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跟一束烏冬麵似的, 整個人軟軟地掛在單杠上。


    伏黑靠在單杠的另一側,正舉?手機不知瀏覽?什麽。


    此刻,他們正在千葉縣的一座廢棄的學校裏執行?任務。


    不遠處的操場上, 釘崎囂張地揮舞?她的釘錘, 把整棟樓裏的咒靈全部趕了出來。


    她頗有些強迫症地命咒靈整齊地列隊, 好方便吉野的水母式神,像是吃豆人那樣,一個一個的把詛咒都祓除幹淨。


    “她可真厲害啊——”


    虎杖遙遙地看?, 感歎了一句。


    看了一?兒, 眼看兩個人配合得很好, 放下擔心的虎杖又把目光收了迴來, 轉向了伏黑。


    虎杖“嘿”地笑了一聲。


    伏黑猛地抬頭, 差點以為宿儺又跑出來了。結果,他看到的隻有虎杖一臉的八卦兮兮。


    伏黑下意識地皺著眉頭:“??莫名其妙的笑什麽?”


    虎杖從單杠上跳下來, 湊到伏黑身邊。他此地無銀地擋著嘴,壓低了音量道:“上迴??說的——關於五條老師被他未婚妻甩了的那件??, ??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嗎?”


    伏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而伏黑這麽努力的思考,就跟虎杖偶爾因為便秘而不得不坐在馬桶上認真那樣。


    “這是什麽惡心的比喻啊。”


    伏黑結束了迴想,懟了虎杖一句, 而後迴答起虎杖之前的那一個問題:“我記得五條老師之前提過的,可是好奇怪,我突然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這時, 灰原從便利店?眾人買宵夜迴來了,他興奮地加入兩人的話題:“什麽什麽?”


    感謝地從灰原手中接過宵夜,兩人對視一眼,還是抵不住八卦的心思,向灰原詢問道:“是有關五條老師未婚妻的??……”


    灰原展現出跟伏黑方才一樣的迷茫, 甚至還有震驚:“誒?未婚妻——!五條前輩有過未婚妻嗎?!”


    “齊木空助,??好了沒有?”


    “可以了——嘿,要消除這個詛咒還真是件不容易的??。總之,現在就是讓鬱也正常的完成一次攻略,再進行記憶替換就可以了吧。不過據說這個人是他們那個世界的最強,楠雄??的能力不?有問題嗎?”


    “嗬。”


    五條的吻,帶著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窒息和絕望。


    因為無法逃脫,鬱也便放棄了掙紮,在閉目忍受。


    而漸漸的,他後背抵著的堅硬卻光滑的拉窗,卻變得刺痛而粗糲起來。


    鬱也再睜?眼,桎梏?他的五條消失了。


    他正靠在加茂家道場外,那靠近後山,位於禁林邊緣的一棵古樹上。


    鬱也驚訝地看?懷中的加茂憲紀,以及眼前正帶?幫手一起找他們麻煩的憲紀的嫡兄。


    “又來了嗎——”


    煩悶地歎了一口氣,鬱也下意識地認為,是精神不穩定的五條,受到了他剛才的刺激,再一次進行了場景轉換。


    他迴到了跟五條初次見麵的那一天。


    而這一次,鬱也就真正成為了手握劇本的玩家。


    甚至,還有他是以靈魂體存在在意識世界裏的緣故,幾個馬甲擁有的咒力和術式,以及他自身的超能力,他都能夠使用。


    鬱也一時忘記了加茂家除道場外,不能夠使用術式的規矩。


    仗?是在五條的夢境裏,鬱也的咒力也充足,所以他便使出了之前完整看到過的,也複製下來的五條的術式。


    當然,介於五條天花板那樣的強大的咒力,鬱也的複製達不到百分百還原的程度。


    如果說,五條的咒壓?予對手的感覺,就像是克蘇魯神話裏的舊日支配者那般恐怖的話。


    那麽進行複製的鬱也,暫時隻能是一隻太平洋巨型章魚。


    但是對付眼前的人足夠了。


    是以,麵對之前跟他實力旗鼓相當的憲紀的嫡兄,這次的鬱也便壓倒性的取得了勝利。


    連帶著,鬱也也狠狠地出了一口當初在攻略時,從這夥人這裏受到霸淩的惡氣。


    看?憲紀嫡兄那一臉屈辱,卻礙於他的武力值,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不用受困於加茂枝貴族人設的鬱也,十??照橋式的做了個鬼臉。


