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壞相跪倒在地, 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血塗挨擠在壞相身旁,發出無助而心酸的,如人類孩童哭泣時的嗚咽。


    咒胎之間?有著烙印在他們靈魂當中的緊密的羈絆。是以?,在脹相出事的同時, 壞相和血塗就感應到了他們大哥深陷危機的信號。


    但壞相和血塗是如此相信著他們的大哥, 相信著他們強大的大哥能夠轉危為安——直到孤身趕迴的鬱也帶來噩耗。


    鬱也形容狼狽地站在一側。


    他依舊使用著加茂枝的馬甲, 然而他向來纖塵不?染的道袍上, 滿是被咒力腐蝕後的焦痕, 以?及他自己的, 抑或是摻雜著敵人的血跡。


    可鬱也渾然不?覺。


    共同參與了這次行動的黑井一趕到, 當即發出一聲?驚唿,為著鬱也被擰斷的, 扭曲的垂在身側的手臂。


    那是因為鬱也拚了命地想要從樂岩寺嘉伸手中搶迴封印了脹相的咒具, 可加茂枝這具馬甲的實力到底不?敵樂岩寺嘉伸這隻老狐狸, 他棋差一著, 被重傷至此,甚至險些被俘。


    多虧鬱也在最後關頭將全部?精神?力注入到栗子的馬甲中,控製著栗子這隻特級咒靈展開?領域,才使他全身而退。


    黑井擔憂地對?鬱也道:“枝君, 還?請先讓我替你治療吧。”


    鬱也看向黑井,他掩住悲傷,竭力露出一個想要安撫黑井擔憂的微笑,柔聲?道:“勞煩你了, 美理?。”


    黑井抿抿唇, 看著鬱也那張蒼白得?近乎透明,就像快從枝頭處融化的春雪般的麵龐,最終她?隻吐出一聲?心疼的歎息。


    黑井並不?會使用反轉術式, 因此她?隻能對?鬱也傷重的手臂做最基礎的治療。


    相較於黑井小心翼翼裹傷的動作?,鬱也就跟感覺不?到疼似的,或者說,身體內有一處更叫他痛苦的地方,令他忘了自己被折斷的手臂。


    黑井示意著鬱也,領著他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以?方便她?的治療。


    他們此刻位於不?久前脹相為著弟弟們和鬱也準備好的,落腳的公寓裏。


    鬱也安靜地抬眸,看向餐桌上那一大捧還?未來得?及插進花瓶裏的鮮花。


    那是樓下的鄰居奶奶,為了答謝幫她?打理?花園的脹相,特意送來的。


    散落的花瓣掩著一個記事本?,那是脹相前往超市的采購清單,上麵標注著超市活動日的打折時間?,以?及他要給弟弟們和鬱也準備的食材和注意事項——


    壞相的體脂率超標了,所以?晚餐甜點取消,免得?他又叫嚷著穿不?下丁字褲要買新的。


    為了慶祝血塗跟樓下的金毛犬交上了朋友,今晚要多準備一尾鯛魚。


    枝君喜歡的咖喱豬排飯,今晚一定要試著做做看。


    隻要裝作?看不?見壞相和血塗的絕望,這間?公寓裏留下的是溫馨,還?有脹相作?為大哥,照顧著三?個弟弟認真生活的痕跡。


    是的,鬱也感覺得?到,比起因繼承了詛咒師與脹相的束縛所產生的羈絆,脹相隻是純粹的把他當成了弟弟。


    信任的,喜歡的,而且甘願付出性命去守護的弟弟。


    但他根本?不?值得?脹相這麽做。


    鬱也知道自己的可惡。


    明明他不?止一次看見脹相黯然的失望,可他偏偏不?願把那一聲?“大哥”叫出口,他始終對?脹相有所保留。


    畢竟他們很快就會分道揚鑣,在脹相找到了可以?讓壞相和血塗受肉的容器後,在他完成詛咒師的心願,釋放天元解開?束縛後——


    他就會離開?這個世界,迴到父母和姐姐的身邊,他和脹相也再不?會見麵。


    所以?,哪怕鬱也逐漸意識到脹相和他曾經努力攻略的五條悟、夏油傑他們是不?同的,那些宛若詛咒的糟糕的劇情不?會在他們當中發生,而他也不?會淪為麵臨選擇時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脹相理?解他的猶豫和隱瞞,作?為兄長,永遠無條件的包容著他——直到脹相再也握不?住他的手的最後一刻。


