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弛越本是不抱希望地蹲守在紀喬真宿舍樓下, 沒想到顧之珩今天早上真的沒有出現。


    他也就名正言順地成為護真使者,從一?大?早就跟在紀喬真身邊,給他進行各種補品的投喂。


    “我真的喝不下了。”紀喬真望著一?大?份核桃薏仁粥, 眉毛苦惱地皺了起來。


    江弛越還在勸他, 一?臉關切:“你再喝一?點?, 考試用腦很辛苦的。”


    紀喬真看他那?表情,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絕症:“……江弛越,喝太多考試會跑廁所。”


    “好像是這樣, 那?你快別喝了!”江弛越想了想覺得是這迴事,神?色驟變, 生怕耽誤紀喬真考試, 把他漂亮的手指一?根一?根從餐具上撥開?。


    隨後把紀喬真喝粥的碗捧到自?己跟前, 一?飲而盡。


    紀喬真還沒反應過來, 江弛越已經用濕巾擦了擦唇角,他有些愣怔:“你……”


    江弛越絲毫不介意那?是紀喬真喝過的碗, 也不介意待會兒?他自?己也要考試, 一?張俊朗的臉上笑容燦爛:“答應過你的,不要鋪張浪費,光盤行動。”


    紀喬真:“……”還挺感?動。


    考場是按照摸底考試成績排名劃分的, 原主考了全年級倒數第五,紀喬真理所當然地被安排在最後一?個考場。


    他的愛慕者追求者早就打探到了他的消息, 在他的考場附近徘徊,看見?江弛越和他一?起來的, 也沒有多想, 紀喬真在a中人脈日益寬闊,認識誰他們都?不再稀奇。


    隻是江弛越一?直在和紀喬真滔滔不絕,絲毫沒留給他們插話的機會, 他們不得已像課間一?樣,站在角落裏遠遠觀望。


    如此?一?來,最後一?考場附近變得很是熱鬧,它本來位於最高的樓層,教室的課桌椅都?積了灰,周圍人煙稀少。不同尋常的反差,引起了越來越多的討論。


    “紀喬真哪裏都?完美,就是成績太差了……”


    “得了吧,天天說?人家成績差,也沒見?我們自?己好到哪兒?去。”


    “話雖這樣說?,他的年級排名還是太低了,總給我一?種不得勁的感?覺。”


    “我知道你的感?受,成績太差意味著不聰明,太笨的人不配做你們口中aa的男神?。”


    “我說?你們都?見?過他嗎就說?他笨,他和國?際二班對峙的時候,邏輯清晰帥爆了好嗎?”


    “那?都?是人雲亦雲,你也不在現場,怎麽知道他當時是不是真的像傳聞說?的那?樣。”


    “人無完人,為什麽要要求他事事完美,你這麽多問?題,去當十萬個為什麽好了。”


    這些議論聲?遍布校園的每個角落,紀喬真名氣上去,意味著要承載更多的目光和壓力。


    江弛越忽然能理解送孩子去高考的家屬是什麽心情,此?刻他的心情就無與?倫比地緊張。


    紀喬真開?學以來的努力他看在眼裏,他幾番去找紀喬真,紀喬真不是在宿舍學習,就是在圖書館學習。


    拿出不同於常人的毅力,教輔一?套一?套地刷,筆記一?本一?本地寫,原本漂亮無暇的手指上都?留下了繭子。


    江弛越不知道高中生手指上留下繭子很正常,因為他很少握筆,身邊也從沒見?到這樣的,心疼得都?快碎了。


    考場門口,江弛越連番勸慰:“真真別緊張,學習成績不重要,就算高考考不好,以後你來我家公司上班就行。你放心,隻要你來,我肯定要你!”


    江弛越已經開?始腦補接任公司以後,紀喬真成為他的特助,跟著他坐頭等艙,住五星級酒店,飛遍七大?洲四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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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不是特助,是他和紀喬真攜手並進,同出同入,共同把江氏打造成全國?龍頭企業。


    “謝謝,你也好好考。”紀喬真總覺得這話耳熟,顧之珩好像也和他說?過,唇角彎起的弧度很是乖巧,“學習成績還是很重要的。”


    “好,好的。”江弛越感?到陣陣心虛,他其實什麽都?不會,來考場連筆都?沒帶,就是來補覺的……


    紀喬真從四麵八方收到許多巧克力,美其名曰考試費腦,補充能量。但其中不少打著愛情廣告語,甚至還有情人節特供款——在這個七夕已經過去,情人節還有幾個月才來的十一?月。


    喬笙送了紀喬真一?張考神?附體的插畫,三兩筆就把奮鬥狀的神?態描摹了出來,形象又逼真,就放在他的抽屜裏。


    早上一?個電話打給他,讓他考試前務必取出來收好,以免被監考老師當做舞弊。


    紀喬真把插畫拿出來,拍了張照片,隨後拿出空白的草稿紙和削好的鉛筆,不多時,空白紙頁上浮現出少年俊俏可愛的輪廓。


    喬笙收到彩信的時候,激動地捧著手機,這是紀喬真畫的他啊啊啊啊啊!


