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這一次六姨太受了大罪, 她在國外沒什麽人脈消息,唯一能夠依靠的兒子胡尚榮一走開,一個人孤立無援的, 完全不知道是否瞞過了那些人, 為了讓兒子更安全, 也是為了保命,六姨太很果斷地裝瘋, 以防有人暗中監視。


    直到被政府的人找到之前, 她都在扮演一個失去兒子的瘋女人,見到人就問“你見到我兒子了嗎?他去讀書了… …”再不然就是在街上拉著一個跟兒子差不多身高的人喊兒子的名字。


    她也算聰明的,知道女人到底有怎樣的價值,哪怕是在國外, 也少不了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因此她並不離開家太遠,周圍的鄰居都是相處慣了的, 多少也會看顧她一眼,就這麽著,一直堅持到了被人找到。


    最開始被找到的時候, 六姨太還以為是人在騙她, 哪怕兒子的確說過會來找她, 但這麽快顯然不現實,幸好政府的人也不是傻的, 早在去之前就詢問了胡尚榮一些相關的問題, 以便能夠順利取信六姨太。


    哪怕他們認為六姨太是真的瘋了, 但最開始還是很努力地嚐試著說了一些胡尚榮的相關信息,甚至還給了一張近照讓六姨太確認。


    近照是在胡家的宅子外麵照的,不僅有胡尚榮,還有胡父,這兩個男人是六姨太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才淚流滿麵地跟著人迴來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經過了幾次換洗,六姨太再沒有了那副裝出來的瘋樣,沉靜而消瘦的模樣讓胡尚榮一下子就心生愧疚,他到底還是沒有為六姨太考慮周到。


    “娘,沒事了,咱們都平安迴來了,以後會沒事的。”胡尚榮擁著六姨太的肩膀,感覺到手下的都是骨頭,更是心中難過,哪怕他並不曾真的把這個女人當做娘看,但她卻是真真切切地在努力保護著他,這份母愛,並不遜於人。


    胡父對此也是頗為感慨,難得動情地對六姨太說了一句:“慧娟,辛苦你了。”


    隻這麽一句,六姨太就恢複了狀態,哭著說了一聲“老爺”,撲在胡父的懷中,享受著對方的安撫。


    大太太一旁冷眼旁觀,並沒有說什麽,胡尚敏倒是會打圓場:“好了好了,都迴來了,高高興興地才好,我已經讓人去訂餐了,咱們一家人也該好好聚一聚。”


    胡尚敏娶的妻子也是官家小姐,最擅長處理這樣的事情,聞言笑著說:“可不是麽,好容易團聚,正該好好吃一頓,壓壓驚才是。”


    夫妻兩個一唱一和的,把團圓美滿的劇目演得熱熱鬧鬧,胡父讚賞地看了他們一眼,對這樣的和諧家庭非常滿意,出口道:“把秀兒叫迴來,一起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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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大太太才有了反應,先是嗔了一句:“女兒家嫁了人哪裏還能自主,看看女婿有空沒空,若是有空一起迴來就是了。”


    她是慣會做人情的,若是這樣去說了,便是女婿不得空,也會讓女兒迴來看看,倒比單純叫女兒迴來好看。


    下頭自有傭人去執行大太太的吩咐,胡父被反駁了也不惱,笑嗬嗬地說“都依你,都依你”,言語之中對大太太的信服再次凸顯在下人眼中,他們自然也就知道一個迴來的姨太太動搖不了大太太的位置。


    這些宅鬥中慣常有的勾心鬥角,胡尚榮隻看了一眼便也明白了大概,他原先是不懂得這些的,但是宋妙那個人… …罷了,也不能說宋妙的不是,她隻是先下手為強,排除一些可能會有的第三者而已,隻能說她到底還是沒有相信他的操守,半輩子夫妻並不同心,想想也是悲哀。


    不過,她又怎麽知道她的丈夫是一個穿越者呢?身為一個穿越者,她的丈夫到底不願流俗,不願意隨了當時的時代去三妻四妾,不願意跟那些封建男人一樣。身為一個穿越者,他不得不入鄉隨俗,遵循社會規則,但到底想要表現一下自己優於別人的地方,這才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節上堅持到老… …這些,宋妙又怎麽會知道呢?隻能說夫妻到底隔肚皮。


