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豐死了,第一次讓他感受到父愛的人死了,是為了保護他而死。易羽目無光澤,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凝元房,易豐手把手教他拳法…大山之上,背手而立的中年身影。淳淳的教導,透心溫暖的暖的父愛。


    漸白雙鬢,微彎的脊背,充滿關愛的威嚴雙眼。轉瞬之間,這些在腦海中流轉的畫麵,化為了散發混亂,全身盡是鮮血的身影以及驚天動地的響聲。


    父親…在長老易垣枯瘦的背上,易羽目光死灰一樣寧寂,不知覺從他口中自言自語吐出兩個字。隻是,這聲第一次充滿親情,真誠的唿喚聲早已隨著易豐的逝去而消失在了周圍的黑暗,無盡的悲痛了中去。


    夕陽最後的一絲餘光早已在不知何時,被天際裹來的黑暗隱去。這無盡的黑夜在四麵八方湧來,充滿了每一處,似在遠處注視著這一老一少。就如同一隻兇猛陰冷的野獸,在他嘴裏源源不斷的湧出黑暗夜色。好像要將這天這地都盡皆隱去,同時隱去白衣少年心中的悲痛。不經意間,長老易垣混濁的雙眼淚花閃過,但在無言的行走和猙獰的黑暗中,漸漸消失。這是老淚縱橫的孤獨,也是飽經滄桑的痛感。


    易垣身體有些蹣跚,但速度不變,不斷的向前方黑夜飛馳行走著。


    在一名普通元將眼裏便已沒了黑暗這一概念,在無數絲天元之氣不斷洗練身體下,眼睛的能力也會逐漸得到強化。加上身體元力本身的感應,黑夜和白天幾乎無區別。(..tw)


    幾十名少年盤坐在地,緊閉雙眼,認真的在修煉恢複著元力。這片地方被黑色盡數籠罩,對於這些少年來說,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也籠隱去了易墨秋眼中的擔憂,他看了看盤坐最前方的少女易靈清和其他的家族弟子。他們都像進入了睡眠的狀態了中,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事。


    易墨秋微胖的身體緊盯著遠處的黑色,以墨秋的眼力,最多隻能隱約看見那裏群山的山廓。但墨秋還是盼望可以從那裏出現一個身影,至少,是一陣腳步聲。


    易墨秋焦急來迴的走著,心中已經隱隱開始浮現出不好的感覺。


    忽然,易墨秋頭猛地一側,在模糊不清的遠處,一道蹣跚搖走的身影在晃動,並向這裏飛馳了過來。


    一縷元力從墨秋手中鑽出,照清了這道身影。一個身穿早已破爛不堪,鮮血湧染其上的灰色護體甲,背著一個白衣已染成鮮紅血色少年的老人,這個人正是長老易垣。


    長老!


    易墨秋驚唿,趕忙衝了上去。


    在易墨秋衝上去的刹那,易垣看向了墨秋,似像完成了任務一般,然後倒了下去。盡管他元力深厚,但此時身體也到了極限。而易羽,身體早已重傷虛弱而在半路便已昏迷。


    清晨,朝陽如蓬勃,明媚清新,而人的心情卻不能自拔。就像永恆的黑夜降臨時的迷惘,讓這片天地的人盡皆在沉醉中被黯然籠罩。


    易羽目光呆滯,直直的盯著正前方,血色的衣服沾滿了灰塵泥土。他無言的躺在地上,全然不顧身旁眾家族弟子的失措和驚慌。


    易垣身體重傷,而易羽因為黑白神秘種子的原因。使他所受的傷經一夜的時間,已恢複了一些。


    易靈清與眾家族弟子早上一睜眼,便見到了兩個氣息萎糜血跡籠身,狼狽不已的人。眾弟子一見長老易垣渾身衣物破裂不堪,還遍布著血跡。再沒有見到家主易豐的身影,紛紛有一種驚恐的感覺,就像感到了大禍臨頭的前兆一般。