    直到考試前最後一?分鍾,顧之珩才來到紀喬真考場門口。


    他每逢考試必睡過,今天已經算是他起得最早的一?次。


    講台上,監考老師已經讓同學們收拾文具,把書包都?放上去。


    紀喬真正要把手機關機放進書包,收到了顧之珩的短信。


    顧之珩把他拉到旁邊的走廊,這會兒?快考試,走廊裏已經看不到什麽人影,他用條狀巧克力撥弄開?他的唇,喂進他的嘴裏,聲?音冷沉道:“抽屜裏那?些都?扔掉。”


    紀喬真隻好把抽屜裏的東西打包收拾好給他,裏麵不僅有考試必備用品,還有不少情書。當然不能給顧之珩看的,他都?一?一?留下了。


    折騰完一?圈迴到考場,已經開?考了好幾分鍾。


    當然考場裏的氛圍和沒開?考也沒太大?差別,隻是由口頭交流改為紙條交流,無數小紙團光明正大?地在空中飛來飛去。


    因為是最後一?個考場,監考老師覺得大?家實力相差無幾,既然沒收了手機,切斷了網絡,就算彼此?互抄,也抄不出什麽成績。所以隻是在收繳東西時用了點?心,開?考後基本不怎麽管了。


    國?際班的期中考試和非國?際班安排在同一?時間,隻是題目不一?樣。


    顧之珩去考場簽了個到,借上廁所名義出去抽煙,鬼使神?差晃到紀喬真考場門口,甫一?從後門裏望進去,就被教室裏的場景吸引去了注意。


    坐在紀喬真斜後方的男生,正單手撐著腦袋,目不斜視地盯著紀喬真,目光直白又猥瑣,極具冒犯性。


    顧之珩在原地駐留有五分鍾,那?男生就有整整五分鍾沒有移開?視線。


    而紀喬真身後的人,左顧右盼從他試卷上抄著答案,姿勢略有收斂但仍很浮誇,屁股都?離了座位。


    更有不少紙團肆無忌憚地在空中劃過弧線,直接砸在紀喬真背上。


    監考老師坐在講台上心無旁騖地玩手機,對考場裏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


    這個教室裏的考試紀律,比他們國?際班還差。


    顧之珩眯了眯眸,眉峰裏聚集起尖銳的戾氣,額角也隱隱躍動著青筋,終於在那?男生癡迷地傻笑時,砰地一?聲?踹門而入。


    饒是考場內的大?多數人都?不在專心寫題,仍是被這巨大?聲?響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發現看見?來者竟是顧之珩,驚喜的同時又感?到害怕。


    這位傳說?中的大?佬散發出來的氣場,竟真的如傳說?中那?般讓人聞風喪膽。


    他有著比同齡人更高的身高,比平常人更英俊的長相,還有比校園漫男神?更淩厲分明的眉眼輪廓。


    即使時節已步入深秋,穿著依舊單薄,一?身黑色運動裝,襯得身形愈發的修長挺拔。兩條長腿讓人過目難忘,多看幾眼都?能就地腿軟。


    但他們來不及多看,這都?沒迴過神?來。隻聽?哐地一?聲?,那?個眼神?和膠水一?樣附著在紀喬真身上的男生腦袋,被顧之珩狠狠地按在了桌上,光是聽?那?聲?巨響,都?覺得腦門疼痛。


    那?男生來不及□□,顧之珩就俯身湊到他耳邊,以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清的音量,陰惻惻道:“看夠了?”


    直到那?男生狼狽灰敗,聲?線抖動地說?了聲?我錯了,顧之珩鋼鑄般的手掌才從他後腦勺上移開?,痞帥的眉眼間卻仍舊侵染著沉沉的戾氣。


    啪嗒幾聲?,好幾隻筆以不同角度橫飛出去、掉落在地,教室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就算沒人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也已經被這氣勢驚得目瞪口呆。


    監考老師終於從節奏緊張的遊戲中抬頭,看著突然闖進來的男生,舌頭都?捋不直:“怎麽迴事,你是哪裏來的……你……”