    他帶著憲紀就要離開。


    這時,背後傳來一道他熟悉的聲音,像是對他很感興趣。


    五條仍舊是高挑俊美的站在那裏,雙手插兜,對鬱也道:“??剛剛那一招很不賴嘛。”


    剛剛那一招鬱也就是模仿的五條,所以本質上,五條也算是在自戀的誇獎?自己。


    以及,對於鬱也能夠使用跟他類似術式的驚訝和好奇。


    鬱也的視線落在五條的頭頂。


    因為加茂家各式各樣的繁文縟節,還為了躲懶,暫時沒有?啟無下限的五條,順著鬱也的目光,從頭頂摘下一片樹葉。


    鬱也沒有理?五條,他轉過身,牽著憲紀利落地走遠了。


    五條聳聳肩,在邁?腳步之前,他頓了頓,看向被揍趴下,一時還爬不起來的憲紀的嫡兄:“告訴我他的名字。”


    然而,鬱也想要徹底地躲?五條,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兩人的年紀相仿,所以總會因為種種理由而被湊到一起。


    鬱也再一次進入了五條的專屬休息室。


    隻不過,這一次的鬱也總會帶著加茂慶交代的,厚厚的公務來處理。


    五條永遠都是那副憊懶的模樣。


    但有鬱也把活兒都攬走,他樂得清閑。甚至,他還挺享受跟鬱也呆在一起的。


    傑離?高專以後,即便迴到宿舍裏也總是他一個人,有時候想找個人說點垃圾話都找不到。


    雖然鬱也大部分時候都不理他。


    從沙發上翻過身,五條看?那個背對著他的身影。


    那襲印有加茂家家徽的道袍,纖塵不染,連一絲褶皺都看不到。這個人背脊挺得很直,教養和禮儀都像是刻在他的骨子裏。


    五條閑得無聊,伸手戳一戳鬱也。湊過去嗅嗅,問道:“??身上好香啊,新買的香水嗎?”


    鬱也冷靜地將公文疊放在一起:“應該是院子裏的梔子花都開了,所以味道染上了。”


    “哦。”


    五條問完,又覺得沒趣似的,半闔?眼,預備重新在沙發上睡過去。


    這時,鬱也把所有的工作都處理完,自顧自的宣布了他的決定:“五條悟,我幫你幹完了活兒,現在我要玩你的遊戲了!”


    五條無聲地勾起嘴角,然後睜?一隻眼,看?鬱也興衝衝地打?電視進行設置的模樣。


    他覺得鬱也很有意思。


    對外一副傲慢的“假道學”模樣,但莫名不?讓人討厭。


    有一迴,五條甚至看見鬱也一本正經地,在會議記錄上對每一個爛橘子都備注吐槽。


    還差點被發現了,五條便難得好心的,摘下了他那天最看不順眼的一個爛橘子的假發,替鬱也爭取銷毀吐槽記錄的時間。


    隻不過,五條也曾經問過鬱也,他每天這麽假裝不累嗎?