    鬱也下意識地想握緊雙拳,牽扯到傷斷的手臂,鑽心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


    他近乎喃喃,卻又無比堅定的承諾:“壞相、血塗,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大哥帶迴家的。”


    接到鬱也以?加茂枝的名義發出的戰帖以?後,慣來傲慢的等鬆家,隻覺受到挑釁,當即勃然大怒,勒令咒術界高層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抓捕鬱也,並處以?極刑。


    為此,高層百般周折,甚至說動派出了最強的五條悟,就鬱也戰帖中提到的時間?和場合嚴陣以?待——


    然而,鬱也卻始終沒有現身,他宛若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對?於鬱也如此的行徑,等鬆家從一開?始的警惕和不?耐,到最後隻剩輕蔑和嘲弄,認為鬱也不?過?是個懦弱的縮頭烏龜,斷然不?敢跟等鬆家這般體量的龐然大物作?對?。


    有了等鬆家的鬆口,高層也不?再派出咒術師對?等鬆家族貼身保護。


    畢竟咒術界本?就人手不?足,還?要將可貴的戰力浪費在為非術師值守上,專.製如高層,一時間?也險些承受不?住手下術師們的怨聲?。


    更何況,這段時間?以?來,全國各地莫名多出比往年數量翻倍的咒靈□□,盡管隻是小規模的低等級咒靈在作?祟,但仍是叫咒術界頭疼不?已。


    可被視作?保護傘的天元結界始終完好,幾經檢修也未曾發覺任何破損之處。


    是以?,高層很快便不?把這些異常看在眼裏,隻苦了頻繁出任務的年輕術師們。


    夜幕降臨,天際逐漸變暗的昏黃同開?始閃耀的霓虹燈交織在一起。


    剛才結束一個任務的虎杖悠仁,仍是身著一席高□□服,捧著大號的熱狗三?明治靠在路邊的欄杆上。


    拆開?三?明治的包裝,餓狠了的虎杖咬了一大口,使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虎杖一邊奮力咀嚼著,一邊不?斷地滑動著手機屏幕,瀏覽著他們一年級聊天房裏的聊天記錄。


    釘崎野薔薇和吉野順平今日早上就出發前往北海道執行任務,大概是候機的時間?無聊,釘崎便開?始在聊天房裏說話,而這時五條悟也冒了出來——他扔出一份清單,拜托釘崎從北海道給他帶手信迴來。


    釘崎無視了她?格外會找麻煩的老師,但她?的老師可不?會那麽輕易放棄糾纏。


    五條悟在聊天房裏一口氣發了近20條語音,中間?夾雜著他奇奇怪怪的墨鏡白貓圖案的表情包。


    虎杖好奇地點開?聽了一條——短短三?秒,在聽到五條悟膩著嗓子叫出“野薔薇醬~”以?後,就嚇得?他立即關掉了。


    最終,這場對?話是以?聊天房的房主伏黑惠將五條悟踢出聊天房作?為結束。


    看著那一條踢出記錄,虎杖皺皺鼻子,沒忍住咧開?嘴角,幸災樂禍地對?他的老師嘲笑起來。


    這時,在熙攘的人流中忽然傳出一聲?微弱的孩子的叫喊。


    敏銳地捕捉到的虎杖猛地抬起頭來,眼見一位父親忙著接聽電話忽視了身側的孩子,孩子掙脫了父親的手,急切地想要追迴他沒抓牢的卡通氣球。


    隻顧著不?斷升空的卡通氣球,孩子踉蹌著就快衝到危險的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虎杖將剩下的三?明治塞入嘴裏,手機往兜裏一揣,單手撐在護欄上,輕身一躍。