    雖然顧之珩還是個學生,身上的氣場卻已經很強大?了,寒星般冷銳的黑眸往人身上一?剜,脊髓裏都?生出寒意,就差沒把“校霸”兩個大?字寫在臉上。


    提起校霸,監考老師才艱難地運轉起腦迴路,並在十秒後反應過來,眼前的男生是顧之珩,校園裏的風雲人物,父親是大?名鼎鼎的a市首富。


    但不管顧之珩是誰的兒?子,他也是監考老師,不能縱容顧之珩在考場裏目無尊長地撒野。


    他正要出聲?訓斥顧之珩,顧之珩卻先他一?步開?口,寒涼道:“不想丟飯碗的話,好好監考。”


    顧之珩眼眸裏的情緒過於冰冷,混合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強烈戾氣,比起一?個叛逆不羈的學生,更像一?個發號施令的上位者。


    考場裏鴉雀無聲?,考生們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太大?聲?響。


    監考老師在全考場麵前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幾十歲的學生嗬斥,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


    張口欲駁斥,卻突然迴味起顧之珩話中的意思,臉色唰地一?下變白。


    就算他不甘心,他也知道,顧之珩完全有能力讓他說?的話變成現實。


    如果離開?a中的崗位,他將很難找到同等薪資水平的工作?,麵臨還不起房貸的局麵。


    監考老師幾番翕動嘴唇,最後在顧之珩充滿威懾力的目光下,竟也隻是翕動嘴唇。接下來的考試中,還不得不按照顧之珩要求的那?樣,盡到一?個監考老師應盡的職責。


    監考力度突然加緊,幾個準備在交卷的時候抄紀喬真試卷的人,頓時麵如死灰。


    紀喬真卻得到了一?個完全沒有幹擾的考試環境。


    顧之珩離開?後二十分鍾,他站起身來。


    聽?到動靜,監考老師以為又有什麽意外,見?他手裏拿著答題卡和試卷,桌麵也收拾得幹淨齊整,所有考試物品都?被放在桌子的一?角,知道他是上來交卷,這才鬆了口氣。


    心裏還嘀咕了幾句,這學生是他在最後一?考場見?過長得最像好學生的學生,沒想到還是中途放棄了作?答。


    所以這樣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考場,到底有什麽監考的必要,他到底哪裏得罪這位顧氏太子爺了?


    監考麵帶鄙夷地接過紀喬真試卷和答題卡,因心情不快,冷著張臉道:“行了,你可以收拾東西離開?了。”


    考場裏的十四班人紛紛倒抽幾口涼氣,不是他們不相信紀喬真的學習能力,是在這個點?交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寫完,隻有可能是出了什麽事亦或是遇到了什麽挫折棄考,恐怕不妙。


    紀喬真去拿書包的時候,監考老師低頭一?看,卻發現答題卡填得滿滿當當,字跡清秀規整,像寫滿標答的示範試卷。


    他錯愕地望向紀喬真略顯清冷的背影,覺得今天真是見?了鬼了。


    紀喬真離開?考場後,從書包裏翻出手機開?了機,他一?邊向樓道方向走去,一?邊撥通了顧之珩的電話。


    電話還沒被接通,他就在樓道裏看見?了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腳步稍稍一?頓,及時把手機裏的通話掐斷。


    顧之珩正倚在牆上抽煙,聽?見?腳步聲?後抬了抬眼,掃過紀喬真雙肩上的書包,望向他的視線幽深:“你怎麽就出來了?”


    紀喬真迴答道:“我寫完了。”


    顧之珩微一?詫異地挑眉:“寫完了?”


    紀喬真:“對,你是不是也該迴去考試了?”


    顧之珩哼笑了聲?:“考試有什麽重要的?”


    紀喬真:“可我希望你迴去考。”


    顧之珩對上一?雙水潤黑亮的眼睛,夾著煙蒂的手指微微一?頓:“你希望?”


    紀喬真:“嗯。”


    顧之珩修長的指尖抖了抖,撣落煙灰,聲?線低沉:“行,給點?表示。”


    紀喬真知道他這話是什麽含義,踮起腳尖往顧之珩身上傾靠,雙手也環過他的後頸,眼睛一?閉,紅潤柔軟的唇堵住了他的薄唇,吮著他舌尖的煙草氣息。


    顧之珩咬著他的唇,盯著他輕顫的眼睫,眸光很深。


    離考試結束不剩多少時間,就在國?際班考場的同學都?以為顧之珩不會再迴來的時候,顧之珩雙手插兜,慢條斯理地走進教室,還懶懶散散地喊了聲?“報告”。


    比他此?刻還不錯的心情更吸睛的是,是他遠比平時鮮紅的唇色。


    意識到顧之珩剛剛出去做了什麽,大?家紛紛麵紅耳赤起來。


    全校可能隻有顧之珩有膽量在考試時間去做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是哪個小男生為他棄了考。


    不得不承認,顧之珩沾染過欲念的模樣確實帥到離譜,如果沒有那?麽風流,那?個小男生恐怕會成為讓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江馳越坐在顧之珩身後,也被顧之珩拉開?椅子的聲?響驚醒。