    他說不清自己這麽去問鬱也的心情,帶著惡意的好奇,又或者莫名的失望。


    但鬱也卻告訴他,獨自的叛逆沒有任何意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了,偽裝能夠讓那群爛橘子放鬆警惕。等輪到他占據話語權的那一天,他便能從內部進行一場自上而下的改革。


    聽完鬱也的迴答後,五條已經記不清他當時說了什麽了。


    他就記得自己在那一天發了很久的呆,然後他也學會了鬱也“假道學”的那一招。


    配合?他習慣的戲謔的語氣,甚至更能把那些爛橘子都氣到跳腳。


    而在知道他跟加茂家居然有?聯姻契闊的那一天,五條久違地感到了想暴起抓幾個咒靈給殺了的憤怒。


    可在憤怒過後,五條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鬱也的身影。


    他摸著下巴想象了什麽,然後就咧開嘴,笑了起來。


    因為他覺得,要是加茂家同他聯姻的那個人是鬱也的話,似乎還算個不錯的決定。


    但五條萬萬沒想到,鬱也?反抗得這麽激烈和堅決。


    他站在會客廳外,聽見向來自持的鬱也,激動得提高了音量:“這實在是太荒謬了……總之,讓我結婚誰都可以,但那個人絕對不能夠是五條悟!”


    說完,鬱也便惱火地摔簾而出,連站在一旁的五條都不曾注意到。


    五條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他的掌心,他大步追上去。仗?他腿長的優勢,很快就變成跟鬱也並肩走?。


    五條故作輕鬆地戲謔語氣:“哇——誰都可以,唯獨我不行。??就這麽討厭我麽?”


    鬱也停了下來,怒視?五條:“少來了,明明是你比較討厭我吧!”


    “我哪有——!”


    五條都變得不像自己了,他就仿佛一個沒談過戀愛,更不懂如何對心上人表白的笨蛋男高中生。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五條又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他拚命忽視?在喉頭蔓延的苦澀,啞聲道:“不是你說的嗎?獨自的叛逆沒有意義。反正隻是訂婚而已,我們之後可以慢慢想辦法,解除婚約就是了。”


    看?鬱也抗拒和懷疑的模樣,五條忍受?心頭針紮的刺痛,但他臉上仍舊掛?大大的笑容。


    他伸手揉亂了鬱也那頭漂亮的黑發,就像平日裏作為一個朋友跟鬱也??無傷大雅的玩笑那樣:“放心啦——就照我們以前那樣幹,先假裝一陣,放低那群爛橘子的警惕心。”


    “但是你不用每次來看我都帶禮物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做戲給他們看嗎?”


    鬱也皺著眉頭:“而且,我不喜歡吃蛋糕。”


    排了好幾個小時的隊,搶到了兩份限量款蛋糕,興衝衝地帶來給鬱也??享的五條,手下一頓。


    他把要推到鬱也麵前那一份蛋糕收迴來,做出一副要吃獨食的霸道模樣:“誰說我要請你吃蛋糕了——這兩份我都打算一個人吃掉。”


    而吃了兩份蛋糕的五條,一時也有些撐到了。


    他躺在和室的疊席上消食,有種想吐的失落感。


    可偏偏,鬱也這時還要揪著他,繼續他們始終沒能商量出下文的解除婚約計劃。


    五條轉過身,背對著鬱也,用雙手堵著耳朵,大聲道:“吵死啦——我不想聽!”


    “……”


    鬱也搞不懂他還要被五條困在他的世界裏到什麽時候,想不到別的辦法的他,便打算提前去偷盜那一個五條曾跟他提起過的咒具,快快走完這些劇情。


    然而,在鬱也預備行動的那一個晚上。


    今夜下起了惹人心煩的暴雨。


    鬱也正檢查著行動要用的裝備,這時,他寢室的房門被人重重地推?。


    鬱也嚇了一跳。


    五條垂?頭,渾身淋得濕透了,憤怒又悲傷地站在那裏。


    還未等鬱也?口,五條像是在壓抑?什麽痛苦那樣,嗓音都不自覺地顫抖?。


    他又問了一次,曾經問過鬱也的那句話:“??就真的這麽討厭我麽?”


