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死了。


    昏黃的燈光之下, 藍衣黑裙的少女躺在地上, 她的雙眼微睜,目光中滿是恐懼,臉上卻什麽表情都沒有, 慘白的膚色仿佛是凍住了一樣,在橙黃色的光下, 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血從她的身體中流出,太多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滿屋子的血腥味道那麽濃鬱, 卻有那麽一瞬間,讓人感覺屋子很安靜。


    文彥敲門,沒有人應, 翻牆進去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好像跟之前的三個死者雷同, 然而不同的是, 這一天,他們並沒有做什麽恐怖遊戲。


    而且,那把刀,並沒有出現在陳嬌的脖頸上,她的腹部被捅了一刀, 而那把刀並沒有留在現場。


    血色還在蔓延,漸漸往門口湧來。文彥後退兩步,然後從來路返迴, 並沒有迴家,直接去了巡捕房,找到了汪探長,帶著他再次來到了陳嬌的房子,撞開了那扇門。


    劇情改變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文彥開始對比劇情,才發現劇情早就變了,不僅僅是陳嬌這個不在劇情之中的死亡,上一次的遊戲也不同了。


    劇情中,上一次應該是一個背靠背的遊戲,但他們卻是做了招鬼術,這一點細小的不同,文彥當時並沒有察覺。


    因為他拿到的劇情大部分時候就是一個參考,太過細節的東西,除非有用,否則他是不會記憶的,更何況這種宛若背景板一樣的恐怖遊戲內容,他以為關鍵是死人,所以根本沒有在意這個,等到陳嬌死了,倒迴頭去查看,才發現劇情早就變了。


    是什麽原因導致了劇情的變動?


    總不能是兇手的與時俱進吧。


    不能再等待證據了,否則已經改變的死亡順序,文彥不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為什麽這麽晚來找她?你們之間的關係… …”汪探長還想要問出更多的具體細節。


    文彥迴過神來,看到基本的現場勘查已經完畢,汪探長正在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


    “我們都懷疑歐時有問題,說好了今天放學後商量具體的事情,交換各自知道的信息。”文彥的表情很冷靜,說著,迴憶起了到底是什麽把自己耽誤到這麽晚,是趙美鳳,她用一副吃醋的口吻懷疑自己跟陳嬌的關係特別,而他不得不解釋了兩句,就是這麽兩句話的工夫,是誰過來殺了陳嬌?


    歐時嗎?


    不,大少爺不會幹這種事情,至少不會親手幹,所以,總不能是如同上次的刀子出現一樣詭異吧。


    還是說如同原主的死亡,還有一個兇手在動手?


    是誰?


    “汪探長,我感覺很不好,我現在腦子有點兒亂,我能先迴去休息嗎?”文彥的臉色的確很不好,隨著地上血色的蔓延,周圍仿佛有了一種莫名的立場,他的精神力混纏在其中,有些混亂的眩暈感。


    好像是第一次看萬花筒,然後不知道哪一片是真哪一片是假,不知道哪一片是浮於表麵,而哪一片才是最後的真實,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會旋轉,然後看到一個人的笑容,那是一張看不清麵容的臉,他隻能看到那詭異的笑,笑得鮮血淋漓,從它的口中流出的血好像跟地上的血混成了一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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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彥的臉色蒼白,他一手扶著額頭,看他這幅樣子,汪探長也不好逼問,說到底這些孩子都是政府官員的孩子,並不是隨便什麽能夠拉到巡捕房嚇唬的人。


    “行吧,你先迴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找你。”汪探長很爽快地放行,也不怕人跑了。


    文彥道了謝,就往外麵走,走過了一條街,確定後麵的人不在,他的精神力也緩和了很多之後,便加快了腳步,走過一個小巷子之後,精神力護罩已經籠罩全身。


    在精神力無時無刻的幹擾之下,周圍的人都會覺得那裏沒有人,從而達到隱身的效果,忽視他的存在。


    文彥直接去了歐家,他知道歐時的家在哪裏,至少知道一處。


    “真是麻煩!”歐時鬆了鬆領子,迴到家中,他就像是卸下了表麵那層溫和表象,暴露出一股戾氣來,“那個陳嬌是怎麽迴事兒?”


    “沒什麽,很普通的一個人。”迴話的人遞上了一把刀,跟汪探長照片中一模一樣的刀,隻是顏色不那麽雪亮,似乎有幾分晦暗。


    歐時第一時間發現了,問:“這是怎麽迴事兒?”