    他今天特意為紀喬真起了個大?早,上午本來就是他的犯困時間,這會兒?比平時更困,側了個身想接著睡,又想起紀喬真在他離開?前對他說?,好好考試。


    於是他難得用意誌力和睡意作?鬥爭,支著腦袋坐了起來。


    江弛越雖是國?際班學生,英語水平卻極為堪憂,生平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背單詞。打開?試卷,密密麻麻的題幹格外催眠,沒忍住打了個綿長的哈欠。


    好在他記得民間那?句至理名言,三短一?長選最長,三長一?短選最短……連蒙帶猜,可算是把答題卡填滿了。


    林建國?那?天下午出差離開?a市,坐在出租車上,看到紀喬真早早從校門走出來,進了學校附近的便利店。


    他當時趕時間去機場,就快要誤機,就算心急如焚,也沒辦法在這時候讓司機停下。


    後來打電話問?紀喬真,紀喬真聲?音平和,隻說?沒事。


    林建國?堅信,越說?沒事越是有事,離考試時間還有很長時間,正常作?答都?不可能這麽早交卷。


    他一?整晚都?在糾結,如果紀喬真在這次考試中進步,他應該給予什麽獎勵,如果沒進步,紀喬真會不會消沉,他該如何?安慰他。


    比起百分之九十八正確率身份的揭曉,紀喬真的心理狀況更能牽動他的心弦。


    無數念頭在林建國?心裏來迴,讓他輾轉反側,徹底無眠。


    第二天,數學老師看著他憔悴的麵容,故作?深沉:“老林啊,你這黑眼圈是怎麽迴事啊?”


    林建國?幹笑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數學老師恢複了輕鬆的神?色,笑著道:“紀喬真考得好,你也不用這麽激動吧?”


    “開?個玩笑,能理解你,你就慢慢樂吧。恭喜啊老林。”她和林建國?關係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喜歡打趣他。


    林建國?嗓音微微一?顫:“紀喬真……考得好,有多好?”


    數學老師笑吟吟道:“你想象不到的好。”


    她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夾裏抽出一?張紀喬真答題卡,展給他看。這是她今天出門前,特地夾在這兒?的。


    林建國?握著答題卡,雙手抑製不住地抖。


    幾個月的時間,紀喬真寫的字飛速進步,整張答題卡幹幹淨淨,賞心悅目,唯一?扣分的地方,竟然是步驟分。


    數學老師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笑著解釋道:“其實如果老師改鬆一?點?,他是可以滿分的。”


    林建國?一?顆心髒紅紅火火恍恍惚惚,走進辦公室時,腳步都?在飄。


    徐姝是高一?五班的班主任,五班在摸底考試中均分倒數第二。雖然從分數上看,目前的五班穩穩碾壓十四班,十四班的改變還是給徐姝帶去了不小的壓力,畢竟被十四班超過,就輪到她帶的班墊底了。


    徐姝聽?到門口兩人的對話,向他們投去好奇的視線:“你們班數學第一?是紀喬真?他成績真的起來了?”


    數學老師心情很好,嘴角的弧度還沒有放平:“對。”


    徐姝抿了口茶,有些忐忑:“他考了多少?”


    數學老師報出一?個數字:“149。”


    “???”徐姝剛抿進去的茶直接噴了出來,一?連咳嗽好幾聲?,“多了個一??”


    數學老師:“我一?個教數學的,真不至於。”


    徐姝聽?懂了省略的後半句——真不至於連數字都?認不來,臉有些發熱。


    她再次呷了口茶,希望給自?己壓壓驚,腦海裏卻魔性地盤旋起紀喬真的149,壓不太下去。


    紀喬真在摸底考中,數學還沒有考到四十九分,現在單科提升一?百,可以說?是,一?個人把十四班的平均分往上拉了兩分,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


    十四班和其他班差距懸殊,兩分的平均分算不上什麽,但若放在其他咬得很緊的班級間,兩分會是一?個很難逾越的溝壑。


    徐姝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紀喬真以前什麽成績大?家心裏都?有數,無論是中考還是摸底考都?一?塌糊塗,就算最近學習態度比以前端正,這進步幅度也十分不正常。至少我們教學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誰遇見?過。你們是不是該去查一?查,他有沒有作?弊?”


    數學老師挑了挑眉,波瀾不驚:“不好意思,沒可能。”


    徐姝皺眉:“你怎麽確定的?”


    數學老師:“你也知道老林買了晉江課堂,每次課堂測試都?有記錄,如果想查隨時可以查。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從第一?次測試開?始,紀喬真水平就一?直很穩定。”


    徐姝眉皺得更深:“晉江課堂?”


