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是什麽, 又是個蠢貨。”


    “是新生的嗎?真沒水平!”


    “還不如我呐。”


    嘲諷聲陣陣, 細胞的群體數量決定了一個細胞團隊之中的普通成員會很多, 而他們礙於團隊要求不能對外麵發聲, 不意味著在己方內部不能發聲, 兩個頻道是互不相擾的,這就很厲害了。


    而更厲害的是,經過多少年的調整,現在的細胞團隊是經過了無數次篩選過的, 不能跟團隊保持一致步調的細胞,要不然自己跑到別的團隊去了, 自動丟棄這裏的團員身份, 要不然就是被團隊內部包括腦細胞在內的首領精心算計, 死在上一波甚至是上上波更新換代之中。


    如今留下的這些細胞, 不說不再具有自己的思想, 而是他們的思想能夠在某種程度上跟首領細胞保持一致, 哪怕不是完全一致,根據首領細胞的一句話,嘲諷內部成員的時候那是絕對不口軟的。


    群嘲是什麽概念, 他算是好好體會了一迴。


    好多事, 真的隻有在這個位置上, 才能體會真切, 這種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感覺,作為當事人, 真的很難說自己的想法正確了。


    這是對自信心的一種深沉打擊。


    當一個人說你不對,你還堅持,三個人說你不對,你還堅持,那麽當這個倍數翻了幾番,你又是否還能堅持呢?


    一個細胞團隊之中的細胞數量已經頂得上一個世界的人口了,當這麽多人都在說你不對的時候,與跟世界敵對也差不多的感覺。


    心理上那種斥力就感受到了。


    幸好這種斥力還無法上升到世界層麵上,或者說這些細胞哪怕數量上能夠等同現在世界的人類數量,但在某種程度上,還是不一樣的,起碼世界承認的是人類,而非“他”。


    “一個細胞難以獨立存活,那麽,如果是一群細胞呢?器官移植,聽說過嗎?可行嗎?”


    他是看過了劇情才提出這一條的,而這一條也是經過劇情考驗的可行。


    劇情之中,“他”就像是個大反派,根本沒有謹慎藏好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之後還無所懼怕,放膽讓人研究,可也不是什麽人都有研究的能力,對方發現之後沒準備對這種莫測的生物做什麽,隻是看生物不討厭,而他又有點兒受金錢限製的窘迫,反而找到了一條現成的生財路。


    ——器官移植。


    眾所周知,器官移植需要的條件就是配型,這一條是必須的,而“他”體內充斥著活性的細胞能夠滿足任何配型的需求,調頻而已,偽裝而已,小事一樁。


    隻是這個測試不太好做,細胞離體就死,這個配型隻能“他”自己來感知,把外人的細胞輸入到體內,不用太多,“他”就能分辨是否能夠偽裝成類似的了。


    而發現者是個沒良心的家夥,根本不關心移植方能不能活,反正用了器官就要給錢,至於以後因為排斥死了什麽的,誰又管你是不是因為配型不對,說不好就是體內的排斥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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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代醫學對這方麵還沒有完美的解釋,好像同血型的血,隻要不是本人的,輸入之後也會產生多多少少的問題一樣,這種大的器官移植,出現點兒問題,不是很自然很正常的嗎?


    無良商家,搭配黑心醫生,又有一個很樂於奉獻的“他”,器官移植竟然就這麽順利地搞成了,可能是一個器官所蘊含的細胞太多,從它離開身體這個主體算,每秒都有細胞在死,外層不斷剝落,但器官中心,維持器官的細胞還是堅持住了,最後的結果就是成功的。


    而這種活性細胞在其他人體內還能活的結果,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想到了,普通人的細胞怎麽抵抗得住它們的侵略,常年的爭權奪利導致這些細胞的不安於室,發現自己可以“分家”之後,主動對新家做出了一些建設貢獻,拉過其他的普通細胞維持器官的正常運行,它們就如同侵略者一樣對腦細胞發起了進攻。


    成功了。


    所有細胞的本質還是一樣的,腦細胞頂多就是樣子不一樣,再有個不一樣的名字罷了,神經元什麽的,當誰不能變形啊。


    等被侵占腦子的原主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很難抵抗這種寄生者反客為主的行動了。


    而“分家”出來的這部分細胞所作所為,“他”還是知道的,這可就有意思了,能夠獲得獨立的被自己掌控的身體早就是他們的願望,之前不能行,不過是因為離體就死,誰都不想死,現在… …