    想到這裏,正好聽到六姨太跟胡父說起了自己的婚事,“榮哥兒年齡也不小了,別人家孩子都多大了,老爺還不操心,倒讓我這個當娘的睡覺都不安穩,這次… …若是有個媳婦操心著,他必然不會如此魯莽的。”


    所有的父母大抵都是這樣,自己的孩子不懂事,小的隻說是孩子調皮,大的隻說娶了妻就好了,若是娶了妻還不好那便是生了孩子便好了,若是生了孩子還不好的話,那便定然是妻子的不是了。


    好像兒子成親前所有的不是都是父母背黑鍋一樣,有了妻子,兒子再有什麽便多了個問責的人,真是再好不過了。


    六姨太這個心思其實早就有了,隻不過那時候胡尚榮已經被封閉起來了,她根本見不到人,操心也是白想想,如今迴想起來,若是早早有了妻子,哪個男人還舍得去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必要日日暖枕才好。


    這時候想起來,她隻恨自己沒有早點兒想到這個,也免得兒子冒這樣的風險,讓她也跟著擔驚受怕。


    胡父沉吟了一下,這事情他這些日子也想過,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哪有不為之安排的,但也急不得,所以… …


    “娘,這件事不著急,如今才安穩,便是要找,也要娘養好精神好好挑才是,哪裏這麽急著來的,也不是明天就成婚了。”


    胡尚榮心中暗暗歎息,這件事,隻怕又要讓六姨太難過一迴了,既然必是要難過的,倒不如不要先違逆太過,免得她不開心,拖過去就好了,反正也不用拖很久。


    放射性元素埋在身體裏,哪裏能有好的?又是那麽長時間之前的事情,幾乎和肉長在了一起,即便現在已經挖出,帶來的影響卻不是那麽快能夠消除的。


    胡尚榮對自己還能活多久沒有一點兒自信,如今每天除了出去看看,多看看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家,多遙想一下未來,剩下的時間,在家中,他就在整理腦海中的資料,他怕若是來不及,隻能讓後人憑著這些紙質資料來完成那樣的武器了。


    因為這些資料的重要性,他身邊又多了兩個保鏢,哪裏也不去,就在他的書房中看守資料,不許任何人接觸。


    一切如胡尚榮的所料,在六姨太迴來沒多久之後他就被政府找了去進行實驗,因為任務艱巨,他倒是自覺不迴家了,直接吃住都在那裏,也方便人監管。


    對於他的這種自覺行為,政府還是很有好感的,對他別的方麵又優待了一些,該給的助手,哪怕並非是內部人,也都同意了。


    被胡尚榮要來的算是文學界的某個大師級別人物,對方在文學上的出名自然不必說,後世多少作品證明了這一點,但對方更出名的地方則是醫藥方麵的研究,隻不過這一點連本人也沒有多少重視。


    這位是個堅定的新黨人士,後來更是因為傾家蕩產支持新黨而被舊黨視作眼中釘鏟除了事,像他這樣的人在曆史上其實數不勝數。


    這個時期,正是他資助新黨被暴露的時候,政府還沒決定要怎麽處置他,被胡尚榮聽到了這個消息,想起了這個人的作為,這才指名要他,留了他一條命在。


    政府並沒有因此懷疑胡尚榮和新黨有什麽瓜葛,胡家都在政府部門任職,立場還是很鮮明的,尤其新黨目前也就是在國內有些氣候,在國外壓根兒沒有市場,胡尚榮是在國外讀書的,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新黨,跟他們有什麽交流,所以政府也隻是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實驗室這種地方也算是軟禁了,而知道了這樣的秘密武器製作過程的人,自然也不會隨便放出去亂跑的。


    文學大師對這種現狀很不滿,半點兒沒有被人救了之後的領情,很是不客氣不講理地想要實行冷暴力,對胡尚榮的所作所為全當看不到。


    胡尚榮也沒怎麽搭理他,他找人來的借口是為了自己的身體,也真的就是為了自己的身體,把輻射的危害和現狀一一說了,讓對方想出解決的辦法,之後就把人關在最機密的實驗室外頭,不理人了。