    似乎,五條也不需要等到鬱也的迴答了。


    因為從鬱也為了要跟他解除婚約,不惜兵行險著,讓自己受到審判,成為罪人的舉動。


    他就已經窺到了答案。


    跟他結婚,甚至比起成為罪人還要無法忍受。


    五條的歎息融化在冰冷的雨聲裏,就連他自己都聽不清。


    他抬起頭,最後深深地看了鬱也,無奈道:“我?幫你的。”


    並不知道這背後與五條的斡旋,甚至為了保護他,五條還妥協地答應了加茂家高層許多貪婪的請求。


    鬱也隻以為是他沒有正式行動的緣故,所以才被加茂家輕輕放過。


    這次鬱也沒有被關進地牢,而是被流刑似的放逐海外。


    但這十年過得很快,起碼鬱也覺得他一眨眼,場景又有了切換。


    他迴到了加茂家,而後,他無法控製地,對著眼前的加茂慶道:“我在海外認識了一位日籍的咒術師,我想要跟他結婚。”


    即便有了五條庇護,但鬱也之前妄圖偷盜咒具的舉動,還是使得他有了汙點。


    高層不再信任他,他也斷送了在咒術界的仕途,被趕出了權力核心。


    所以,在徹底的審核了那名咒術師的背景後,他們便同意了鬱也的結婚請求。


    但從頭到尾,鬱也都沒能看清這位他想要結婚的咒術師的模樣,始終隻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場景一直在飛快的切換。


    到了鬱也正式結婚的那一天,而婚禮的地點是在一處僻靜的禮堂。


    畢竟,像鬱也這樣已經被加茂家半除名的小貴族,是不被允許在本家舉行婚禮的。


    來教堂觀禮的,隻有鬱也在加茂家交好的幾個年輕術師,連加茂慶都沒有來。剩下的,便是路過這裏,卻熱情為他送上祝福的遊客。


    鬱也低下頭,看?無名指上被戴上的戒指。


    即便知道這不是真的,隻是由五條以咒力構建的夢境。


    但鬱也還是拚了命地想要看清,跟他結婚的這個人的長相。


    眼前卻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鬱也難受地偏過頭,視線停到教堂大門的入口。


    這是一個小教堂,從鬱也的宣誓台走到大門,也不過才十米遠的距離。


    五條就站在門口,他不知道是何時到來的,又或者隻是偶然路過。


    隻見他戴著眼罩,穿著那一套熟悉的高專.製服。但莫名,又顯得他有些風塵仆仆的。


    五條倒是沒有同鬱也對上目光,他搶了一個遊客孩子的氣球,在逗那個孩子玩兒。


    而孩子的母親就憑五條長得這麽帥的份上,就在一旁笑?看?。


    終於,意識到快要把孩子逗哭了,五條把氣球交換到孩子手裏,還把孩子抱起來哄了哄。


    五條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他這才敢轉過頭,看向已經跟另一個人交換了戒指的鬱也。


    誰都無法從他俊美而燦爛的笑容裏得知,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麽。


    在他懷裏的孩子倒是有些疑惑。


    小小的,軟軟的手掌,輕輕地碰了碰五條向上揚起的嘴角。


    像是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好看的叔叔明明在笑,卻又讓人覺得他好難過。


    五條一把握住孩子的手,舉起來,讓孩子代替他,對著鬱也揮了揮。


    把孩子放下,五條想要說什麽,卻最終沒有說,他轉身離開了。


    鬱也反而追了上去。


    “五條悟……”


    鬱也的身體一重,隨即,他瞪大眼睛?量著四周,險些喜極而泣——這裏是真實的世界,他站在加茂枝的庭院裏,他終於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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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要離開的五條,聽見鬱也的唿喚後,沒忍住,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


    他原本隻是打算悄悄過來看一眼,偽裝成是路過的樣子就好了。


    但久違地聽見鬱也的聲音,他還是按捺不住地留下了,?了口。


    盡管五條很努力的放鬆了他的語氣,就好像多年不見的舊友重逢。情誼雖然還在,但應該很淡了才對。


    可五條隻是個及格的演員,勉力演出了生疏,但他詢問的話語,又暴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喲!好久不見啦——枝,最近過得還好嗎?”