    無論代價多麽大,總是能夠成功的,誰還頂得住。


    心肝脾肺腎,凡是能夠移植的都被移植了不止一迴,其中角膜等價值高昂的也跟著湊了一迴熱鬧,可惜外部包裹的細胞太少,死亡也就格外迅速,不等到對方眼裏就死了個幹淨,十次之中也就能夠勉強留下那麽一兩個細胞,連維持都不夠,更不要提開拓了,就算可以,也要在很久之後。


    沒有耐性的“他”當然不會再選擇這種費力又不討好的項目,哪怕疼痛不是自己的,但在新的角膜新生之前,看不到總是真的,損失的是眾多細胞的權益。


    饒是如此,也還是有不少人在短期內移植了“他”的器官,並在被迅速取代,鳩占鵲巢的速度越來越快,也難免會有一些良莠不齊的細胞在成為對方的腦之後做出一些無腦的行為。


    這些能夠接受器官移植的,不說都是有錢人,起碼也有一些關心他們的家人,最開始發現不對,還能說是受器官記憶的影響之類的,自己給自己強行解釋一波,後來發現問題有點兒大條,突然殺人什麽的,自殘什麽的,往腦袋上砍刀子什麽的,簡直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行為。


    受到原生環境熏陶的活性細胞們早就習慣了自殘或者其他的瘋癲項目,而對這一點接受無能的家人不得不把問題暴露出來,是該找警察還是找醫院,反正沒道理移植了器官之後就漸漸失憶了吧,失憶還性情大變。


    個案開始沒怎麽受到重視,但這些移植器官的人群之中還是有有錢人的,他們掌控的公司或者權勢決定了不能輕舉妄動,有個什麽動作都會被放大了看,而關心他們身體的人也有很多謹小慎微的,在發現這不像是移植了器官,而像是換了人,當然會想辦法查證。


    最糟糕的就是“分家”的這部分細胞並不封口,當瘋子當習慣了,不是都會偽裝正常人的,好容易自己當家做主了,還要被人煩什麽的,幹脆告訴他們改朝換代了不好嗎?


    可想而知,這是怎樣糟糕的結果。


    早早知道真相的人類隻要不是蠢得掉渣,都知道該開始自救行動了,否則,這種能夠無限新生器官,還不斷把器官移植出去,連同移植出去這部分活性,宛如寄生蟲一樣寄生他人,鳩占鵲巢的存在,怎能不可怖?


    而“他”的缺點,又明明白白告訴他們了,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樣弄死這種存在。


    各個方麵來說,“他”都比富江差多了,富江尚且不能成災,何況是“他”。


    打擊力度上來了,器官移植的人都知道內部消息,懂得謹慎了,黑心醫生也被抓了,“分家”之後的細胞反客為主做得挺起勁兒,難得有了機會,還想要下克上,幫著官方抓捕原版什麽的,力圖打擊主體達到獨自求存的目的。


    這種獨立性,和追求獨立的迫切,還真是給官方幫了不少忙,於是,在劇情之中,反派是“他”,正派還包括“分家”了的“他們”,這可真是一人飾演多角的典範了。


    其中真正作為主角的,也許是移植了器官卻沒有被反客為主的某個小警察,在事情發生之後,對方也是主動自爆的那個,還被隔離審查了好長時間,確定沒有被取代,這才能夠再次參加抓捕活動,也為“分家”的“他們”爭得了協同作戰的可能,撥亂反正。


    不知道那些已經“分家”的“他們”在之後會不會跟著死亡,但在此之前,“他”就是死了的。


    而作為當時的優勝者一方,目前還主掌著腦部中樞發號施令的細胞團體,在劇情中也沒下位的他們,是死得最徹底的那方。


    身處細胞團體之中的原主也是,死得徹徹底底。


    這就是必死的局啊,知道必死還要走器官移植的老路,豈不是害人害己?


    “器官移植?”


    這的確是個新詞兒,首領細胞遲疑了,顧名思義,他倒不是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就是,可行嗎?


    “我願意作為開拓者,去嚐試一次,若是成功了,我們就能順利‘分家’,先一個團體一個團體地分開,之後再嚐試一個細胞一個細胞地分開,若是大家都能有供自己使用的身體,也不會再吵鬧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團隊內部頻道之中的那些雜音都沒有了,隻有他說話的聲音在迴蕩,讓每個細胞都跟著振奮了一下。


    而這邊兒詭異的安靜,也讓一些團隊警覺,插入了他們的內部頻道,剛好聽到這樣收尾的話,急匆匆問:“大家都有供自己使用的身體?哪來的?怎麽迴事兒?”


    “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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