    那位當時就懵了,冷了幾日之後,終於還是耐不住好奇心,開始研究輻射這種病症,而唯一的研究樣本也隻有胡尚榮一個人。


    天天跟輻射元素打交道,還沒有什麽切實有效的防範措施,實驗到一半的時候胡尚榮已經發現自己堅持不住了,他的眼睛已經處在失明狀態,完全看不到了,而頭發,幾乎半禿的頭發實在不好看,早就被他一氣剃了個幹淨,剩下的佐證便隻有那消瘦的一把骨頭了。


    “唉,你這樣,神仙也救不得,我是無能為力了。”文學大師多少都有些悲天憫人,哪怕一開始那樣不對付,但看著胡尚榮為了那個東西這般廢寢忘食,又跟他說了這種武器研究出來之後的好處,文學大師也是要心動的,但,讓他看著用人命去換,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


    “這有什麽辦法呢?時間太少了啊。”胡尚榮看不見了,他便隻能靠嘴指導別人,所有的步驟唯有他最清楚,一天天下來,嗓子都啞了,難聽得要命,“我原來還想看到那一天的,為了盡快到來的和平,我殺人害人,如今不過是自己的命罷了,又有什麽不同呢?”


    上一世再怎樣給人判刑,自己也是沒有真正殺過人的,然而這一世,為了能夠製造混亂,他狠心殺了人,那些人不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也不是有仇的,他們都是同事啊,曾經為了實驗上的事情互相探討,曾經為了午飯吃什麽而抱怨不休,但,他就那麽殺了他們,隻為了一個可能的混亂機會。


    這時候想起來,胡尚榮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能夠那麽冷靜,那麽狠心,但他不後悔那樣做,因為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後悔。”胡尚榮這樣為那些事情做出了總結,笑著對文學大師說,“這種武器的危害我希望你能夠讓更多的人知道,那樣也許大家就都會冷靜一下了。”


    在人生中的最後時刻,胡尚榮被準許迴到了胡家,他其實不是太想迴來,這一幅骷髏樣子讓六姨太見了不知道多傷心,讓她以為自己還在封閉實驗就好,但他還有件記掛的事情,不得不迴來聽個消息。


    生離死別,六姨太沒想到她會連續體驗這兩種人生之痛,若不是胡父一心支持她安慰她,她恐怕會真的瘋了,怎麽會這樣呢?


    胡父是少數知道輻射危害的人,胡尚榮並沒有瞞他,他早就知道了會有這樣的一天,因此他的表現反而是最平靜的那個,冷靜地為胡尚榮準備了葬禮,因為輻射的緣故,必須火葬。


    六姨太為此跪著求他,他都狠心拒絕了,便是他土葬了,隻怕政府都要把人挖出來燒一迴,免得有什麽遺害,還不如自己燒一迴幹淨。


    胡尚榮不知道自己死後還有這麽一出,便是知道了,他也很難改變自己不死的局麵,或者說從一開始,真正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預料到有一日必然是不得好死,畢竟,無間道不是那麽好玩兒的,卻想不到自己不是因為暴露而死,反倒是因為輻射。


    親身體驗過輻射危害之後,他才算明白了為什麽近現代之後幾乎看不到戰爭的蹤跡,咳咳,應該是看不到擁有核武器的大國之間真正交火,因為他們都怕一旦打出真火來,做出那個誰都無法控製的決定。


    一個星球到底還是限製了太多,比起燒死鄰居然後自己也被燒成重傷,多數人都會選擇忍一忍,我就卸掉他家一塊兒門板,還要找個借口,絕對不給他縱火的機會。


    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再次聽到“完成”“脫離”之語的時候胡尚榮幹脆地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那日吹了風,頭疼。”青山沒什麽好借口,他幾輩子沒吃過苦,也不忍心對自己下狠手,也就找不出失憶的借口,索性隨便找個病症,躺在屋裏裝頭疼總不會有錯吧。


    青山的確是一副很沒精神的樣子,狗蛋也沒什麽知識,村裏頭的這些少年,大字能認識幾個都是拖了掃盲班的福,哪裏會懂得更多,更加不懂得風吹頭疼有什麽關係,聽著過得去也就沒深究。


    “你不來可真是可惜了。”


    劇情的強大再一次得到了驗證,即便沒有了青山這個牽頭的,狗蛋他們還是跟項明接上了頭,一幫茫茫然不知道對錯的少年,跟著一個積極向上的領頭人,真是一群好帶的隊伍。


    狗蛋興致勃勃地說著他們一起做的大事情,還跟青山說了自己的新名字,狗蛋這種農家小名,孩子小的時候叫一叫也就算了,等孩子長大了必要改的,如今也不過是提前改了,改成了衛紅,趙衛紅。


