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任花兒找金老板辭了工作,金老板也沒說什麽,不過聽語氣還是蠻不高興的。然後任花兒又跟父母說了一聲,父母知道任花兒要去蹭課後開心得不得了,‘鑿壁偷光’的典故念叨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任花兒就接到了詹斌的電話。


    “喂喂喂,起床啦。”


    “啊?這才七點呀。”


    “起點還早嗎?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八點就要開始上課。”


    任花兒驚坐起,居然把蹭課這件事忘記了。


    “好吧,我這就出發。”


    “嗯,我在南門門口等你。”


    任花兒洗漱完後,就叼著塊麵包跑出了門。現在坐車去一中有可能會遲到,所以任花兒是騎自己的小電動車去的。


    耳機裏聽著歌,駕駛著小電在清晨的微風中緩緩行過,歲月是多麽的美好啊。


    三線小城市交警管的不嚴,任花兒逆行抄近路,二十分鍾就到了一中的南門。遠遠看見詹斌在門口向自己招手。


    “花花,這邊。”詹斌開心的大喊道。


    任花兒將車停在詹斌身旁。詹斌從書包裏拿出一件校服遞給任花兒。


    “來,把這個穿上。”


    “哇,這準備得也太充分吧。”任花兒乖乖穿上詹斌送來的校服,感覺自己又迴到了初中的日子。微光中學不要求學生穿校服,初中倒是每個人都必須穿。


    任花兒推著小電,和詹斌嘮著嗑向高三的教學樓走去。將小電停在教學樓的地下停車場,喜滋滋的去上課咯。


    詹斌所在的高三五班的教室在四樓,一路上有很多學生跟詹斌打招唿,有叫斌哥的也有喊斌子的,看來詹斌在一中混的確實不錯。


    任花兒戳了下詹斌的胳膊:哎,你小子混的不錯嘛。


    詹斌謙虛的笑笑:還行還行,也就是沒人欺負、能保護身邊的人而已。


    沒人欺負還能保護身邊的人,說著簡單做起來難。任花兒在微光摸爬滾打了三年才實現了這個願望。微光是個弱肉強食的學校,除了精神病沒人管,其他人都要為了不被別人欺負而不斷地強大自己。


    詹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其中肯定飽含了許多艱辛。詹斌可是從初中開始就在一中混了。


    任花兒和詹斌是一個村的,小學就在一起玩。後來小學畢業,兩人去了不同的中學。任花兒是劃片區分到附近的學校,憑著本地人的身份混得還不錯。而詹斌去了市裏的一中,剛到一中時就經常被欺負。任花兒也曾帶著自己的兄弟們坐車到市裏幫詹斌找過場子。


    詹斌跟任花兒說,那時候因為普通話說得不標準,都要被班裏的惡霸欺負。實際上呢,那惡霸從來都不說普通話。得虧詹斌熬住了,熬住了孤獨與落魄,最終抓住機會實現了蛻變。


    到了四樓,詹斌剛踏進進教室,教室就明顯安靜了許多。詹斌走上講台,拍了兩下講桌,教室徹底安靜下來。


    “大家靜靜,給大家介紹一個新同學。”詹斌說完對任花兒使了個眼色。


    任花兒自然理解詹斌的意思,於是大大方方的說:大家好,我叫任花兒,教導主任的那個任,花花公子的那個花。說實話,我是過來蹭課的,以後可能將有一段時間與大家共處,希望同學們多多關照,謝謝。


    下麵不知是誰帶頭鼓了掌,然後一個班的都開始鼓掌了。任花兒站在講台上有點害羞了,這歡迎架勢也太假了吧,肯定是提前串通好的。


    “嗯,我坐哪呢?”任花兒問詹斌。


    詹斌指了指講台前麵的位置,示意任花兒做那裏。


    任花兒汗顏,低聲道:誒這是不是有點誇張啊?


    “哪裏誇張了?這可是我親自幫你挑的風水寶地。”


    “臥槽,我本來就是蹭課的,居然還讓我坐在老師眼皮子底下,能不能不要這麽高調?我還是覺得我做最後一排會比較好。”


    “好個屁,最後一排都是混日子的!像我們這種好好學習的人,就應該做第一排。”


    “那不會被老師發現嗎?”任花兒問道。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詹斌信誓旦旦的迴答。


    “好吧,信你一次……誒你幹嘛去?”


    “我當然是迴我座位啊,馬上就上課了。”


    “你座位在哪裏?”