    數學老師:“對,他就是你們當時質疑過的那?個正確率百分之九十八的學生。與?其質疑他作?弊,不如相信他學習天賦高,是個值得培養的天才。你也說?了,教學生涯這麽多年都?沒遇見?過。”


    數學老師話中流露出的雄雄野心,讓徐姝聽?得極不舒服。怎麽紀喬真考了一?百四十九,還不滿足,還值得培養?怎麽不直接說?想讓他考省狀元?


    數學老師心裏確實這麽想,但為了維持和諧的辦公室氛圍,勉為其難地沒有說?出口。她帶上紀喬真的答題卡,笑容滿麵地站起身:“沒時間和你說?了,我先走了。”


    徐姝:“數學組不是已經批完了,你怎麽還這麽忙?”


    數學老師道:“當然是去看看紀喬真其他科考怎麽樣,如果不出我所料,他總分也會很驚人。說?不定能進年級前五十。”


    她總是以最平靜的話語道出殺傷力最大?的話,徐姝鼻子都?有些歪了,總分驚不驚人,那?是班主任的事情,你一?個數學老師去湊什麽熱鬧?


    心裏又隱隱害怕起來,如果紀喬真全科都?考得好,豈非一?人就能把平均分拉上十幾分?


    厲聞深從小到大?頭一?迴這般關注成績,在晨讀剛結束、成績單出來的第一?時間,衝進了林建國?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老師看他一?身張揚的氣質,嚇了一?大?跳,乍一?眼看,還以為他是來炸辦公室的。


    讓人感?到嚴重違和感?的地方是,厲聞深雖然看起來張揚不羈,痞裏痞氣,卻規規矩矩地穿著全套a中校服——當然也算不上特別規矩,校服拉鏈沒拉,裏衫領口很低,沒個正形。


    早聽?說?十四班穿校服的人越來越多,可還是沒有親眼看見?這一?幕來得震撼,辦公室的老師向林建國?投去敬佩的眼神?。


    林建國?卻沉浸在紀喬真考太好的激動裏,全然沒有注意到同事的態度,看著厲聞深進來,覺得不能在自?己學生麵前失態,抬手揩了揩眼角。


    厲聞深見?林建國?看到自?己都?感?動得淚目了,既感?到點?心虛,也感?到點?愧疚。


    他都?不好意思說?,是他昨天去遊樂場坐激流勇進,把穿的褲子帶的褲子全都?搞濕了,今天這才穿了校褲。


    厲聞深清了清嗓子,認真安慰道:“林老師您別激動,我來拿我們班成績單!”


    這會兒?成績單總表已經打印了下來,厲聞深緊張地接過這張浸染過林建國?淚水的成績單,眼睛瞪大?,瞪大?,再瞪大?,最後爆出了一?聲?:“臥槽!!!!”


    林建國?心情倒是慢慢平定下來,拍了拍他的手:“你別激動。”


    厲聞深:“……”


    紀喬真考出這樣的成績,不激動是不可能的。厲聞深捧著成績單,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十四班,人還沒進教室,先扯開?嗓門,大?聲?道:“出分了!我們班第一?,紀喬真,總分……九百四!”


    他話音落下,教室裏炸出整齊的驚唿:“臥槽!!九百四!!”


    高一?年級一?共考九門,語數英一?百五,物化生政史地各一?百分,滿分一?千零五十。


    紀喬真隻有政史地的分數略低一?點?,其他科目的分數都?很高。


    厲聞深揮著成績單,驕傲自?豪,仿佛考出這分數的人是他自?己。


    直到有人提醒他:“厲哥厲哥,快看看年級排名是多少?”


    “誒?還有年級排名?”


    “後麵那?串數字就是!”


    厲聞深:“十?年級第十??”


    十四班沒誰想過他們中有人能考出年級前十的成績,震驚得雞皮疙瘩狂掉。


    季琰也一?連臥槽了好幾聲?,還沒走到厲聞深麵前,聽?到這名次,差點?沒跪下來。


    一?次兩次也罷,多來幾次,還是全方位多角度的碾壓,他對紀喬真心服口服,不服都?不行。


    仔細想起來,他雖然跟在厲聞深身邊,暗中針對了紀喬真一?陣子,紀喬真卻也沒對他怎麽樣,甚至事事為他著想。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的針對實在是有些無厘頭了。


    季琰思慮再三,給紀嘉南發短信道:“嘉南哥你是不是對紀喬真有什麽誤會?我說?句實話,你可能不樂意聽?,我覺得紀喬真性格挺好的,實力也是真的強……”


    這是他頭一?迴給紀嘉南發消息討論他過去討厭的人,編輯起短信來也格外小心翼翼,畢竟如果表達不當,可能會麵臨被友盡的風險。


    季琰這樣想著,突然意識到,他用的形容詞是過去……好像真的是過去,最近怎麽沒聽?見?紀嘉南吐槽紀喬真了?