    青山點點頭,很有時代特點的名字,也還順口,不錯。


    “也不知道城裏頭是什麽樣子的,聽項大哥說很不錯的樣子,我還從來沒見過領導呐,不知道他們都是怎樣的… …”衛紅滿心滿眼的向往,又跟青山說了幾句,聽到有人叫他,招唿了一聲就走了。


    “你是真的頭疼?不是偷懶?”二姐趙愛紅從隔壁房間探出頭來,疑惑地看向青山。


    青山臉上一紅,他怎麽會是偷懶呢?怎麽會呢?——好吧,他是真的不擅長農活,也不想大太陽底下去地裏頭。


    一眼看出真相的趙愛紅神色不屑,就知道這個弟弟這幾天乖得反常,果然是想要偷懶了!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賺工分,每天還吃不飽飯,家裏頭卻有個什麽都不幹還能吃雞蛋的弟弟,趙愛紅的心裏頭就有些憤憤不平,手上的動作重了起來。


    聽著那鍋碗瓢盆的交響樂,青山很是無奈,重男輕女的結果就是這樣,女孩子要麽如同大姐趙春花一樣逆來順受什麽都不說地忍了,要不然就是二姐這種,逮著機會就要發泄發泄心中的不滿。


    青山沒什麽好說的,作為受惠者的他,說什麽都有些得便宜賣乖的意思,還不如乖乖沉默到底了。


    晚上一家人都迴來吃飯,二姐突然說:“我明天也不要上工了,我累了,要休息一天。”


    “瞎鬧什麽,上一天就有一天的工分,你不上工,想餓死啊!現在這些都還不夠吃呐。”青山娘說到飯食上總是最嚴肅,率先表示不同意。


    “憑什麽青山什麽都不幹!”二姐嘟囔著,很是不滿的樣子。


    青山娘一筷子敲到她的頭上,“你弟歇歇你有意見啊!個丫頭片子反了天了!”


    “如今新社會都說男女平等了,我是女孩子怎麽了,我也天天賺工分吃飯,憑什麽男的反而要不勞而獲了?這是剝削階級的思想!”


    村子裏這麽大點兒地兒,成天這個大會那個大會的,二姐多少也聽了些,這會兒照本宣科地說出來,一下子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


    趙父直接變了臉,一巴掌甩到了二姐的臉上,罵道:“生你養你還有罪了,誰不剝削你找誰去,滾出去,我沒你這個女兒!”


    青山娘是見過那些剝削階級什麽下場的,這會兒女兒把帽子扣到了自家頭上,她的臉色十分難看,跟著趙父後頭就動上了手。


    這一屋子的動靜大了,旁邊兒兩個知青也顧不得安生吃飯,從屋裏出來幫忙勸架。


    青山是見過那種不懂事的少年“正義”地指出父母貪大隊便宜,然後父母都跟著遭殃的事情的,生怕惹了他們注意,忙高聲道:“二姐這是鬧什麽,我頭疼休息兩天不行嗎?你是非要我帶著病上工累死在地裏才高興嗎?我是你的親弟弟,你就這麽想我死嗎?”


    他把話說得嚴重,說到後來跟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大聲嚷嚷吵鬧,鬧得人腦殼都疼。


    大姐捧了碗躲到一邊兒,通常這種事情她都是不參合的,很有些獨善其身的意思。


    二姐嘴上挨了兩下狠的,馬上腫起來了,哪裏還能說什麽,口齒不清地說話,根本不及青山的胡攪蠻纏讓人聽得清。她性格不如大姐好,人緣兒也不怎樣,家中借住的兩個知青沒怎麽幫著她,隻拉了拉架就罷手了。


    趙父不許她再吃飯,青山娘也不原諒女兒的行為,夫妻兩個都不怎麽高興,轉而關心起青山來,反複問他哪裏不舒服。


    “都怪我,這兩天看著你就沒什麽精神,我也沒注意,乖兒,哪裏不舒服告訴娘,咱們去衛生所,去醫院看!”


    村子裏的衛生所條件不怎麽樣,鎮子裏倒是有醫院,但距離太遠,自行車都要走一天,來往一趟實在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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