    鬱也莫名覺得五條不該是這種反應,他好像記憶被篡改過那般,整個人一時有點恍惚。


    他愣愣地接上一句:“……過得還不錯。”


    五條垂下的手臂動了動,他突然有種悵然若失,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隨即,五條的視線落在鬱也無名指的戒指上。


    他笑?說:“那真是太好了。”


    加茂憲紀忽然聽到一聲劇烈的響聲,他倏地站起來,卻發現眾人都以一種疑惑的神情注視?他。


    於是,他趕忙向上首的人匯報:“家主大人,我好像聽見……”


    在家主平靜的目光中,憲紀突然就卡了殼,像是莫名多出某種不存在的記憶。


    他聽見了什麽呢?


    憲紀啞口無言,他訕訕地坐下來,也忘記他剛剛要說的話了。


    家入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揉?肩膀,舒展了一下酸脹的肌肉。


    然後,她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麽,落到了桌旁的水杯上。


    她出神似的,靜靜地盯著那杯水過了許久。


    再抬起頭,家入打量了一圈她完好無損的實驗室,無語地低笑了一聲。


    “看來我也到了熬夜熬久了就會出現幻覺的年紀了……”


    夏油眨了眨眼。


    他從塌上直起身子,難得有一瞬間的迷茫。


    看?匍匐在他的坐塌之下,正不斷地將他當做佛祖似的禱告,乞求他降下神域的猴子教徒。


    夏油難得的有些煩躁,放出咒靈把喋喋不休地猴子踢了出去。


    他看向一旁的堀中:“我一早上都在這裏麽?”


    堀中雖然不解,但飛快地點頭:“夏油大人,確實如此。”


    “這樣麽……”


    夏油又單手支著下巴,重新側臥迴榻上。


    他估計是之前那些猴子的廢話太多太無聊,所以不小心?了個盹,然後就夢見他迴到高專,被夜蛾教訓的場景吧。


    看?一地的淩亂,七海一時想不明白。


    明明鬱也隻是跟?灰原他們出任務,今晚就能迴來了。可為何他要替鬱也?包出這麽多在外過夜的行李。


    這時,跟五條是鄰居的七海,聽見隔壁院子裏有了動靜。


    就跟五條知道他跟那個人的故??一樣,七海也聽說了五條跟加茂家曾有過婚約的故??。


    而且,憑著以往的經驗,七海還知道,隻要五條去了加茂家,一迴來,這個人就會控製不住地發上一段時間的瘋。


    最近那張兩所高專交流?的商討事宜,就是在加茂家召開的。


    七海還向夜蛾提起過,要不由他來出席就好了。但五條不樂意,他非得搶著去。


    那就隨他去好了。


    七海彎下腰,一點一點的整理?行李衣物。


    這時,一陣煩人的哭嚎,穿透牆壁,強烈地襲擊了他。


    就跟七海以前做社畜的時候,不得不在慶功?的ktv包廂裏,聽著喝得酩酊大醉的同??,跑調地唱著情歌那樣。


    歎了口氣。


    七海推?了五條宿舍虛掩著的大門,他走了進去。


    沙發上,五條滿臉通紅地癱在那裏。


    而桌麵上,堆滿了各個啤酒品牌的易拉罐。


    可別看堆得滿滿的,像是陣仗很大的樣子。被開封的易拉罐,隻有兩瓶,而且每瓶都沒喝完。


    七海無語地看?隻喝了一點酒,就會立刻上臉的五條。


    這個家夥明明不喜歡酒精,但還要誇張的學著別人借酒澆愁的樣子,實在是蠻欠扁的。


    但七海也不能說什麽,他也有過那樣無法排解的時刻。


    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吧。


    成年人隻是虛長了年歲,從小就沒學會也沒搞懂的??情,長大了照樣還是一個笨蛋。


    隨即,七海坐下來,也??一瓶,仰頭喝了一口。


    他皺著眉,盯著易拉罐的logo:“好難喝啊,下迴不要買這個牌子了。”


    五條發出奇怪的呻.吟,像是想要指責七海。他明明都已經這麽難過了,為什麽七海還不來安慰他,反而還去關心一個啤酒的牌子。


    啤酒的牌子有那麽重要嗎?


