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挑明帶來的影響就是今天注定不可能抓住何洋了, 對方隻要不傻,就不會在明知道有人盯著的時候還頂風作案,他不是一個喜歡留下線索炫耀的人, 所以注定會低調一段時間。


    曲正軒也並沒有很遺憾, 除去殺人這件事, 何洋目前並無其他缺點, 又是個能夠交談幾句的聰明人, 能安分下來, 也讓人省心。


    “張隊,我已經找到兇手了, 就是沒有證據… …”


    曲正軒迴去就給張隊打了電話, 他已經找機會去看過了那個被標記的人, 各種特征表明應該是他,但具體的證據,自然是沒有的。


    “沒證據——”電話那頭的張隊很是猶豫, 這種情況下要不要相信一下曲正軒的感覺?“你先說說是誰, 我們調查一下。”


    作為編外人士, 曲正軒做出的結論顯然不足以讓人信服,必然是需要經過他們的專業考證的。


    “好, 他居住在… …”曲正軒給出了完整的信息,讓張隊聽得愈發莫名, 追問了一句, “你是怎麽找到他的?”


    “感覺。”


    這話問不下去了!


    “嘟——嘟——”


    電話掛斷的聲音讓曲正軒一笑, 實話不好說, 真話難相信,他也挺難的,實在是編不出來別的理由啊!


    晚上的時候何洋出門了, 曲正軒看他像是要約會的樣子,帶著蘇曉曼一起,以為自己被冷落了的蘇曉曼為這久違的約會很是高興,特意打扮了一下才跟著出來。


    曲正軒預計何洋不會在今晚動手,卻也不一定,昨天死掉的那幾人,不也很是突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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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一起。”


    碰巧遇到曲正軒,何洋直接笑著邀請。


    在他身後的蘇曉曼有點兒失望即將到來的三人行,目光看向曲正軒,似乎是希望他不要答應的樣子,然而曲正軒點頭了。


    看著曲正軒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副駕的位置,跟何洋並排,蘇曉曼這個本來以為是約會的人隻能孤零零坐在後麵,心中一時有些莫名的感受,像是被那兩個拋下了似的。


    “去超市?要買什麽?”


    何洋主動開口問話,他跟曲正軒之間,他總是主動開口打招唿的那個。


    “隨便看看。”


    曲正軒迴答得有些冷淡,即便如此,何洋還是笑著說:“那就一起看看。”


    在後麵完全插不上嘴的蘇曉曼聽到這樣的話,愈發有一種自己被拋下的感覺了,偏偏這會兒硬要說話,似乎有些強行博取注意力的樣子,她又開不了口。


    一路上,何洋都在努力開啟話題,一會兒說說這個,一會兒說說那個,單獨聽他一個的聲音也是熱火朝天的,然而他說話的對象隻有曲正軒一個,偶爾還會側目看看對方的樣子,一點兒餘光都沒從後視鏡看向後座的蘇曉曼。


    作為當事人的蘇曉曼,對這種感覺更是深刻,她像是完全被忽略了。


    隻在下車的時候,何洋才安撫似的看了她一眼,像是終於有些餘光分過來,蘇曉曼剛抬起一些情緒來,想要跟他說一句什麽,哪怕是一句廢話也好,對方卻又把目光落在了曲正軒身上,溫柔地說:“等我一下。”


    附帶著一個笑容的話語看起來格外有魅力,哪怕蘇曉曼是個旁觀者,也不得不說,比起他們兩個,自己真的像是個多餘的第三者一樣。


    熟悉的場景,又是蘇曉曼和曲正軒兩個在等著何洋停車。


    蘇曉曼想到了以前曲正軒對自己說過的話,有些踟躕,看了看遠處正在亮著的車燈,猶豫著問了:“你,你和何洋… …”


    她咬著嘴唇,後麵的話實在是問不出來,時代已經不一樣,社會如今很開放,就算是同性之間的愛情,也都不會太過讓人貶斥,但… …這種事若是發生在身邊兒,實在是… …令人難以接受,而且,蘇曉曼還對何洋有些好感,哪怕並沒有什麽發展,可… …


    “你以後離何洋遠點兒,他可是個危險人物。”


    曲正軒說得認真,算起來,這是他第二次提醒蘇曉曼了。


    蘇曉曼猛地抬頭,直盯著曲正軒,說:“你不用故意嚇唬我,如果你們兩個… …我也沒有一定要做第三者的。”


    說完,她似乎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某種酸澀,扭頭就走,何洋已經往這邊兒走了,中途頓下腳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再抬起頭來,笑得無奈而又放肆。


    曲正軒怔了一下,一個“第三者”讓人摸不著頭腦,卻也炸雷一樣讓他腦子猛地清醒了,想到何洋這一路所為形成的暗示,再看蘇曉曼那明顯是傷心而走的模樣,迴想自己之前的話,略有懊惱地抬手扶了一下額頭,真是… …就不應該二次提醒。