    雜亂的汽車鳴笛與人群的驚唿聲?交織在一起,須臾之間?,虎杖已將這些嘈雜的聲?音遙遙拋在身後。


    幾乎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虎杖抱著孩子,已經來到了街道的另一側,孩子懵懂的從溫熱的懷抱中抬起頭來,看見的就是粉色頭發的英俊少年,笑著將氣球遞給他的畫麵。


    虎杖直起身,大力揉著孩子的腦袋,故作?嚴肅道:“小鬼,下次可不?要一個人亂跑了——”


    孩子的父親正焦急地從馬路對?麵跑過?來,但趕在孩子父親之前的,是幾位被虎杖吸引的,心動的走近想要索取聯係方式的高中生們。


    沒給虎杖苦惱著拒絕的機會,他身上專門用於咒術師聯絡的通訊器發出了新任務的提示音。


    確認了新任務的具體內容,虎杖的視線再一次在通訊器界麵置頂的一條通緝令上停頓了幾秒,抿抿唇,虎杖克製著心中對?那一個人的惦念,再度清空繁雜的思緒,飛快動身前往新任務的地點。


    任務內容標記了詛咒現身在新宿酒吧街後一條暗窄的小巷,待虎杖趕到時,已經有警方抵達控製了現場。


    虎杖放慢了腳步,調勻匆匆趕來稍顯淩亂的唿吸,而後他發現了警戒線後正在進行交談的伏黑惠和七海建人。


    “喲——娜娜明、伏黑!”


    虎杖舉起手揮揮。


    結束了跟伏黑的交談,七海在走近的虎杖肩頭拍了拍,算是打過?招唿,緊接著,他又被警方派人來叫走,去協助處理?現場。


    於是,留下伏黑和虎杖等候在一旁。


    眼看暫時沒什麽事兒,虎杖便立刻模仿著伏黑,也用一個耍酷的姿勢,同伏黑並排靠在小巷的牆上。


    察覺到虎杖的動作?,伏黑垂著濃密的眼睫,冷靜地吐出一個詞:“笨蛋。”


    虎杖沒來得?及反擊,因為他聽見從身旁的人體內傳來了一陣奇妙的聲?音。


    虎杖這一個笑容介於友愛和欠扁之間?:“早說嘛——原來伏黑你是餓得?站不?住了啊。”


    “閉嘴。”


    “喏,吃這個吧。”


    說著,虎杖從製服裏掏出剩下的一個三?明治熱狗。


    接過?仍是溫熱的三?明治,伏黑抬眸同虎杖對?視著,柔聲?道:“謝了。”


    趁著伏黑吃三?明治的功夫,虎杖照舊以?耍酷的姿勢靠著牆壁,他雙手墊在腦後,仰起頭,穿過?這條昏暗的窄巷,望向燈火輝煌的佇立在夜空下的摩天大樓。


    大樓前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正滾動播放著各色宣傳廣告,虎杖便注意到了等鬆家族名下的一家科技公司新上市的人工智能產品。


    電子屏閃爍的熒光在倒映在虎杖眼眸中,在他一時模糊了神?情的麵龐上留下斑斕的暗影。


    他低低地:“還?是沒有鬱也的消息麽?”


    “嗯。”


    雖不?願啟齒,但伏黑隻能給出這個答案。


    這時,七海在巷子的深處喚起了兩個年輕術師的名字。


    虎杖和伏黑正要轉身,那麵碩大的廣告牌屏幕上忽然被信號丟失的雪花點所占據。


    好在不?到一分鍾,丟失的信號便被修複,廣告屏也恢複了尋常的畫麵。


    然而,虎杖和伏黑不?約而同地定在原地,震驚地注視著那張此刻出現在屏幕上,他們無比熟悉又無比掛念的一張麵龐。


    虎杖按捺不?住地大喊道:“鬱也——!”


