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的事情擺不平,府裏的事情又亂成一團,安氏是怎麽管事的?


    “又出什麽事了?”沈寒冷聲道。


    “父親,母親說這料子是禮郡王給二妹特意送的,說是飛彩緞,二妹要讓針線房馬上製衣,說下次宴會的時候穿,父親覺得這種時候二妹穿這合適嗎?至於是不是禮郡王特意送的,也不難查!”


    這一次沈盈夏先開的口。


    “飛彩緞?”沈寒一愣,他才迴府,並不知道這事。


    “是飛彩緞!陽光下如同飛彩一般豔麗,流光溢彩,很是華美,二妹想馬上去做衣裳,既然是禮郡王特意送的,下次宴會她就穿上。”


    沈盈夏淡淡的道。


    “老爺,這是禮郡王的心意。”安氏急忙解釋。


    沈寒看了看麵前豔麗的料子,又看向沈氏,眼底俱是失望。


    “我之前和你說過,讓你把府裏所有過分豔美的衣飾都收起來,至少一個月之內不能穿得過於豔美吧?”


    這主要是因為承安郡主的喪事,皇上的意思很明白,這一個月就當給承安郡主掛白了,當然也沒有說一定要穿素白的衣裳,隻要不過分的華美就行,宮裏傳出來的旨意中,還特意的指出了這飛彩緞不能穿。


    就是因為飛彩緞陽光下過於的豔美、出彩。


    宮裏都特意的指出了,誰還敢穿飛彩緞的衣裳,沈寒當時還覺得心頭—鬆,這事和自家府上沒關係,畢竟這飛彩緞他也沒有,府裏不會有人穿,他覺得至少的二個月內,不會有人穿飛彩緞。


    這可是皇上特意指明了不能穿的料子,誰敢撞這個邪!寧可往後多拖一段時間,安心才行。


    可偏偏自家現在有了這料子,沈盈春還迫不及待地要做衣裳穿!


    宴會?府裏收到的宴會貼子不少!


    真能熬到二個月以後的宴會?


    沈府就要成為出頭鳥了嗎?


    沈寒目光看向以往自己得意的女兒,眼底俱是失望!平姨娘不是個好的,她生的女兒果然也沒那麽出彩!


    沈盈春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她能品出沈寒眼中的失望,卻覺得不甘心,憑什麽父親不為自己做主!


    “老爺是說過,但這料子是禮郡王送過來的,而且也不是說馬上就要穿,先做著,等他日製了衣裳再穿。”安氏還在嘴硬。


    “所以說這料子真的是禮郡王送給春姐兒的?”沈寒反問,這位夫人以前至少還能管得了事,撐得住場麵,現在卻讓他失望。


    是最近的事情太多,還是以往沒什麽事情的原因?


    “我……”安氏臉色暴紅,所謂禮郡王特意送給沈盈春的,當然是她的推托之言。


    “你是不是覺得禮郡王很好說話?”沈寒繼續反問道,上次禮郡王來的就莫名其妙,現在居然還送了禮過來,這禮同樣送得不清不楚!


    沈寒覺得他還要好好的琢磨,禮郡王這人他看不透,總不能說上次禮郡王送了兒子過來,這一次還要送禮感謝?


    越想越覺得心頭發怵。


    禮郡王的禮是能隨便收的嗎?現在不許穿飛彩緞的衣裳他不知道?不可能的!他知道卻偏偏還送了?


    禮郡王現在刑部管著事,自家的事情最清楚的就是這位禮郡王了!


    “老爺……”


    “禮郡王的所有禮,你收攏起來,一起送到我的書房,我先封存起來。”沈寒打斷了安氏的話。


    至於安氏說這料子是特意給沈盈春的,沈寒是半點不信!若是說給沈盈夏的,他還有幾分信,畢竟那日禮郡王見到的是沈盈夏。


    “父親,二妹打了我!”沈盈春不服,委屈的捂著臉,眼淚汪汪地告狀。


    沈寒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另一堆雜亂的料子,臉色越發沉冷,問:“這是給夏姐兒的料子?”


    “下人拿錯了!”安氏眼神遊移。


    “拉出去杖十!”沈寒冷聲道,兩塊料子,兩相比較,感覺更強烈,這塊是下人用的料子。


    婆子嚇得腳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爺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當時沒看清楚。”


    “老爺……”安氏想求情。


    “拉下去!”沈寒厲斥,過來兩個小廝拉著婆子就拖了下去。


    “老爺!”安氏又氣又急,當著兩個女兒的麵,很是覺得丟臉,眼眶都紅了。


    “行了,都下去吧!”沈寒疲憊地道。


    “父親,我明天搬到清軒院去,這事已經和祖母、母親說過,祖母已經同意,說最近族裏的事情多,最好不要給族裏添麻煩,自家的事情快些解釋清楚,免得不清不楚的一直拖著,嫡不成嫡,庶不成庶!”


    沈盈夏上前行了一禮後,道。


    沒人幫她出頭,她就自己出頭!不得母親疼愛的孩子,就跟沒生母一樣,這種事,上一世她熟!


    “行,明天讓春姐兒搬!”沈寒點頭,覺得說得有理。


    他現在和幾位族老就貞節牌坊的事情牽扯不清,自家的事情的確不能再麻煩族裏。


    快刀斬亂麻,結束了才行!


    “父親!”見沈寒開口,沈盈春真急了,眼淚立時落了下來,嬌聲哭道:“父親,……我能不能不搬嗎?”


    “老爺,給夏姐兒再安排一個院子就行,清軒院還是讓春姐兒住著吧,說不定沒多久,春姐兒也要嫁人了,又何必再搬來搬去。”安氏自然是站在沈盈春這邊的,她之前沒拿沈盈夏的話當迴事,現在卻不得不正視這事。


    “搬吧,早點搬了早點安心,以後夏姐兒是姐姐,春姐兒是妹妹。”沈寒不耐煩的道。


    如果是之前,他也未必說得這麽果斷。


    可架不住現在的事多,夏姐兒的話是對的,不能再給族裏添麻煩,也不能讓族裏抓住這由頭鬧出其他事情。


    安氏辦的事情,也太讓他失望了!


    沈寒離開後,沈盈春撲到安氏懷裏,悲聲痛哭起來:“母親,怎麽辦,現在怎麽辦?……我要怎麽辦?真的是要我去死嗎?母親,女兒舍不得您!”


    安心心疼的眼淚也要下來了:“好孩子,先……先搬了吧!等過段時間,你再搬迴來。”


    沈寒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多年的夫妻了,安氏看得出沈寒現在很煩燥。


    “好孩子,你先別哭,你表哥來了,他想娶夏姐兒,隻要夏姐兒嫁了就行!”看著哭倒在自己懷裏的沈盈春,安氏繼續安慰道。


    “母親,那快點,快一點啊!女兒怕等不到這個時候,就要死了!”沈盈春哭的聲音顫抖,氣弱嬌怯,竟有些喘不上氣來,看著委屈到了極點。


    她等不及了,等不到明天了,就今天晚上,一定要讓沈盈夏身敗名裂,不得不嫁,一個下賤之人,怎配得上嫡長女的身份……


    她手裏有個人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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