    要不是對方是自己的租客,他覺得應該有點兒責任,也不會這樣反複提醒,哪裏知道竟然被誤會了。


    這會兒,何洋已經走過來了,笑容還未收斂,曲正軒看著他,直言:“你是故意的。”


    “是啊,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


    何洋承認得直接,一個反問讓曲正軒卡殼了。


    曲正軒的確是想要蘇曉曼遠離何洋的,以這種理由遠離,結果一樣,過程,總是不一樣的。


    算了,結果一樣就行了。


    被誤解而已,曲正軒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意思,何洋見了,反而收斂了笑容,對一般的男的來說,這樣的誤會恐怕很難平靜接受,除非… …他眼珠一轉,像是捉到了什麽把柄一樣,湊近了一些,笑得魅惑:“我記得你說過我如同黑夜之中的燭火,在你眼中與別人不同… …”


    話還是那個話,意思卻像是多了一點兒什麽。


    曲正軒並不遲鈍,聯係之前何洋故意製造的某種誤會,給了他一個白眼,很想讓他不要自作多情。


    “所以,抓住我?”


    何洋伸手就要去抓曲正軒的手,讓他的“抓住”落實,然而曲正軒躲開了,“別想太多,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想什麽了?這不是你說過的話嗎?難道其中的意思我理解得不對?”


    何洋笑著耍無賴,倒是沒執著去拉曲正軒的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什麽的,絕對不是他的首選,調侃一下而已。


    “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有些事實,你我都心知肚明。”


    曲正軒說了這一句,也沒離開,跟著何洋一起進了超市,他的精神力掃描還不能拉到這麽遠的地方,不得不展開緊迫盯人的態度。


    “我還從沒有這樣被人看重過,這感覺,挺好的。”


    約莫是真麵目已經暴露,不需要再掩飾,何洋在曲正軒麵前反而更放鬆了一些,說話做事都透著隨意,這種掙脫枷鎖的隨意讓他自己都有點兒飄飄然,於是愈發有些放肆地糾纏這個禁忌的話題,刻意製造某種曖昧的感覺。


    這種惡趣味… …曲正軒有點兒無奈,卻又不得不在分選物品之餘盯著點兒對方的所為,超市之中遍布監控,幾乎沒有死角,他當然不會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但這也隻是通常情況,在自己已經戳穿他的真麵目之後,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麽瘋狂舉動。


    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解讀變態的思想,曲正軒知道他身上一直帶著刀,那當然不是之前幾起案子的兇器,卻預示著他隨時可能開始下一場的殺戮。


    對何洋這樣的人來說,殺人就是一種愉悅自我的方式,像是飯後甜點,有些人天天吃,有些人隔三差五吃一迴,不需要有什麽理由,想吃就吃了。


    明知道他是這樣惡劣的人,偏偏不能抓住罪證把他送去法辦,也是很挑戰正義之士的神經了。


    曲正軒倒是想過要用“感覺”這樣的說法來把何洋暴露在張隊麵前,然而比起其他的案子,真正落在紙麵上的出自何洋之手的案子不過兩三件,還多在別人的名下,沒有證據,他有什麽理由指認何洋才是兇手?


    一個前途正好的律師會去做兇手?無仇無恨,無恩無緣,他甚至都不太認識那些被害者的樣子,怎麽會去殺人呢?


    如果張隊他們查了,查不出任何證據——這當然是肯定的,高智商的何洋不會留下自己的罪證,他的快樂就是殺人的那一刻,之後的迴味毫無必要,甜品好吃,但吃完甜品留下那沾染著黏膩的包裝紙就很沒有必要了。


    到時候,曲正軒的話就沒有任何可信度了,他辛苦發掘那些屍骨才造成的“感覺”信用度也會瀕臨破產,成也感覺,敗也感覺,就很不令人愉快了。


    種種思量之下,哪怕是虛與委蛇,曲正軒也要維持住現在的局麵,而不是冒失去告發何洋。


    何洋未必知道曲正軒的所有顧慮,卻能感覺到這樣的局麵不是很糟糕,笑著撿起一顆檸檬放到曲正軒的購物車中,“少吃點兒,補充一下營養,不要太累了。”


    黃橙橙的檸檬很是誘人,連那股子清香都令人口齒生津,曲正軒看了一眼,從旁邊兒拿過一顆山竹,放到了何洋的購物車中,迴敬的意思很明顯。


    山竹,紫皮白瓤,蒜瓣一樣的果肉很好吃,但,幾個意思?


    黑得發紫嗎?不,不是,那麽,想到剝開山竹的方法是多麽容易,何洋的手上微微用力,差點兒直接把山竹捏開,笑著對曲正軒說:“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這種水果,有心了。”


    曲正軒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比不要臉,他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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