    聽見虎杖的聲?音,正在擦拭著咒具的七海動作?一頓,熨過?咒具刀鋒的絹帕瞬間?從七海的手中掉落,被這驟然喧囂的晚風一裹,飄蕩著吹拂至未知的前路。


    使用著加茂枝馬甲的鬱也,站在這摩天大樓中辟的花園餐廳入口,不?可避免地也遭到了晚風狂浪的洗禮。


    他寬大的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以?緞帶輕束的長發亦纏繞著披散開?來。


    而鬱也不?曾注意到的是,銀發的咒術師刻意隱匿了自己的氣息,斂聲?息語地出現在他的身後。


    五條悟應該是故意的,放任自己被蠱惑沉淪。他伸出手,像掬一汪清泉,似去觸碰那條散落的銀河,他伸手握住了鬱也被風揚起的黑發,又任由這綢緞似的發絲在他的指間?滑落。


    重新將雙手插迴褲子口袋,五條悟彎腰俯下身,湊在鬱也的耳邊,笑盈盈地開?口:“枝,晚上好。”


    耳廓驟然接觸到五條悟唿出的炙熱的氣息,鬱也仿佛被燙到一般,他猛地轉過?身,警惕地拉開?了同五條悟的距離。


    銀發的術師宛若不?曾注意到鬱也對?他的防備,他閑庭信步,繞到了鬱也的前方,率先踏入了通向花園餐廳的那道拱橋。


    五條悟轉過?身,他倒著走著,藏在眼罩後的目光始終緊緊地注視著鬱也:“別站在那兒了——枝,快跟我過?來,你應該還?沒有吃晚餐吧?”


    一直不?開?口說話怪不?禮貌的,鬱也微微皺了皺眉頭,耐心道:“……我吃過?了。”


    五條悟當即誇張地發出一聲?失望的歎息:“怎麽這樣——不?過?,就算枝已經用過?晚餐了,也可以?坐下來再陪我吃一點吧?這家餐廳的口味很不?錯哦,我尤其推薦他們的餐後甜品!”


    鬱也就快忍不?住了。


    五條悟到底在幹什麽啊!明明他今晚過?來是要跟這群咒術師決一死?戰的,說什麽甜點好吃,這就搞得?他們兩個像來餐廳約會一樣!


    可不?就是約會麽。


    這家酒店昂貴的花園餐廳被人以?咋舌的價格包下清了場,餐廳中裝飾的植物、燈光都被精心賦予浪漫的準備,再配合著溫柔流淌著的樂曲。


    還?有那一間?美麗而炫目的,格外適用於求婚的玻璃繭房。


    然而,鬱也始終不?肯踏入這浪漫的花園,他站在原地,像一根不?解風情的木樁子,他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五條悟的自說自話:“夏油傑呢?”


    銀發的術師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真是太?讓我心痛了——枝不?僅不?肯跟我一起吃晚餐,還?當著我的麵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


    真是夠了。


    “悟。”


    看來,不?光是鬱也受夠了五條悟的戲癮,就連夏油傑也按捺不?住的現了身。


    鬱也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隱藏在昏暗燈光後的盤星教教主,再緩緩地將視線移動到夏油傑推在身前的那一架輪椅上。


    輪椅上坐著鬱也當初為了成功逃離夏油傑,而撤迴全部?精神?力,導致其陷入待機休眠的馬甲梔。


    ——也就是夏油傑對?他憎恨的來源。


    隻見使用著加茂枝馬甲的鬱也,對?梔的注視多一秒,夏油傑針對?他的殺氣,便控製不?住地多出一分。


    “傑——”


    五條悟在夏油傑耳旁打了個響指,像是某種?不?爽的提醒。


    夏油傑這才收斂了殺意,轉而伸手,溫柔地撫摸著沉睡著的梔的臉頰。


    盤星教教主低啞地開?口道:“你說會讓他醒過?來,我才答應來見你的。”


    鬱也並不?畏懼夏油傑的氣勢,他轉而討價還?價道:“我的確有辦法讓梔醒過?來,但前提是……夏油先生,你必須將束縛著梔行動的結界先解開?。”


    夏油傑冷淡而傲慢地反唇相譏:“憑什麽?”


