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朋友們, 大家好,現在大家看到的是薑王後,作為封神之中擔當重要戲份的宮鬥戲女主之一, 請問薑王後, 您能跟我們談談您的感受嗎?”


    宮殿很古樸, 垂下來的紗幔也不多, 薑王後正挺著大肚子在□□, 額上都是汗水, 周圍不少宮人正在忙碌著,為接生做準備。


    她的麵前沒有任何存在, 好像是一場空, 而她的目光斜向上四十五度, 似在看著鏡頭一樣,張嘴就破口大罵:“談你媽談啊,我就不應該簽合同過來, 一過來就生孩子算怎麽迴事兒!受罪啊?這孩子反正都要死, 還不如不生!你們就不能略過嗎?或者直接建模讓人過來給我當兒子, 我一點兒也不想當這樣的便——宜——媽!”


    最後的話像是嘶吼,鏡頭似都能看到那口腔之中顫動的喉頭一樣, “啊,要生了, 要生了… …”


    伴隨著薑王後毫無王後氣質的慘叫, 鏡頭漸漸遠去, 看不見身影的主持人輕咳了兩聲說:“大家都看出來了, 薑王後現在的狀況很難跟我們好好談一談了,那麽,就換一個人跟我們聊聊吧。”


    穿梭宮殿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 沒有“嗖”一下就過去,於是就要多拍攝一些宮殿內的場景,商朝是奴隸社會,紂王作為最大的奴隸主,天然擁有很多權力,而這些權力從宮殿之中的種種擺設上能夠看出來。


    礙於現在的生產力還比較落後,所以這種奢華也不是多麽讓人驚豔,但那種氣勢本身就讓人產生了一種神往。


    倒不是說羨慕在其中生活的人,而是那種遙想古人會有的悵然,若是在那個時代,如何如何,大抵能夠開幾篇穿越過去的爭霸小說了。


    鏡頭之中很快在那些衣著樸素的宮人之中找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黃妃。


    “黃娘娘,您能跟我們談談您現在的感受嗎?”


    “感受?”


    被詢問的女子一身宮裝極為飄逸,她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似乎是要在鏡頭前呈現最好的一麵,揚起臉來,說:“幸好我不是薑王後啊!”


    以後必然會有的挖眼烙手屈死西宮,隻要在殿外,聽著對方現在的慘叫,就知道那會是怎樣的情景,其痛苦又會有幾分。


    黃妃說話的時候格外沉靜,深深的眸光之中似乎已經全黑,上當了,他們都上當了。


    “您對現在的身份有什麽感想呢?我們都想知道親身體驗這其中的場景,您的感受如何。”


    那詼諧又意味深長的迴答顯然並不太讓主持人滿意,他似乎還想要聽到更具體的一些東西。


    “啊,艸你們這些狗比官方,你們不是人,你們這是要我死啊!我要是死了,你們看看誰還來!混蛋,騙子,垃圾… …”


    宮殿之中的罵聲傳出來,一大堆不和諧詞都沒有再呈現,成了滋啦哇啦的亂喊叫,聽起來真是完全沒有王後的風範。


    本來她也不是王後,就是一位年過三十的女星,處在很尷尬的年齡上,青春少女,就是自己不怕被嘲,似乎也不太符合禦姐風範,但要直接去演媽媽輩,又不甘心,聽到這是要一位女主,還是宮鬥劇中必不可少的王後人選,當時就心動了,直接簽了合同過來,哪裏想到是這樣。


    多年順風順水的生活捧得她已經足夠自傲,車子房子票子,還有富豪老公撐腰,她若不是想要發展事業,哪裏會還在娛樂圈拚搏,體驗什麽真實拍攝,沒想到,她還沒給她的富豪老公生孩子,就先在這裏生了。


    疼痛已經牽扯了她太多的思維,不能考慮更多,連後麵劇本之中的恐怖都來不及想了。


    現在隻是劇情中沒有提到的生孩子就讓她如此痛苦,那以後,難道還會讓她的疼痛減輕嗎?


    “啊——”


    聽著那一聲聲慘叫,黃妃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還混雜著慶幸,差一點兒,差一點兒她就會成為現在的薑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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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角的時候,那個霸道不講理的女人,仗著有個富豪老公就直接鈔能力開道,現在,嗬嗬,五十步笑百步,她還是可以笑一下的。


    ——活活摔死,好,這死法,起碼夠幹脆。


    “我就一個感受,紂王該死!”


    黃妃的迴答沒有連上裏麵那位的咒罵和慘叫,反而把那些當做了背景音,迴答得正式又官方,淡然的臉上還有著一抹微笑,很有些人淡如菊的感覺。


    “好,很好,看來你已經認識到了伐紂的必要性!”