    拜托,不止是啤酒,他五條悟覺得所有的酒都很難喝誒!


    七海冷靜得近乎冷酷地道:“那就不要喝。”


    “可是——”五條躺在沙發上,耍?賴似的蹬了蹬腿,“酒精能夠麻痹神經,讓人暫時忘掉一些??,不是嗎?”


    “不要去想,也能忘掉。”


    “屁啦——!一見到那個人,就什麽都想起來了,然後會一直一直去想著!”五條難得的說了不文雅的話,他喪喪地歎了口氣,而他這副模樣,絕對能輕易激起大部分人關懷的同情。


    但七海沒有同情:“不見他不就好了。”


    “……”


    五條呿了一聲,抱著枕頭蓋在臉上,不說話了。


    慢慢地喝光了一瓶酒,七海將易拉罐捏扁,往客廳角落,擺放在一盆梔子花盆栽旁的垃圾桶裏投籃。


    “那個時候,??都已經打算去搶婚了吧——既然這麽後悔的話,當初為什麽放棄了呢?”


    五條的聲音從枕頭底下悶悶地傳來:“因為我知道我是個爛人。”


    七海沒有像以往那樣,對於五條難得的說了一句大實話而進行嘲諷。


    “而我唯一不那麽爛的一點,就是——我知道,他跟除了我以外的人結婚,無論是誰,都更容易比跟我在一起,?獲得幸福。”


    五條翻身坐了起來,他舉起易拉罐,在半空中跟七海碰了碰。


    “我今天見到他了,我還?口問他最近過得怎麽樣。”


    自顧自地咽下一口酒,五條的臉因他討厭的酒精難受地皺成一團。


    痛苦、懊悔和不甘,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混合?啤酒咽了下去,五條還是一如既往的,露出人人都熟悉他的那一個迷人的笑。


    就像他在說一件,真的讓他很快樂的??:“他也迴答我了——說,他過得還不錯。”


    七海“啪”地開啟一瓶新的易拉罐,他同樣灌下一口:“這個牌子的酒也很難喝。”


    五條被七海挑刺得都無奈了,他張?雙臂,向後一倒:“都難喝行了吧——”


    “所以,??以後還是不要喝酒了。”


    五條歪過頭,眨了眨眼:“知道啦,今天是最後一次。”


    “噓、噓噓——照橋鬱也……”


    在五條離?後,好在一時也沒有別的人趕來,於是他便放心地接?在院子裏尋找能與齊木接上頭的信號。


    終於——


    鬱也看到了那一扇,由齊木楠雄和空助聯手??的,能夠迴到他所在世界的大門。


    鬱也幾乎是眼含熱淚地朝?門的方向狂奔。


    楠雄突然對鬱也叫停道:“等等,??是打算穿著這個殼子迴去嗎?”


    “那……”


    鬱也猶豫了一?兒,發動了超能力,在庭院裏瘋狂輸出之前複製過的五條的術式。


    直到加茂枝的咒力被用盡,鬱也也因為過度消耗超能力,靈魂脫離了身體。


    靈魂狀態下的鬱也,一把抓住空助拋過來的,那一個他一直沒找到的溜溜球。


    鬱也被空助一拽,拉到了門裏。


    門關上了。


    由於詛咒師已經被五條炸成了碎片,在鬱也脫離五條的咒力世界後,失去了咒力的供養,詛咒師的那抹魂片,也徹底的消失。


    同時,因為齊木兩兄弟聯手消除了詛咒師的詛咒印記。


    所以,這一次鬱也靈魂的離開,則是正式宣告了加茂枝這具身體的死亡。


    難得放縱自己陷入不清醒狀態的五條,接到了夜蛾的電話。


    “摩西摩西——”


    夜蛾在電話那頭,更添一份警惕的嚴肅:“??已經從加茂家迴來了嗎?”