    搶在不?知道又想做些奇奇怪怪的發言的銀發術師開?口之前,鬱也控製著加茂枝向前一步,嘲諷道:“怎麽?難道教主大人是害怕解開?結界之後,梔就會第一時間?從你身邊逃走,跟我一起離開?麽?”


    被鬱也挑明心中膽怯的夏油傑怒極反笑:“你未免自視甚高……”


    鬱也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趁著夏油傑怒火之下的心神?驟亂,他趕忙往梔的馬甲上也注入一部?分的精神?力,並順利掙脫了夏油傑給他設下的束縛結界。


    “枝大人——”


    這一把精神?力的注入是又快又狠,而在鬱也急切想要收迴馬甲的意誌的影響下,被重啟的梔便立刻一個飛撲,一頭紮進了加茂枝的懷裏。


    畢竟兩個都是鬱也的馬甲,所以?馬甲的抱抱,即便是再親密,但在鬱也看來,也就跟左手握右手一樣,再正常不?過?了。


    可落在夏油傑的眼中——


    果然如加茂枝所說的,他的梔一醒過?來,連一道餘光都不?曾施舍給他,甚至還?以?無比強大的精神?咒力掙脫了他的束縛。


    盡管他為了避免給沉睡的梔造成二度傷害,束縛結界的效果並不?算太?強烈,但這仍需要極其強烈的精神?意誌才能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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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從他身邊掙脫的梔,仿佛倦鳥歸巢,仿佛走失的狗狗終於尋迴了他的主人。


    他無比熱烈又無比喜愛的,緊緊抱住了加茂枝在晚風中稍顯孱弱的身體。


    這還?不?夠,貪心的狗狗撒著嬌,想讓他尋迴的主人身上都沾滿他的氣味。


    梔落在加茂枝腰上的雙臂漸漸收緊了,他一邊呢喃著什麽“枝大人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纏綿話,一邊將臉貼在前者的肩頭,胡亂的蹭著。


    夏油傑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緊握著雙拳的掌心,都不?覺被他掐出了滲血的甲痕。


    五條悟倒是一直笑著。


    他笑著對?梔道:“小狗狗,我給你三?秒鍾的時間?,把你的手從枝的身上拿開?,否則我就……”


    “否則你要如何?”


    鬱也控製著加茂枝,立即將梔牢牢地護在身後。


    同時多開?並穩定的控製住他的幾個馬甲,每時每刻都在消耗他大量的精神?力。是以?,他決不?允許再多出什麽意外來增加他的負擔。


    因此,倘若五條悟膽敢對?他的馬甲出手的話——鬱也決定,還?不?如他先下手為強。


    他反手抽出加茂枝用於束發的緞帶,加茂夫人贈予他兒子的咒具,在鬱也的手中再度變形成一條嗜血的軟鞭。


    無需懷疑,隻從加茂枝的神?情就可以?確認,但凡五條悟敢靠近梔一步,加茂枝的軟鞭便會毫不?留情地向他揮去。


    而五條悟從來,從來不?曾被以?往愛慕著他的未婚夫如此對?待。


    隻見銀發的術師伸出手,緩緩摘下眼罩。


    他蒼藍色的眼眸鎖定著緊貼在加茂枝身後的梔,以?格外溫柔的語氣說著殺氣騰騰的話:“不?聽話的癩皮狗,看來需要被教訓一頓了……”


    夏油傑同樣殺氣騰騰地打斷了五條悟的話,他冷笑著:“五條悟,你敢對?梔動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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