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夏佐從破舊客房中醒來,伸著懶腰慢慢下了床,走到了窗邊,將窗開了一個縫隙向外張望。


    這裏是德塞阿多港城北的一家破舊客店,城北在整個海港城市是最亂的地方,這裏酒館遍布,裏麵充斥著傭兵、獵人、小偷、罪犯等德賽阿多港的三教九流,有時候甚至還能見到稀少的格鬥職業者出沒於此。


    夏佐的客房在二樓,站在窗邊向外望去,街道上已然是人來了往,很是熱鬧,不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在城北的大街上,最常見到的不是商販與遊人,而是一個一個帶刀的武士。


    城北的犯罪率很高,死人對住在城北的人來說是家常便飯,夏佐觀察過這裏,因此才到這裏找了客店過夜,因為他知道,那小胖子絕對不敢到城北來,不然作為富家公子的他不是被劫持勒索贖金,就是直接被搶劫殺死丟屍於荒野。


    近年來拉丁美洲動亂不斷,已經有原住民在試圖反抗西班牙的殖民統治,尋求獨立,拉丁美洲最為動蕩的時代已經開啟,夏佐在與賣魚大伯聊天時,聽到了不少長籲短歎,‘外麵世界’的輪廓已經開始在他腦海中漸漸清晰。


    望著窗外,夏佐醒了醒神,又打了哈欠迴到了床邊,從自己包袱裏掏出了一個精美的錢袋,以及一張隻帶有圖案卻沒有任何字的白紙。


    錢袋裏有三枚金幣以及三四十枚銀幣,不得不說那小胖子家裏是真有錢,對普通家庭來說,全年能有一枚金幣的收入已經是很不可思議,而這個小胖子竟然隨身帶了三枚金幣做零花錢,可以想象,他家裏已經不是一般的有錢。


    夏佐又看了看錢袋,將裏麵的錢倒了出來,數了數,便隨手在包袱上扯了塊布,將那些錢幣抱了起來,揣到了懷裏,而那個精美的錢袋,則被他隨手塞到了床下。


    又拿起了那張被稱為憑證的白紙,夏佐翻來覆去又認真的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麽不同。


    昨天夏佐特意打聽過,得知了關於英倫皇家學院入學的要求,進入學院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常規的選拔方式,另外一種,就是憑證。


    英倫皇家學院的憑證被分為三種,第一種,一級憑證,為黑色,每年發放不超過五個,能得到憑證的人,都是具有大潛力的見習格鬥職業者。


    第二種,二級憑證,藍色,每年發放五十個,隻要具有成為格鬥者的潛力,都可以獲得憑證,或者擁有豐富的基礎知識,將來可以成為學者的也有可能獲得二級憑證。


    第三種,三級憑證,白色,每年發放三百個,無要求。


    任何人拿著三級白色憑證都能進入學院,之所以會這樣規定,首先這是一種斂財的手段,其次,是因為英倫皇家學院秉承著‘給別人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的思想,而且一般人是拿不到憑證的,隻有大富大貴的人家或者貴族,才能通過各種關係渠道拿到憑證,從這方麵來說,英倫皇家學院也因為白色憑證提升了自己的背景實力。


    夏佐現在手中拿著的就是三級憑證,完全不記名,上方隻有英倫皇家學院校徽的圖案,據說憑證都被學院大巫師加持過魔力,無法偽造,因此夏佐一直想從憑證上看出什麽特別的,但一直沒看出來。


    臨近中午,在客店裏躲了整整一上午的夏佐才姍姍離開城北,前往城市的中心廣場。


    中心廣場依然處於封鎖狀態,西班牙駐軍已經換了一批,還在保持著整齊的隊列,將廣場圈禁在圍觀民眾之內,周圍圍觀的群眾已經少了很多,但也僅是相對而言,依然有不少民眾圍在廣場外觀望著,對著廣場中心的“皇家學院號”蒸汽飛艇指指點點。


    夏佐為了保持低調,身上穿著一套在德塞阿多港最為常見的平民服裝,瘦小的身軀混在人群中很不顯眼。


    夏佐開始了默默的等待。


    不久後,廣場西側負責檢查憑證的學院男老師從懷裏掏出了懷表,低頭看了看,便從西班牙駐軍給他準備的椅子前站了起來,轉身向廣場中心走去。


    “結束了,他們要走了!”


    “快叫阿叔過來看看,飛艇要飛了!”


    人群中傳出了喧嘩的聲音,唿朋喚友的都顯得很興奮,蒸汽飛艇第一次造訪拉丁美洲,他們還沒見過飛艇是如何起飛的。


    “嗨!等一等,等一下!”就在男老師將要進入西班牙駐軍排列形成的通道時,夏佐揮舞著手中的憑證,衝出了人群,士兵沒有阻攔他,他直接跑到了男老師的麵前。


    “怎麽這麽晚?”男老師聲音有些不悅的道。


    “不好意思,麻煩您了!”夏佐弓著身子,一幅點頭哈腰的樣子,將手中的憑證遞給了男老師。


    男老師又瞥了夏佐一眼,探手在憑證上觸了一下,光芒一閃後便收迴了手,對著夏佐微微擺了擺手道:“進去吧!”


