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不清楚該怎麽辦, 還可以場外指導,提前看一看參考答案嘛!


    【有點兒複雜,已經在查了… …】


    係統的高瞻遠矚在於兩點, 一點是有著龐大的數據庫支持, 又有主係統並若幹同行不斷在更新數據庫之中的內容, 天長日久, 這個數據庫就可以當做一個百科全書來看, 理論上不存在它不知道的事情。


    另一點就是每次進入一個新的世界, 看似穿越的是楊銘這個人,其實係統的觸角也隨之伸入了這個世界之中, 這種“伸入”並不是如楊銘這樣的沉浸式伸入, 而是保持著某種獨立性。可以理解為係統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跟著楊銘這個靈魂體進入新的世界之中,成為實時在線服務的端點,另一部分則在世界之外, 能夠以一種近乎俯瞰的姿勢觀察新世界的種種, 通過端點所獲得的信息對照觀察所得, 能夠看到比楊銘更多的“點”,做出某種預判或者是指導。


    擁有這樣素質的係統, 就像是一本試題之後必備的參考答案一樣,也許簡單到隻有最後的結果, 毫無過程, 但這個結果的存在, 也是能夠讓人逆推一些事情的。


    又等了一會兒, 係統那邊兒才給了一個比較詳盡的結果。


    【問題有點兒複雜… …】係統第二次這樣說,看樣子還真是比較複雜的情況了,不過這也正常, 楊銘之前也沒見過哪個能像這個世界這樣的,若說它混亂吧,一切井然有序,似乎還在正常範圍之內,若說正常,嗬嗬,這可真不叫正常。


    【世界是可以被入侵的。】


    這一句話很點題,讓楊銘微微點頭,他知道這一點,也是經曆過兩三種不同的入侵的:光明神吞噬其他世界來擴充自己的世界等級,從而晉升自身神位的分量,對被吞噬的來說,這是入侵;天生神族掌控世界的時候會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做出更改,這也是一種入侵;某世界崩潰前夕,拉近跟旁邊兒世界的距離,直接讓本世界物種進行跨世界轉移,一個世界的物種本身就蘊含著這個世界的法則,這也是一種入侵,算是垂死掙紮類型的,搞不好反客為主,鳩占鵲巢,也算是死灰複燃的複蘇了。


    這個世界的這種情況,擁有陰力的那一方明顯是入侵態勢,不然的話也不用采取紋身寄生的方式了,這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之主該有的姿態,更像是那種披著人皮混跡人類世界的鬼物手段。


    借殼上市。


    每每想到這裏的時候,楊銘總覺得像是在反省自己和係統的所作所為,不過,即便每次地位都像是反派,但他還是在努力地走在正道上的。


    【而入侵不是最終目的。】


    係統的這句話讓楊銘已經跑偏的思路猛然縮迴來,細細思量,幾個意思?


    入侵的目的是為了占據,這一點總不為錯吧,所以,最終目的是為了占據這個世界?


    好在係統並不是專門為了賣弄神秘,他沒有等楊銘開口問,繼續解釋下去:【有的存在,喜歡擴大自身所占有的世界數量,也許是為了強大,也許是為了其他。有的存在,則喜歡暗中發展,也許是為了避開仇家的視線,也許是為了積蓄某種力量,或者是個性使然,不願意張揚,所以,這種入侵是有節製的。】


    入侵不能簡單理解為占據,侵入一寸是入侵,侵入全部也是入侵,但指向的卻是兩種不同的結果。


    前者可能陷入拉鋸戰,對入侵方也未必有利,這一點可以想象一下侵略戰爭始末,大概就是那樣的意思,世界和世界之間的對抗,總是存在的。


    後者則直接可以宣布占領,從此擴大自己的領域,具體采用怎樣的施政綱領,就要看入侵方的意思了,反正是無法隱藏這種變動的。


    既要藏著,還要獲利,似乎像是不準備幹好事的樣子啊!


    楊銘聽到這裏,迴了一句:【不張揚?】


    那明顯到肆無忌憚的黑霧,還有恐怖俱樂部之中某些人的做派,這都是不張揚,那張揚了該是怎樣,直接宣布改換國家嗎?


    【關於這個詞的理解要看放到誰的身上了。】


    係統的迴答很紮心,對神明之類那種起碼能夠掌控一個世界的存在來說,恐怖俱樂部的所作所為,真的稱不上是張揚了。


    人命的事情,除非真的到了種族存亡的數量上,否則,多和少的意義又在哪裏呢?


    對神明來說,什麽才是多,什麽才是少呢?


