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剪刀,修建了多餘的枝丫,插進青瓷玉壺春瓶裏,打斷了一旁喋喋不休的禹王。


    「王爺,你瞧,臣妾這花修的好看嗎?」


    禹王無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本王可沒有心情看勞什子的花,愛妃,你說說,刑穹那臭小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禹王又繼續了剛才的話題,繼續數落刑穹。


    「那臭小子,上迴來開口,臨時改了我的病癒計劃,這迴倒是好,上來就說要找父皇賜婚,他當聖旨是她家書案上的宣紙吶,想要什麽寫什麽!」


    「再說了,父皇如今一心問道,哪裏會過問這些事,這要是本王直接去提了,那父皇還不得疑心本王同刑穹的關係?」


    王妃把插好梅花的青瓷玉壺春瓶放到了西邊月洞窗下的半月桌上,瞧著滿意,迴頭看了眼兀自生氣的王爺,幽幽開了口。


    「邢世子可是讓王爺直接去提?」


    禹王頓住了痛罵刑穹的話語,「這倒沒有,她也沒有這般失了智。」


    王妃莞爾一笑:「王爺心裏這不是明鏡似的麽,邢世子是怎麽樣的人,王爺比臣妾總是清楚些的,連臣妾都知道世子是個謹慎人,王爺又何必如此憂心。」


    禹王瞧著王妃那促狹的笑容,知道人是在嘲笑他杞人憂天,他到也不是真的擔憂,他就是生氣來著。


    「那臭小子,過去從不跟我開口求什麽,如今一連兩次,都是為著一女子,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精明果敢,冷酷無情的鐵血將軍麽,我看她是入了溫柔鄉,被化了一身英雄氣,隻怕日後也是個難過美人關的大俗人!」


    王妃被她這形容,給逗得笑出了聲:「王爺這番氣憤,臣妾都有些吃味了。」


    禹王話語一滯,趕忙解釋:「本王就是氣不過,本王一次次約著她想比劃一場,她都各自理由推卻,如今有求於本王了,倒是說來就來。」


    「她將本王當什麽了,那不妥妥一個工具人!」


    王妃飽含深意的眸光停落在禹王臉上,那眼神似乎在說,『不然呢』。


    禹王:......


    ******


    景園內院,趙玉紅也在同刑穹說這事。


    「你就這般上門去求禹王,怕是不妥,雖然你早早地選擇了襄助禹王,可上位者的心有時候小的如針孔,他們啊隻想你給他們流血流汗,一旦開始有了要求,心中怕是就生了嫌隙。」


    趙玉紅一張臉擰巴得都看不出日常裏的颯爽了,她憂心忡忡:「而且,你這要求,委實過頭了些,賜婚這種滿門榮耀的事,除了皇親貴胄,誰能有這殊榮,你雖說有些功績,但在聖上眼裏怕也不算個什麽,他又怎會替你出這個頭。」


    她覺著這事情實在冒險,刑穹就算喜歡宿梓月,大可用其他的方式,何必這般,將事情都搬到了明麵上。


    「師傅別擔心,此事我自有計劃,我也並未讓禹王直接出麵,隻是中間需要他的幫助而已。」


    趙玉紅瞧著成竹在胸誌在必得的刑穹,心裏頭倒是複雜的很,一方麵既高興她終於尋著那麽一個人,一方麵又擔心,這人對刑穹的影響太過了,她擔心最後要是不成,那刑穹怕是會瘋......


    「你自小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這迴我希望你多些謹慎。」趙玉紅馬上就要迴去了,臨走前知道了這事,還真是走的有些不安心。


    刑穹倒是沉穩的很,她今天來找趙玉紅,除了送行,也有一件事要請趙玉紅幫忙。


    「師傅這迴迴去走的水路,您又同漕幫相熟,我想求您一件事。」


    刑穹低聲同趙玉紅說了她的計劃,她想讓趙玉紅扣下宿氏的族長。


    趙玉紅對此倒是不甚在意,「扣多久?」


    這要是顧磊在的話,必是要調侃上一句,刑穹那大膽的行事作風,也有趙玉紅的責任。


    也不說勸阻下,也不問下緣由,問的是扣多久,難道刑穹說扣一輩子,她就扣一輩子嗎?


    刑穹說:「等我消息。」


    趙玉紅點點頭,就應下了這事,隻是她還是有個疑問:「為何不直接給些顏色瞧瞧,讓人投靠咱們這頭。」


    刑穹不贊同:「這等小人,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都有可能反悔。」


    她不能冒這個險。


    *****


    天氣漸漸轉暖,永寧侯府這些日子也忽然熱鬧了起來。


    老祖宗近日裏像是十分地有興致,歡歡喜喜地置辦了好些活動,府裏的小姐少爺們齊聚,一時間老祖宗院裏成了侯府裏最熱鬧的去處。


    隻是老祖宗雖然做的含蓄,但是府裏的人,又有哪個瞧不出來,老祖宗是想給宿梓月還有裴玨創造機會。


    宿梓月當然也知道,隻是當不知道,那日刑穹特意叮囑,在侯府裏,讓她隻麵上應和著,不叫人起疑心,剩下的都交給刑穹。


    雖然不知道刑穹會如何,但是宿梓月相信她,總是會辦的妥帖的。


    今日老祖宗拿出了彩頭讓大家投壺比賽,宿梓月無甚興趣,隻在亭子裏遠遠瞧著,順便投餵著池子裏的錦鯉。


    裴玨原想去陪著宿梓月,但又想贏下老祖宗特意拿出來做彩頭的翡翠東珠軟鐲,衝著宿梓月笑道:「阿月且餵著魚,等我贏了這鐲子送你戴著玩。」


    宿梓月莞爾一笑,也不應聲,繼續餵著魚兒。


    圍池裏,隻要扔下一點吃的,那些魚兒就踴躍地探出水麵,長大了嘴,一個個跟嗷嗷待哺的嬰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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