    “沒,沒怎麽啊,用完就這樣了,擦不亮。”保鏢的迴話透著些無奈,他當然知道這刀最開始有多麽雪亮,沒想到殺了人,沾了血之後會暗了這麽多。


    歐時沒有拿起那把刀,他謹慎地看著,看了好一會兒,才用一塊兒紅色絲絨帕子墊著手,抓起了刀柄,把刀放在了一個盒子裏,然後迅速合攏了蓋子。


    古樸的木盒上雕刻著非常精美的花紋,即便曆經了時間的滄桑,那些花紋還是栩栩如生,上麵是一個非常古怪的兇獸,尖牙利齒,而在它的周圍,是一片火海燎雲的模樣,中間露出了十個不知何物的古怪頭顱。


    拿著木盒迴到了房間,打開一個藏在櫃子中的保險箱,歐時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進去,等到保險櫃關好,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按了按額頭,去另外一個房間休息了。


    而他走了之後,房間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影,按照他剛才的做法,打開了保險箱,拿出裏麵的盒子打開,短刃靜靜地躺在盒子中,被盒子底部的黑布襯托著。


    手握住刀柄。


    【獲得十殺刃。】


    【十殺刃(已汙):冥刀,不殺人,則殺己。擁有幽冥之力,十殺入夢,能入夢殺人。】


    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特殊物品了,文彥的眼中滿是新奇,【冥刀具體是什麽意思?“十殺入夢”是什麽?】


    【冥刀:擁有幽冥之力的刀具。】


    係統的解釋一向簡單,到了“十殺入夢”才稍稍複雜了一些,大體上有些玄妙,就是得到這把刀之後,會做一種類似於預知夢的夢,這種夢說是夢,卻又不是夢,在夢中殺的人都會是真實的人。


    比如江濱之死,其實就是歐時在夢中所殺,在他而言是一個夢,還是提前做的夢,但之後很快發生的事情會讓夢變為現實。


    就好像宋仙兒的死,文彥實時看到了那把刀的出現,但他看見的並不是現實中的刀,而是夢中的刀,隻是這刀沾血之後也會化作現實,這才有了三把一模一樣的刀。


    而當這把刀完成“十殺”之後,就會十殺合一,威力大增,那個時候,十把刀會合做一把,那時候,持刀人才會是真正的刀主,在此之前,十殺刃的獲得者都隻是刀的傀儡,不殺人,就是自己死。


    “入夢殺人,還真是恐怖的能力。”


    經曆了屠龍劍的事情,再遇到此類特殊物品,文彥都難免想一想若是作用到自己身上會怎樣。


    會怎樣?實在是莫大恐怖。


    想想看,你可能跟對方無冤無仇,隻因為對方夢到了你,然後直接在自己的夢中殺了你,真實的你就要緊接著死去,簡直毫無道理可講,這種能力到底是怎麽賦予到刀上的啊?


    【為什麽會是已汙?】文彥又問。


    【特殊血液作用結果,可以刀主之血清洗。】係統給出了簡單的解決辦法。


    【刀主,是歐時嗎?】文彥追問了一句。


    【不,他隻是持有者。】


    係統的迴答半點兒不多,文彥有些遺憾地想了一下,【已汙的十殺刃還能做什麽?】


    【… …】係統沒有迴答。


    文彥想了想,大約是自己這個問題有點兒問題,換了一種說法問:【現在的十殺刃還能夠入夢殺人嗎?】


    【可以,持刀者同時會滅失部分靈魂。】


    嗯,很好,殺人同時殺己,可能別人死了,自己也變成瘋子了。


    文彥認為凡是牽扯到靈魂的事情都是大事情,所以,如今的十殺刃顯然沒什麽用。


    等等!


    【如果十殺刃的主人已經死了很久了,連血都幹了,那麽,現在被汙染掉的十殺刃是不是就一直都是這個“已汙”狀態了?】


    【是的。】


    聽到這個簡短的“是的”,文彥的臉上露出笑容來,【這麽好的東西,我可不敢獨享,還是提交給你吧。】


    心情很好的文彥原路返迴前把盒子扣好放迴了保險箱中,出去了也沒先迴家,而是找到了陳嬌家中,她的屍體已經被帶走了,地上還有幹涸的血跡,文彥小心地收集了一些到手帕中,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特殊血液,但,以後未必沒有用,還是提前留一些的好。


    想到陳嬌,文彥的情緒也低落了些,不管歐時是因為什麽殺了陳嬌,他都覺得自己有一份關係,隻可惜,已經晚了。


    【死在十殺刃之下的陳嬌,她的靈魂還能夠順利投胎轉世嗎?】


    【… …】


    係統沒有迴答,是了,它畢竟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所以,希望她能夠有一個美好的下輩子吧。


    晚上迴到家中,看到正在等待的文博,文彥露出了一個笑容:“你以後不用等我了,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不久之後,歐家的少爺歐時就被送走了,據說是出國留學,實際上,是進入了某家療養院,他瘋了。


    汪探長很快為三樁命案找到了兇手,如同江濱案一樣結案,總有那麽一個倒黴的小混混成了殺人兇手。


    文彥的學習結束之後就離開了國內,到了外國生活,再沒有見過趙美鳳。


    許多年後,聽說曾有一個轟動江城的大案,一些喜好美色的人被趙美鳳殺死,因為她的殺人手法匪夷所思,至今還有人認定這是冤假錯案,認為她是被屈打成招,而真相到底怎樣,或者隻有當事者才知道,而她的死亡如謎,無人能夠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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