    第一?節課課間,年級大?榜公開?,一?張大?而醒目的紅色海報張貼在去往教學樓的必經之路,公布著各年級期中考試的年級前十。無論是高一?高二還是高三的學生,隻要是去教室上課,上樓前都?能看見?它。


    這是高一?開?學、高二分科以後的第一?次年級排名,本身就吸引了不少人圍觀,再加上十四班人激情滿滿地圍著那?麵牆,更是勾起大?家的好奇心,紛紛抻著脖子往裏擠。


    而擠進去的,眼珠子就快飛到了海報上麵。


    紀喬真名字掛在高一?年級最後一?個,吊著車位卻最是矚目。因為即使是車尾,也是年級第十名,是讓全校絕大?多數人都?遙望的存在。


    女生們都?很激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紀喬真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紀喬真?真的不是重名??不是說?紀喬真成績很差?這也叫差?我懷疑人生了???”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雖然嘴上說?著無所謂,但還是對成績好的學霸抱有好感?,感?覺好蘇啊啊啊啊老公太帥了!”


    “姐妹清醒一?點?,我必須來畫個重點?,紀喬真是單身,單身!”


    不出一?個課間,這個消息被傳遍整個學校,成了校園裏的重磅新聞,不止紀喬真的暗戀者,所有人都?感?到一?直沒由來的興奮。隻有夏清揚腦袋嗡嗡作?響,指尖都?在發麻。


    國?際班不與?普通班進行排名,就算他考得也很不錯,在國?際班裏排名前三,祝賀的人比比皆是,聽?到這個消息時,內心還是一?涼。


    紀佳薇告訴他紀喬真喜歡學習都?是裝出來的,可紀喬真卻考了年級第十。


    大?課間,教導主任接過一?個電話,急得直冒汗:“來不及了,教育局領導臨時抽查,還有五分鍾到校。趕緊通知各班,速去操場集合!”


    a中廣播操出勤率鮮少到達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他需要在五分鍾的時間裏讓過半的紈絝子弟突然聽?從指令,在操場上集合,這對他而言,簡直天方夜譚。


    教導主任心生絕望地奔赴操場,往主席台上一?站,卻見?人工草坪上人頭攢動,雖然沒到達百分之百的比例,卻肉眼可見?地比平時多了不少,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怎樣都?無法猜測到,大?家聚集到操場上,其實是想來看紀喬真的。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校園裏陸陸續續流傳起無數關於他的傳聞,從外貌氣質的蛻變,到把厲聞深撂倒在地的好身手,到成為十四班的主心骨,到和國?際二班的對峙,到畫出年級第一?的板報,他像是一?個完美的人,逐漸向他們展露出完美的更多麵。


    比起翻越教學樓跑到十四班教室門口圍觀,出廣播操是見?到紀喬真最方便的方式,上周上上周他們就想行動了,可惜接連碰上大?雨,出操取消,也就沒能遂願。


    如今紀喬真考了年級前十,原本對傳聞沒興趣的人都?不由得產生了興趣,這個課間沒有再錯過的道理。


    教導主任緊張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唿出一?口氣,對一?名體育老師說?:“你去找個學生站在前麵領操。”


    女老師點?了點?頭,走下主席台後,一?眼從人群中鎖定了紀喬真:“這位同學,你跟我過來一?下。”


    目睹她把學生領來的方向,旁邊的男老師表情略有些微妙:“劉老師,你怎麽找了個十四班的學生?”


    “他是十四班的?”女老師也很驚詫,“我剛剛沒看班級,見?他形象好就選他了,而且在那?一?片,就他們班穿校服的人數最多……”


    當然這個最多的人數中,拉鏈大?敞的厲聞深也其中之一?。


    雖然走近看他姿勢散漫,玩世不恭,但主席台上的領導都?不會走近,校服顏色本身就很醒目,遠遠看去,在鄰近國?際班那?一?片,非常顯眼。


    男老師也吃了一?驚:“十四班居然有這麽多人穿校服?林建國?是要熬出頭了?”


    “行行行,你們小點?聲?,難不成要被上麵聽?見?我們區別對待嗎?”


    教導主任對紀喬真很有印象,聽?說?他考了年級前十,看了他好幾眼,“我看十四班的紀喬真就很不錯,以後別搞班級歧視。”


    紀喬真被老師領到操場的正前方,秋日的光線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暈染上一?層淺淺的光暈,瓷白細膩的肌膚也顯得愈發亮眼,像從畫報裏走出的漂亮少年。


    女生們全都?興奮得不行:“啊啊啊啊啊啊這學校這麽開?明嗎!我們就是想看紀喬真謝謝!”


