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安警惕起來,滿臉戾氣地眺了眼不遠處的一細長手腳的白衣人,按下原本的打算,緩慢挪動?腳步往牆角移去,不過三五步又一把長矛從後向背心射出,柳文安心上炸寒陡然?旋身立起厚背刀,『鏗』的一聲刀與矛相擊發生刺耳的金屬聲,又是友軍!!!


    手一轉厚背刀變堅為劈,帶著洶湧攻勢砍向來人頸上脈搏處,一股鮮血飛濺在臉上,抽迴刀不敢再駐留,飛快地掃過殺成一團的戰場,三步並兩?趕到勉力支撐的秦王跟前?,一把砍翻想?要偷襲的兵卒,拽過他謹慎地退到巷子裏,調頭就跑,


    再一次逃竄在如血管四延的申城巷子,柳文安迅速調動?記憶,迴想?當初出城時躲過的蒼口,熟練地利用一人小道地形斬殺身後趕來『護衛』的兵卒,在巷口的轉角、分巷飛快地竄走,一柱香後終於甩掉身後的『耗子』,閃身從?被?燒焦的房前躲入還算完整的正屋,趴在房樑上屏住唿吸,聽著遠處斷斷續續的殺喊聲,空曠的屋內僅於她二人對視無言,過了半響柳文安臉上掛笑,眼底卻無一絲笑意:「我的好哥哥,有?下步計劃還望提前?告知弟弟,以免弟弟一時不頂事還了秦王殿下的好事。」


    吳參將想?殺她如踩死一螞蟻,根本用不著繞一圈子在戰場上取她性命,因此真正想殺的人除秦王別無他人,見他還是不言不語的樣子,柳文安冷了眼漠聲告辭,啥哥哥弟弟的,都是場麵?活,正準備跳槽走人時卻被拉住:「是我低估了吳桂平。」


    秦王沒再自稱本王,拉住柳文安的手背青筋凸出,語氣平靜滲著絲毛骨悚然?:「原懷疑他隻是想弄場敗仗將我弄迴京,沒想?到竟是想?讓我將命留在處。」


    張正奉命送血諫進京,其餘侍衛到今也沒見得人影,如今他身邊隻有柳文安一少年郎,死在此處,吳桂平上報被?賊寇所刃,挾了九弟迴京總丟不了性命,過幾年再謀複起又是前程無量。


    真是好謀算!


    聽完講述,柳文安麻木了一張臉盯著秦王,古話『君子不立危牆』,這牛人燕倒是好膽色,武力沒幾量,人菜膽大,親身涉險又打不過,能活到現在真是朱家祖宗保佑!


    兩?眼放空關響,柳文安咽咽發幹的喉嚨實在忍不住地發問:「你就沒想?過最?壞結果??」


    第43章


    柳文安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迴答,隻好沉寂地聽著外?頭響動,聽見遠處傳來的隱約殺喊聲漸漸遠去,兩人對視一眼,悄摸摸地下?了房梁,小心翼翼地把耳貼在門上探尋外麵靜,謹慎地偷眼探過小?巷確認並?無?埋伏,柳文安才招唿秦王跟在她身後,繞了個大圈,跑到東門才提刀往刺史府趕去。


    剛掠過東門就聽見急速的馬蹄聲逼近,心下?一凜連忙拉著人隱在巷壁借雜物後窺,眉頭一皺,勒鐵人?


    鐵勒人不是已經撤退了嗎?


    清脆的馬蹄聲不斷地在斷臂殘恆的街上迴響,柳文安緊貼巷壁腦海急轉,她推斷成真,城中並?沒有鐵勒大部?隊,否則吳參將攻城不會這?麽順利,那麽這五騎是最後未出城的勒鐵人?


    要?不要?動手?


    握住刀柄的手攥得指間泛白,柳文安緊張地咽了咽口中唾沫,自小?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天生帶有近乎動物知覺的敏銳,她怕冒然正視會被對方察覺反盯上,隻敢用餘光掃向領頭的鐵勒人,耳邊馬蹄聲一聲疊著一聲的脆響,越來越近,柳文安嘴唇抿得死緊,眼底的猶豫掙紮化作一片兇狠,待馬掠過身前,腳突往前跨,咬緊了腮幫子對準認定戴皮帽的領頭人,長臂猛向前一擲,顧不得結果如何,拉起驚訝的秦王旋身就逃。


    身後依稀傳來唿喚王子的聲音。


    難道搞了個大人物?


    來不及多想,恨不能?多長兩條腿,憋住氣兒死命地逃,在小巷內東奔西竄想要擺脫身後憤怒的鐵勒人,心裏直嚎:特麽的是屬狗的嗎?這麽能追?


    踹著氣摸出腰間寸尺長的匕首,跟秦王分靠在巷門兩旁,強行?屏息靜等身後鬣狗自投落網,為引人上當,柳文安小心製控氣息,屈膝摸過地上小?石子往前一扔,作出逃跑間不小心引發的動靜。


    獵物入甕,兩人幾乎同?時出手,追擊而來的鐵勒人機敏地躲開秦王攻擊,卻沒有躲過另一側如蛇襲的匕首,柳文安手穩眼冷,與?當初才從洪屯出發時判若兩人,狠辣地將利刃送入肉中,一擊斃中,秦王上前再?次補刀,在來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嘴巴發出『呃呃』的聲倒在地抽緒幾下?後不再?彈動。


    不遠處的跑動動靜由遠而盡,柳文安朝秦王一偏頭像屁股著火的火雞,拔腿就跑,帶風轉過牆角闖入最近的屋內,尋了個隱蔽的地藏起來,平複唿吸恢複體力,沒法子,一路東奔西跑體力消耗太大,摸了摸因缺水變得火辣幹疼的咽喉,望往窗外屋簷的水窪露出渴望的神色。


    有人進來了!


    怎麽可能??柳文安目露震,難道鐵勒不應該越過房屋向巷子深處追擊嗎?


    秦王緊貼牆壁胸口起伏不斷,亦是?疑惑地微微張望,突然眼一凝,往柳文安處遞了個眼神,悄悄地往路麵指了指,瞬間柳文安就想罵娘,城內用黃土夯實作路,土地雖實可行走間總會留下些許腳印,所以追殺之人是?跟著腳印追蹤過來的?


    一口氣哽在胸口憋得難受,草原上追蹤術都那麽厲害?


    諾大的申城一角靜默得可怕,一時間連剛進屋的腳步聲都消失不見,柳文安將唿吸放得極輕,堅耳朵期望能捕捉到來敵的響動,沒有,仿佛剛他聽到?的細微聲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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