    主持人的聲音有些激動,難得帶了幾分高昂的興致一樣,鏡頭拋下被采訪的黃妃,往下一個地點而去。


    “現在,讓我們去看看真正的主角——紂王,作為唯一男主,他的戲份是很重的,想來也會帶給我們更多的感受和體悟,有助於我們進一步學習和了解伐紂這件事的必要性和正確性。”


    鏡頭的速度不快不慢,是正常人的行走速度,穿過走廊穿過花園,穿過層疊的紗幔,來到了顯慶殿,這是紂王舉辦筵席的場所,在沒有布筵的時候,大而空曠,正中主位不是椅子,而是很原始的台子,硬邦邦的台子之上墊著皮毛,應是某種兇獸的皮毛,看上去就有一股濃烈的兇煞之氣。


    孤零零坐在那裏的紂王是一位英俊而陽剛的青年,他坐在那裏獨自飲酒,麵前矮桌之上隻放了一把酒壺,他手上捏著一個很原始的酒杯——酒樽,腹深三足,獸銜環耳,紋飾華麗。


    看上去就有一種古董的感覺,且更像是禮器,透著莫名的尊貴感。


    而這酒樽出現在青年的手中卻絲毫不令人覺得違和,骨節分明的手,看著很有力量的手,並非純白的膚色,捏著那酒樽格外隨意,但那姿勢就是莫名地瀟灑好看,仿佛無限豪情都在這舉動之間。


    青年帶著一個金屬材質的冠,其冠形並不複雜,前端若鈍箭頭,微有覆額之感,其形平添鋒銳,上則豎直若可通天,邊緣則為山形,若有擎天而頂山之意,其上鑲嵌若幹寶石,其中額心紅寶最為奪目耀眼,又有珍珠隨紋路而溜邊兒環繞,似波濤海浪,滾滾在下。


    烏發部分束在冠內而出,若高高馬尾,些許碎發成縷,零散兩側身後,紋路華美的毛邊兒大氅披在身上,其內是一件短袖黃衫,束腰的寬腰帶又似金屬材質,與頭冠一樣鑲嵌著寶石珍珠之類,頗為匹配,腳上的靴子上也有同類的鑲嵌。


    青年側坐著,倚靠在那裏,搭在膝蓋上的那隻手捏著酒樽,另一隻手橫在桌邊兒,磊落瀟灑的姿勢似還有些豪邁,和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似乎可以稱之為王氣的感覺。


    “見過紂王!”


    主持人湊趣來了一句,好像是這宮中那些恍若立木的宮人一樣,鏡頭隨之推到前麵,一樣的問題再次問出:“不知紂王現在有什麽感受?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嗎?”


    紂王沒有馬上迴答,而是舉起酒樽傾倒,酒水一線而落,若銀河飛瀑,自有水花飛濺,那水花似落在了鏡頭上,營造出自然的模糊感,在這種視覺之下,紂王仰頭張嘴,接住了那一股酒液,唇上濕潤,似還有酒香殘留,平視鏡頭的目光之中卻透出一種威嚴感。


    “我當逆天。”


    聲音平靜而清朗,是很好聽的男音。


    “哇,是我喜歡的聲音呐,好有誌向,好有誌向,那你要加油了!”


    主持人不由開了小差,好似沒聽到他具體說了什麽,又或者聽了也不介意,鏡頭之上沒了那亂入的水珠,重新恢複了幹淨,卻沒有馬上離開,好似主持人的目光,依舊在那扮做紂王的青年身上流連了一會兒。


    在離去時,還不忘多說了兩句題外話:“真的是好入戲啊,若真有紂王,恐怕也比不過他了。”


    鏡頭漸漸遠去,主持人已經去往別處,這一次,是要采訪那遠在冀州的妲己,因時間線並不十分明確,所以這時候妲己到底幾歲,也是讓他們很好奇的一件事,需要看了才知道。


    聲音絮絮而遠。


    顯慶殿內,青年看著那物,恨不得沒看見才好,天地之間,若有無數血絲彌漫,那鏡頭,其實就是一個眼珠子,還是那種極為逼真,好像是才從人眼中挖下來的眼珠子,瞳仁瞳孔眼白,一無所缺,甚至還多出後麵那不知道具體是什麽的血肉,被許多血絲勾連著的血肉。


    這是什麽世界!


    原主的記憶幾乎沒什麽用處,普通的小明星,介於轉型期,不想幹偶像,想當實力派,又舍不下那份苦去鑽研,於是東不成西不就,在年齡漸漸增長的同時,也迷失了前路。


    聽到是男主角的角色就來了,完全沒想過還有什麽問題,看了劇本,試戲,簽合同,中間少不得還跟人競爭了一迴,也沒費什麽勁兒,關鍵這個男主角就算戲份重,卻是那種標準的昏君加反派的角色,是必然要被打倒的。


    前期宮鬥戲,像是個工具人,妖妃說什麽都要說對說好就是了,後期爭霸戲,還是個工具人,妖妃找人打仗,奸臣找人打仗,他就隻要在那裏沉浸在美色之中就行了。


    最後還是自焚而死的。


    聽起來就不討喜,也沒什麽人喜歡,競爭力度不大,最後讓他得了這個角色。


    “哈… …”真實拍攝。


    往外掃了一眼,全是那血絲彌漫,若一張紅色的網,讓這個世界都在網中顫抖,青年又飲下一杯酒,想要破局脫困,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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