    “好乖啊救命!我瘋狂心動!”


    “我們學校的校服好好看啊,之前你們說?我還不信,現在看是真的很不錯啊。”


    “嗚嗚嗚嗚嗚每天在老公粉老婆粉姐姐粉媽媽粉事業粉間瘋狂切換誰懂我!!”


    有紀喬真在上麵帶操,他們一?個個容光煥發,眼睛都?不舍得眨。呈現給上麵的領導看,就是出操熱情高漲,精神?麵貌相當不錯。


    最後教育局領導竟對這次抽查表示滿意,說?臨時去的好幾個學校中,a中學生精神?麵貌最是飽滿。唯一?的要求是,希望a中能推行校服。


    教導主任微笑著應下,心裏又犯了難,a中學生家境非凡,又處在青春期,各個囂張叛逆,我行我素,最集中的體現就是在奇裝異服上。如何?才能勸他們放下櫥窗櫃裏的高奢,來穿單調色係的校服?


    他想著讓學生去動搖學生應該不錯,所以聯係了葉濯。


    葉濯習慣性地帶夏清揚來教導主任麵前刷臉,最後他倆一?塊接了這個任務。


    通知發出去,響應號召的人數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想。


    過了幾天,校服在女生群體間徹底風靡起來,詭異地形成一?種新的風尚,穿著率到達史上最高。雖然和其他校風純正的學校比不了,但在a中裏已經算是奇跡。


    教導主任非常滿意,浮現出難得的慈祥笑容:“清揚啊,你和葉濯做得不錯。”


    夏清揚怎麽敢和教導主任說?,這些人換上校服其實可能是受到紀喬真的影響。


    他微垂著頭,赧然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班裏出了個年級前十,十四班走出去感?覺倍有麵子,朋友圈空間全都?炫耀了一?番,紀喬真考了年級第十。


    厲聞深簡直看不下去了:“做人能不能低調一?點??”


    眾人疑惑目光中,厲聞深理直氣壯:“我們喬真哥是年級第十嗎?是!但我們應該說?他是年級前十!”


    “……”


    “您這是高調了厲哥。”


    厲聞深目光卻落在何?秋瑞身上:“何?秋瑞!你怎麽連發型都?和紀喬真一?樣?”


    何?秋瑞也考得不錯,發揮出全部水平,是十四班第二名,就算放在其他班級,可以排上前二十名,妥妥的中上遊。


    隻是期中考後,他不止穿著一?身和紀喬真一?樣的校服,還剪了一?個和紀喬真一?樣的發型,兩人看起來,關係極其親密。


    何?秋瑞因發型成為焦點?,不由赧然,他那?天隨口問?紀喬真推薦了理發店,也便去到那?家店,找同一?位理發師理了發。


    厲聞深雖嘴上打趣著他,心裏卻有些癢,還有點?吃味,忙向何?秋瑞問?紀喬真理發師信息。


    當天下午,他也頂著個和紀喬真一?樣的發型迴來,由此?染迴黑發,氣質也乖馴了不少。


    這事不知道怎麽就流傳開?來,不少人跟風去了那?家店,讓理發店本就日漸紅火的生意?


    ?變得更加紅火起來。


    “為了來你們這兒?,我特地從基地打車過來的。”青年是這家店的貴客,走進店裏時,理發師卻沒有像以往一?般熱情迎接。他看著等候區坐滿的人,愣了一?下:“你這裏什麽時候這麽火爆了?”


    他坐在等候區等了半個小時,理發師才抽身出來,為他的等待道歉:“這可能說?來話長。”


    “說?來話長……那?你也說?說?看。”


    理發師翻出手機相冊裏紀喬真的照片,他對著紀喬真拍完以後,一?直沒有刪掉:“喏,是因為他。”


    青年向理發師的屏幕望去,即使是隨性角度的拍攝,也沒有影響到少年一?絲一?毫的貌美。這對經常和鏡頭打交道,為如何?能更好地上相而苦惱的他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你開?了美顏?”


    “沒開?,連人像模式都?沒選,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生,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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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讚成他的看法,破天荒道:“你有他微信?”


    理發師點?點?頭,他早就從a中學生手裏問?到了紀喬真的聯係方式。因為紀喬真的造型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如果把這個造型做給其他人,需要經過他的同意。


    “隻推給你啊,千萬別外傳,客戶隱私。”


    高二國?際一?班,江弛越沒骨頭似的斜靠在牆,手裏轉著筆,以隻有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量道:“你們沒發現前幾天是什麽日子嗎?”


    薛自?明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什麽日子?”


