地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敖鈴兒一下跳過來,道:“屠將軍,你上當了,他根本就沒病。他是找借口,不想給你東西。”


    屠輪恍然大悟,哎了一聲,再也不說話了。


    跑了老遠,吉樂道:“魯光頭,放我下來。”


    魯光頭忙道:“老大,不行的,你生病了,還是我背你比較好。”


    吉樂一下掙下來,道:“我沒病。”


    魯光頭搔著光頭,傻不愣地道:“老大,你沒病?你是在裝病?不可能啊,裝病也能裝得那麽像?怎麽看,怎麽病啊!”


    “住嘴,你胡說什麽?”吉樂不高興了。


    敖鈴兒一蹦一跳地道:“小氣鬼,屠輪來了。”


    吉樂大叫一聲,“哎喲,頭好疼”一下撲在魯光頭的背上,道:“快,背我快走。”


    魯光頭驚愕道:“老大,你怎了?又病了?”背起吉樂就跑。


    敖鈴兒促狹道:“屠輪追過來了。”


    吉樂尖叫起來,“魯光頭,快點,再快點,到馬棚去,把我藏起來。”


    背後傳來敖鈴兒銀玲般動聽的笑聲。


    至此,屠輪在離開勃英特時對死囚的承諾──吉樂會赦免他們,全部兌現。這班死囚魚龍混雜,屠夫、馬夫、車夫,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曆史學家稱為“三夫軍團”。同時,他們裝備了幻獸,又叫幻獸軍團。這支由死囚組成的幻獸軍團在將來的征戰歲月中,將成為吉樂的尖刀,是吉樂大軍的矛尖,因而,曆史學家又稱之為“吉樂之矛”。


    這支軍團在吉樂統一大陸的戰爭中出盡了風頭,建立了不朽的功勳,帝月王朝在軍事博物館裏另辟專館,把他們用過的武器、用具展出,供後人瞻仰。不是所有的死囚都在戰爭中活下來了,他們中有不少人沙場捐軀,然而,他們人人功在史冊,人人封侯得爵,創造了一個奇跡。


    說起這事,曆史學家對吉樂讚不絕口,把帝君吹得飛到天上去了,說他如何如何具有慧眼,具有怎樣神奇的魅力,居然可以把死囚改造成大陸上最精銳的部隊,他具有捏沙成團的神奇本領。特別是吉樂鼓勵屠輪說的那句話──“沒做過,你怎麽知道不行呢”,更是流傳千古,激勵多少豪傑。


    可是,曆史學家都避而不談吉樂當時心中的真實想法──他有多麽的鬱悶。專說偉人的好事,不說偉人的壞事,某些曆史學家慣用手法也。


    至於要幻獸與死囚相認一事,曆史學家幹脆歸結為一句話──“帝君是注定要統一大陸的,所有的天意都站在他一邊,要幻獸認死囚為主還不是小菜一碟”,就把這一難以讓人解說的難題給解決了。


    望著即將合攏的藍月大軍,前有劍狼軍團,後有飛獅軍團,奧瑪裏維鬱悶得發狂。他製訂的計劃,準備把藍月軍隊誘到羅河城外,利用有利的地形,布置一個箱式陣地,隻要藍月軍隊鑽進去,就別想出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到最後,中計的反而是他。明明劍狼軍團鑽進了口袋,奇怪的是,他始終吃不掉這支不足五萬人的軍隊,他出動的是十三萬大軍,把五萬藍月軍隊團團包圍,以擁有絕對優勢兵力,還占領了有利地形,按理說要吃掉這支軍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事與願違,他出盡了全力,也是不能撼動這支軍隊的陣形,好像他們的陣形是銅澆鐵鑄的一般,變化無窮不說,每一變化,都是那樣出他意料,都是那樣的完美,讓他生出狗咬烏龜,無處下口的感歎。


    一場大戰下來,藍月軍隊陣前屍積如山,當然,絕大部分是北方聯軍的屍體,士卒疲憊不堪,而藍月軍隊還是那樣的神完氣足,精神振奮。作為兵家,作為有名的軍事統帥,奧瑪裏維自忖,自己要做到這一點,有點勉強,能夠做到這一點,依他的了解,大陸上隻有一個人能夠,不過,這個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奧瑪裏維預感到不妙,急令收縮陣線,準備撤圍的時候,如雷的蹄聲和驚天動地的戰號從四麵八方傳來,放眼一望,四麵八方都是藍月帝國的軍隊。很明顯,他中計了,他給反包圍了。


    奧瑪裏維鬱悶得想撞牆,大罵自己蠢材。親兵可不管這一套,見勢不妙,忙把奧瑪裏維拖上馬,趁藍月軍隊包圍圈還沒有合攏的時候逃出去了。


    迴頭望著像潮水一樣湧來的藍月軍隊,奧瑪裏維知道,他完了,他投在這裏的十三萬大軍轉眼之間就會灰飛煙滅。這一戰失敗的話,加上先前的損失,他在絲城會戰**計損失了二十多萬軍隊,這是他帶到絲城,加上後期增援部隊總兵數的三分之二。


    遭受如此重大的損失,羅河城是守不住了,隻有集中兵力守住絲城,穩住這個跳板、前進的基地,等待國內的援軍到達,再展開後續行動。


    一個作戰參謀快步而來,敬個軍禮,道:“元帥,查出來了。”


    奧瑪裏維的思緒給拉了迴來,接過參謀手裏的情報,看了一眼,仰天長歎,一副英雄落寞之狀,道:“天啊,是他,是他,他還活在世上。軍情八處,這群飯捅,害苦我了,要是早知道是他,我不會進行正麵會戰,我會采取靈活的運動戰,和他捉迷藏。天啊,既生我奧瑪裏維,何生費要多羅。”


    過了好一陣子,奧瑪裏維才道:“怪不得骨頭這麽難啃,肯定是費要多羅在裏麵指揮。不是他,沒有人能夠布置如此完美的陣勢,沒有人能夠鼓起如此旺盛的士氣,這才是兵之大家。”


    看著廝殺的戰場,他毅然道:“費要多羅,你是一方主帥,我也是,我們就來鬥鬥,看誰更厲害。你放心,我會改變策略。”又對參謀道:“馬上放出信鷹,向大王求援。”


    與此同時,吉樂接到第一道催師金牌,是女王親自發出的金牌,命令吉樂馬上率領大軍西進,切斷奧瑪裏維的退路,配合絲城方麵,圍殲奧瑪裏維。與金牌一道送來的,還有女王的親筆信,信中嚴辭責備,對吉樂待在香城,不積極西進極為不滿,一再申明,要吉樂立即西進。


    吉樂看完女王的手令,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你打的如意算盤,想得美。照你說的去做,你倒美得不得了,可我呢?我將成為窮光蛋,為你做嫁衣,我才不幹呢!”用女王的手令擦皮鞋,擦完,順手扔到垃圾捅裏去了。


    接著,他把金牌拿起來,一下扔進垃圾捅,突然叫道:“哎喲,可惜了。”彎腰撿起來,運起真氣,金牌變成了金塊,便得意地一笑,道:“這不是又有好幾個金幣了?萬事要節約嘛!”


    曆史學家一致公認,帝君吉樂的政治藝術出神入化。至於他的導師是哪位,曆史學家無法迴答,隻好歸結為吉樂天縱英才,天生就會。其實,吉樂的政治導師是女王凝心,是女王逼他做的一係列事情,他開始琢磨政治,最終把政治玩得出神入化。


    女王的意圖,吉樂一眼就看穿了,才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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