    之前,易墨秋試圖從易羽口中問出一些發生的事來,但易羽眼神始終呆滯,什麽也沒有迴答他。


    眾弟子見家族這般情況,情緒更是惶惶不已。這個時候,隻有易靈清與易桐蓬,易飛穆三人還保持著情緒,強行鎮定了下來。見家族的少主雙眼無神,似乎沉浸在了封閉的世界中的模樣。


    然後又看到昏迷的長老後。他們唿吸忽地不自覺變得很是沉重,不祥的感覺籠罩著三人,三人立即將目光看向了了解一些原因的墨秋。


    滿臉汗水的墨秋將三人感到一邊,把原因告知了三人。


    事情就是這樣,少主的性子如果真要做什麽,我們怎麽攔得住。墨秋看著三人。


    什麽,你說,少主昨天趕迴了去。易飛穆猛地驚乍。


    就是說,環吞家族的人已追殺而來了?那家主們該怎麽…易靈清不由自主的自語。


    長老與家主實力深不可測,而擁有神力的少主也趕迴了去,但現在卻是這般模樣。身體瘦弱,麵色蒼白的易飛穆理智的分析道。這個關頭,隻有他還是為數不多的保持冷靜的人。


    少主與長老迴來了,那家主他?四人默然的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厄難降臨了一般的情緒。同時在三人心中浮現出的這個結果令他們四人脊骨發涼,雖不可置信卻又毛骨一悚。那藏在眼中的兇多吉少這四個字誰都沒有說出來。


    長老醒了!


    在四人默默站立,誰都沒有發話的狀態下。眾弟子混雜的聲音中帶著狂喜響起,打破了四人發呆的狀態。


    四人立即來到易垣身邊,長老!易靈清大唿。


    易垣艱難的睜開雙眼,看著圍聚在他周圍的一個個人,那一雙雙年輕的眼中都帶著驚慌、焦急、盼望的情緒。


    不…不…不要慌,立…立即出發,全力…趕往迴清城。不要擔…擔心什麽,家…家…主沒事。易垣身體虛弱,斷斷續續的道。說完這些後,易垣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眾弟子情緒穩定了一些,易墨秋與易靈清等人立即帶著眾弟子啟程,將昏迷不醒的長老移到一口騰出來的大箱子內,由眾人輪流抬著。加快了行路速度,向迴清城趕去。


    在這一路上,易羽始終不置一詞,手握著已龍頭已被毀去一些的龍頭杖,默默走在隊伍之中。在行路的過程中,墨秋與靈清兩人不放過任何機會,嚐試著和易羽交流。但都在易羽死寂,呆滯的雙眼和表情下最終沉默了。


    易羽似一頭木偶一般,隻知道隨眾人機械般的走路。但實際上,他的內心是非常清醒的。不是他走不出這種死寂發呆般的狀態,是他不想。他陷入了一種迷惘、封閉一樣的狀態了中。


    易羽隻想沉浸在那種狀態或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他不想走出來,不想麵對別人。


    易豐的死,帶給了極大的打擊,他並不有多麽悲傷,但還是落了淚水。易豐隻跟這具身體是父子關係,根本沒有他什麽事,但是,易羽還是無比的悲傷。


    那一段段的迴憶,易豐無私的溫和微笑,一捧直入心田熱水般溫暖的父愛。這些,都讓易羽不能自拔。


    隻想,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直就這樣,不關別人什麽事,即使明明知道這是在躲避現實。


    易家秘密居所,這裏,早已被易豐的驚天動地自暴震毀成一片廢墟,無數的山石將這裏的房屋殘骸掩埋掉了一辦,使之隻能見到高大房屋殘骸露出地麵的上部分。


    地上依昔可見一條長數百丈、寬七八丈的大裂縫,這條大裂縫四周遍布小裂縫,這等景象驚憾人心,仿佛有天外隕石轟大擊臨了這裏過後一般。就連易家居所後的那座大山山麓那裏,都被震裂出了一條令人驚心的痕跡,深入山腹,好像要將這座大山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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