    國?慶節後,可以展望的假期隻剩下寒假。他尋思著既然沒有節假日要倒計時,擺在桌上的日曆都?積了層灰。


    賀晏也同樣沒意識到,倒是因為江馳越神?秘兮兮的態度,坐直了身體。


    江弛越清清嗓子,低聲?道:“你們都?忘了?是當時和珩哥提出的賭約要求到期的日子。”


    賀晏和薛自?明相視一?眼,恍然大?悟。


    當時他們提出的,讓顧之珩去撩紀喬真的期限就是兩個月。


    “其實已經過好幾天了,期中考試第一?天,就是兩個月整的時候。”


    “所以……”


    “所以我提醒你們了,誰去提醒珩哥?”


    江馳越和賀晏室友多年,早已練就好默契,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了薛自?明。


    薛自?明總覺得這件事充滿危險,頂著張苦瓜臉:“為什麽是我?”


    賀晏覷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當初這個要求不是你提的嗎?”


    薛自?明還想再說?什麽,江馳越打斷他:“善始善終。”


    賀晏:“如果這事搞不定,別迴來見?我們了。”


    薛自?明麵對兩位大?佬的施壓,欲哭無淚:“問?個問?題啊,如果珩哥到此?為止,那?紀喬真……”


    “那?還用問?。”賀晏道,“各憑本事啊。”


    江弛越暗中挑了挑眉,不免有些得意。以他和紀喬真的交情,絕對是三人中勝算最大?的一?個。


    薛自?明弱弱地問?:“那?如果珩哥那?還沒搞定呢。”


    “……”


    這倒確實是一?種可能,三人整齊地陷入沉默,隔了片刻,江弛越才道:“到時候再看吧。”


    顧之珩從隔壁實驗樓廁所出來,正好碰見?紀喬真,他今天穿了一?件奶油白的高領毛衣,毛絨絨的衣領抵著白皙尖巧的下巴,襯得下巴弧線愈發精致柔和。


    紀喬真是來找他的,卻沒來得及看見?他,就被一?個高三男生攔住了去路。


    那?男生是來和紀喬真告白的,手捧一?大?束玫瑰,熱烈張揚,在深秋的季節裏,存在感?極其強烈。


    顧之珩眸中不自?主攀上了一?絲冷戾,下顎線也漸漸緊繃起來。


    他麵對許多激烈的群架場麵都?可以處變不驚,此?刻卻感?到一?陣無法自?抑的緊張。


    好在他的緊張沒有持續多久,下一?秒,紀喬真拒絕了那?個男生,他的聲?線穿透過空氣,抵達他耳膜的時候還很清晰:“抱歉,我喜歡學習成績好的。”


    紀喬真聲?音禮貌,沉靜,好聽?,保持著他想要的疏離感?,顧之珩的眉宇卻沒有因此?舒展開?來。


    就算知道這隻是紀喬真的借口,在校園中,沒什麽比這更合適的借口,他依然感?到一?股難言的煩躁。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他從來都?不會隸屬於成績好的那?類人。


    此?時薛自?明正在去找顧之珩的路上,心情十分憋悶。


    就算顧之珩就此?終止和紀喬真的關係,和賀晏江弛越比起來,他也是最沒有競爭優勢的一?個。


    也許最當初,他就不該拉著大?家把目光放在紀喬真身上,而是趁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先下手為強,把紀喬真占為己有。


    薛自?明越想越後悔,心情差到甚至沒好好看路,走到半途,“咚”地一?聲?撞上個人。


    他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抬起頭來,發現撞到的人竟然是顧之珩,有些驚恐地道:“珩哥!!!”


    顧之珩眉宇間透著一?股沉悶的煩躁,語氣無比冷硬:“走路怎麽不看路?”


    薛自?明出自?本能地一?哆嗦:“……對不起,我剛想事情去了。”


    顧之珩眯起眼睛打量他,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想:“想什麽這麽出神??”


    薛自?明愈發驚恐。


    因為顧之珩和他說?話的語氣根本不是日常聊天式的問?詢,而近似於一?種冰冷的質問?。


    這一?切都?指向顧之珩此?刻心情非常不好,而他好像剛剛好撞在了槍口上。


    “沒什麽。”薛自?明趕忙說?。


    他有點?想臨陣脫逃,一?慣藏不住事的表情卻把那?點?心思暴露得清清楚楚。


    “你有話對我說??”顧之珩一?個冰冷的問?句砸下來,就絆住了他想要逃離的腳步。


    薛自?明也想表達得委婉一?些,奈何?語文水平有限,神?經又比較緊繃,把費盡心思打好的腹稿忘了個幹幹淨淨。


    最後在顧之珩充滿審視的目光下,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態中,磕磕絆絆道:“不……不是,是賀晏和江弛越……還有我來問?一?下,就隻是問?一?下。珩哥和紀喬真怎麽樣了?那?個時間……好像差不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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