    若是不依賴信仰,對這一數量就更加無需關心了。


    楊銘與係統的這一段對話並沒有耽誤很長時間,現實中,就是短暫的一分鍾不到,看著沒有把香煙點燃的閆思成,對方那堅定的眸光之中倒影著萬家燈火,讓人有些為之動容。


    杞人憂天,他憂的隻是自己頭上的那片天嗎?


    【有沒有什麽建議?】


    楊銘的問話似乎凸顯了某種傾向。


    係統急忙叫停:【這不是開玩笑的,你現在做的這些,並沒有影響到根本,不會觸怒背後的那位,甚至不會為祂所感知,但一旦鬧大了,很容易就會上了祂的黑名單… …】


    【隻要不被抓到靈魂氣息,黑名單就是‘楊銘’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換了一個世界,我可就不是‘楊銘’了。】


    假死脫身,又不是頭一迴了,若是每一次都會上個黑名單,隻怕這漫天諸神都被自己得罪光了吧。


    這樣一想,前路還挺悲催的!


    【很榮幸啊,我還什麽都沒做,你就確定我有得罪某些存在的能力了,感謝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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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銘最後說著,仿似聽到係統一聲無奈的歎息,某些時候,他們的默契就是在這種極限操作之中培養出來的。


    趕在被追責的前一秒逃掉,是不是很刺激?


    若是一不小心玩脫了,又值得嗎?


    閆思成與楊銘對視,他拿下嘴上叼著的煙夾在耳後,摸上了方向盤說:“我送你迴去?”


    “不著急,再待一會兒,我還有話沒說呐。”


    楊銘笑著阻止了閆思成發動車子,然後問他,“你聽說過修煉嗎?”


    “誒?”


    幸好已經把煙拿開了,否則閆思成就要當場表演什麽叫做驚掉香煙了。


    後麵的對話就很長了,主要是楊銘在說,而閆思成在聽,至於聽沒聽懂,他的外表很繃得住,也不是太看得出來,但隨後兩個沒有各迴各家,而是一同去了一個地方,就能說明其中很多還沒太聽懂了。


    同樣的內容,楊銘可不想講兩遍,他跟著去了一趟,主要是見見人,確定其中並沒有黑氣的夥伴,之後就扔下在車上錄製的音頻文件,直接離開了。


    人貴自救,他既沒有想要當救世主,也沒準備要這樣的救世功德,就不必總是站在台前了。


    能夠提早隱蔽自己的存在,將來事發,說不定還不會被徹底追責,惹怒一個神明尊位的後果,可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楊銘是見過神明威能的,也是感受過那種威能,那是一種隻要想到要與之為敵,心中就會發顫,雙腿就會發軟,渾身上下就會沒有力量的感覺,而這些,甚至不是神明主動賦予的威懾,隻是被動的,凡人所必然會承受的那部分。


    好像古時候民告官,必要先滾一道釘板一樣,這種犯上,本身就是罪責,是會涉及靈魂,甚至綿延後代子孫的,如果還有機會留下後代子孫的話。


    這樣一想,楊銘又想到自己在某些世界留下的孩子,不知道那些算不算他的親生骨肉,用著的是原主的身體,遺傳的是屬於原主身體的那些基因,並不涉及靈魂方麵的事情,所以,這些孩子說是他的孩子,在楊銘眼中,則更像是他替原主養的,很難有更多的關愛了。


    所以,萬一他犯了事兒,被靈魂追責,似乎也不會涉及到那些孩子身上,不知道算是幸還是不幸。


    洞悉了輪迴和靈魂的某種本質,再想想這些孩子的來源會是哪裏,不是那種絞肉大轉盤之後打碎重組的混合肉餡兒,就是那種被洗白的菜幫子,無論哪種,似乎都跟“可愛”不沾邊兒,再看那一張張所謂的屬於孩子的真摯笑臉,也無法感覺到其中的萌點在哪裏。


    看過了太多“怪異”之後,楊銘覺得自己在別人眼中多半也是怪異的,有的時候這種怪異能夠從本世界找到一個由頭,有的時候,就像是神經病一樣被人避而遠之。


    也許,世界的真相就掌握在一群神經病的手中。


    楊銘想到這裏,不由一笑,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梁元已經在等著了,有人引導,他很順利地看到了某個權勢滔天,完全得罪不起的存在,即便擁有了特殊能力,卻也沒有脫離現實,更不要說那樣的人物同樣有著特殊能力,還比自己厲害,這可怎麽打?


    各方麵的比不過很是讓人泄氣,梁元耷拉著肩膀,像是霜打了一般蔫蔫的。


    “不要著急,俱樂部本身也不太平,總有人比我們還急。”


    比如說把梁元引過去的那位李總,他若是坐得住,恐怕也不會用這種拙劣的招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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