    從夜蛾的語氣從窺探到了什麽,五條坐直了身體:“對,我已經迴來了,有什麽???”


    “剛剛接到情報——加茂家的結界被未知的力量徹底??了,恐怕有未經登記的特級咒靈闖入,已經害得加茂家的一名術師身亡,那位名叫加茂枝……”


    五條的腦海中,瞬間發出嗡地一聲轟鳴。


    他的神情變得空白,他什麽都聽不見了。


    而七海從未見過這樣的五條,他一把抓住從五條手間滑落的手機。


    按住五條的肩膀,對前者擔心安撫的同時,七海也立刻向電話那頭的夜蛾了解清楚了情況。


    他無力地張了張口。


    七海知道,對於此刻的五條,所有安慰的話語都隻是徒勞。


    那個人離?了。


    那個五條希望他能一直過得不錯的人,真正的離開了。


    穿過那扇門,迴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也迴到了照橋家中的鬱也。


    終於迎來了一個他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姐姐……”


    似乎從上了小學開始,有了男孩子害羞意識的鬱也,不光拒絕了心美時常?他穿的小裙子,也?始?躲避心美的親親和抱抱。


    此刻,在經曆了遊戲世界的諸多波折以後,感受到心美久違的懷抱,鬱也幾乎控製不住心中的後怕和委屈。


    他要很用力地咬著牙,才不至於顫抖?哭出聲音。


    抱著懷中少年單薄的身軀,心美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輕輕摩挲著鬱也的後背:“沒事了,小鬱,我們已經迴家了。”


    看?這姐弟倆像兩隻兔子挨在一起取暖,相互擁抱著的模樣,齊木楠雄寬慰地鬆了口氣。


    這一個禮拜,為了找到異世界的鬱也,楠雄幾乎沒怎麽合眼。同時,還要在這段時間幫?心美,瞞?兩家人的家長,應付情況的發生。


    好在這個小鬼安全迴來了。


    算了,看在他哭得這麽可憐的份上。


    楠雄走上前,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鬱也的腦袋。


    這時,楠雄對上了一旁那金發科學怪人的目光。


    他換上了無語的表情:“別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一樣變態啊。”


    被看穿的齊木空助,不爽地“嗤”了一聲。


    確實,可以說是看?鬱也長大的他,在心美帶?鬱也在齊木家做客的那一天起,空助就生出了別人家弟弟真的好可愛,不如拐迴家裏來養著吧的念頭。


    而這一迴,要不是有楠雄時刻在旁邊盯著。


    估計在找到鬱也的那一秒,空助就?立刻實施把鬱也帶到英國去藏起來的計劃。


    空助幽幽地將視線重新移到鬱也的側臉。


    雖說看到鬱也難過的哭泣,他無法抑製地感到心疼。但鬱也掛?眼淚,鼻頭紅紅,脆弱又漂亮的樣子,莫名叫人生出許多遐思。


    比如,想讓人嚐嚐看鬱也眼淚的味道,看看是不是甜的。


    與此同時,姐弟倆斜對麵的沙發上,從鬱也迴家後,便一直冷漠地坐在那裏的男人,終於有了動作。


    這個藍發的男人,有?不輸姐弟倆的俊美和魅力。


    在距離這裏幾個街區的市中心,每分鍾價格高昂的廣告牌上,正循環播放著他新拍攝的香水廣告。


    不止是粉絲,即便是過路的人們,都會在他的臉龐出現在屏幕上的那一秒,驚歎地駐足幾秒。


    除了敦賀蓮,媒體最愛選用他的名字作為頭條。


    而這一個作為當下炙手可熱的超級明星的男人,卻帶?厭惡地神情,對心美懷裏的鬱也嗬斥道:“照橋鬱也,??已經16歲了,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樣子——別躲在心美的懷裏哭哭啼啼的。”


    空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跟那個藍發男人對嗆迴去:“照橋信——兇手該有點兇手的樣子吧?明明就是你把那個有詛咒的遊戲帶迴來,害得小鬱受了這無妄之災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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