    “謝謝,謝謝您!”夏佐手攥著憑證,對著男老師鞠了兩次躬,轉身向廣場裏麵跑去,看起來一點也不鎮定,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孩子。


    夏佐很快跑到了飛艇旁,被一直站在門口梯子下的女老師攔住了。


    年約三十歲,**,身上穿著古板的衣服,眉宇間卻帶著幾分美豔,金色的長發被束在腦後,看起來很幹練。


    “憑證!”女老師聲音清冷的說道。


    夏佐伸手將憑證遞了過去,女老師接過憑證瞄了一後,便還給了夏佐,而後便用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夏佐,從上到下的看過去,甚至連夏佐的包袱都沒翻過。


    夏佐感覺一陣陣的不舒服,就好像自己要被這目光看透了一樣。


    “姓名?性別!年齡!”女老師忽然收迴了目光,低頭拿起本子和筆,同時問道。


    “夏佐?溫莎,男,十三歲。”夏佐毫不遲疑的快速答道,其實他的真實名字應該是夏佐?溫莎?米亞托維奇,米亞托維奇是塞爾薩人獨有的姓氏,溫莎是他父親的姓氏,他這次外出,當然要把屬於塞爾薩人的姓氏去掉了,不然會很麻煩。


    “好了,去三等艙,隨便找個位置坐,別亂走動!”女老師低著頭刷刷刷的在本子上寫了幾筆,抬頭道。


    與此同時,廣場旁一棟精美的建築內,二樓窗邊。


    “天主在上,我沒看錯吧?他怎麽可能……”身著華貴禮服的佩尼亞站在父親身邊,眼睛瞪大了捂著自己的小嘴,望著窗外喃喃自語道。


    “怎麽了親愛的?”何塞轉頭看著女兒,笑著問道,又向外看了看,說道:“你看到了什麽?”


    “你看那個……”佩尼亞抬手向外一指,聲音突然卻又緩了下來,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有什麽?”何塞看向了了佩尼亞所指的方向,就是那巨大的蒸汽飛艇,下方門口處,三個老師已經走到了一起,低聲交談著正想著飛艇上走去。


    佩尼亞確定自己看到了夏佐,雖然夏佐長高了一些,但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此時夏佐已經登上了飛艇,所以門口已經沒人了。


    “怎麽了?”何塞抬手摸了摸佩尼亞的頭發,歪頭看著她,低聲關切的問道。


    “沒……沒什麽!”佩尼亞愣愣的看著外麵,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說道,“看,它要起飛了!”


    呲!呲!


    隨著蒸汽飛艇的艙門關閉,飛艇下方猛然噴出幾道白氣,發出呲呲的聲音,廣場周圍的民眾看的一愣一愣的,緊接著大唿小叫了起來。


    飛艇開始緩緩上升,就像是被施加了巫術一般,讓人不敢相信。


    漸漸的,飛艇升到了數百米的高空,艇身後方的巨大螺旋槳開始轉動,越來越快,隨著螺旋槳周圍的出氣孔再次噴出幾道濃鬱的白氣,飛艇開始加速,傾斜著向東北方的天空飛去,看起來越來越小,很快便消失在了蔚藍的天空上,徹底沒了蹤影。


    “父親,我想去英國!”佩尼亞愣愣一直看著飛艇消失在天際,緩了緩心神,對何塞說道。


    …………


    夏佐感覺自己被騙了,騙他的就是那個女老師,她說到三等艙隨便坐,當他到了三等艙的時候卻發現,三等艙幾乎被坐滿了,因此夏佐不得不坐到了一個誰也不願意靠近的巫師身邊。


    整個三等艙足有上百人,不同的膚色,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服裝,看起來是來自全世界不同的地方,而這些人中,隻有一個巫師,身旁的座位一直空著,沒人敢去坐,巫師總是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哪怕是見習等級的巫師也是如此。


    下午,南大西洋上空,皇家學院號內。


    夏佐手握著充滿金屬質感的扶手,額頭一片冷汗,看起來臉色很差。此時飛艇遇到了氣流,所以有些顛簸,夏佐有了一陣陣想吐的感覺。


    夏佐身旁的座椅上,一個將全身隱藏在黑袍裏的巫師安靜的坐著,手中拿著尖頂圓邊的大帽子,沒發出一點聲音。


    夏佐聞到了一種特殊的味道,似乎是某種草藥的香氣,就是來自身旁的巫師,本來這種味道很淡,屬於很好聞的那種味道,但對於嗅覺超乎常人的夏佐而言,就如同催吐藥一般,讓夏佐越發的不能控製住自己。


    “麻煩一下,能不能幫我把窗戶打開!”夏佐有些受不了了,扭頭小臉皺著,艱難的說道。


    巫師無動於衷,似乎沒有聽到夏佐的話。


    夏佐實在忍不住了,猛然坐起身,身體從巫師的身上越過,手用力推向了圓圓的小窗戶。


    一下,稍稍用力,沒推動!


    兩下,用力一半的力氣,依然沒推動!


    三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依然還是不動!


    “那窗戶是推不開的!”坐在夏佐後麵的高大男孩忍不住提醒道。


    “你不早說……嘔……”


    “呀!你幹什麽?好惡心!”女孩的尖叫聲猛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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