    “不遠,就在你後麵一點,畢竟我是要考成都大學的男人。”


    任花兒覺得詹斌真的變了,變得好學了。任花兒太感動了,畢竟親眼看到自己的兄弟改過自新,是多麽欣慰的一件事啊。


    然後任花兒目送著詹斌走到教室最後一排坐下,笑哈哈的調戲同桌妹子,心想真是信了他的鬼話。


    任花兒坐在自己座位上,好奇的打量著這個新鮮的環境。任花兒的課桌底下有個塑料箱子,裏麵裝滿了課本。任花兒隨便翻看了幾本,發現都是高三的課本,而且還很齊全。不過每本課本上寫的名字都不一樣,看來多半是詹斌四處搜刮來的。


    還有張紙條,任花兒仔細看了看,發現居然是一張課程表!真是太貼心了有木有啊。翻過課表的背麵一看,有詹斌寫給任花兒的話:


    花花,這些書都是我從混日子的學生那裏搜刮來的,你湊合著用吧。還有你旁邊的妹子可是我專門安排的,她是我們班學習成績最好的學生,你平時有問題可以多請教請教她,不是我吹牛,她懂得比老師還要多。


    這麽厲害的嗎?任花兒很興奮,他對學霸有種天生的崇拜感。


    任花兒轉頭看向同桌的妹子。妹子留著短發,不過即使是短發,也紮成了辮子,顯得整個人清爽得多。她帶著一副眼鏡,看厚度應該有五六百度了,現在拿著一本《醫學生理學綱要》在讀。


    任花兒打了個招唿:嗨。


    “嗯,你好啊,我叫田雲華。”女孩扭過頭來,對著任花兒嫣然一笑。臥槽,任花兒很激動,誰說學霸都是書呆子的?看看人家這妹子,多開朗啊。


    任花兒:你好,我叫任花兒。


    田雲華:嗯,我剛才有在專心聽你的自我介紹。


    任花兒撓撓頭,這學霸妹子好客氣、好有禮貌啊。


    任花兒主動尋找話題:你對我蹭課的事怎麽看?


    田雲華合上書,把下巴杵在書上仔細想了想:一中的教學質量更高,所以你來蹭課我也覺得情有可原。不過讓我驚訝的是,你為什麽要拋棄自己的學校呢?


    任花兒:其實我是被自己的學校罰迴家反省一個月啦。


    田雲華微笑道:難怪,不過你懂得進取,還是很不錯的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訴我你的母校。


    任花兒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微光可是整個城市裏排名墊底的學校,不過告訴田雲華也不是不可以。


    “我在微光中學上學。”


    “微光?我記得王星也是微光的學生,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


    王星?任花兒突然想起了這位高一的同學,這個勤奮的女生,還有那天分別時的書信。


    “我是認識王星的啦,不過高三剛開學的時候,她跟我說要專心學習,以後不登錄qq了,所以我們有挺久沒聯係了。”


    “你們聯係隻靠qq嗎?”


    “也有電話的,不過王星都這麽說了,我也不想打擾她。”


    田雲華嘟著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田雲華:唉,可惜啊。


    任花兒疑惑:可惜什麽?


    田雲華:可惜王星已經保送清華,現在她去打工掙學費,你們再也見不到了。


    任花兒一臉驚喜,uu看書 ..cm 王星居然保送清華了!哇,太高興了。任花兒是真的很開心,就差當場叫出來了!兩年前當王星在紙條上寫下“我要考清華”時,誰能想到?誰能想到這個倔強的女孩真的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這才是真正的逆襲啊,比當學校老大什麽的酷多了,想想這個奮鬥的過程都覺得熱血無比啊。


    能將自己的全力付出在自己的理想上,是多麽有意義的一件事啊。王星肯定見過市裏早上五點的太陽,肯定望過淩晨深夜,天上那顆最亮的星星吧。不知那時的你,是否也希望自己像它一樣璀璨?


    現在,都實現了,王星你肯定很高興吧哈哈哈哈。而任花兒那晚向月亮祈禱時的許下的心願也終於實現了呢。


    田雲華看著任花兒高興得快要跳起來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你和王星,還真是很要好的朋友呐。


    任花兒仍然處於興奮階段:什麽?意思是王星跟你提起過我?


    田雲華:那當然,我們學校學習頂尖的幾個人創建了一個學習小組,王星經常在組裏提起你呢。


    任花兒現在求知欲爆棚,他想知道關於王星的每一件事,想知道王星這一年的點點滴滴。


    “王星跟你們怎麽談我的啊?”任花兒湊過臉問道。他真的十分好奇。


    田雲華張開嘴欲言又止,突然想起了什麽,然後她傲嬌的扭頭說:哼,不告訴你,這可是我們的秘密。


    任花兒拉著田雲華的袖子左右搖擺: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田雲華憋著笑,小臉憋得通紅,就是不告訴任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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